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籮下定了決心,不再被顧少陽影響自己的生活,或許給自己一定踏實安定的身份,也就不會再胡思亂想。
厲大勛看她手里提的東西,問道:“你剛才是去了哪兒?”
她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紙袋:“去給我們公司領導送了資料。”
厲大勛頓時就想到顧少陽:“顧少陽嗎?”
她點頭:“嗯,生病了沒來公司,但又有幾個急需要簽字的文件……”說著看他臉色又有些不悅,她推了他手臂一下,“不跟你說你又說我隱瞞,跟你說了你又不高興,你以后到底是讓我說還是不讓我說出來?”
“還是說吧,雖然說起他我有些不高興,但至少不會那么吃醋。”
“他……有什么好讓你吃醋的。”沈青籮說著還有些心虛。
是啊,顧少陽有什么好讓他吃醋,可是見到那個人他就覺得特別不爽,不知道為什么。
“算了,先去吃飯。你午飯也還沒吃的吧?”
“還沒,我請你吃,當成是跟他賠禮道歉啦。”
厲大勛聽了之后,嘴角聳動:“那我可要吃好的。”
“行,給你吃最貴的。”
嘴上這么說,厲大勛還是就近選擇了一家餐廳,兩個人下午都還要上班,就近解決。
雖然他還是有些介意沈青籮在夜氏上班的事,但她答應了跟他回家跟母親過生日,這已經是沈青籮給他最明顯的回答了,她正在一步一步接受他。這回見了家長之后,他就可以正式跟她求婚,然后領證。
“前段時間有同事跟我介紹了城東那邊的樓盤,覺得還挺好的,哪天你空閑了跟我去看看吧。”
看房?
見父母,然后看房,厲大勛的目標還真的是相當明確,弄得沈青籮都有些恐懼了。
“你該不會是準備所謂的新房了吧?”
“該不會什么?明顯就是。那邊里一小、圖書館都很近,很方便。”
沈青籮慢慢咀嚼著口中的食物,實在忍不住問道:“厲大勛,萬一你父母不喜歡我呢?”
“不會的,我喜歡的,我爸媽都會支持的。”厲大勛一點也不遲疑說道,“我父親基本上對我感情問題不會過問,我媽媽是特別隨和的一個人,你不用緊張。”
“但是我畢竟是一個帶著孩子的單親媽媽。”
“我父母很喜歡孩子。”厲大勛安慰道,“別擔心,還有我呢。”
說不擔心其實是假的,雖然已經是一個孩子的媽,但還沒經歷過見父母這樣的事情呢。不過既然已經答應了厲大勛,她就不能再反悔。
吃了午飯之后,兩人聊了一會兒時間已經差不多。
“我該回去了,下午還有事。”
“我送你。”
“不用了吧,你還得來回跑。”
“我送你。”他說了一句就將車子開了出來,載著她回了夜園,在夜園入口正好與顧少陽的車對上了。
兩輛車子對面開來,停下。
顧少陽看著悍馬車內坐著的兩個人,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他的車非常搶眼,沈青籮自然也是一眼就看到了他,可遇見了又能怎樣?沈青籮偏頭對厲大勛說:“那我先下車,你回去慢點開車。”
厲大勛也看到了顧少陽,但這人脾氣很正,如果換做是別人或許還會故意表示一下所有權,在顧少陽面前展示他與沈青籮親密的一面,但他是厲大勛,這人只是明面兒說話做事。
所以他只是目送沈青籮下車,看她跟他道別微微一笑便調轉車頭離去。
顧少陽心里有一個念頭,就是撞翻他那輛悍馬,早上那個對自己百般憎惡的女人,卻在離開他的住處之后,就去見了厲大勛,曾一度以為沈青籮心里是有自己的,但此刻忽而也不那么確定了。
只是想到如果沈青籮已經不喜歡他,他憤懣地撥動車子,將車子從沈青籮身邊開了進去。
不要去介意他的舉動,管他生病不生病,他愛來上班不來上班,她都不應該管。就如同曾雨橋所說,要愛就深愛,不愛就離開,都要徹底的。只要她徹底了,顧少陽不過就是曾經的過客。
夜園的停車場就在院子內,顧少陽鎖了車大步走過來,與她并排而行。
沈青籮便放慢了腳步,禮貌打招呼:“顧總,你先。”
顧少陽手里拿著車鑰匙:“我不先。”
那她便走了。
可她一走,他又立刻跟上,一定要跟她并肩而行,什么也不說就是挨著她走。
他還能更幼稚一些嗎?
她不想跟他為了這點小事爭吵,這樣會更加成為大家關注的焦點,可托顧少陽的福,兩人奇怪的貼肩而行,成功引來了大伙兒矚目。
曾雨橋說她對顧少陽太狠了,但似乎也并沒有那么狠,這不還沒多久這人又來找罵了嗎?
“周末你要去哪兒?”顧少陽問她,“跟我去見一個客戶。”
這個周末她要跟厲大勛去給他母親過生日。“周末我沒空。”
“我是為了工作才找的你。”他就是想占用她時間,不讓她有時間跟厲大勛相處。
其實很多應酬根本就用不著她的,沈青籮說道:“顧總,您不是說我來這工作不耽誤的照顧孩子嗎?”
“……”把沈萌搬出來,顧少陽簡直就沒了發言權,不過明知道不可能,他還是忍不住說道,“你可以把沈萌一起帶過來。”
他眼底滿是渴望。
沈青籮忽視掉:“抱歉,我跟沈萌有別的安排了。”
顧少陽看了她好一會兒,最后什么都沒說,進了里邊的辦公室。
沈青籮也松了口氣,這人還真是有無數的辦法讓她難受,曾雨橋說她是故意讓顧少陽難受的,可是,誰來告訴她,怎樣做才能讓他不難受,她也不難受?不是她故意要招惹他,而是他一直在招惹她。
顧少陽是內室,不是傳來咳嗽之聲。
沈青籮聽著心里也不是滋味,生病了就好好在家呆著,為什么一定要來這兒遭罪?但這些她也不能管,干脆拿著資料起身離開辦公室,到各部門去忙。
顧少陽知道自己是找罪受,可是他就是想看到她,就是期待她給他一個溫暖的眼神,能勝任何過救命良藥。
可她始終沒有給他,下班便離開去接孩子,然后再次從他生活中消失。他是不是該追到她家里去?
只是開著車子到了幼兒園附近看著她與沈萌兩人從幼兒園出來,以前在他看不見的時候,她們母子二人就這樣生活著的吧?
兩人不知道在聊什么,沈萌高興地抬頭看著沈青籮。
沈青籮點頭,然后沈萌雀躍。
他真的很想知道他們在說什么,只恨距離太遠。
其實沈青籮是說:“那你要不要給奶奶準備一個禮物?”
“要的啊,我該送奶奶什么禮物好?”他要去見大勛叔叔的媽媽了,真激動。
“不如晚上你回家動手給奶奶做一個禮物好不好?”
“畫畫可以嗎?”
“當然可以。”
“那我給奶奶畫一幅畫!”沈萌滿心喜悅,不過……“媽媽,你說奶奶會喜歡我嗎?”
會喜歡嗎?沈青籮也很想知道,其實她不愿意讓孩子去見大人的臉色,有些擔心如果厲大勛的家人不喜歡他他們,孩子會受到傷害。
“會喜歡的。”
“你怎么知道?”
“因為沈萌喜歡的,媽媽也很喜歡。所以大勛叔叔喜歡你,大勛叔叔的媽媽也會喜歡你的。”
說得對,大勛叔叔喜歡他,奶奶也一定會喜歡的。
晚上,妞妞要跟沈萌玩,趙玉玲便帶著妞妞上了沈青籮那,兩個女人一起做飯,孩子們在院子里玩。
妞妞問:“沈萌,你畫的是什么嘛?”
“這個是蛋糕啊,是送給奶奶的生日禮物,我星期六要跟媽媽去大勛叔叔家。”
“大勛叔叔家在那兒?新城警察叔叔住的地方嗎?”妞妞跟沈萌趴在葡萄架洗下的桌子上。
桌上放著五顏六色的彩筆,沈萌拿著彩筆從畫里抬頭看向妞妞,笑起來:“不是那里,是n市,大勛叔叔爸爸媽媽的家。”
“噢,那你好好畫,我給你看著看你畫得好不好看。”妞妞歪著腦袋看著他畫畫。
趙玉玲看著兩個孩子滿眼笑意,進廚房問沈青籮:“誒,終于想通了要去見家長了?”
“長輩生日,就是去過個生日。”沈青籮還不大情愿承認去見家長一說。
“得了,過生日只是一個時機,厲大勛擺明是要讓你跟他回家見家長。”
“……”是啊,她知道,所以總覺得心里有壓力,“唉。”
嘆氣?趙玉玲洗著菜,問道:“你這氣嘆得這么長,是心里還沒想通呢?”
“什么想通想不通的?”沈青籮對著話題反而缺乏了傾訴的**,因為她都不知道自己心里具體想什么,這么做是不是就是她心里最想要的。
但如果她不想要這個,難不成還有別的選擇?
“你心里就真沒想過厲大勛這個人?”
“不是沒想過,而是真的有好好想過,這么些年我是覺得厲大勛或許就是我人生的最終歸宿了……”
她切著菜,刀子停了下來。
趙玉玲:“顯然這話你還有下文呢?但是……”
沈青籮看著她無奈笑了,沒說。趙玉玲也知道她想什么:“但你心里還放不下顧少陽,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