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發財了?伯爵大人怕不是失心瘋了?眾人看著剛才還一本正經有條有理發布命令的伯爺,突然樂的茶杯都端不穩了,都嚇了一跳。
額,劉鴻漸也是有點尷尬,跟這些武人談談殺敵經驗還行,若是談政治,談經濟,談發展,還不如對牛彈琴。
大明養他們自然要給你們發軍餉,派糧草,這是天經地義的事,誰也無法否認,可極少有人去想,朝廷為啥總是那么窮?
朝廷不是有稅收嗎?為啥連他們的那點軍餉都發不起?還要拖欠一年之久?
所有人,包括崇禎大帝都不知道,大明從來不缺銀子,即使是海禁政策下行了將近兩百年。
于整個歐洲、西亞來說,大明有三寶,瓷器、絲綢和茶葉,這是奢侈品,也是硬通貨,你大明不讓賣,那就走私唄,反正還省了交稅。
無論是長鼻怪來買,還是以鄭氏集團為首的亦商亦盜的明人派商船去西邊賣,皆是十倍以上的收益,可以說鴉片戰爭以前,白銀皆是嘩嘩的往我中華流入。
即使海禁期間也是如此,非我族類,休想拿走我大明的銀子!
大明的銀子越來越多,可為啥大明的國庫越來越空,到最后連耗子都不待見?
如果崇禎大帝知道原因,怕不是又要猛拍大腿,大喊一聲:‘諸臣誤我矣!’。
眾所周知,以經濟學最基礎的觀點來說,錢,只有流通起來,才能發揮其效用,放在家中有個毛用,錢,就是銀子,堆在家里不花,就是一堆金屬。
明末時絕大多數銀子都藏于貪官豪紳,尤其以后者為重,導致銀子沒有流通起來,明朝財政崩潰,遂滅之。
我中華泱泱大國,傳承的美德數不勝數,喜歡把錢藏起來便是‘其中之一’。
你去找朋友借錢,對不起,真沒有,你看卡里只剩個生活費,唉,真的是窮嘛沒騙你。
然后呢,只要看到房子限購了、降價了,人家立馬十萬二十萬的弄上一套坐等漲價收錢,眼睛都不帶眨的。
畢竟財不露白嘛,這點上明末時崇禎朝的肱骨們也很優秀,出門的衣服往往是打了補丁的,乘的嬌子也往往是最簡陋的兩抬破嬌,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窮,不知道他們兩袖清風。
可真實情況呢?就說前吏部右侍郎李建泰,崇禎讓捐銀子給遼東發軍餉,這廝穿著打補丁的官服扣扣索索的捐了三百兩,恨不得把褲兜掏出來讓人知道他有多窮。
然而這廝可是只小妾就納了五十多個,你沒錢?誰跟你個糟老頭子暖炕!
咳咳~跑題了!
劉鴻漸咳嗽兩聲掩飾尷尬以及心中的興奮。
“諸位猜猜,那八個奸商有多少家產?”
去大同前,劉鴻漸已著魏鵬鴻派兵分別包圍了八大奸商的府宅,現在山西光復,到了薅羊毛的時候了。
原來大人打的是那幾個老雜毛的主意?。∥葫i鴻搓了搓手略有所悟。
“伯爺,聽說那八人家里很有錢啊,怕不是得有上百萬兩!”魏鵬鴻伸出一個手指頭,瞪大眼睛為自己大膽的猜測感到吃驚。
魏鵬鴻一介武夫,雖然因守城有功升到了總兵,但除了知道為將者要忠于朝廷外,對其他雜事是一概不知,也不關心。
他只知道每個月可以領到朝廷發放的賞銀約七十二兩,一百萬兩?不敢想,不敢想,是不是說重了?魏鵬鴻又想了一下為自己的草率懊惱了一下。
“哈哈哈,魏大人,你也太小看他們了,你可知咱們伯爺在京中抄那些貪官的家,抄出多少銀子嗎?”
祖仇清大笑一聲說道,雖然從軍職商看,他還只是個百戶,但卻有了男爵的爵位,從品階上只是略比總兵低一點。
“多少?”魏鵬鴻問道。
祖仇清也不言語,伸出三個手指頭
“三百萬兩?”魏鵬鴻大驚!
“小祖,魏大人據守邊關,對朝中之事不甚了解,你莫要取笑!”常鈺年紀稍長,不忍魏鵬鴻被人涮,說完還轉頭朝著魏鵬鴻來了句。
“魏大人,是三千萬兩。”
魏鵬鴻眼睛瞪的更大了:……
“我看啊,這八個奸商的老底兒至少得有一千萬兩!”萬歲山千戶所百戶官刑山拍板道。
劉鴻漸笑而不語。
“哼,老刑,敢不敢打賭,我賭那八個老雜毛家產得在兩千萬兩以上!”與刑山一同從遼東逃出的岳成澤偷偷瞄了一眼劉鴻漸,猜道。
劉鴻漸依然笑而不語。
“總不能這八人的家產比京中那么多的大官兒還多吧!這說不通啊大人?!?
李百達大字不識,自覺自己是個四肢發達的人,開會怕出丑,從來不發言。
但這次實在忍不住了,以他的理解,這八個白胡子老頭怎么可能比得過當官的。
劉鴻漸仍舊笑而不語,他怕說出來嚇著這些人,前世做圖書館管理員時,他曾翻閱過相關資料,在清代的排名前十的大財團都在山西。
據統計僅僅把山西幾個縣域富戶的家產加起來,數量就超過了一億兩白銀,當然那是在清代,但即使是明末,這些鳥人的財富也是無法估量。
畢竟他們已經發戰爭財發了幾十年,而且是兩邊發財,一邊低買高賣糧食于明人,一邊向蒙人、女真人走私生鐵、糧食等一切游牧民族缺乏的東西。
游牧民族當然也沒啥錢了,他們只能四處放牧,然后拿牛羊向奸商們換取所需。
但他們缺的東西實在太多了,沒辦法,他們除了放牧和殺人外啥都不會,大到武器兵刃,小到鐵鍋、布料,啥都缺,況且經常遇到天災,牛羊自己都不夠吃了怎么辦?
搶明人啊!搶來糧食直接吃掉,但搶來的那些個翡翠、書畫、鐲子什么的咋整,又不能吃。
交給八大奸商啊,八大奸商有門路幫他們再賣給明人的貪官們,拿個回扣什么的不手軟,然后把銀子交給韃子,韃子又要買糧食吃,銀子自然又回到商人手中。
這么七拐八拐,層層盤剝,最后全都流入商人腰包里,外加以明朝商人的身份,走南闖北消息路子靈通,偶爾出賣給韃子個情報什么的,都是銀子啊!
至于具體有多少,劉鴻漸心里也是個問號。
“天亮了,想隨本伯去抄家的請舉手!”
何歡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