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子烈說:“人這一輩子,說長也長,說短也短,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有時候,一個人這一生能夠有一件東西,或者一個人,可以讓他為之拋棄一切,甚至是生命去愛護,那么這個人一定活得非常賣力,非常幸福。人人都有一份放不下的執念,有時候是愛情,有時候是恨意,無論如何,這種強烈的情感會趨勢著他在這世界上奮力前行,不畏一切困難。如果,當自己所追求的東西不再出現在自己身邊,或者,已經宣告失去的時候,那么這個人的人生也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結束了。我既然光鮮亮麗地來了,那么,就也要光鮮亮麗地走。若我哪一天,真的死了,甚至是死于非命,又或者別的什么意外,那一定是我在黑道上最風光的時候。死前,我要安排好我所愛之人的一生,讓她這輩子都無憂無慮,不愁吃穿,不為生計發愁,在往后的千百個日夜中,我都替她計劃好一切,不讓她受任何一絲委屈。至于我,我要像古代的君王那樣,轟轟烈烈地死,不管是為了什么,正義或者邪惡,我都會不惜一切代價,風風光光地去死。享受死亡,絕不是死得那樣狼狽不堪,令人唾棄。”
他說:“自從踏上黑道后,我就沒有再打算將自己洗白,因為我知道,洗不白。一個人,一旦踏入了這一行,是沒有辦法脫身的。所以當我踏入第一步,我就知道,我冷子烈這輩子一定是活在黑暗中的,連帶著我身邊的所有人,都會受到影響,尤其是被我視作生命的女人。她,一定是我冷子烈的命,我會用自己的生命護她一輩子周全。”
他說:“子晴,幸好你哥哥我沒有什么愛的女人,一個人瀟灑自在,不受拘束,真好。”
可是,他又說:“子晴,我好像……愛上了一個女人。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揪著我的心,讓我不知不覺地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她身上。她笑,我就想跟著她,逗她笑。她哭,我又想跟著她哭,為她擦眼淚。你說,愛情到底是什么?我從來都沒有用心愛上過一個人,因
為在我的潛意識里,我這種人是不配擁有愛情的。愛情與我來講,是一件可有可無的東西,那么你告訴我,我這樣……算愛嗎?”
他還說:“冷子晴,你對韶逸究竟是怎樣的感情,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但是我要告訴你,務必用一切手段將他給我看好了,我不準他接近黎曼一分一毫。黎曼是我的女人。一晚上是,一天是,一個月是,一年是,一輩子都是!她只要在那一刻成了我的女人,我冷子烈就不會允許任何男人覬覦她!她只能是我的,也只能由我一個人來愛,所有打她主意的男人,我都不會放過。所以,如果你想讓韶逸完好無損,甚至是不想讓他因此而丟掉性命,那你就把他看好了管嚴了,聽到了沒有?”
冷子晴想起他說過的每一句話,也不知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冷子烈整個人,整顆心,都系在了黎曼身上。
他就像是對黎曼著了魔一般,將自己的生命都可以拱手讓人。
有時候,冷子晴覺得挺恨黎曼的。
冷子烈畢竟是自己的哥哥,是她的親人,他這么放棄一切地對待一個女人,實在讓她覺得心痛。
可是,冷子烈那么幸福,那么心甘情愿,和黎曼在一起的時候,所有人都能看出他有多快樂,多么溫和,是從來不曾有過的狀態。
所以冷子晴又覺得這樣真好。
至少,冷子烈再也不像以前一樣,玩世不恭,出手不計后果。
在他的生命中,多了一份魂牽夢繞的羈絆。這羈絆逐漸變成了他的命,讓他每一步都走得謹慎,走得小心翼翼,因為他已經不是一個人,可以瀟灑自在,他還有黎曼,有一個深愛到骨子里的女人,他所做的一切都要考慮,是不是會讓黎曼受到威脅,凡是對黎曼影響不好的事情,他都不會去做。
這樣一來,本就為他換來了一些安全。
……
汽車在車水馬龍的道路上穿梭。
韶逸覺得,身心俱疲。
他雙手緊緊握住方向盤,心里不停地在盤算,究竟要如何面對黎曼,如何平靜地開口對她說:“小曼,冷子烈他死了。”
這句話,光是現在想一想,都讓他覺得心中一片冰寒,更不要提黎曼在聽到后,會是什么樣的反應。
霍醇的別墅中,傭人剛剛打掃了房間,出了門,此時此刻,偌大的別墅里也就只剩下他們兩人。
砰砰砰--
輕微的敲門聲傳來,霍醇還沒來得及從沙發上站起來,正坐在餐桌邊吃東西的黎曼立刻似離弦之箭一般沖了過去。
她以為是帝海盛庭那邊有了冷子烈的消息。
“來了!”她歡呼雀躍地跑過去開門。
霍醇看著她急匆匆的背影,忽然心里“咯噔”一下,莫名有一種非常不好的感覺在心頭蔓延開來。
他當即便厲聲喝道:“等一下!”
他的語氣特別嚴肅,嚇得黎曼一下子停住了腳步,有些惶然地轉過身來,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怎么了?”聲音弱弱的。
霍醇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控,立刻緩和下臉色,對她說;“我去開門,你乖乖坐回去。”
“可是……”她非常想在第一時間得到消息,不管是什么消息,她都不想錯過。
霍醇沒再給她說話的機會,硬生生地瞪了她一眼,將她瞪了回去。
霍醇朝大門走去,黎曼一步三回頭,直往大門的方向瞥。
他站在門前,深吸一口氣。
開門時,特意從貓眼中看了一下,確認是韶逸之后,這才立即將門打開。
第一眼,他就覺得一定沒有好消息。
因為……
韶逸的臉色差極了。
他探頭看了看霍醇的身后,霍醇立刻會意,直接走了出去,將門虛掩上。
“發生了什么?”
他已經能從韶逸的行為上判斷出,一定是冷子烈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