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邪,幸虧小船沒有沉沒,我們的行禮還完好無損,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尤芊襲上了大船,樂滋滋地清點著桌子上的東西。
上邪懷抱著自己的腰刀,單膝曲起,坐在靠窗口的塌邊,冷俊的臉朝外,一點也不搭理她。按照上邪的意思,這些破破爛爛掉入水中才好,這樣可以節省多少力氣,每次都是自己當苦力,尤芊襲那個家伙總能找各種理由偷懶。
他們兩個被安排在相鄰的兩個艙室,相比于那艘小船,現在住的算得上是酒店套房的規格了。至少不會擔心船棚子會不會漏雨,會不會刮大風把人吹走,會不會一個激浪,船就四分五裂了。
“喂!你不說話是什么意思啊?整天繃著一張死人臉,誰借你稻子還你糠皮啊?”尤芊襲不滿地嘟囔。
上邪斜睨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道:“帶著女人出門,果然很麻煩,第一天就出師不利。”
尤芊襲不樂意了,叉著腰說道:“女人怎么了?你還不是吃女人做的餅長大的。別以為本姑娘打不過你,你就囂張了。要不是本姑娘,你這一路還不悶死。”
“承讓,讓我耳朵清凈會兒吧!”上邪苦著臉,仰面倒在了木塌上。尤芊襲磨牙,操起一件暗器,就要砸過去。就在這時,門外一陣喧嘩。
“大個子,你什么意思嘛?等等我啊,腿長得長就了不起啊?”艙室外傳來一個女孩兒的聲音。尤芊襲拿著化妝盒的手一頓,她納悶地望向上邪:“有沒有覺得這個聲音很耳熟?”
上邪冷冷地丟下一句:“別多管閑事!惹上麻煩,我可不管。”船上的甲板上傳來一陣咚咚咚地跑步聲,“大個子,你的耳朵被毛塞住了嗎?不知道人家是小姑娘?”女孩嬌喘噓噓地喊道。
尤芊襲霍地一下站起來,眼里迸發出興奮的寒芒:“沒錯!就是那個死女人,那聲音變成骨灰我也認識。”上邪剛想糾結聲音怎么變骨灰,就見她就急沖沖地拉開艙門,閃身出去了。
尤芊襲環抱著雙手,素顏的臉上,眉目如畫,只是那笑瞇瞇的眼睛里,發出一絲大貓見到老鼠的精光,得意洋洋地看著兩人的走進。
前面的男人劍眉星目,直挺的鼻子,麥色的皮膚,一看就是長期在戶外的人,一身天藍色的袍服,腰間挎著一把細長的寶劍。
他確實有一雙很健長的腿,大步大步地向前邁著,后面跟著的那個女孩兒,梳著兩個花頂髻,黑色的發髻上各插了一朵粉紅的小花兒。
女兒一身鵝黃色的裙擺,青春靚麗,活潑可愛,像一只小黃鸝嘰嘰喳喳地跑跳著。
“原來是你們?真是巧啊!”尤芊襲笑瞇瞇地說道。
前面的男人直接就擦身而過,繼續往前走,直接把她當做了空氣。
“靠!這也太拽了吧。”尤芊襲忍不住想爆粗口,見到那個嬌俏的小姑娘,她及時忍住了。那個女兒嚇了一跳,拍著小心臟就熱情地湊上來:“哇,姐姐你好漂亮啊,你認識我們嗎?”尤芊襲看著她的大眼睛,水汪汪的都是掩飾不住的興奮,并不像說謊的樣子,心道你丫的記性還真差。
“你害我白白浪費了一桌子好菜,下午的事情居然就忘記了?”尤芊襲漫不經心地提醒道。
小姑娘眼睛骨碌碌地轉起來,撓了撓腦袋,半天才恍然大悟:“哦,原來當時你也在那家黑店啊。姐姐,一看你就是不經常出門的。
那家店的菜都比別的地方貴,而且別的地方都有免費的湯喝,他們卻拒絕送我一碗湯,所以我只有攪局,最后還是我贏了。”|小姑娘把自己的經歷說得口沫橫飛,洋洋自得,完全沒看到尤芊襲黑黑的臉色。
“丫的,感情我是一個被殃及的池魚。”尤芊襲無奈地嘆道。
小姑娘自來熟地介紹道:“姐姐,我叫阮安安,剛剛那個木板臉叫秋紫陽。誒,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尤芊襲被左一個姐姐右一個姐姐搞得哭笑不得,只好訕訕地道:“我叫尤……舒芊芊!”
“太好了!那么芊芊姐,以后我們就和你一起走了,大家也好有個照應。”
尤芊襲剛想要拒絕,這個話嘮安安就沒給她機會:“這樣吧,一會兒我來找你,我先去哄哄前面那個木板臉,一定要等我哦。”說完她就蹦蹦跳跳地追上去了。
尤芊襲伸出的一只手臂,頓時石化僵硬在空中,不是說古代的女人都是足不出戶,笑不露齒,纖纖欲折的樣子嗎?今天真是遇到了一朵奇葩啊,似火的激情都把她這個現代人給打敗了。上邪一身黑色的武士打扮,看到沒有發生意外,臉色暖化地轉身又回去。
天已經慢慢地黑了下來,船也慢慢地離開了岸邊。尤芊襲打開船艙的窗戶,看到漆黑的水面在燈火的照射下翻著粼粼波光。
空氣潮濕冷冽,寒面而來的風有種秋天的肅殺之氣,吹在臉上有些生疼。江上的夜色安靜得如同一幅墨畫,偶爾有擦身而過的船只,才會傳來明亮的燈火。那在船上游走的水手,都會嗷嗷大叫,和對方打著招呼。
尤芊襲的脖子都凍得有些僵硬,可是她還是抵擋不住這樣的安適的畫面,癡癡地望了起來。門一下被推開了,尤芊襲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居然是阮安安和秋紫陽。
“姐姐,天氣怪冷的,我們一起玩吧。”尤芊襲很想問,“姑娘你都一直這么個性咩?”這個秋紫陽看起來就是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估計是被瘋丫頭鬧煩膩了,沒辦法才和她一起來的。上邪在隔壁顯然也聽到了動靜,不一會兒也出現在門口。
尤芊襲扯出一個苦澀的笑容,對上邪解釋道:“這個是阮安安姑娘和秋紫陽公子,他們來找我玩的。”阮安安一下丟開秋紫陽,直接打量起上邪來。上邪居然微笑著打招呼:“你好!我是我家小姐的侍衛,上邪。”
尤芊襲吃了一驚,上邪是不是吃錯藥了,居然和陌生人這樣熟絡,還很和藹可親的樣子。豈不知上邪經常游走于民間,早就學會了怎么給自己加上保護色,如果表現得太突出,很容易就被別人注意到。阮安安直接跑過來,抱著尤芊襲的胳臂,撒嬌道:“姐姐,你的侍衛真可愛,借我玩兒幾天?”
尤芊襲很想說,“請隨便!”可是她可不想隨便招惹上邪,那個家伙也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主兒,而且很小氣。
“他有什么好玩的?我可以找個游戲,正好我們四個人一起玩兒,打發打發時間。”
“真的?”阮安安聽說尤新奇的玩意兒,眼睛都在放光。
于是,在三雙眼睛探究的注視下,尤芊襲變戲法一樣做出了一副撲克。鑒于古人都是第一次玩兒,尤芊襲不想把玩兒法搞的太復雜,直接打上了最簡單的“釣魚”。尤芊襲以只有自己會洗牌為由,三番四次都搶著洗牌,結果魚鉤牌和大小王就時常光顧在她家。眾人都不解其中的奧妙,個個打得跟一個快輸光的賭徒一樣,瞪著眼睛,紅漲著臉,眼看著尤芊襲每一局都贏。
尤芊襲每次都微笑著說道:“運氣,運氣,不好意思,大家多熟練熟練就好了。”
“哎,不好意思,這一次我全部釣走。”
“上邪,不好意思,你鋪的底牌我正好有一張。”
然后在她五十次“不好意思”的時候,大家都不好意思要槍著洗牌了。吵吵嚷嚷,熱熱鬧鬧,這樣的氣氛下,尤芊襲暗**著夜舒黎送給她的“月亮美人”,心里思忖,“要是他在,該有多好啊!”
幾人玩到了四更天,才挨不住困乏,各自回艙休息了。第二日,尤芊襲還在和周公下棋的時候,船艙里響起了“咚咚咚”地踩踏聲。
尤芊襲眉頭一皺,閉著眼睛,直挺挺地坐了起來。
“靠!誰這么缺德,打擾本姑娘的美夢。”她哈欠連天地連咒帶罵,被人打擾的“床氣兒”十分大。
胡亂地套上衣服,踏上布鞋,她推開了自己的艙門。上邪已經在門前立著,抱著腰刀,面色不愉的樣子。
“發生了什么事兒?”尤芊襲問道。上邪冷冷地說道:“什么事兒也不關我們的事兒。我的責任是保護你。”尤芊襲的好奇因子作祟,偏要去看個究竟,上邪沒有辦法,只好也跟著去。
甲板上,里里外外圍了一圈兒的人,有水手,船長,還有客人。尤芊襲剛到,阮安安就拉著她:“姐姐,你也醒啦?”尤芊襲皺著眉道:“這么大動靜,到底是什么事兒?我不想醒也沒有辦法啊。”只見人群只有有一個穿著團福圖案的大胖子,大腹便便的樣子,尤芊襲都懷疑他能不能看到自己的腳尖。
大胖子傲慢地說道:“昨晚本老爺丟了一顆夜明珠,所以現在要搜查每個艙室。”船長在一邊為難,眾人聽了也炸開了鍋,紛紛議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