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在這裡等著。”
他面無表情進去,沒過多久便取了一套衣服出來:“換上。”
凌若看了一眼,那應(yīng)該是一套內(nèi)侍的衣衫。
她也沒多說話,直接走到一旁,也不管他是不是在看,直接脫了外衣,乾脆的穿上那套內(nèi)侍衣衫。
將原本的衣服丟到一旁的樹腳下,她這纔跟上他的步子。
而帝臨幽亦一言不發(fā),直接擡腳走了進去,凌若這纔跟上。
穿過道道關(guān)卡,最終在牢房門口停下。
有人客客氣氣上前給他開門請他進去,然後一路穿過狹窄的通道,終於到達寬闊的地下牢房。
牢房分兩層。
上面一層,底下一層。
帝臨幽如入無人之地,直接到了底下,凌若跟著四處張望環(huán)境,她在心裡記著牢房的位置,終於看見帝臨幽在最裡面的一間牢房停下,看向裡面,站得跟個木樁一樣。
凌若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這纔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正要上前一步,帝臨幽忽然拽了她,看向一旁的獄卒。
獄卒當(dāng)即上前將牢門打開。
嘩啦啦的鑰匙響動的聲音終於引起了裡頭男人的注意。
男人擡起眼來,一眼看見了門口的帝臨幽,沒什麼表情,順著他的身形後移纔看見後面的凌若,頓時臉色一變,站起身來。
嘩啦啦的鐵鏈聲跟隨他一動,格外的響。
凌若看向他身上,這才發(fā)現(xiàn)他不止手上,連腳上也被鐵鏈鎖著。
別開眼,沒說話,一旁的獄卒已經(jīng)開了門。
“帝老闆請!不過離王身份特殊,還請帝老闆不要耽擱太久!”一旁的獄卒低低說完,這才離開,帝臨幽隨即看向一旁的凌若,“快點!”
話音落,他瞥了一眼裡頭的蘇宴,這才離開。
凌若收回視線,深吸口氣,這才走了進去。
他身上穿的還是那件早上離開時所穿的朝服,黑色的錦袍上繡了尊貴的刺繡花紋。他看著凌若,明明想要上前一步,卻在看見她的臉色之後立在了那裡,沒說話。
凌若臉色不太好看,直接走上前去握住了他的手腕。
鐵鏈沉重的鎖釦已經(jīng)將他的手腕磨紅。她一言不發(fā)從袖中取出一早準(zhǔn)備的髮簪,對著鎖孔戳了幾下,“咔嚓”一聲,他手上的鎖釦便開了。
蘇宴臉色一變:“凌若……”
“你別說話!”凌若粗暴地打斷他的聲音,將他手腳上的鏈子都去了這才擡眼去看他的眉眼,“我來,只想問你一句話,如果我讓你拋下一切跟我走,你願不願意?”
蘇宴眸底動了動,握住她的手卻被凌若躲開,他立在那裡,沉默了半晌才道,“我知道這件事我沒有考慮到你,你很生氣。但王兄有事,我不可能坐視不理!如果這件事落到王兄身上,那將會是滅頂之災(zāi),所有的一切都白費了!”
“發(fā)生過的事情我已經(jīng)不想追究了!”凌若擡起眼來,面無表情,“你要做什麼,你選擇做了什麼,如今已經(jīng)沒有談?wù)摰囊饬x,現(xiàn)在,我只想問,你跟不跟我走?”
狂妃在上 第472章 跟我走,這輩子,我永永遠遠是你一個人的
如果說頂下這份罪責(zé)是爲(wèi)了還晉王的恩情,那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還了!
她纔不信什麼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只要兩個人在一起,天涯海角,哪裡都可以安家!
異國他鄉(xiāng)也好,遠離故土也罷,總好過待在這牢中任由別人來決定生殺大權(quán)的好!
她不是古人,她從不被條條框框束縛,在她看來跟著心走,心在哪裡,哪裡就是家!
既然這個地方容不下他們,爲(wèi)什麼不走?
看著她執(zhí)著的眼,蘇宴的眼眶一點點紅了起來。
“凌若……”他低低喚她,“我不能……”
脣忽然被堵住,凌若吻了他。
用了她生平最大的力氣,撲到他身上,狠狠吻著他,阻隔了他欲說出口的話。
口腔裡有腥濃的血腥味,不知道是他的血還是她的。
男人由著她親吻,沒有動,直至被凌若牽引得開始化被動爲(wèi)主動時,凌若忽然鬆開他,喘著粗氣道,“跟我走,我就是你的,這輩子,永永遠遠都是你一個人的!”
“反之……”她鬆開他的手,眸底的炙熱點點散開,“你我形同陌路!”
“哪怕你被問斬,我也不會去看你,又或者,你運氣好一點,逃過一死,在以後的路上被得勝的晉王赦免罪行,甚至位高權(quán)重,你的生命裡也再不會有我這個人!”
“凌若……”男人一震,匆忙去拉她的手,凌若已經(jīng)退開一步,隔著昏暗的光線看著他,“你要考慮清楚!”
她的聲音已經(jīng)低啞得如同破碎的柳絮一般,雙目直直盯著他。
蘇宴整個人僵直在那裡,眸底的悲傷像是要將黑夜吞噬一樣。
“對不起,凌若。”他低低的說,“我不能走……”
或許,他留下來只是死路一條,但即便如此,他也不可能畏罪潛逃。
他身上扛的是晉王的安危,如果他就這麼走了,那麼第一個受累的人定會是晉王!不止晉王,還有晉王府、晉王妃的母族,淑貴妃!甚至離王府剩餘的所有無辜的人!
牽連太大,不是一走了之可以解決的!
黑暗中,凌若垂下視線,安靜的笑了下,然後她擡起頭來看著他,目光平靜得讓人害怕。
“好。”她笑了笑,“你要尋死,我成全你!”
話音落,她走了出去,再沒有回頭。
牢房外,帝臨幽還站在那裡,眼見凌若出來,似乎詫異於時間竟那麼短。
凌若面無表情在他旁側(cè)站定,“走吧。”
帝臨幽看了後方一眼,這纔看向一旁的獄卒點了點頭,然後帶她離開。
一路上,凌若一句話也不說,直至到了天牢外面,帝臨幽也並未施展輕功送她回去,只是看著她沿著筆直的路頭也不回,免不了譏誚地笑了一聲,“怎麼?在離王面前受刺激了?傷心了?”
凌若忽然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看著他,一雙眸子凌厲生寒:“與你無關(guān),你可以送我回去了!”
帝臨幽挑了挑眉,忽然擡起頭來看了看夜色,“月光正好,不如,我們一道去賞月如何?”
“和你賞月?不好意思,沒心情。”她不耐煩的往前跨步,“走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