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寅時簡汐也沒睡著,一直煩躁不安的翻來覆去,抓了抓頭發凝著眉簡汐從床上下來穿好衣服鞋子,她還是有些擔心,不如去看看吧,反正也睡不著。
木屋里一片安靜,只有簡汐細細碎碎的腳步聲忽輕忽重的響著,來到炎狐屋子前簡汐抬手想敲門,但手剛碰到木門就發現門是虛掩著的,疑惑的推開木門簡汐抬腳走了進去。
入眼的是熟悉簡潔干凈的內室裝扮,木質的雕花大床占據了屋子里的最多位置,水藍色的被褥整整齊齊的疊著,而床上空無一人。
簡汐的心咯噔一聲沉了下去,為什么這么晚了炎狐卻不在屋子里?掃了眼不算太大的屋子簡汐拔腿就往外跑,大門也是虛掩著的,輕輕一拉門就開了,這下簡汐肯定炎狐是出去了,可是這么晚了他不睡覺還要干什么?難道…
不敢在往后想,簡汐搖了搖不去想,但心底的不安卻不減反增。
簡汐繞著木屋找了一圈卻并沒發現炎狐的蹤跡,就在她不知所措時腦中忽然閃過炎狐夜夜下水“沐浴”的場景,二話不說她趕緊跑到溪水邊,左右張望,努力的睜大眼瞪著被月光照射反光的水面查看是否有異樣,但不一會兒簡汐便失望了。
溪水中毫無炎狐的身影,岸邊也沒有,四周靜悄悄的,靜的讓簡汐害怕起來。
濃濃的擔憂充斥著簡汐的心,轉身看著屬于他們的木屋忽然間又讓她覺得不真實起來,抬起頭閉上眼睛簡汐狠狠吸了一口冷氣,不管怎么樣,一定要找到炎狐,既然不在木屋附近那她就去別處找,他一定是在某個地方,門也一定是他出去時打開的。
咬著唇堅定的想著簡汐睜開眼看著高高懸掛的明月,今天是月圓,原來時間走的這么快,收回目光簡汐準備去別去,但余光不經意間卻瞥見飄揚不定的一抹白色,那是衣角,而那抹白色正是在屋頂滑落下來的!
抬頭看著屋頂簡汐緊縮的心撲撲跳著,她也終于松了一口氣,因為那個讓她找遍了地方都沒找到的人正在屋頂上。
因為炎狐經常會拉著她跑到屋頂上曬月亮,然每每和她聊天時,聊著聊著沉默一會兒他就會睡著,炎狐睡著了又特別不喜歡別人打擾他,是以簡汐為了在不打擾炎狐的情況下能下屋頂,便自己粗略的做了個類似木梯的東西,以便于下去,當然,其中不乏炎狐的幫忙。
而此時木梯正好派上用場,盡管找到了炎狐,但簡汐不安的心仍沒有減緩,所以她想上去看一看。
搬出木梯靠在木屋上簡汐準備爬上去,腳剛搭上梯子炎狐顯得有些虛弱的聲音便響起,“半夜三更的不睡覺上屋頂做什么,快去你自己屋子?!?
仰起頭看著炎狐飄揚的衣角簡汐咬了咬唇,故作輕松的調侃道,“我上去陪你一起曬月亮??!我們不是經常這樣嘛!”說著她開始往上爬。
炎狐雖閉著眼卻能感覺到簡汐在往屋頂上爬,知道說了她也不會聽,只是皺了皺眉,卻也沒在說什么。
爬上屋頂簡汐小心的移步來到炎狐身邊,坐在他的旁邊簡汐有些局促,而炎狐也沒開口。
半晌簡汐才緩緩開口,“狐貍,你沒事吧?不知道為什么,從墨畫走后我的心里頭一直都很不安忐忑,好似有什么不好的事要發生一般,你真的沒事嗎?”說著簡汐低下頭看著斜躺著的炎狐。
一低頭簡汐便看見炎狐如融入月光一般蒼白如玉的臉,而他的表情看起來好像也是十分難受,簡汐被嚇到了,她一把抓住炎狐的胳膊緊張的問,“你怎么了?不是說沒事嗎?是不是蛇毒發作?可是墨畫不是說會損你一百年修為嗎?她沒說還會有毒??!”
睫毛動了動炎狐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冰藍色的瞳孔失去了該有的色彩,黯淡了很多,原本桃花般的薄唇也變得毫無血色,他動了動嘴唇,聲音很輕,輕到簡汐不仔細聽就會聽不清楚。
“沒什么,不需要擔心,你別那么緊張好嗎?本大爺有那么遜嗎?”說著炎狐對她笑了笑,只是,只有簡汐才看的到他的笑有多么的牽強。
用衣袖幫炎狐擦掉耳髻旁的冷汗簡汐聲音忽然哽咽起來,“我是不是很沒用?總是需要你的保護,總是拖累你,你現在這個樣子還不肯對我說實話,是不是因為對我說了也沒什么用?是,一定是這樣,我知道我幫不到你什么,可是看著你這樣,我真的好難過,告訴我,我能做些什么嗎?我該怎么辦?”
說著說著簡汐淚水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眼淚一滴一滴的滴落在炎狐的胸口,絲質雪白的衣料迅速吸收了她的眼淚,留下斑斑點點的淚痕。
愕然于簡汐忽然流出來的眼淚,他怔怔的想抬手幫她擦掉,但是卻沒有一絲力氣,看著淚水悄然流下的簡汐,炎狐勾起了唇角笑容微澀,“為什么要哭?”
簡汐的臉上已是淚痕交錯,狠狠抹了一把眼淚她別扭的扭開頭不去看他,“誰哭了?大晚上的你眼睛不好使吧?我干嘛要哭?你不說,我還不愿意聽!你自己一個人待在這里吧!愛待多久待多久!我才不陪你喝西北風,哼?!?
賭氣一般說完簡汐就撇開炎狐準備下屋頂,她走的極慢,磨磨蹭蹭的好一會兒才走到木梯前,見炎狐仍沒什么表示這下簡汐真有些生氣了,抬腳就準備下去。
見狀炎狐忽然悶悶的笑出了聲,“你真的要走啊?要把我這么一個傷者留在這里喝西北風么?”
聞言簡汐收回跨下去的一只腳,用比剛才快三倍不止的速度“走”到炎狐身邊蹲下身用手戳著他的胸膛氣憤的說,“怎么了?現在肯說了?不是說沒事嗎?現在又變傷者了?”
目光迷離的看著面容憤怒,卻仍掩飾不住那流露出的擔心眼神的簡汐,炎狐緩緩道,“我有不好的預感?!?
一愣,簡汐表情漸漸黯淡,“我也是,但愿只是我們自己多慮了…”簡汐嘆了口氣,“那你現在感覺怎么樣?能下屋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