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的機會來了,皇帝大人的憤怒已經達到極點了,許首輔一味的退讓已經引起皇帝大人的反感了。
墨白發(fā)動了她的攻擊。
這一天,許首輔還在侃侃而談:“這只是一幫餓賊……”的時候,墨白終于開口了。
“這幫賊人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怎么會是一幫餓賊?!國家存亡之際,怎么能夠坐以待斃?!”
皇帝大人冷冷的看了許世安一眼,對著墨白贊許的頻頻點頭。
許世安終于認識到眼前這個人不是一顆好控制的棋子,這個太子太保身份下蘊含的巨大能量。
“藍錦將領的貢書呢?”皇帝冷冷的看著許世安。
許世安擦擦汗,將貢書呈上來。
這藍錦將領雖然是個文盲,但是他對于基本的外交還是知道的。他作為一個可有可無的將領是不能直接面見皇上的,而是要通過貢書,表示表示自己的意思。
皇帝大人看了一眼許世安,問道:“你認為怎么辦?”
許世安微微一鞠躬,說:“這是禮部的事情。”
許世安這么說表面上是在推卸責任,但實際上非常惡毒的,這是禮部的事情,也就是墨白的事情,因為墨白的官職不止是太子太保一個,她的另一個官職就是禮部尚書。
大家應該很熟悉,古代的官職有很多都是兼的,一個人可以干很多事,這就叫物盡其用。
墨白不管怎么說都會惹禍上身,如果她推辭,那就是占著茅坑不拉屎,當著禮部尚書不管事,皇上大人一怒,絕對難逃一死。
但如果她滿口答應,這就更不好辦了,這入貢問題說白了就是一個比較丟臉的政治問題,皇帝大人根本不想答應,被逼的沒辦法了才找大臣過來商議,如果墨白滿口答應,也會觸犯皇帝大人的龍威。
墨白沉默了,良久,她開口說:“臣身為禮部尚書,自當義不容辭。”
許世安笑了,當然,他沒有笑多久,因為墨白說了第二句話:“只不過這入貢問題是政治問題,皇上大人要怎么做,臣一定照辦!”
好了,皮球又滾回來了。
皇帝大人整天煉丹能有什么辦法,也就只能轉頭去問許世安。
許首輔慌了,他要是想得出來辦法,早就想出來了,會站在這里陪皇帝大人瞎鬧騰?
皇帝大人的目光漸漸變冷,看著一言不發(fā)的許首輔,將頭轉了過來:“墨愛卿,你可有什么辦法?”
墨白沉吟良久,點了點頭:“有!”
皇帝大人贊許的點頭:“快快說來!”
墨白說:“這藍錦將領是藍錦招安編制的土匪,往日搶劫也搶習慣了,而且兇猛好斗,京師兵力不足,不可正面迎敵。如今之計,也只能拖延時間,發(fā)出詔書,讓各大藩王出兵救援。”
“那怎么樣拖延時間呢?”
“答案就在這貢書里。”墨白面對皇帝大人的詢問,神秘一笑。
原來按照慣例,這貢書是要寫兩份的,一個是鳳傾國語,一個要寫藍錦國語,后來因為太過繁瑣,變成了只寫一國的語言。
三國君主也不講這個規(guī)矩,現在,墨白同學想要講點規(guī)矩了。
他把這份貢書反給藍錦將領,借口就是沒有藍錦國語,希望藍錦將領在這方面要體現體現自己的誠意,把藍錦國語的那一份補起來。
藍錦將領本來也就是個鄉(xiāng)野之人,他就不明白了,為什么一定要寫藍錦國語呢?你們看得懂不就好了嗎?
但是這位同學怕自己孤陋寡聞了,不懂這外交的規(guī)矩,連忙屁顛屁顛兒的找人補這份文書。
修補文書是需要相當長的一段時間的,少則三四天,多則八九天,因為這文書不僅要寫,你還要想好怎么寫,怎么樣才能委婉的表達自己的要求,怎么樣才能把話說的滴水不穿。
說到底,所謂外交,就是用最文明的語言,說出最骯臟的話。
藍錦將領這邊在補文書,那邊鳳傾的藩王也到了,所謂藩王,就是有自己的軍事武裝部隊,自產自銷,吃飯拉屎都在自己的地盤上,沒有皇帝的昭令不得擅自踏入京師的一群人。
當然,這也可以理解,自從周天子搞了個分封制之后,雖然很大幅度的提高了國家的自主性和靈活性,但是藩王勢力過大,時不時搞點起義什么的,打著皇室的旗號四處招搖撞騙,你方唱罷我登場,從不讓皇帝喘口氣。
但是不起義的時候,皇帝的命令還是要聽的,除非你不想混了。
于是當這位可憐的藍錦將領屁顛屁顛兒弄好文書的時候,突然就發(fā)現幾路人馬正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己,這才知道自己被人坑了一把。
打是打不過了,那就只有會河套地區(qū)繼續(xù)吃土了。
好在自己在鳳傾國都搶的東西也不少,這么回去了也算是賺了。
于是在藍錦將領燒殺搶掠完畢之后,帶著軍隊揚長而去。
這簡直就是鳳傾的恥辱,但是這個恥辱只是因為許首輔的膽小怕事,因為許首輔的自私自利。
事情完美的解決了,墨白理所當然的成為了最大的功臣。
皇帝大人很高興啊,皇帝大人一高興,墨大人的官就蹭蹭往上漲啊,那架勢,跟磕了藥似的。
從從一品太子太保升到一品太傅,沒錯,就是曾經李瀟坐過的位置。
但是墨白并沒有在這個位置上坐多久,皇帝大人又把她調進了內閣,成為大學士,只要進了內閣,那就是進了權利的中心。
本來墨白想進了內閣成了大學士也就差不多了,奈何皇帝大人實在是認為墨大人這次表現太好了,簡直就是救國家于危難之中,于是墨白又一路飆升到了內閣次輔。
僅在首輔之下。
而許首輔雖然膽小,卻也沒犯什么過錯(錯都讓別人頂了,比如孫流氓),所以不賞不罰,只是口頭警告一次。
墨白升官了,發(fā)達了,門檻被踏破了,收禮只收腦白金了,那些一言不合就上書的言官們低頭了,墨白的日子舒心了。
但是,現實告訴她——想安心?你先等等,把這件事情解決了先。
事情是這樣的,這天墨白還沒有踏進墨府,葉清臣就圍了上來:“小白,大事不好!”
“什么事?”墨白一邊走一邊問。
“沈沈沈……沈銘他……”葉清臣說的斷斷續(xù)續(xù),江浸月終于忍不住了,上來就踹了一腳葉清臣:“能好好說話不?”
“我,我那不是嚇的?”葉清臣橫了一眼江浸月。
“嚇的?”向來跟除了上朝就跟墨白形影不離的夜凰陌挑了挑眉:“難道被你發(fā)現了?”
“對!”葉清臣惡狠狠的說:“我已經發(fā)現沈銘的秘密了!”
“既然被你發(fā)現沈銘的秘密,那就留不得你了……”夜凰陌瞇了瞇眼。
“你想要殺人滅口嗎?”葉清臣質問。
“唔,我沒有這個意思,既然你發(fā)現了沈銘有腳臭,那你還是趕緊搬出來不要跟他一起住了吧。”夜凰陌歪著腦袋。
“……”
“就因為沈銘有腳臭?腳臭怎么了?”墨白一臉鄙夷:“腳和手有什么兩樣?我告訴你,腳也是有尊嚴的,你不能因為它被包在鞋子里就不把它當一回事……”
“……”
江浸月踹了一腳葉清臣:“我發(fā)誓他不是這個意思。”
葉清臣:“你發(fā)誓就發(fā)誓,為什么踹我?!”
江浸月鄙夷的撇了一眼葉清臣:“不好意思,習慣了。”
“……”為什么受傷的總是他。
“事情是這樣的,上次你跟夜凰陌吵架之后,陌同學非常生氣就拍了沈銘一掌……”
墨白斜了一眼夜凰陌,陌同學摸了摸鼻子。
“結果那家伙噴了二兩血受了一百軍棍還活蹦亂跳的。”
“……”
“排除他是超級賽亞人的可能,我們認為沈銘的身體可能有什么問題……”
“葉清臣想跟蹤他,結果被我阻止了,可是今天我和葉清臣路過沈銘的房間的時候發(fā)現他在自己給自己放血……”
“就是這樣?”墨白問。
“嗯。”江浸月點頭。
“嗯你個大頭鬼啊!”身后傳來沈銘的怒吼:“自己給自己放點血怎么了怎么了啊?!又沒有放你們的血!”
“那可說不準,要是那一天你覺得自己的血放得無聊了,玩膩了,我們怎么辦?”葉清臣回嘴道。
沈銘氣哼哼的橫了一眼葉清臣:“閉嘴!你這個不守基道的男人!”
葉清臣:“……”
“算了,既然被你們發(fā)現了,那沈銘你還是趕緊去洗個澡,然后該切腹切腹,該上吊上吊,不要給我留面子!”夜凰陌搖著扇子一臉惋惜。
沈銘:“……”
墨白抽出一把刀片:“給,切腹專用刀,良心品牌,一刀見血,絕不含糊。”
沈銘:“……”
“好,那么在你切腹之前,先告訴我們你為什么要放血?”江浸月說:“話說一半你這不是逼死處女座么?”
“……”
“事情是這個樣子的。”夜凰陌緩緩開口:“沈銘來自大雪山一個神秘的部落,所以他的血可能有點問題——比如說可以驅蚊。”
葉清臣:“噗,移動版六神花露水?”
沈銘:“說!你收了六神多少廣告費?!”
“……”
“那一次我想用他的血放在房間里驅蚊,用量比較大,我怕他失血過多,就給了他一瓶大補丸,結果——”
“結果怎么樣了?”
“結果他吃多了。”
“……”
沈銘可憐兮兮道:“主子那是你不好,取個什么名字不好非取大補丸,這么讓人熱血沸騰的名字——”
夜凰陌嚴肅臉:“我本來是想取陰陽大補丸,但是后來覺得麻煩就刪掉了。”
“不是陰陽的問題,是大補丸!大補丸啊!”
“大補丸有什么問題么?”夜凰陌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補血不算大補么?”
“……”我趙日天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