然而,就在趙卉長劍落下之時。
「叮鈴!」
「當啷!」
近十道鐵鏈朝著趙卉的方向狠狠砸了過去,她縱身一躍,長劍被鐵鏈纏住。
“大哥,我們來助你!”
齊聲的高呵讓在場無數(shù)人為之一愣。
本想離開的圍觀群眾也都停下了腳步。
他們差點忘了,高昊對趙卉約戰(zhàn),到場可不止高昊一人。
九千歲,從不打無把握的仗。
當那九人圍成一個圈,均衡的向各自的方向拽拉鐵鏈,把趙卉困在其中的時候,高昊的眼里猛地亮出精光。
大齊勇士榜前十已經(jīng)很久沒有同時戰(zhàn)斗了。
他們本想坐山觀虎斗,但萬萬沒想到,會被眼前這個小姑娘逼到這種程度。
剩下的九人要是再不出手,高昊就會沒命了。
高昊看著已經(jīng)斷裂的大刀,慚愧的低下頭,抽出綁在腰間的鐵鏈,拋了出去。
“今日多虧各位兄弟救命,日后定百倍報答。”
勇士榜第二位的侯振初豪爽道:“高兄,你我兄弟說什么謝不謝的,我們十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先把眼前的麻煩解決了才是要緊事。”
說著,十人合力。
今日對趙卉,必殺!
“小姑娘,你很厲害,我承認單打獨斗我們都不是你的對手。但雙拳難敵四手,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
趙卉淡淡的看著他:
“你很自信。”
“你們就這么肯定,十人聯(lián)手就能取我的性命?”
“哪怕是再多的垃圾堆在一起,那也只是垃圾,成不了金子!”
高昊聽到趙卉如此貶低他們兄弟,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我承認你手上功夫確實了得,自信是好事,但自負可就催命的毒藥了。而且,今日就算你僥幸逃脫,能躲得過整個大齊江湖人士的追殺嗎?”
聞言,趙卉淡淡的看著高昊,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
她知道這十人的底氣在哪兒。
朝中有九千歲撐腰,江湖中還是暗影殺手。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只要給足價錢,哪怕追到天涯海角,暗影閣也絕不讓人活命。
“追殺?你就這么肯定,暗影閣會接你們的單子?”
高昊哽住。
他沒想到趙卉不僅功夫厲害,懟人的話也層出不窮。
他咬了咬后槽牙,對趙卉呵斥道:
“你就能肯定暗影閣一定會拒絕?只要價格足夠高,他們沒有拒絕的理由,而我們,最不缺的就是銀子。”
“普通人我不知道,但我,他們不敢接。”
在場的十人聞言,全都一怔。
暗影閣不敢殺的,一雙手都數(shù)的過來,全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而女性,只有那一位……
高昊怒氣十足的聲音響了起來:
“冒充鳳閣老的徒弟,你好大的膽子!”
趙卉冷哼一聲,把腰間別著的令牌亮了出來。
“睜開你們的眼睛,好好看清楚!”
高昊看到令牌的瞬間,下意識的皺了眉。
那是鳳閣老獨有的標志,由世間稀有的鳳凰木雕刻而成,正面一個「鳳」字,而背面則是數(shù)字,代表著鳳閣老的第幾位徒弟。
他猶豫了一下,緩緩的走到趙卉面前,仔仔細細辨認了令牌。
就在他把令牌轉(zhuǎn)過的那一刻,瞳孔猛地一縮。
——七!
這個小姑娘隨手拿出來的令牌,居然是第七塊!
這代表著,
她是鳳閣老的第七位、也就是最后一位徒弟。
那個被六位師兄保護著的小七!
別說是暗影閣,就是整個江湖,都沒有人敢惹她!
想到這里,高昊的臉瞬間變得慘白。
鎮(zhèn)國女將是鳳閣老的第七位徒弟,這樣的身份,誰能惹,誰敢惹?!
與此同時,等著高昊檢驗真?zhèn)蔚木湃丝吹剿樕蛔儯D時也不安起來。
難道,真的還有別的身份,連九千歲都動不了她?
不可能!
這些人很快否定了這個猜測。
連大齊百姓心中的戰(zhàn)神九千歲都沒放在眼里,除非是陛下親臨,不然這世上不可能還有能讓九千歲懼怕的人。
一個小姑娘能成鎮(zhèn)國女將,不過是僥幸立了些戰(zhàn)功,又因為是女性,讓陛下對她的猜忌減少,才混來這么個名頭。
沒有陛下的賞識,她又算個什么東西?!
片刻之后,
高昊僵硬的抬起頭,聲音透著些恐懼:
“這塊令牌是誰給你的?”
最后一絲僥幸。
萬一只是意外得到的,或者是那個人交給她保存,或者……
各種猜測,一股腦兒的冒出來。
但是事實注定讓他失望。
趙卉把令牌收回,聲音帶著諷刺:
“你是傻的嗎?這塊令牌當世僅此一塊,誰敢冒充?!”
「啪!」
捆住長劍的鐵鏈被趙卉震斷。
本以為能困住趙卉的十人,同時向外摔去。
趙卉臉色淡淡的,面上沒有一絲一毫的動容。
“下令追殺我?你們可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
侯振初猛地一個翻身,抓著峨眉刺就要朝趙卉進攻,卻被已經(jīng)重傷的高昊攔下。
“退。”
現(xiàn)場,
死一般的沉寂。
包括侯振初在內(nèi)的其余九人,聽到高昊的這個指令,全都傻了。
怎么回事?
難道真的是他們?nèi)遣黄鸬娜耍?
人群之中,剛剛還因為高昊對趙卉下戰(zhàn)書而慶幸的白今瑤,也跟著僵在了原地。
她呆呆的看著,覺得眼前發(fā)生的一切都像在夢里,一點都不符合常理。
高昊!
大齊第一勇士,
九千歲的得力手下。
他與剩下九個組合在一起,是能對抗一直軍隊的絕對武力。
現(xiàn)在居然主動撤退?
這個賴在祁安哥哥身邊的賤人,到底有什么魔力?
這根本不可能!
做夢,一定是在做夢……
趙卉沒有理會眾人千奇百怪的表情,她直接看向一旁的華慕,開口:
“動手吧!”
高昊已經(jīng)拖著兄弟們退開幾丈遠,又被華慕提著偃月刀攔住,
他咬了咬牙:“萬事留一線,日后好相見。我們已經(jīng)主動撤退了,你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絕!”
趙卉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同時她的目光更冷了:
“太絕?你對我下戰(zhàn)書的時候,想過不要把事情做絕嗎?”
“你帶著兄弟們十打一的時候,想過不要把事情做絕嗎?”
“如果我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此時恐怕已經(jīng)斷手斷腳、死無全尸了吧!現(xiàn)在跟我說不要把事情做的太絕?!”
高昊找不出反駁的話。
但他還是死鴨子嘴硬,“我是大齊第一勇士,除了陛下,沒有人能私下將我處決!”
趙卉聽到他的話,直直的看著他。
雙標狗!
給她下戰(zhàn)書的時候,講江湖規(guī)矩;現(xiàn)在要死,擺起朝堂的地位來了?
第一勇士,他做的夠久了,是時候換個人來坐了!
最終,如索命修羅般的聲音從趙卉的口中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