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天下之諸侯國,非晉、齊、鄭、楚、魯、衛莫屬強盛,可其中晉國獨大,僅齊國能與之相抗,鄭武公掘突新任君位,要學之事仍有許多,自顧不暇,雖貴為司徒,不過子承父位,未來之路,仍較長遠。
楚國較為貧弱,目前雖不值一提,但不可小覷。
魯孝公病重,現在魯國上下大小之事,皆歸太子姬弗湟管。
而衛國雖能在其中排上一位,與晉國相比,可謂小巫見大巫,差距甚遠。
此時晉國的荀成竟然向元蒙拋出橄欖枝,荀成是何許人也,晉國身邊的重臣,太子姬還的老師,更是隨同晉文侯姬仇出生入死的兄弟。
有他相助,即便是衛揚又何妨。
“外公,您說我該怎么做?”衛文問道。
元蒙思索一番后說道:“文兒,來,隨外公一同去面見君上。”
...
衛侯府,自從與齊侯呂購會見之后,衛武公便將事情放下,平時緊繃著弦也放松不少,號稱廢柴的衛揚竟然能展現出別樣的才能,這真是意外之喜,更有夷風先生出山相助,衛國近些年定可無憂。
“君上,元大人求見。”
聽到元蒙來訪,衛武公已經擺擺手:“今日孤乏了,讓他回去吧。”
元蒙已經打擾多次,無非是為了太子之位,他聽得耳朵都起繭了。
“君上,元大人說,有要事求見,事關衛國安危。”
關于衛國的安危可馬虎不得,衛武公清楚元蒙,他雖然想力挺自己外孫衛文成為衛國太子,但在大是大非面前,絕不會帶有一絲私情。
“宣。”
自從衛武公會見完齊侯之后,回到衛國,元蒙已有好幾個月未曾親自拜見過衛武公,原因便是身份不便,而今卻有大事稟告。
“元蒙,你有何要事稟告?”
“君上,晉國的荀成將軍來信,信中所言,是太子殿下與姬伯聯手,共同對付姬還,信中之意,是讓太子殿下莫要多管閑事。”元蒙語罷,將信遞到衛武公手中。
衛武公打開信,讀完后顫顫巍巍,一個不穩,手中信掉落于地:“這,這小子!”
“他難道不知道這件事有多么困難嗎,一旦參與進去便是萬劫不復之地,更會拖累衛國,拖累齊國,晉文侯若知曉此事,心中會作何想法。”衛武公的語氣有些顫抖。
身為衛國君主,他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關系,這可不是姬伯與姬還究竟誰才能成為晉國太子的關系,而是晉文侯在試探,若衛國、齊國、魯國都參與此事,便會讓晉文侯認為他們對晉國圖謀不軌,
其中齊國三公子夷仲年可被認為年少無知,魯國太子姬弗湟并未參與,事情會發生在魯國,自是要給未來的魯國君主一點薄面,那衛國太子衛揚首當其沖,便會成為眾矢之的。
以晉國實力,更兼方伯地位,一呼百應,衛國休矣。
“這荀成,是給我們一個警告啊。”衛武公看得出來,荀成這番話語中透露三分凌厲,在警告他們若參與進來此事,他定不客氣。
“元蒙,快快寫信發個揚兒,讓他莫要參與此事。”衛武公忙站起說道。
“君上,太子殿下為人有主見,臣擔心他不肯同意。”
“那你說有何辦法。”
“依臣之見,不妨讓文兒前往魯國,兄弟齊心,其力斷金,有文兒管著,太子殿下定不會做出過分之事。”
衛武公怎會不知道元蒙打得算盤,此時讓衛文前去魯國,定是對太子之位有所覬覦。
元蒙自然知道這個把戲瞞不過衛武公,但他仍要這樣說:“君上,臣確實有些私心,若太子殿下真做出這番舉動,對衛國而言,可謂是大禍,即便臣有此私心,也還是將衛國放于第一位。”
“那就依你。”衛武公命令道,他知道晉國太子之爭,衛國絕對不能參與進去,否則衛揚千辛萬苦才爭來的齊侯女婿之位,就會付諸東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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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面對衛揚提出的問題,姬伯也不好回答,若自己有辦法從三弟手中奪過晉國太子之位,何必來找他幫忙呢。
“衛揚公子,您這未免也太過分了,大公子在外漂泊這么多年,若有能力回去早回去了,豈會等到這個時候。”公孫疾嚷嚷道,替姬伯鳴不平。
“公孫大夫,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魯國臣子還是晉國臣子。”衛揚毫不客氣,他知道公孫疾雖是幫助姬伯,但他此時的身份更是魯國大夫。
這番問答更是將他難倒,要知道,晉國太子姬弗湟也在,若公孫疾答是晉國臣子,那姬弗湟會作何想法,魯孝公又會作何想法,若公孫疾答魯國臣子,那姬伯又會作何想法。
“從名義上來說,我當然是魯國臣子。”公孫疾毫不猶豫地說道,
從姬伯眼神中一閃而過的失落被衛揚牢牢抓住,但他也并未說破,他清楚此時不能隨意干涉,公孫疾還算是識大體,若得罪了姬弗湟,他動起怒來,大公子姬伯九年的隱忍便功虧一簣。
“依我之見,不如大公子直接回去晉國如何?”衛揚建議道。
這個思路從另一個角度出發,著重于將姬還打一個措手不及。
“這不是羊入虎口,狼入虎穴,不可不可。”公孫疾第一個反對。
“是啊,妹夫,晉國有荀成在,姬還在晉國威望又是遙遙領先,大公子姬伯若此時回去,定會適得其反。”夷仲年也反對。
“大公子,不妨這樣,您將小張一并帶回去,有小張相隨,張然明定會輔佐您,而至于姬還,便由我們在這兒周旋,等你回到晉國,休養生息,時機成熟,便可一舉奪回這太子之位,何樂而不為呢。”
一語驚醒夢中人,姬弗湟不愧是未來的魯惠公,見解獨到,讓人敬佩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