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米諾發現她現在越來越會享受生活了,不管是什么時候,她都能放下心和袁燁霆在一起,無論做什么事,她都覺得很有意義。
終于在結束了三天的懶豬生活之后,她正式去望云山找寧捷。
這一次,她沒有推開袁燁霆,而是跟他一起去。
其實望云山就在宣城西邊,那里是踏青的好去處。
回去的時候可比來的時候舒坦多了,坐飛機一會會時間就到了。
等她們到山下的時候,才上午十點。
“真的讓我一個人上去嗎?”米諾可憐兮兮地看著袁燁霆,又看了看上山的路,十分不情愿。
約在茶樓多好,非要來山上,真沒有情調。
袁燁霆對她除了無語真沒別的了,自己提出陪她一起去的時候,她說擔心打草驚蛇。于是他布置了人暗中跟著她,她又覺得這樣會讓寧捷不肯先生。
于是,一切都按照她的意思去辦,沒有人跟著,她獨自前往,可是她又不干了。
“你說吧,到底要怎么做?”
許米諾委屈得看著他,沒有說話就負氣得上山了。
她又不是害怕,不過是想找個人壯膽而已。
萬一山上有槍有炮的呢?如果寧捷威脅自己跟他走,那她答應好了,反正下面那人也不在意她。
唯女人和小人難養也!
他怎么做都是錯的,還不如怎么都不做呢!
“少爺,您別生氣,少奶奶就是小孩子脾氣,其實她是希望你在意她,但是又擔心你有危險,所以很糾結,其實還是希望你跟她一起去的。您看,夫人能答應您跟來就已經說明這點了。”尉遲非常冷靜得替袁燁霆分析了局勢,看到好不容易復合的兩人,他真心不希望再出點什么狀況。
而且,沒有許米諾,袁燁霆對他們的態度……唉,說多了都是淚啊。
正在傷心感慨中的他,忽然感覺到一陣冷風吹過。
“你是覺得我了解她,還不如你?”袁燁霆緩緩靠近尉遲,在他露出驚恐的目光之后,才嗤笑著追米諾而去。
我靠!他這算不算是多管閑事?尉遲擦了擦冷汗,萬分感慨。
他這輩子寧愿找個男人也不找個女人,太難搞懂了。
米諾沿著臺階上山,這座山不高,她走了沒多久就看到了山上的寺廟。
之前,袁燁霆為她找了附近的村民,問過山上的情況,她覺得寧捷多半會在里面。
這座廟已經荒廢了,她走進去連個人影也沒看到。
喵。
米諾嚇得尖叫,后來才發現是一只野貓。
回想這幾天發生的一切,她感覺都快能寫一部靈異小說了。
當然啦,女主不是她,她要做女鬼,這樣才能嚇唬別人。
“你終于來了。”寧捷從佛像中走出來,目光深邃似一把利劍,能夠穿透任何人的內心。但是在看到她之后,他的眼神又變得十分柔和。
米諾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想過無數次滴淚首領的樣子,可是卻從來沒有懷疑過他。
“請你遵守約定。”她不想在這里呆太久,所以直蹦主題。
這個男人太危險了,他能夠在袁家呆這么多年,卻不被發現,隱藏的功夫太深,她不是他的對手。
“共事多年,難道你連留下來喝杯茶都不肯嗎?”
米諾不能否認,眼前這個男人就像是罌粟,美的讓人窒息。
可是一旦接觸,就很難逃脫。
米諾從進來廟里之后,全身心的細胞都在對眼前這個男人進行警戒。
他跟自己一樣,是一個人。
“喝完茶你就可以告訴我了嗎?”米諾皺眉,為什么他笑起來可以這么好看,不過對她沒用,袁燁霆已經給她做過思想工作了,防御等級為滿分。
“看我心情,不過如果你不陪我喝茶,那我很難保證自己會開口。”寧捷說完就朝寺廟后院走去,他不擔心米諾會不跟上來。
喝杯茶倒是無所謂,但是就怕他動什么手腳。
現在不是說NO的時候,這個時候,袁燁霆已經帶人包圍了整座山,諒他也不敢對自己怎么樣。
一想到今天就可以知道自己父親死亡的真相,米諾的心情難以言喻。一方面,她想早點知道這個讓她追查了十幾年的真相。另一方面,她又開始害怕,如果他真的不是車禍死的,那她下半輩子只剩下一件事,報仇!
后院的石桌上擺放著整套茶具,如果今天不是和寧捷見面,這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還真的很適合郊游。
“請。”寧捷跪坐在墊子上,一板一眼得開始煮茶。米諾看到這個就又來氣,前不久你老姐還逼著我煮茶來著,真是風水輪流轉,今兒個換你給我煮了。
“你廋了。”寧捷忽然開口,打斷了某人的YY。
“瘦點好,不能為祖國做貢獻,為人民節約點口糧也是好的。”其實米諾想說的是,就算我瘦成白骨精,那也跟你沒半毛錢關系。
“你還是那么可愛。”寧捷看著看著就走神了,手指頭被燙到了。
“可憐沒人愛?我倒不覺得。”米諾端起他倒出的清茶,一口氣喝下。
我去!燙死了!
表面上,她還是端著臉,沒有表現出來。
“小心燙。”寧捷看著她一口氣喝下,緊張的提醒,可是已經晚了。
“一點兒都不燙,不信我再給你喝一杯。”米諾的舌尖都起泡了,可是還在逞能。這還是寧捷教她的,寧可在自己人面前流血,也不在外人面前流淚。
寧捷看著她硬撐,心里苦笑。
“快說吧,你答應過的事不能反悔。”因為舌尖被燙到了,米諾說話都有些含糊,但是她的目光非常堅定。
等袁燁霆的人少來抓住他,就沒有自己那么好說話了。
米諾也搞不清楚對寧捷到底是什么樣的感情,應該說很五味陳雜。
“寧捷,之前的事我都不想再提,我只希望你告訴我真相,別讓我恨你!”米諾垂在桌子底下的手死死地握緊,她后悔沒有帶槍來,不然就可以指著他的腦袋逼他說出來。
寧捷連著喝了兩杯茶,聽到米諾最后一句話的時候,他驚詫得抬頭,眼睛里是失望。
米諾明白,他費了這么多的心血培養自己,可她現在卻在質問他。
“我再問一遍,你說還是不說。”此刻的米諾是魔盜安琪,而不是平時那個純潔的許米諾。
“如果我今天不說,你是不是就不打算讓我走了。”寧捷想聽到答案,又害怕聽到,如果她回答是,那他唯一的奢望都不復存在了。
米諾猶豫了,看著他蒼白的臉頰,她又想到第一次遇見他的畫面。
火焰中,他就像是折翼的黑暗天使,純凈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雙眼只有仇恨,整個人被黑暗包圍。
這副畫面,她一輩子都忘不了。
“是。”就算猶豫再久,她也是這個答案。父親的死是她這么多年來的心病,如果得不到答案,她不會罷休的。
寧捷突然笑了,笑得很大聲。
“許米諾,你從十幾歲跟著我,到現在還沒了解我。”
看到寧捷站起來,米諾也站了起來,并后退了兩步。這么久了,為什么袁燁霆還沒上來?
“你什么意思?”
她有種不祥的預感,尤其是在看到他臉上的笑容之后,她變得很慌亂,就連舌尖上的疼痛都已經忘記了。
“我想要做的事,沒有人可以阻攔,我想要得到的人,就一定可以得到!”寧捷笑著朝米諾走來,將她逼到了墻角。
“你在做夢吧!我欠你的早就還清了,現在是你欠我的,如果你還不肯說,我也沒辦法。”米諾摘掉手上的手套,準備先練練,雖然明知道自己的三腳貓功夫在寧捷面前都不夠看的,但是袁燁霆不上來,她也只能這一條路可以走了。
“怎么?你還想對我動手?”寧捷眼底的受傷米諾沒看見,她只看見寧捷腰上藏著一把槍。
說什么對她有感情,舍不得傷害她,呸!
帶著槍赴約,他還想冒充純情少年?
“對你動手那是輕的!”米諾瞅準機會揮出一拳,絲毫沒有留下余地。
可是被他輕易握住,而且她覺得腦袋漲疼,拳頭像是打在海綿上。
“你……”在茶里面下毒!這個不要臉的男人,對一個女人下藥算什么本事!他就不該叫寧捷,改成烏龜算了。
見過不要臉的真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他那張臉給別人多好,白白浪費了。
自己就是一頭豬,他煮的茶就不該喝,袁燁霆,你快來啊,你老婆被人暗算了!
你要是再不來,到時候給你戴了綠色帽子,你可別怪我!
呸呸呸。都什么時候了,她竟然還有心思想這些,干脆從這里跳下去死了算了。
這么高,跳下去會死的。
要不就拿貞操換性命,要么就拿性命換貞操,許米諾,今天你必須二選其一了。
這種時刻還能想到這些,也是一種精神,對不。
“我知道你在心里把我罵了千百遍,但是我對你……”
“打住,我知道你要說什么,虐你千百遍,待我如初戀嘛,這種話你說出來真的沒那個韻味。先給我拿個凳子,死之前我得跟你嘮嘮兩句。”米諾感覺到藥效已經開始發作了,她想趁現在還能說話,多說兩句。
“沒凳子。”寧捷看了一眼四周,憋著笑回道。他都說了不會對她怎么樣,她怎么可能死掉呢。
米諾也不挑,隨便找了塊磚頭坐著。“今天算我栽了,但是你別高興地太早,我后繼有人。”
“我兒子可是天才,他會繼續找出真相的,等他成年了你都老了,到時候沒人照顧,活的更慘。”
“這個世上沒有秘密,你再怎么隱藏,我兒子也會找出來,以后還有我孫子、曾孫子,你逃不掉的。”
“我呢,比你幸運,這輩子我有一個叫袁燁霆的男人愛我,我知足了。”
米諾笑著說完,眼角卻濕潤了,她安靜得好似睡著了。
寧捷伸手將她的淚痕擦去,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蓋在她身上。
她說的一切都對,正因為這樣,所以他要想方設法改變這個結局,第一步就從她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