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勵給我開的藥膏有神效,我不可能就這麼丟了。
我翻來覆去找不到藥膏,急得團團轉,蕭勵還在一旁說風涼話:“你昨晚醉成那樣,肯定當垃圾丟了。”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不鳥他,回浴室上我的護膚品了。
我昨天晚上是被蕭勵的司機送回來的,我前腳剛走,後腳柳叔就通知了蕭勵,司機一路跟我到酒吧,直到趙梓琛快把他的臉貼到我臉上爲止。
其實他只是想給我看他臉上的抓痕罷了。
鏡子裡映出蕭勵的臉,他斜靠在門框上,問我:“你什麼時候認識姓趙那小子的?”
我看了他一眼,實話實說:“那回在醫院,他當時在場,你應該看見他的吧?”
蕭勵不置可否,看了一會兒走開了。
我莫名其妙,今天一醒來就看見蕭勵的臉著實讓我吃了一驚,他精力到底有多好,昨天一直到半夜才結束,一早上又出現在我家裡。
我現在說不上生氣,但真不想看見他的臉,於是在他問我今天想幹嘛的時候,我說我想去找工作。
他撫著我頭髮的手一頓,問我:“爲什麼。”
我說我總不能這樣一直閒著,我是成年人,需要工作。
他說我可以幫你。
我很煩他這樣什麼都給我安排好了,既然你要管,爲什麼不從頭管到尾,現在見我不聽話了,丟個肉骨頭就想叫我聽你的。
你到底當我是你的什麼。
我不敢跟他吵,所以就拿之前的失敗舉例,一陣胡攪蠻纏狗屁不通,難得的是蕭勵竟然信了。
他說:“好,你去,我不管你。”
我欣喜至極,跳起來去換衣服,等出來時蕭勵已經走了,留下個司機,說要送我去人才招聘市場。
我打算到了市場再開溜,於是乖乖跟到了市場下車,司機走後我正準備開溜,卻被一人攔住了去路。
孫浩然幾日不見竟比之前更加圓滾,一笑起來更加猥瑣:“哎呀,這不是秦小姐嗎,幾日不見,這是要去哪兒?”
他身後還跟著幾個男老闆,一聽孫浩然跟我搭話,一個個問起孫老闆是在哪兒認識這樣的尤物。
尤物?我聽了直想吐,孫浩然說白了是個土包子,又色又噁心。
我不想跟他們囉嗦,於是藉口要走,孫浩然卻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說:“著急走什麼呀,我還沒問你呢,爲什麼把我拉黑了?”
他手勁極大,我扯不出自己的手臂,連笑容都掛不住了,這時他身後幾個男老闆起鬨,說要找個清淨地方好好說清楚。
我有什麼可跟他們好說的,推脫說著不用,那幾個老闆卻跟趕著投胎一樣,招來了出租車,七手八腳地就要把我往車裡塞。
我急了,這才發現來不及了,我剛要呼救,卻見從一旁突然衝出個人影,速度很快,就著揪著我的男人就是一拳,我好像都聽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音。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聽那人喊了一聲:
“快跑啊!”
我跟著趙梓琛跑出了兩條街纔敢停下來。
回頭一看,好在沒有追上來。
我直喘氣,問他:“你怎麼在這?”
他沒回答我,反倒是劈頭蓋臉地罵我:“你是不是傻啊,剛剛爲什麼不跑?”
我說我也沒想到孫浩然那麼不要臉,竟然直接拖人。
趙梓琛驚訝地瞪大了眼睛,說:“原來你認識那人渣?”
我點頭,“當然認識了,不認識的話他剛纏上來我就跑了好不好?”
他“切”了一聲,一隻手把額發往後梳,露出乾淨的額頭來。
我看到他右手都紅腫破了皮,問他要不要緊。
他擡手看自己的手,看到手背上沁出的血跡,竟一瞬間嚇得臉色都白了,說話都沒多大力氣了:“快、快送我去醫院……”
我嚇了一跳,還沒反應過來趙梓琛一八幾的大個子就要往下倒,我忙扶住了他,費了好大的勁才招來了出租車。
我叫司機去醫院,趙梓琛氣遊如絲,還不忘囑咐司機:“去三院。”說完攤在我肩膀上,眼皮半耷著,竟然要昏過去了!
我嚇了個半死,拍著他的臉頰,急道:“喂喂你沒事吧,只是手上破了點皮而已,不至於吧?”
而肩膀上的人一點反應都沒有,連司機都嚇得一路飛奔,很快就到了醫院。
趙梓琛被送到醫院時已經昏迷不醒了,我以爲是剛剛他跑了一圈引發了他什麼疾病,忙問醫生是怎麼回事。
醫生很淡定,兩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裡,安慰我:“他沒事,你放心,他就是愛小題大做。”
什麼?我還想問清楚點,就聽病房裡傳出趙梓琛微弱的聲音:“子……墨……”
醫生朝我點了下頭,然後打開了病房門,他毫不客氣地對牀上的趙梓琛吼:“你看你那慫樣,都把人家姑娘嚇著了。”
我探頭一看,趙梓琛已經醒了,我鬆了一口氣,叫子墨的醫生轉身看著我,笑容溫和:“不好意思今天嚇到你了,他就這個毛病,以後你別在意,把他放那兒過一會兒就醒過來了。”
趙梓琛在牀上哼唧:“子墨,我好疼……”
醫生頭也不轉,毫不留情地說:“忍著。”
趙梓琛咬著嘴脣,一副可憐樣兒。
醫生繼續數落他:“沒當英雄的本事還學人家救美,現在成狗熊了,看你還嘚瑟不。”
說白了趙梓琛還是爲了救我,剛剛那一下確實很重,我跟他道了謝,他說道謝就算了,昨天你給我的藥膏再給我一管唄。
我這纔想起來藥膏是給了誰,其實昨天晚上那燈光我哪兒看清他臉上有沒有抓痕,只是我喝醉了容易騙,估計他一說完我就翻包把東西遞給他了。
我還想再弄一管呢,可那醫生只認蕭勵,我去了還不一定給我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