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安安吹著掉下來的頭髮:“爲什麼木板臉要殺你.”尤芊襲納悶地看著她.想從她的眼睛裡看到其他的東西.可是除了水一片清明.什麼也沒有.
“你是真的不知道.”尤芊襲升高了語調.
“我該知道什麼.”阮安安的語調比她還高.
“哎.可憐的紫陽.-居然喜歡了一個傻大妞.”尤芊襲可惜道:“因爲我的愚蠢.把你也給連累了.秋紫陽的現(xiàn)在指不定多著急.所以要殺我啊.”
阮安安一下來了興趣.瞪著大眼睛問道:“木板臉的心上人嗎.我怎麼從來都沒聽他提到過.這個可是個大大的消息啊.想不到連木頭.都會有春天.”
尤芊襲笑瞇瞇地說道:“喂.把頭靠過來點兒.”
阮安安不解.可是還是聽話地過去了點.只聽砰的一聲.她的額頭就受到了一陣猛烈的撞擊.劇烈的疼痛簡直把眼淚都逼出來了.
“芊芊姐你這是幹嘛.”阮安安條件反射般想撫上額頭.卻無奈手腳被捆綁著.
尤芊襲自己也是疼得嗷嗷叫.吸著氣說道:“我撞醒你個傻妞.只要是個人.有一雙眼睛.都能看出秋紫陽對你的情誼.你居然這麼蠢笨.一點也不開竅.”
阮安安嘴巴張大.不可置信道:“哄我玩兒的吧.我怎麼一點也沒有發(fā)現(xiàn).”
尤芊襲閉著一隻眼睛.頭靠在後面的牆上.鬱悶地說道:“所以說你纔是笨蛋嘛.也是.像你這種小丫頭片子.整天瘋瘋癲癲.大大咧咧的.能發(fā)現(xiàn)纔怪.”
阮安安仔細回想了一下.她和秋紫陽的相遇到相伴.小聲地說道:“照你這麼說.好像是這麼回事兒.可是姐.我們和你們相比.沒有什麼相同啊.難道上邪也喜歡你.”
尤芊襲橫了她一眼.咬著牙說道:“再把頭伸過來.”
阮安安這回變聰明瞭.直接連連後移開.笑嘻嘻地說道:“難道我又說錯了.”
尤芊襲怒道:“錯.大錯特錯.他是我的屬下.照顧我保護我不應該嗎.如果不這樣.他的每個月餉銀去哪裡取.還想不想在我們家?guī)至?你知道嗎.我的後臺可是很硬的.他得罪不起.所以才這麼百依百順.可是秋紫陽.一身好武藝.和你又沒有從屬關係.憑什麼對你特別的好.難道他有受虐傾向.”
阮安安堅持道:“他哪裡對我好了.整天一張木板臉.要不是我纏著他.估計都不甩我.”
尤芊襲嘆了口氣道:“妹子.這個人啊.就得用心.比較下他對我們兩個的態(tài)度.或者對其他女人的態(tài)度.你就釋然了.”
阮安安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真的皺起秀氣的眉毛.開始思索起來.就在這個時候.門口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兩人對視一眼.尤芊襲用口型說了兩個字.“躺下.”
門應聲而開.出來兩個粗獷的漢子.一身的汗臭味兒.
其中一個方臉大嘴.一開口.嘴裡就露出黃色的大板牙:“二哥.你說這兩個小娘們兒.怎麼還沒醒.是不是藥下得太重了.”地上躺著的兩人心裡都是一跳.果然是鴦兒做的.她們從昨晚開始.就只是喝了那碗古怪的湯.
另一個敞開破嘶的聲音:“怎麼會.按道理是應該醒了.那肯定是她們兩個小妞剛到島上.水土不服.所以身子格外柔弱了些.才時間長了點兒.”
大板牙蹲下來.把阮安安一翻.怪異地笑著:“二哥.你說這兩個妞長得多水靈啊.不如先讓我們哥兒倆嘗一下.”
那個叫二哥的暴喝道:“你不要命了.見到女人就流下口水.真他孃的丟人.這個可是小姐要的女人.要給城裡的大富翁送去的.就怕小姐到時候不止是要了你的命.而是多要了你一樣東西.”
大板牙嘟囔道:“他孃的.不讓老子吃.還讓老子幹這件事兒.擺明了是折磨人.老子光著腳.口袋裡比臉還乾淨.還有什麼東西是小姐看得上的.”
二哥冷冷地看著他的臉.然後目光下移.緩緩地掃視著他的喉嚨.肩胛.心臟.肚皮.最後是他褲襠的位置.大板牙傻愣愣的.卻連忙護住自己的要害部位.驚嚇道:“二哥.我錯了.你別那樣看我.怪嚇人的.我不碰她們就是了.”
那個叫二哥的才說道:“行啦.別磨蹭了.這兩個女人.也算運氣好.本來是要被賣進妓院的.可是看到她們小家碧玉的樣子.小姐早期又答應了李大員外.給他物色兩個嬌美的妾侍.現(xiàn)在正好頂上這個空缺.我們手腳麻利點兒.今晚就得運出去.”
那個大板牙收起了自己的陰邪之心.連忙點頭應是.女人是重要.可是他也得要有命.有玩女人的資本.不然小姐發(fā)火起來.他可是血本無歸的買賣.兩人把預備好的麻袋拖過來.直接給兩人套上.一人扛一個.就把阮安安和尤芊襲甩在肩膀上.走出了暗室.尤芊襲很想哀嚎.這下完蛋了.皇帝沒有找到.連本帶利把自個兒也搭進去了.這個買賣虧大發(fā)了.如果被夜舒黎知道.絕對會笑掉大牙.這麼容易的陷阱.她就兩眼一閉.直接倒栽了進來.別人連基本的魚餌都沒有放.
她還記得鴦兒來的那天晚上.上邪已經很好心地警告過自己.讓她小心這個女人.阮安安也一直對她不友善.可是因爲自己的任性.自以爲是地認爲憑藉著後世的眼光和經驗.能夠掌握和處理一切.她可以好心.可以手軟.搭救一個被人販子欺負的女孩兒.可是當時最明智的做法.是給她錢銀離開.
鴦兒的樣子最多是一個初中生.卻這般的狡猾可恨.直接騙過了她的眼睛.現(xiàn)在後悔也太晚了.只能寄希望於上邪他們.能儘快發(fā)現(xiàn)這件事兒.鼻子靈敏地嗅著她們的味道找上來.
客棧裡.上邪和秋紫陽簡直比遇到世界末日還驚慌.天塌地陷般的恐懼.慢慢迎上心頭.兩個女人就在屋裡呆了一晚.第二天居然莫名其妙失蹤了.
秋紫陽的木板臉.已經變成了鍋底臉.徹底的黑了.他和阮安安認識沒有多久.可是這個女孩子.從第一次見到自己.就像狗皮膏藥一樣粘上來.起初他很厭煩.這個尾巴不僅變著花樣兒的吵著自己.還不消停地給他找了很多麻煩.
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他忽然習慣了這樣的吵鬧.習慣了她看自己時那種俏皮的樣子.習慣了她蹦蹦跳跳的身影.也習慣了她偶爾細心的小溫柔.或給自己遞上一個削好皮的蘋果.蘋果上還塗上了沒有味道的瀉藥.
他的心好像一直在冰天雪地裡.走過的路也都是深凍千丈的冰川.阮安安的出現(xiàn).就是早上不正常的陽光.柔和卻很熾熱.照裂了他冰冷的外殼.硬生生地闖了進來.
“她絕對不能有事.我不允許.”他額頭的青筋凸起.眼睛裡都是憤怒的火光.
“紫陽你冷靜點兒.你這樣找不到她們.還會白白浪費很多時間.”上邪的手搭上他的肩膀.沉聲說道.
“她是逃婚出來的.她的父親在逼她……”秋紫陽望著上邪.焦急地說道.
“你醒醒吧.現(xiàn)在是糾結這些的時候嗎.你去看那邊.我找這邊.看有沒有什麼線索.”上邪沉穩(wěn)地說道.
秋紫陽青白的臉色依然沒有緩過色.不過他還是點點頭.至少現(xiàn)在.沒有什麼比她們的安全更重要的了.秋紫陽呆呆地望著牀幔上晃動的銅鉤.尋找父親的這條道路.很辛苦.很孤單.可是有了她的陪伴.日子也變得快樂了很多.上邪查探了一下門窗.房間外面是二樓.還有一層淺淺的灰塵.他伸出三根手指.隨意地摸了一下外沿.指腹上塗上了灰色.
“沒有打鬥過的痕跡.她們是不是出去玩了.”
秋紫陽聞言皺著眉.堅定地說道:“絕對不可能.”
每一天不管有多忙.阮安安起牀的第一件事兒.都會去他的房間.或順走他的髮帶.或者在洗漱的水裡放點其他料.反正變著法兒的搗亂.
而今天.這個小丫頭居然沒有來.這個太可疑了.
上邪看著他的臉色.思想上也有些鬆動:“我家小姐做事兒.有時候不按套路出招.既然你說安安小姐也有問題.那到底她們去了哪裡.”
秋紫陽摸了一下桌子上的茶壺.清冷冰涼.打開蓋子聞了一下.居然還是昨天喝的:“她們應該半夜的時候.就不在房裡了.”
上半夜的時候.他還拿著佩劍去了下面的小院.習慣性地練了一套劍法.回來的時候.還看到這個房間有燭火.還有阮安安誇張的大笑聲.
上邪心裡慌亂起來.尤芊襲的真實身份.他不便對秋紫陽透露.如果讓宮裡的主子知道了.好端端的一個人.就在他的眼皮底下被弄丟了.他還有何顏面回去覆命.再說皇上的消息近在咫尺.突然出了這樣的事兒.他沒有多少時間可以耽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