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年輕人便哭了,抱著自己母親喚她:“娘……你這又是何苦!”
蘇宴一句話也沒說,走出了屋子,凌若跟著他出來,便瞧見他站在月色下,一張臉隱隱發(fā)白。
她走上前去,輕輕握住他發(fā)白的手指喚他:“已經(jīng)……都過去了!”
蘇宴不語,凌若便只好抱住他,再次重複道:“已經(jīng)都過去了,過去了……”
良久,蘇宴才攏了她的肩,輕輕握了一下之後便又進(jìn)了屋內(nèi)。
他說,“你要贖罪的對象不是我,母妃待你不薄,你卻爲(wèi)了錢財自由害她性命,你要做的,是去她的墳前懺悔!”
老婦人便繼續(xù)痛哭。
蘇宴沉默良久,才又道:“當(dāng)然,在母妃死因真相沒查清楚之前,你沒有贖罪的資格!”
話音落,他便大步離去,任由凌若喚他,也沒有回來。
老婦人還在哭,凌若進(jìn)去穩(wěn)住了二人的情緒才道:“太子的話雖重,卻是人之常情,雖說你不是那個害死她母妃的罪魁禍?zhǔn)祝惝吘箙⑴c了這件事。如今最好的贖罪辦法就是你好好活著,活著幫我們指證兇手!”
老婦人還是哭,凌若便看向那年輕人道:“照顧好你母親。”
話音落,她便走了出去,去找蘇宴去了。
她知道他需要一個人靜靜,因此即便是在淮江邊尋到他,她也沒有立刻走近,只是遠(yuǎn)遠(yuǎn)的,站在遠(yuǎn)處看著他一身落寞的背影。
如果這件事真的與凌國公府的高氏有關(guān),那很可能與凌國公也有關(guān)係。
凌國公雖然死了,可她卻是凌國公的女兒,雖然她的靈魂與凌國公府半毛錢關(guān)係都沒有,但身上流的卻是凌國公府的血!
凌若沉默著站在遠(yuǎn)處,她不知道蘇宴在不在意這個。
很久之後,他纔回轉(zhuǎn)過身形,看見凌若就站在遠(yuǎn)處的樹下愣了一下,這才緩步朝她走來。
已經(jīng)入了球,白日裡雖然炎熱,但到了晚上天氣卻十分寒涼,尤其是江邊的夜晚,風(fēng)吹得人汗毛直立。
蘇宴走上前來,將外袍解下披在了凌若身上,又看了她好一會兒才低道:“走吧。”
凌若點了點頭,跟在他身後,兩個人這纔再次回到了安置點。
而那個時候,老婦人早已不在隔壁屋了。
夜裡休息,蘇宴分明一整夜都沒有睡著。
凌若也沒有睡著,卻固執(zhí)的賴在他懷裡不曾離去。天快亮的時候,外面出現(xiàn)了腳步聲,凌若知道那是秦九來催促了,因爲(wèi)這些天,一直都是這樣。
蘇宴在她的懷抱下抽出身子,凌若佯作翻了個身放他離去。然而男人卻並沒有立刻走。他似乎在牀前停留了一會兒,這才替她整理好了被子,又在她鬢角親了一下,這才終於離開。
凌若睜開眼來,一雙眼睛裡閃爍著微光,心頭也終於輕輕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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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沒有睡好,凌若第二天幫忙的時候便有些恍神。
在一連砸碎了三個碗後,後廚的人終於提出讓她去休息,凌若本不想那麼快離開,卻沒想到連竹湘也來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