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
滄瀾雪一直緊閉地雙眼,倏然打開,目色依然清冷如那冬日的雪霜,幽幽黑眸劃過張永山那張扭曲的面容......
滄瀾雪靜謐的臉上仿佛籠上了一層紅色,遠遠望去,她就身在那漫天的紅霞當中,迎著那紅日而立。
手中緊握那早已被血所染的發(fā)帶,發(fā)帶的另一頭仍是緊緊地纏在張永山的脖頸上。
現(xiàn)在只要滄瀾雪一用力,張永山的脖子馬上就被扯斷!
爵張永山如一灘爛泥般癱在擂臺上,偶爾抽X搐幾下,赤紅的雙眼瞪著滄瀾雪,那蠕動的唇瓣似有千年萬語,含糊中,似在喚著滄瀾雪的名字,只可惜碎裂的下顎骨,讓他再也無法發(fā)出完整的字眼。
滄瀾雪靜睇著張永山那張猙獰的面容,對于張永山那一雙嗜血的眼睛,她只是輕扯了嘴角,手臂慢慢地纏繞上發(fā)帶......
發(fā)帶一點點被縮短距離,張永山那滿是恨意的目色中,慢慢地浮上了一層恐懼,隨著發(fā)帶的緊縮,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脖子被勒住,被勒緊!
滕“不要——雪兒,不要殺我?guī)煾福 睖鏋戻Q在臺下驚叫。
也因為滄瀾鳴的驚叫,令那些被驚呆的一干人等回了神。
一下子氣氛又回歸到哄鬧,紛紛不敢置信的望著臺上,這最后的結(jié)果怎么會變得如此的難堪。
張永山居然輸了,居然被一個渾身帶傷的小丫頭打敗了,而且現(xiàn)在更是性命堪憂。
這就是天下第一莊的武房管事,張永山——張管事?
這樣的結(jié)果足以讓他們產(chǎn)生出驚悚,驚悚在滄瀾雪的強大當中,驚悚在這詭異莫測的激戰(zhàn)當中。
他們甚至不知道滄瀾雪是如何取勝的。
滄瀾雪繼續(xù)纏著發(fā)帶,四周的喧鬧聲宛如鉆不進她的耳朵,一抹血痕從她的眼眶中、嘴角處流淌而下......
“死丫頭!!”徐玉蘭突然一聲大喝,人頃刻間躍上了擂臺。
眨眼間已經(jīng)來至滄瀾雪的身側(cè),伸手扣住了滄瀾雪的肩頭,指尖深深地陷入在滄瀾雪皮肉內(nèi),“小畜生還不快快放了張管事!”
滄瀾雪只是纏著手臂上的發(fā)帶,她不知疼痛,不知耳旁為何人,現(xiàn)在,可以說,她進入了佛教中所謂的四大皆空。
五感的消失,令她封閉在只屬于自己的空間當中,麻木的神經(jīng)奪取了她最后的一絲意志力。
“滄瀾雪!!”徐玉蘭一掌打在滄瀾雪的身上。
滄瀾雪只是微微晃動了下身子,當她轉(zhuǎn)過那雙空洞的眸子,當她的視線掃向徐玉蘭時,徐玉蘭只覺得有那么半刻自己的手足居然像是被何物釘住了一般,別說是動彈,光是那份疼痛就足以令她產(chǎn)生暈眩。
“鳴、鳴兒......”徐玉蘭突然慌亂地叫著滄瀾鳴。
滄瀾鳴早已飛奔至臺上,他扶住了那搖搖晃晃地徐玉蘭,雖然感到疑惑可也沒有多余的時間去詢問,現(xiàn)在最緊要的是讓雪兒放過師父。
“咯嘞嘞,咯嘞嘞”
從前頭傳來了骨頭爆裂的聲響,那聲聲錐心的骨裂,驚得滄瀾鳴扔下了徐玉蘭,一個箭步上前,拉住了滄瀾雪的手臂:“雪兒,夠了,夠了!六哥知道你心里頭有委屈,就當六哥求你,你放過我?guī)煾赴桑阋切睦镱^不舒服,就打六哥,六哥絕不還手,也再也不會欺負你了,雪兒啊!......”
滄瀾鳴的聲音仿佛從遙遠地天空傳來,滄瀾雪微微眨動了下眼睛,她聽見了呢,可又像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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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血跡斑斑地臉上漸漸地揚起了笑,清清雅雅地笑,當下震懾了滄瀾鳴,那笑容是他所沒有見過,映著血的臉上竟出奇的瑩潔,雪一般的潔白毫無瑕疵。
“咯嘣——”一聲粗嘎的拉扯,一道飛濺而起的鮮紅......
滄瀾鳴突增了雙眼,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幕,滄瀾雪以發(fā)帶扭掉了張永山的脖子,那股血色染紅的不單單是她滄瀾雪,更是染紅了天下第一莊!
滄瀾鳴低眼瞧著濺灑在自己身上的血跡,他已經(jīng)感覺不到喜怒哀樂,只是心口微微地發(fā)疼,可緣由他卻不得而知。
“啊啊啊——滄瀾雪殺了永山!這小畜生......”徐玉蘭尖叫,可她去再也不敢靠近滄瀾雪,也只能在邊上如潑婦般叫罵著。
崔玉華早已在張永山被滄瀾雪制服時就拂袖揚長而去了,臨走時那張臉自然是陰沉可怖。
至于滄瀾家其余子嗣,目前場上留下的也只有滄瀾鳴與滄瀾云。
其余大部分是前來的賓客與天下第一莊的門生,仆役。
滄瀾鳴雙腿軟了,跪坐在地上,他眼中所望是那血液橫流的張永山,他雙手抱頭,嗚咽道:“雪兒,為什么你一定要殺他,為什么你一定要這樣!為什么......”
滄瀾雪身子晃動了下,她只覺得現(xiàn)在胸口好疼啊!像是要裂開一般的發(fā)著疼痛。
也因為這份疼痛,她那失去的五感在這會兒有了回籠,令她真切地聽到了滄瀾鳴的話。
為什么呢?
其實說穿了,為的不就是那一口氣嗎?
很簡單的理由,或許別人無法信服她這樣的說法,可她就是她,何必去在意別人的想法。
滄瀾雪頭頂一片天,只是做著無愧于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