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將軍,這個有什麼講究嗎?”
青雲飛這段時間也一直犯愁,他以前的時候,一直在山中,哪懂什麼禮儀章法,這些日子,水瑤的父親也是屢次暗示,水瑤自己雖然不說,但是青雲飛隱隱也能感覺到水瑤心裡的渴望,倒不是希望自己被嫁出去,只是現在兵荒馬亂的,要的一個平安最爲重要,只是他自己現在完全不知道怎麼辦,他完全不明白這些道道。
“你,哈哈!”
看到青雲飛一臉的茫然和苦澀,柳伐也是笑了,拍拍青雲飛的肩膀,隨即又放聲笑道:“莫急,等上幾日,我便爲你操辦,只是,可能在這裡也待不了太久,這些……”
青雲飛看到柳伐的臉色又佈滿雲霧,心裡也多少明白一點,他低下頭去,沉聲道:“將軍,這樣真的好嗎,我們都是刀尖上行走,風裡來雨裡去,會不會太過於自私啊?”
柳伐看到青雲飛都有些迷茫了,隨即從城頭上跳到箭垛之中,拍拍身上的塵土,朗聲道:“青雲飛,爲了我們所愛的人,用力去活著,至少,我們活的每一天都要精彩,都要不覺得後悔,明白嗎?”
青雲飛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心中的雲霧微微一散,隨即又摸摸腦袋,咧嘴笑道:“那啥,將軍,這個,成親的事啥時候操辦啊?”
“哈哈,莫急,快了,快了!”
柳伐又拍了拍青雲飛的肩,隨即就笑著走下城去了。
青雲飛看著柳伐慢慢遠去,看了一眼黑暗之中的南獄,北風冷冽,大旗被吹得作響,青雲飛終是覺得有些發冷,想到水瑤,心中一暖,隨即朝著客棧的方向去了。
夜幕降臨,距離塵關不遠的地方火光漫天,喊殺陣陣,冷風一吹,血腥與淒厲的味道在風中搖曳,只有在塵關,這南獄第一雄關,還有著異樣的寧靜,平和,安寧。
寧靜的夜晚總是短暫的,塵關,南獄的門戶,重要性可想而知,西南現在一潭死水,大理和蠻子步步蠶食著四姓和西南的百姓,朝廷卻是無動於衷,只是在天府,荊湘之地屯駐了一些兵馬,但是完全沒有一點點南下的意思,似乎,少武卿已經放棄了西南。
或許從他失策將秦文打到南獄之後,他已經料想到這個結果了,更要命的是,現在西北胡騎揮師東進,大夏西洲多地淪陷,少武卿不得不出兵北上抵禦胡騎,西南,他現在也只能放棄了。
很多人都在看著塵關,塵關的寧靜讓很多人都感覺到不安,塵關大敗蠻軍,殺敵無數,卻在這個時候一點動靜都沒有,實在是讓蠻子心裡著急,更著急的不是這些蠻子,而是西南三族,除了蕭家,雖是四族之首,但是蕭家的根基並不在西南,只是蕭家有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歷代家主必須一直偏居西南,否則不能繼承蕭家基業,所以無論是蠻子還是大理,他們攻打南獄,對於蕭家的影響實在是太小,反而是曹沐兩家,乃是西南府真正的土霸王,西南發生戰事,最先受影響的是他們。
“駕……”
……
“快,再快一點……”
有人從南獄而來,有人從西南府而來,但是他們都有一個目的地,那就是塵關。
“到了,前面就是塵關!”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塵關的南門之外傳來,城頭之上的兵士聽到這稀疏的馬蹄聲,本是沒當一回事,也就是閒的無聊,隨意的瞥了一眼,不看不知道,一看衆兵士臉色都是有些變化。轉頭一看,只見三騎,正疾馳在官道之上,由遠及近,馬上的騎士風塵僕僕,揹著一方用布包起來的長匣,長匣之外斜斜插著一支紅翎,衆人見到騎士身後的紅翎,紛紛大驚失色,這是八百里急報的架勢,不過南獄剛剛平定,又怎麼會發生什麼大事。
“快,速速稟報將軍!”
城頭之上,一個小頭領看到這從南獄來的騎士,心中一凜,馬上便跑到城樓之上,城樓之中,潮溼陰冷,若不是有火盆,到裡面待上半天,就會染上風寒,此時蔣百宴正在裡面翻閱兵書,看到麾下的兵士急匆匆嗯闖進來,微微皺了皺眉,隨即沉聲道:“何事驚慌?”
那兵士看到蔣百宴的臉色不是很好看,心中一突,隨即沉聲道:“將軍,南獄來人了,似有緊急軍報?”
蔣百宴眉頭一跳,隨即放下兵書,站了起來,沉聲問道:“你說什麼,南獄來人了?”
“是的,將軍,似有緊急軍報,現在都在城下,城門未開!”
“走!”
蔣百宴一聽是南獄的消息,心中也是激動萬分,北上日久,對於南獄,他也是想念之極,只是兵荒馬亂,一直沒有消息,他心裡也是有著諸多憂愁。
“快開城門,我乃南宮將軍麾下,我有急事需要面稟柳伐將軍!”
城下爲首的騎士手裡拿著南宮制怒的信函,嘶聲竭力的道。
蔣百宴剛剛出來,隨即聽到了這叫聲,他揮了揮手,隨即也大聲道:“我乃蔣百宴,速速將信函送上來!”
說著又命令部下將一個籃子從城頭上放了下去。
那騎士彳亍片刻,咬咬牙,隨即將信函放到了籃子裡,又眼巴巴的看著籃子被吊上去。
“真的是南宮制怒所書!”
蔣百宴看到信函之上南宮制怒親手寫的“柳伐親啓”四個字,馬上就變了臉色,南宮制怒的字跡他也是認識的,他沉默片刻,隨即不再猶豫,大聲的道:“打開城門,讓南獄的弟兄先進來。還有,速速稟報,不,我親自去找大將軍。”
說著他又捏了捏信函,心中卻隱隱有些不安,柳伐平日都在府中,等蔣百宴走到柳伐府中,卻是沒有看到柳伐的身影。
“蔣將軍,大將軍一大早便出去了,一直沒有回來。”
府中的侍衛也是認識蔣百宴的,看到蔣百宴來到府門口,也是恭聲說道。只是柳伐出去的時候從來都沒有跟別人說的習慣,自然也沒有人可以管到他。
蔣百宴點點頭,隨即又轉了轉眼睛,心中馬上又有了主意,他已經猜到柳伐在哪裡了。
“殺、殺、殺……”
校場之上,青雲飛光著膀子,一臉冷意,看著這新降的數千蠻子在不斷的演練著,一個個都緊張肅穆,心中總算是是稍微一鬆。
這段時日的訓練還是有效果的,再加上那一日葉楓送來的糧草,青雲飛也是從辛和手裡要到了不少,全部都花在了這些士兵身上,青雲飛在軍中的威望也是更加的高了。
柳伐雖是全部看在眼裡,但是他對於青雲飛,還有什麼好懷疑的,更重要的是,也只有青雲飛,才能將這支隊伍收爲己用,攻城掠地。
畢竟對於這些新降的兵士來說,青雲飛對他們,還是很不錯的,以前他們守塵關的時候,也就是這樣的待遇了,他們原本就是幾個小部族混編在一起的,自然也不能像三大部族那般。
他們不能去上陣殺敵,前方俘獲的東西,也自然與他們無關,他們只配窩在城中,看著別人吃肉,他們就這麼眼巴巴的看著,不過這也使他們得以保全,但是對於有血性的蠻族來說,戰士,就應該去拼殺,而不是窩在家裡,如同婦孺兒童一般,碌碌無爲。
“穿上外衣吧,這樣會生病的!”
點將臺上,柳伐站在那裡已經良久,看著下面人頭攢動,喊殺陣陣,一股沖天的煞氣鋪天蓋地而來,柳伐心中也是複雜無比,這支人馬如同洪水猛獸一般,若是沒有青雲飛去帶領,很難想象,他們會怎麼樣。
“嘿嘿,將軍,我這沒事的!”
青雲飛這一早上就沒有消停,練了許久衣服也是溼透了,索性脫下來,光著膀子操練,他是個人來瘋,軍中也需要這樣的氣氛,看到青雲飛這樣,麾下的士兵們也如同打了雞血一般,跟著青雲飛操練起來,只是井然有序,並不是毫無章法。
“呵呵!”
柳伐搖搖頭,也不多說什麼,或許這個氛圍更適合這支軍隊,只是他們的時間實在是不多了。
此時從校場外面突然跑過來一個人,徑直走上點將臺,又走到柳伐身邊,隨即低聲說了幾句話,柳伐一聽,面色一沉,隨即又看了看青雲飛,沉聲道:“你先操練兵馬,過一會兒若是歇了,馬上來我府中!”
說著又拍了拍青雲飛的肩膀,隨即就下了點將臺,剛剛走下點將臺,此時蔣百宴也急急忙忙的走了過來,看到柳伐迎面而來,也是一喜,隨即將懷裡的信函拿了出來。
“將軍請看,南獄來人了,這是南宮將軍的書信,似有緊急軍情!”
柳伐看到這信函,也不拆開,又低聲道:“可曾問過信使,出了什麼事情?”
蔣百宴搖搖頭,看了一眼柳伐,眼中閃爍著擔憂,柳伐又一笑,拍拍蔣百宴的肩,隨即又道:“無妨,走,先與我去看看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