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做好偷聽的準備,渡瑤強制讓自己的腦袋清醒一些,也不知怎的,怎麼會在知道慕子參和白芷柔下界一事後,就突然犯暈犯困了?
就在她等著秋菊喊她起來喝湯藥的時候,等了許久也沒聽見秋菊的聲音。
此時,耳力靈敏的她聽到不遠處的膳桌中發出一陣窸窣的聲響,她忍不住睜開一條眼縫望去,見到的是令她頗爲震驚的一幕。
秋菊在對桌上的湯藥左右施法,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她那是在施法……下……藥?
渡瑤心中咯噔一聲,隨即在秋菊轉過身來的時候又立即閉上了眼。
她在想,秋菊爲什麼要這麼做。如果她真要自己起來喝,那她喝還是不喝?
又或者,那碗湯藥里根本沒有被她下了不該下的藥,也許是她自己想多了。就在她在心裡左右猜測的時候,只覺得身體被一道仙力提起,隨後有一股暖流被注入自己的體內。
秋菊沒有喊醒她,而是直接趁著她睡過去的時候強行把湯藥灌了進來?
渡瑤的雙拳在被褥裡情不自禁地握緊,沒想到秋菊會如此待她……
可這藥並未在渡瑤體內引起多大的藥力,她從一早的疲乏到了現在,已經感到不再想睡。
若是說還有什麼不舒適的地方,那可能就是心裡。
直到秋菊關了門離開,她才睜開眼,正要起身跟出去,就發現了一件很嚴重的事!她居然無法……無法動彈了!
難道是那藥……產生效果了?
外面,冬菊見秋菊出來,連忙拉著她一路朝偏院走去,並小聲道著自己方纔從渡瑤那裡摸的脈象奇特之處。
渡瑤躺在榻上,百思不得其解,秋菊爲何要這麼做?!
直到夜色來臨,清風拂過,黃炎殿才迎來了三皇子慕子參的身影。
“三皇子,安姑娘今日等了你一天了。”
他前腳進門,白玉門就告知他實情。
面無表情地點點頭,慕子參走到渡瑤所在的房前,腳步頓凝。
他並沒有帶回兮兮,她一定會很難過吧。
“三皇子,十三哥早前就歇下了。”秋菊不知何時來到了他的身旁,面色從容地朝他行禮說道,“奴婢已在您的房裡備好晚膳,請三皇子移駕用膳。”
慕子參伸在半空欲要敲門的手最終落了下來,也罷,讓她先休息一下,待晚一些再來向她解釋。
晌午時分,他陪白芷柔買了七彩針線後,就趕了回來,因爲離帝宮較近,就去了一趟慕旬帝的寢宮參見他。
這一來一回,時間竟然過得如此快,也難怪瑤兒這麼早就歇下了。
回到自己的房裡,看著桌上熟得紅透的西紅柿,他緊揪著的眉頭忽而舒展開來。
秋菊上前爲他倒了一杯酒,對他言道:“三皇子,這是奴婢特地從陛下那裡討來的舒心酒,千年一釀,實屬佳品,三皇子嚐嚐。”
酒香隨之撲鼻而來,慕子參深吸了一口,就讚不絕口,“酒味濃郁芳香,確實難得一見。”
秋菊笑起,接著遞給他酒杯。
慕子參接過,先是輕啜一口,入口而散的酒香瞬間遊走在周身,讓他一下子充滿了活力。
今日難得去了一趟人界,他還特意爲瑤兒帶回一個禮物,現在只要想想她開心的模樣,就忍不住多喝了兩杯。
秋菊見狀,連忙爲他實時斟酒。
不知不覺,慕子參已經一壺下肚,原本酒量就不是很好的他,頓時有些恍神。
“三皇子,這舒心酒後勁極強,您還是少喝點爲妙。”看著他開心地一杯接一杯,秋菊雖然在勸酒,但手上斟酒的動作並未稍停。
兩壺舒心酒中,她都已動了手腳,到時候就算懷疑到酒的問題來,也只能說是這美酒的後勁太大,讓他失了神智。
果不其然,慕子參也不知怎得,越喝越上癮。
心中一直告訴自己別再喝了,可就是剋制不住地想要喝完爲止。
舒心酒?
他想起來了,那年天國舉行三界宴會,用的就是這個酒來招待三界衆者,而修羅王渡惡當初就是喝了這個酒……
不行,他得讓自己清醒一下。
“秋……秋菊,你去天湖那裡打盆水來。”他開口命道,酒氣噴了一屋。
秋菊彎身行禮,接著朝外走去,但故意放慢了腳步。
剛走到門口,就看到冬菊來隔壁查探渡瑤的情勢,於是喊來冬菊,“冬菊,你讓其他的宮人不要接近這兩個房間,另外,三皇子也已經歇下了,不用來伺候他。”
“秋菊姐姐,至於我傍晚告訴你的事,你說給三皇子了嗎?”冬菊略爲擔憂地問道,方纔她進去看十三哥,雖然十三哥是閉著眼睛的,但她總覺得她並沒有睡著。
她剛纔又悄悄爲她把了脈,跳動的脈搏更是令她著實嚇得不淺,十三哥居然會有那麼強的力量隱藏在體內,實在不可思議。
“說了,冬菊,天晚了,你也去休息吧,今晚我來守夜就好了。”
“也好,那就有勞姐姐了。”
就在這屋外說話的一會兒工夫,渡瑤的房間裡已經開始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
原本雪白的地上忽然漫上一層黑霧,瘴氣隨著瀰漫整個屋子,激發起了渡瑤的意識。被褥下,她的雙手動了動,緊接著,雙眸倏然睜開。
她剛纔竟然小睡了一會兒?
可這一覺睡醒,她怎麼覺得全身都輕便了起來。
不對,她好像能……施法了?!
這是怎麼回事,父親不是爲她封印住修羅力了嗎?
還是說,是秋菊給她吃了什麼,讓她的修羅力釋放出來了?
她驚坐起身,立即打開門,欲要去找秋菊問話,就聽見隔壁屋裡傳來慕子參呼喚著她的聲音。
“瑤兒……”
渡瑤微皺細眉,他回來了?
可下一刻,她就愣在原地。
因爲隔壁屋裡,又傳出了女人的聲音!
“三皇子,就讓我伺候你就寢吧。”
慕子參早已失去意識,膨脹的腦海裡滿滿的都是渡瑤的影像。微微睜開眼線,只看到一個模糊不清的身影在他面前脫下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