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xiàn)在既能喝李夫人保持面子上的光鮮.以後就不愁沒有銀子可以賺.所謂多個朋友多條路.能多結識一個朋友.還是不要衝動撕破臉得好.畢竟她們求的是錢財.不是一時的意氣之爭.
鴦兒連忙俯禮.嬌笑著說道:“謝謝夫人.小女子感激不盡.”
李夫人既然已經(jīng)答應鴦兒把姜巢那個丫頭送還回去.就自然會施行.於是喚道:“朵兒.你陪著鴦兒姑娘去後院.把那個小郎中找到吧.我和老爺去隔壁張大人家打個招呼.就會回來.”
朵兒微笑著答道:“是.夫人.”然後她小步地朝著鴦兒走過來.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溫柔地說道:“鴦兒姑娘這邊請!”
鴦兒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打扮得光鮮亮麗.嬌俏麗人.身後卻跟著一幫腰圓體粗.大手大腳的粗鄙大漢.自然有種一隻小綿羊.做了一羣野蠻牛首領的感覺.不過誰要是小瞧了這隻小綿羊.那就大錯特錯了.她要是發(fā)起瘋來.直接把人給弄得骨頭渣子都不會剩下.
朵兒一人在前面帶路.穿過一衆(zhòng)亭臺樓閣.廊檐小院.假山曲水.纔到達後院.後面的一衆(zhòng)大漢.被拐帶得頭暈眼花.茫然不知道身處何方了.如果不是有人在前面.叫他們硬闖進來.肯定會丟得連姥姥家都不知道在哪裡了.
到了後院的翠林閣.門口站著幾個青衣小帽的家丁.明面上這是安排來供阮安安趨勢的奴才.實際上還有監(jiān)視的作用.那些家丁見到了朵兒領著一羣粗魯腥臭的江湖大漢.自然露出一絲鄙夷的神色.什麼時候.府裡面還允許這些碼頭上搬運的工人隨便進入了.
他們都齊齊地朝著朵兒行禮道:“朵兒姑娘好.”
朵兒點點頭.絲毫沒有自己也是丫鬟的覺悟.主子派頭十足地說道:“這位是鴦兒姑娘.她來帶走那個小郎中.她現(xiàn)在在裡面嗎.”
青衣家丁面色古怪地看向朵兒.見她微不可見地眨了一下眼睛.才醒覺地答道:“那個小神醫(yī).現(xiàn)在不在房間裡了.”
“什麼.”鴦兒大叫道.顯然不相信這樣的說辭.“你居然敢誆騙我.”
朵兒面色不悅地說道:“鴦兒姑娘.我們都是聽從夫人的吩咐.協(xié)助你來辦這件事兒.你居然敢懷疑我們.是想說我們夫人誆騙你嗎.”
鴦兒壓下心中的火氣.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於是收斂了些說道:“朵兒姑娘.我們沒有那個意思.只是她到底去了哪裡.還請你們告知.”
朵兒心中不快.辦這個事情一點兒好處都沒有.別人還不領自己的情.於是敷衍地答道:“鴦兒姑娘.我們家丁說了.小神醫(yī)不在房內(nèi).就一定不在房內(nèi).如果你不相信.自己在府裡找吧.我的職責就是照顧好我們的新少奶奶.恕不奉陪了.”
說完.不待鴦兒有所動作.就直接打開翠林閣的房門.自己一個人進去了.鴦兒一衆(zhòng)想要跟著進去.被那幾個趾高氣揚的青衣家丁擋在了外面.她一咬牙.憤憤地吩咐道:“你們幾個.給我仔細地在府裡找那個丫頭.如果今天找不到.那就別想活了.”跟著的一衆(zhòng)大漢嚇得連聲稱是.大小姐發(fā)怒了.誰也不想去觸這個黴頭啊.
綠竹閣內(nèi).阮安安和朵兒一起對坐在雕花的黃梨木桌前.朵兒的眼睛瞇成了麥芒.臉色不善地問道:“那個小醫(yī)生是什麼人.她們爲什麼要找她.”
阮安安把玩著一個精緻的陶製杯.纖細的手指卷著它在上面大旋兒.傻愣愣地答道:“什麼什麼人.”
“你別給我裝白癡.下午的時候.你自稱有重要的東西在船上.我纔好心地答應叫那個郎中去拿.現(xiàn)在人還沒有回來.你不覺得應該解釋一下嗎.”朵兒厲聲地問道.眼睛還瞅著大門外.生怕她們闖了進來.
阮安安單手托腮.看著那個杯子像陀螺一般轉動.好笑地說道:“我一進來.就被你看守起來.我又不是神仙.怎麼能掐算到那個丫頭哪裡去了.”
說罷她也學朵兒一樣.心虛地瞅了一眼窗外.神秘地說道:“你知道嗎.我們已經(jīng)被困在船上好幾個月了.你說如果是你.忽然得了自由.能不到處看看.到處玩玩嗎.”
朵兒拿眼角深深地盯著她.企圖辨別這個話的真實性.心裡暗忖.“這個丫頭倒是挺聰明.知道我是在監(jiān)視她.”
“你真不告訴她去哪裡了.”朵兒繼續(xù)追問.
阮安安嘆了一口氣.無奈地說道:“你就算問我一萬遍.我還是這個答案.再說是你自己的人跟著去的.還怕出什麼紕漏嗎.還有啊.外面那女人和我有仇.你可得把我保護好了.”
朵兒回想了下姜巢.一個瘦瘦柔弱的小屁孩子.如果要在三個大男人的眼皮下溜走.基本不是可能的事情.
再說鴦兒帶來了將近二十人.可是在偌大的侍郎府裡分散開來.也就成了到處亂撞的無頭蒼蠅.
而且府上不是所有的地方都能去的.如果不小心撞到了李侍郎的機密.那還不被滅口啊.所以.只要是有兵丁僕役把守的地方.他們還是沒有那個膽子硬闖的.
天漸漸黑了起來.鴦兒把一衆(zhòng)大漢又重新聚攏起來.思索著這麼找下去也不是辦法.無異於大海撈針.這個姜巢初次來到侍郎府.沒有根基.府上的其他人沒有替她遮掩的道理.如果自己的人都去不了的地方.她更去不了了.
鴦兒的手摺上一枝紅得像血的梅花枝.只聽咔嚓一聲.枯瘦的花枝應聲而斷.
“一定還在剛剛那個翠林閣.”她心裡篤定著.“如果現(xiàn)在我硬闖進去.也不是不可能.可是這個私闖侍郎府的重要地方.到時候授人口實.要把我們一衆(zhòng)人給抓起來.那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不如等到李夫人回來.反正她已經(jīng)答應我們.把姜巢交出來.這些達官貴人.最忌諱的就是打她們耳光.凡是我們只要佔著一個理字.就不怕她們會抵賴.”
鴦兒的心中大定.於是對著大漢們說道:“兄弟們.我們?nèi)ゴ箝T口等著.夫人回來.我們再去後院尋找.”
夜色濃墨.寒風呼嘯.那李侍郎府上的大門口.一排排點燃的燈籠隨風搖曳.像一串串跳舞的舞姬.一會兒朝左扭動.一會兒朝右搖擺.
兩旁的大石獅子旁.冰冷刺骨.龐大威嚴.背後卻躲避著幾個哆哆嗦嗦的人影.李侍郎的車馬在這樣清冷的月色中.搖搖晃晃地顫抖著回來了.馬伕一聲吆喝.四匹健壯的馬兒就像是誰攔在前面似的.齊齊停下來.幾個紅衣綠裙的小丫鬟先扶著李侍郎下來.只見他老臉酡紅.眼神迷離.呼吸出來的白霧中含雜著酒精的味道.
他今天興致有些不高.所以多喝了幾杯.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些天旋地轉了.不過最後的一絲清明還提醒著他.車上還有一個不敢得罪的母老虎.
“夫人.我來扶你.”見到李夫人要下車.他連忙推開幾個攙扶的丫鬟.親自伸手迎上去.生怕自己的夫人不給面子.
李夫人黛眉一挑.笑著罵道:“老不正經(jīng)的.”不過還是把保養(yǎng)得白白胖胖的手.放到了他的手上.
她的腳步剛一沾地.就聽到一個焦急地女聲:“夫人.你終於回來了.”
兩人嚇了一條.沒有想到這麼晚了.門口居然還站著一大幫人.
李夫人疑惑地問道:“鴦兒姑娘.你沒事給我們當什麼門神啊怎麼還沒有離去.”
鴦兒心裡憋著一口火.不過她還是強制壓制住了.笑著說道:“我們在你的府上全部找遍了.都沒有找到那個小郎中.”
“噢.居然有這樣的事情.”李夫人不可置信地念叨.
李侍郎聽了不樂意了.寒著臉說道:“這位姑娘什麼意思.難道懷疑我侍郎府的防衛(wèi)疏鬆.隨便一個人.都可以來去自如.”
“不是的.”鴦兒連忙陪著笑臉.“李大人誤會了.小女子的意思是.不該去的地方.我們都遵守規(guī)矩.沒敢隨便去.所以沒有找到那個丫頭.”
李夫人白了相公一眼.示意他別多嘴.然後說道:“這樣吧.我陪你去後院找人.”
鴦兒聽了大喜.現(xiàn)在料那個朵兒丫鬟本事再大.也壓不住如來佛的五指山.衆(zhòng)人一起前呼後擁.來到了翠意盎然的翠竹閣.此時已經(jīng)是晚上.昏暗的燈光.照著所有的樹木都影影綽綽.有些詩意.又有些嚇人.
朵兒一聽自家的主子到了.連忙打開閣樓的院門.親自迎了出來.
“朵兒.剛剛鴦兒姑娘說找不到那個小郎中了.這個是怎麼回事.還不快去叫她出來.”李夫人首先給自己的婢女來個下馬威.好全一下鴦兒的面子.
朵兒心道不好.等了一下午.都這麼晚了.那個丫頭還沒有回來.多半這事兒裡面有貓膩.
“這件事情.只能私下給夫人解釋了.不然我怎麼對別人說.是夫人派我來監(jiān)視新媳婦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