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裡似尚留著女子指尖的體溫,蘇宴瞧著月光下她依舊蒼白的面容。她如此專注在拉勾之上,彷彿僅僅只是隨口一說的一個玩笑罷了,但對他而言,既然他的凌若這麼說了,他就一定會滿足她的願望!
“你這是……當真放手了?”看著凌若進去,帝臨幽從另一邊走了過來,閒散的看向那個一身肅穆的男子。
平西王已死,他必定是不好過了。
蘇宴的視線瞥向那個長相妖嬈的男人,略沉了視線,“你發(fā)誓,你會照顧好她!”
帝臨幽挑了挑眉,“我爲何要發(fā)誓?”
“你若照顧不好她,讓她受人欺負,我不會放過你的!”
帝臨幽旋即笑了起來,目光略在遠處在月光底下?lián)u曳的樹枝上,彷彿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東越現(xiàn)在都自身難保了,你覺得,你還有能力再興兵一次嗎?”
蘇宴也笑了起來,涼涼的面容之上一派自信沉暗,“憑我一人之力自然是不行,但倘若結(jié)盟一下你的那兩位叔叔呢?我想,他們應(yīng)該很樂意接受我的結(jié)盟,甚至於還會讓我得個大便宜!”
帝臨幽臉色一變,俊美的眸子頃刻溢出幾分冰寒,“那我踏破山峽關(guān),看你拿什麼去結(jié)盟!”
“那也得你踏得破山峽關(guān)!”蘇宴擡起下巴,倨傲地看著這個深沉可怕的男人。他承認帝臨幽手段非凡,承認他老謀深算,但他未必就會輸給他!南涼固然國力雄厚,但東越也不容小覷,有他統(tǒng)領(lǐng)的漠北大軍做後盾,他必不會怕了他!
兩個男人就這麼對峙著,因著身量相仿,又都是國之儲君,氣勢上竟然不相上下。
夜風(fēng)從二人中間穿過,帶動他們身上的腰佩,發(fā)出叮叮的響動,帝臨幽看了他半晌,忽而一笑,“你放心,本尊定會替你好好照顧你的女人。”
蘇宴目色沉暗,眸底漆黑如墨,“身爲南涼未來的國主,今日,本宮便信了你的諾言!”
話音落,他的目光掃過緊閉的屋舍,轉(zhuǎn)身離去。
三更天,外面還是漆黑一片,然而蘇宴的人馬已經(jīng)開始行動了。
失神的看著緊閉的屋門,連身後秦九不知何時靠近也未察覺。
“殿下……”秦九的目光掠過緊閉的房門,看向蘇宴。
他知曉殿下不捨,可如今的情況已經(jīng)由不得他再兒女情長。
“走吧。”蘇宴抿緊了脣瓣,踏步而去。
屋舍之內(nèi),一片昏暗。
凌若睡在榻上,黑暗中,耳邊是呼嘯而過的馬蹄聲,然後聲音逐漸遠去。
她終於睜開眼來,眸底一片清明。
黑暗下的手指緊緊扣緊,手心裡握的是那把弩箭。
清晨的陽光從窗外射入,凌若舒服的瞇了一下眼睛醒來,看到屋內(nèi)正在佈置碗筷的阿尤,輕笑了起來,“阿尤,你起這麼早?”
阿尤看向她,眼見她精神不錯,便笑了笑,“不早了,東越太子的人馬早就已經(jīng)出發(fā)……”
她話語忽然一頓,因爲想起凌若的身份,但見凌若的神情並沒有變化,才又放心笑了笑,“既然起了,便洗漱吃早飯吧!主上吩咐,我們今晚也得出發(f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