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內部的路并不好走,坑坑洼洼的,胖子由于粗心,歪了好幾次腳,對著前面的老教授就罵:“你特娘的不會是故意帶我們亂跑的吧?這都是特娘的什么路?”
老教授說自己怎么說也是位教授,怎么能帶著大家亂跑?大多數防空洞都是在匆忙中修建,用于減少轟炸機造成的傷亡,要求也是極低,只要達到地下固定的米數,能夠站人即可,所以路段才會如此難走。
我說胖子你特娘的就是沒事找事,修建防空洞,就是讓你下來躲避飛機狂轟亂炸的,你還以為讓你下來享受呢?怎么的,要不然給地面鋪層金磚,再讓你胖爺來踩?
這番話把不經常笑的老教授都給逗樂了,胖子看到老教授笑話自己,立馬火冒山丈,正要和他對罵,身后的王妍忽然喊了聲,摔倒在了地上。
我和胖子趕緊回身去扶王妍,本來我以為就是單純摔了一跤,不曾想扶王妍胳膊的時候,竟有種濕濕的感覺,我感到十分詫異,把手伸到跟前一看,特娘的,竟然是血,隔著防毒面具無法看清楚王妍的表情,但從它輕微的呻吟聲中,能聽得出來十分難受,我趕忙問王妍怎么回事?
王妍指了指地面,說道:“不知道,很硬,有東西刺了下我。”
我和胖子趕緊把王妍架起來,這才發現王妍摔倒的地方,有根從地面戳出來的骨頭!我嚇了一跳,趕緊把王妍扶開,蹲下來仔細去看那骨頭,上面沾著鮮血,絕大部分埋葬在土地當中,只有三寸左右冒了出來,有幾分像是人的肋骨。
胖子說現在是讓老教授出馬的時候了,讓他看看這是怎么回事,老教授也不推辭,蹲下來瞧了瞧那骨頭,便道:“是人的骨頭,奇怪,這人怎么只有一根肋骨戳了出來?身上其他骨骼在哪里?”
王妍說會不會是當時有人死在了此處,村民們為了不讓尸體發臭,就地把他埋了,但是沒埋好,多年之后,尸體變成了骸骨,肋骨也因此露了出來?老教授聽罷便搖了搖頭,說中國有個習俗,叫落葉歸根,若此人真是死在防空洞內,必定會被其他人給帶出去尸身,埋葬在祖墳附近,不會在此下葬。
我說不管是怎么回事,這骸骨刺傷王妍就是不行,當即便給胖子打了個手勢,倆人從背包抽出來工兵鏟,就要去把那骸骨給挖出來,挫骨揚灰。
我剛要動手,忽的看到胖子身后的角落里,靜靜的站著個人,此人身上穿著幾十年前的衣服,斑斑血跡,身高有一米七左右,寂靜無聲的站在胖子身后,臉龐被頭發遮住,怎么都看不清楚,我只覺得此人面熟,稍加回憶,這竟然,是在那屋子里面發現的人。
九村人在幾十年前該是死絕了,此人若是張營長,老教授定會一眼認出,難道是,幸存者?
胖子不知道身后有異,見我半天不動手,就說水餃你小子真是心眼多,自個站在那里發呆,讓老子一人出力挖坑,老子也不傻,也站著發會兒呆算了……
那人并沒有因為胖子發牢騷而離開,我偷偷對胖子做了個手勢,意思是他身后有人,胖子也不知道看懂了沒,還在哪里繼續罵著,我發現他的手,卻往背包中伸去,這小子悄無聲息的摸出了五四式,不等我發話,就猛地轉身,喊了聲:“納命來!”
胖子轉身的同時,狼眼手電也已經轉了過來,這狼眼手電的聚光能力十分了得,近距離照到人的眼上,甚至可以致盲,那人就站在胖子身后四五米開外,見狼眼手電的光束照向自己,趕忙捂住眼睛向黑暗中跑去,與此同時胖子也開了槍,只聽得“砰砰砰”幾聲槍響,洞內便是火星四射,我一把抱住胖子罵道:“你**的才是幫倒忙,快追!抓活的。”
王妍也顧不得胳膊上傷口,邊追邊包扎,師父更是二話不說,拔出來來復槍就追了過去,無意間我竟看到老教授渾身發顫,站在原地,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事情一般。
稍加一想我便明白過來,這老教授第一眼看到那人,就被嚇的不輕,如今又看到此人,怎能不怕?我暗罵這老不死的膽子太小,不適合做我們盜墓行業,便和胖子倆人一起,夾著老教授兩條胳膊,追了出去。
剛才那人絕對不是鬼,這點我敢肯定,大概是在黑暗中待得時間太長了,對于光線反應才會那么激烈,為什么要他要一路跟蹤著我們?難道是在尋找下手的機會?張家大院里面的油燈和紙人,是不是他給布置的?此人和張家大院到底是什么關系?難道是仙墓當中跑出來的不成?
我正胡思亂想,忽的聽老教授說了句:“是他?”
我就問老教授是誰?老教授又搖了搖頭,說絕對不會是他,他該是早就死了,怎么會出現在此處?胖子聽罷就急了,對老教授罵道:“你特娘的別把話說一半,到底是誰?胖爺額時間有限,沒工夫聽你在這里自言自語,要是不說,額就把你研究天象卦數的心思捅出去,再掏錢讓媒體給你報道報道,讓大家都知道您老教授是嘴上一套,背地里一套的人。”
老教授聽胖子和么一說,趕忙求饒說萬萬不可啊,自己只是懷疑那人,但不敢肯定,我知道這死老頭兒有個心理,就是說出來的話,想成為權威,不被人推倒的那種,現如今沒個根據,逼著他說出猜測,真是比殺了他還要難,就讓胖子別再問了,只是問了下老教授是不是張營長。
老教授說倒不是張營長,這個敢肯定,不過……
他話沒說完,防空洞內突然發出了陣響徹的警笛聲,把我嚇了一跳,胖子說這聲音怎么如此熟悉,像是……警笛聲?
老教授說沒錯,就是警笛聲,是上世紀的防控報警警笛聲!
那聲音距離我們十分近,我環顧左右,兩邊是道壁,前方是洞道,遠遠便看到兩個光點,是王妍和師父拿著手電在追趕那人,我總覺得這防控警笛聲,距離自己很近,卻找不到地方,胖子看出了我的顧慮,便抬頭去看上面。
“上,上面!水餃,在上面!”胖子大喊。
我趕緊把手電光的光束打了上去,不看不打緊,一看嚇一跳!上方的洞壁,竟然趴著個,人!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一直跟蹤我們的那位,此時正面對著洞壁,兩腳如同壁虎般貼著墻壁,雙手正在玩弄著個矩形東西,因為背對著我們的原因,并沒有因為狼眼手電光的照射,而做出激烈反應,不過也是知道我們發現了他,急切間想要逃脫,反身把手中的那矩形警笛器,砸了下來。
三個人躲開這下后,胖子就舉起來五四式,想要點了這人的天燈,我趕忙攔著胖子,讓他抓活的,老教授也不知道是激動還是害怕,渾身顫抖不止,對著那人喊道:“我知道是你,你下來吧,我們不會傷害你的。”
我和胖子都很奇怪,說這老頭兒不會瘋了吧?那人不是張營長,怎會認識他?
令我們驚訝的是,那本想逃跑的人,聽老教授如此一說,竟然靜靜的趴在了墻壁上,老教授見狀就笑出了聲,道:“真的是你,老張呢?老張最近怎么樣?他還好嗎?是不是還活著?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老張不會死,老張身經百戰,都沒死,怎么會死在此處?他是不是找到了仙墓,躲進去了?快,快帶我們去找老張啊,我有好多話要問老張,我相信他祖先的仙墓了,有了老張相助,我何愁實驗不成功?”
老教授越說與激動,那人聽罷身體微微晃動,竟猛地從上面跳了下來!
這人跳下后就直奔著老教授而去,我見狀大喊:“小心老教授。”
不曾想這死老頭兒不躲不閃,那人走到老教授身邊后,竟然,蹲了下去!老教授像是撫摸寵物般撫摸了下他的頭,對我和胖子說道:“沒事的,這是老熟人了。”
我和胖子都覺得十分奇怪,正要去看那人,卻忽的看到此人轉了過來!饒是我倆膽大,猛地看到這么張怪異面孔,也是被嚇得不輕,這是張比老樹皮還要枯皺的臉皮,臉龐長著凌亂的黑色毛發,臟兮兮的面孔上,卻有雙炯炯有神的面孔,我和胖子識得此物,是云南才有的靈猴!
原來,張營長當年從云南經過,遇到了只靈猴,頗為喜愛,就收留了它,從軍期間,兵民都吃不上飯,張營長卻是大魚大肉的款待這只靈猴,從沒虧待過它,直到張營長問題沒交代清楚,在文革時期被下方勞動為止,這靈猴吃的都是山珍海味。
張營長被安排去勞動后,手中便沒了實權,別說讓靈猴吃上好東西了,自己都吃不上了,但這靈猴極通人性,非但沒有惱恨張營長,還抓耳撓腮的為張營長著急,張營長見靈猴如此,也是欣喜不已,說自己果然沒有白對它好。
接下來的日子,靈猴非但沒有離開張營長,還經常幫他去縣城偷肉罐頭香煙,老教授和張營長關系不錯,自然也受過這猴子的蒙恩,吃了不少被它偷來的肉罐頭,久而久之,便和這靈猴產生了極深的感情,張營長逃跑后,老教授對這只靈猴也是日思夜想,不曾想有生之年,竟然能在這里再次遇到靈猴,真是天意如此啊。
我此時心中也萌生了找到獨臂將軍仙墓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