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瑾一聽,面色大喜,急忙接過匣子打開,只見里頭躺著的是一只毛筆。
那毛筆雖不見大花樣,但是做工精細,筆桿上雕刻的紋路甚是精致,像這樣的大氣低調的東西,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這是……”凌瑾撫摸著上面的紋路,似乎很喜歡。
“這是王爺少時,皇上賜下的筆,今日送給小公子,希望小公子日后學有所成,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凌瑾的眼睛頓時就亮了,這一回瞧著蘇宴的笑都比剛才真心:“謝謝姐夫!”
話音落,他看了凌若一眼,便抱著盒子匆匆跑了。
凌若以手支頤,偏過頭來看蘇宴:“那筆真是皇上御賜的?”
凌瑾一走,蘇宴的面容又恢復了冷淡,聞言鼻息里似有嘲弄:“不然呢?”
凌若勾了勾唇角:“看在你這么破費的份兒上,不然我敬你一杯?”
話音落,她便去給蘇宴添酒,然后笑容可掬的將自己手里的杯子舉了起來,看向他。
蘇宴看了她一眼,草草將自己的杯子端了起來,也不與她碰杯,直接飲下了。
凌若低笑了一聲,這才安靜去看戲了。
午宴設在了堂外的花園,平西王是個武將,行事從不墨守成規,因此對于蘇宴全程的寡言少語也并不計較。
謝氏向來安靜,至于平西王妃也是個有眼力勁兒的,所以一頓飯下來,倒也算其樂融融。
晚上回去的時候,凌若整個人放松下來,也覺出了些醉意。
果酒雖然濃度很低,但依然是酒,喝多了,也是能醉人的。
她被翠柔和若水攙扶著回了馬車,夜風很涼,吹在她發燙的臉上卻只覺得舒服。
凌若趴在窗戶邊上,看側前方上馬的蘇宴,他身姿英挺,騎馬的時候腰桿筆直,寬肩窄腰的模樣甚是賞心悅目。
只是今日一整天,他臉色都不太好,擺著個臭臉的樣子很欠扁。
“王妃,小心著涼!”
若水想關窗,被凌若阻了,她撐著額頭倚在那里,眉目閃亮:“今日天氣好,花好月圓正是賞風景的時候。”
前方正要打馬前行的蘇宴聞言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入目是女子嬌紅的面色和一雙閃閃亮亮的眼睛,白皙的頸項添了點點粉色在月光之下,尤為的嬌美可人。
見到他的視線看過來,凌若立刻沖他笑了笑,甚至還眨了眨眼睛。
蘇宴頓時別開眼去,面色冷峻:“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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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濃郁,凌若就這么靠在窗邊不知不覺睡著了。
但她即使睡著,也依舊警醒,愣是不讓翠柔和若水關窗。兩人怕她受涼,只能給她包的嚴實,等到到達王府的時候,凌若卻已經睡得沉了,許是酒勁上來,怎么也叫不醒。
“王爺……”
蘇宴在下頭等了半晌也不見馬車內有動靜,須臾是若水一臉無奈的探出腦袋來,“王妃喝醉了,叫不醒了!”
蘇宴目色沉了沉,邁步上前:“你們先回去。”
翠柔和若水出了馬車,男人立刻邁步上去,凌若正睡得安穩,一張臉埋在毛氈底下,不止面色酡紅,連呼吸都是熱的。
狂妃在上 182
腦海里似又閃過剛剛上馬車時她酒醉倚在窗邊朝自己眨眼時的模樣,蘇宴看得有些入神,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去,想摸一摸她的臉,可就在他的手指即將觸到她面額的時候,睡夢中的凌若忽然動了一下,驚得他的手指僵在了半空。
可凌若僅僅只是動了動,又睡過去了,他穩了穩心神,這才驚覺自己好像出了一身冷汗。
蘇宴忽然就愣了一下,為自己這失常的反應,也為對面的人。
他抿緊了唇瓣,沉默良久,忽然就起身出了馬車。
“讓馬車從后門入府,直接到新房,讓幾個人把王妃抬進去。”
管家連忙應了,蘇宴這才斂了面色,大步離去。
喝醉酒的后果就是頭痛。
盡管頭天晚上喝了醒酒的藥了,可是第二天起來腦袋依舊重得很,雖然并不是太不舒服,可足以影響心情了!
用過早飯,一時沒什么事情做,凌若便想著出去活動一下筋骨,為接下來的習武做準備。
結果她剛走出房門,迎面就和進來的蘇宴撞上了,后者沉目盯著她:“大清早的這么冒失?”
凌若摸著發痛的額頭抬起眼來:“這里是我的地盤,應該是我問你大清早的跑來這里干什么才對!”
蘇宴沉著目光,懶得與她爭執,只將手里的藥瓶遞給她:“通筋散,每三天服用一顆,記住了,不能多也不能少。”
凌若眼前一亮,頓時將藥瓶接了過去:“這個效果真有那么好嗎?”
蘇宴冷眼瞥了她一眼,懶得解釋:“從今天起,你先跟著秦九練,等基本功練扎實了,本王自會教你別的。”
凌若有點懵:“不是說先學點穴么?”
“點穴需要的是指尖力道,你若不先將身體練好,指尖又怎么可能會蓄力?”
這解釋勉強能接受,而凌若也不喜歡自己現在這副身子,尤其是走個山路都要喘成那樣!
“練身體的話,我自己有辦法,而且會事半功倍!既然王爺都這么說了,那等我自己把身體練好了,再找你傳授點穴和輕功吧!”
蘇宴看向她:“你確定要自己練?”
“放心吧,到時候你驗成果便是!”
凌若應了下來,這才看向手里的瓷瓶。那瓶子看起來很普通,通體素白,不見半分雕飾,可偏就是這樣一個瓶子,里頭裝的卻是千金難買的奇藥!
“隨你。”
冷颼颼丟下這么一句,蘇宴一轉身,身子很快消失在了新房院子門口。
凌若盯著他離開的方向看了一會兒,搖了搖頭:“來大姨父了吧,脾氣這么古怪!”
讓翠柔找專業人士用了一上午時間做出了一個沙袋綁在了偏房,凌若又命人將偏房收拾出來,作為練功房。
如此一來,日后可就不愁沒法練習了。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接連三天,凌若都沒瞧見蘇宴的身影,還是在出發這日,這才見到了幾日不見的他。
“現在就走,王爺不先去晉王府告辭嗎?”
“不必了。”
騎在馬背上,蘇宴偏過頭來:“既不是不回來,那就沒必要同王兄客套什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