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要去大定府參加會議?
聽到這個消息以后,很多人都表示擔心。不過,折彥沖畢竟是大金的重臣,而且作為大金國內最大的勢力腦之一,如果不去,不但于理不合,而且太過示弱。
“放心吧,老七。”蕭鐵奴在遼口對楊應麒說:“有我在,老大不會有事的。”
“嗯。”楊應麒點頭答應著。
阿魯蠻道:“老六,如果他們亂來你盡管動手!只要保得大哥到鞍坡附近,有五哥給你墊著!”
蕭鐵奴笑笑道:“鞍坡?我才不回來呢!如果他們敢亂來,那剛好讓我們有個話頭起事!到時我就擁著大哥往會寧‘清君側’去!從混同江到斡河,哪里有兵、哪里沒兵,哪里有糧、哪里沒糧我了如指掌!一路放火燒過去,看誰能攔得住我!”
眾人聽了都笑,蕭鐵奴說要以三千輕騎襲會寧未必太過冒險,但從遼口到大定府一帶到處是漢民建起的城寨,這些城寨在行政上雖然分屬宗望、撻散、斜也管轄,但受漢部影響極大,蕭鐵奴要在這里打游擊戰那當真是如魚得水!可以說在東京道南部州縣,漢部和女真之間是漢部更具備地利與人和的優勢!雙方若投入對等的兵力作戰,勝負之數會稍微向漢部傾斜一一漢部這種地利人和的優勢要到銀州一帶才會扭轉過來。
折彥沖對楊應麒道:“我離開前把虎符放在阿虎那里了,萬一有事,你們幾個商量著辦吧。”
漢部大規模的兵力調動,需要有折彥沖的虎符和楊應麒的樞密簽押才算手續完整,完顏虎和楊應麒親如姐弟,相互間信任度極高,這點阿魯蠻等都知道,折彥沖當眾這樣對楊應麒講,那是表明楊應麒在危急之事可以直接調兵遣將了。楊應麒口中答應,心中微有所動:“大哥到底是不是有事瞞著我?為什么我會有這樣奇異的感覺?”
他還在猶疑時,折彥沖和蕭鐵奴己經相繼卜馬,秋風中旗幟獵獵,呼嘯向西北去了。(雪在墜打手)
楊開遠拍了楊應ip的肩膀問道:“怎么了?”
“嗯,我感到有些不安。”楊應麒說:“大哥最近好像有些奇怪。”
“嗯。”楊開遠道:“我也覺得。”
楊應麒微感詫異道:“三哥你現什么了?”
“沒有。不過……”楊開遠小聲道:“老大這次讓我回去,過問了好些邊境上的防務以及后勤漏洞。”
楊應麒道:“那沒什么啊!”
“嗯,也許沒什么。”楊開遠道:“但這等查缺補漏的事情,我一直都有在做的,老大一直以來也很信任我,可這次為什么卻要特地過問呢?”
楊應麒低下了頭道:“確實有不少蛛絲馬跡,不過……不過我總想不通他要干什么!能干什么!”
“你也想不出來?”
“嗯。”楊應麒道:“我搞不明白大哥這樣做能有什么動機……”
阿魯蠻忽然叫道:“你們倆在嘀咕什么!”
楊開遠笑笑道:“我們在說我們有些猜不透老大。”
阿魯蠻笑道:“猜不到就別猜!反正他現在沒走遠,趕上去問個清楚不就行了?”
二楊對望一眼,一起微笑。
這個時候,大定府己是一片緊張氣氛!這是阿骨打死后大金幾大勢力的第一次聚會!聚會的地點設在大定以東、建州以西的一塊丘山上。斜也的二千兵馬和撻徽的八千部眾己在這里布列完畢,宗望的三千兵馬也己趕到,宗翰離得最遠,預計到達的日期也最遲。這次各大勢力出動的兵力都不是很多,但沒有一支不是精銳!光是折彥沖、宗翰、宗望三支部隊,如果精誠團結的話,幾乎便足以橫掃北國了。
“啊!漢部的人來了!”
“還好,看來折騎馬還是心懷大金啊。”
“是啊是啊,這次最好能一起去伐宋,太子、國相加上駙馬,那是天下無敵!”
“這么說不用打遼南了?”
“噓——不要命了!說這種話!”
這次吳乞買是公開宣召各部議事,除了宗望、宗翰和折彥沖之外,還有一些小部族也在被邀之列。這些人在政治上服從會寧,在經濟上又深受津門的沾潤,如果會寧和津門交惡他們夾在中間便十分為難。可以說大金上層的權力斗爭急劇惡化的同時,中下層的國人——無論是漢部的民眾還是女真的民眾其實都不希望爆“內戰”。
蕭鐵奴傳令在偏東的地方安營扎寨,同時派人去知會己經到達的撻徽和宗望。按照以往從傳統,會師的各部會各派人手負責所處方向的防務,這次也是如此——撻徽負責北面,宗望負責南面,折彥沖負責東面,還沒來到的宗翰顯然會負責西面,而斜也則居中策應。這是大金在無數場戰爭中自然形成的傳統——不過在阿骨打死后,有漢部參加的這種場面己經很久沒出現了。
“老大,其實跟他們一起還是蠻不錯的事情。”蕭鐵奴仿佛有些懷念地說:“做起事情來得心應手,打起仗來又沒有后顧之優!”
折彥沖聽到這句話笑了一笑,蕭鐵奴這話說出了許多人的心聲。假如宗望、宗翰和自己能衷心合作的話,這個時代在戰場上他們的確很難找到對手。至少只要有宗翰和宗望在,折彥沖便不必擔心西面和南面會出現問題——正如其他兩人相信折彥沖能應付任何變故與挑戰一樣。
“啊!國相來了!”
西路軍終于也到達了。宗翰到達以后,這片丘山簡直就成了一場大金國的軍事展覽。
南面,是阿骨打起兵以來一路壯大的嫡系兵將,是在戰斗中進化了的純女真部隊,雖然宗望在平州的軍中也有大量的渤海兵、契丹兵和漢兒軍勇,但這次都沒有帶來,所以這支隊伍展現的是一種野蠻人在掌握鐵器技術后的顛峰爆力,對任何人都保持著“滿萬不可敵”的威懾感!
西面宗翰的部隊比起宗望的東路軍來略顯駁雜,但綜合戰力卻足以與東路軍媲美。宗翰家族的勢力早在撒改時期就己經保持著一種獨當一面的地位,實際上東路軍的獨立態勢幾乎還要過漢部。不過體制與血緣的雙重原因卻讓大同和會寧之間的關系遠沒有津門與會寧之間那么惡劣。眼下,與完顏部關系較為疏遠的部族有許多都依附于宗翰,而得了西京道以后,契丹、奚族的戰士也大多納入西路軍旗下。此時隨著宗翰前來的人馬共有四千五百人:其中三千人由宗翰親自掌控,一千五百人是耶律余睹帶領的以契丹為主力的混合軍。
和宗望、宗翰的部隊相比,才進行大量征兵的撻徽部單兵戰力便顯得稍弱。作為地主的撻懶兵馬就數量來說比其它幾支部隊都多,但給人的壓迫力不但不如東路軍和西路軍,甚至比起隨斜也而來的兩千會寧人馬也有所不如——當然,更比不上蕭字旗下的那批半野蠻人!
蕭字旗下的三千精騎,絕對是漢部幾大戰力系統中和女真合作最多的一系。蕭字旗兵甲犀利,編制組織和兵種類型都沒有漢部主力軍事系統那么繁復,最能體現漢部最高科技水平的一些火器并沒有大量提供給蕭鐵奴手下的該些蠻漢——但那并不重要。蕭鐵奴用兵的哲學并不是追求最先進的武器,而是追求簡單、追求有效。真正的大戰打起來,最有持久戰斗力的一般不是那些處于時代前沿的武器,而是那些處于時代主流的武器。利刀、快馬、強弓、毒箭,在這個時代,蕭鐵奴有這些就夠了。
折彥沖三千人,宗望三千人,宗翰三千人,撻懶八千人,斜也兩千人,耶律余睹一千五百人,其它大小各部或三百或五百共一萬五千余人。三四萬人聚集在這里,雖非會師,亦類于會師了。如果這次會議決定伐宋,靠這支隊伍或許就足以南侵了——倘若與會者能齊心協力的話。
各路兵馬會齊后的第二天一起出營列陣,分別向前移動二十步,圍成一圈。這片丘山中央的高地上早己搭好了一個高臺,斜也與撻徽高坐其上,宗翰、宗望和折彥沖等各領一二個親衛上前,蒲魯虎和安塔海伴在折彥沖身邊,蕭鐵奴在外圍領軍守望。
商議伐宋的金國大會,終于拉開了序幕了。
第一七八章 會(下)
大金論輩分除了斜也撻徽之外尚有一些元老,但在實力說話的北國,這些老一輩的將帥王公們顯然早被宗翰、宗望和折彥沖比下去了!所以這次的大會上,斜也坐了席,他左手邊是撻懶、宗望,右手邊是宗翰、折彥沖,耶律余睹、劉彥宗等依次坐定圍成一圈席地而坐,各人面前放著一條毯子,毯子上擺著些松子、酒水,圓圈中間燃了一個火堆,架起一口大鍋煮水燒肉,一個室韋奴隸將燒好的肉分了送到斜也、折彥沖等人面前后俯身退下。
宗翰顧視和他鄰席的折彥沖道:“好久不見!在遼南過得還快活吧?”
折彥沖微笑道:“你在大同有多快活,我在津門便多快活。”
宗翰哈哈笑道:“我在西京可忙得很哪!”
折彥沖道:“我也不閑。倭島最近鬧得很兇,倭人被流浪過去的流寇殺得差不多了,我正想著要不要過去調停調停,免得倭人亡族滅種,有干天和。你呢?在西京忙些什么?”
女真先輩曾從海路劫掠日本,所以宗翰對倭族也不算完全陌生,聽折彥沖問起說道:“我在西邊,忙得最多的自然是滅遼撫夏!還有,我最近為先帝立了一座廟,希望借先帝英靈綏服地方。有空來西京看看,這些祭祀什么的事情,你比我懂得多。”
宗翰把這件事說得輕描淡寫,其實他在西京為阿骨打立了一座祖廟,意義不僅是宣示自己對大金政權的向心力,更是告知四方這西京他是不打算交給大宋了!
折彥沖微一沉吟道:“西京畢竟是先主說過要給大宋的,《海上之盟》墨跡猶在,現在你這么做,宋人沒意見么?”
宗翰哈哈笑道:“他們能有什么意見?敢有什么意見?過幾天我還想在太原也建一座,你看如何?”
折彥沖還沒回答,斜也己大叫道:“當然好!”
宗望插口道:“如今我們大金以平州為南京,平州城雖好,作為陪都終究覺得局促。如果四叔同意,我也正想娜一娜地方。”
斜也問道:“娜去那里?”
宗望道:“比起平州來,燕京自然好得多!”
他們三個這幾句話出口,便為今日的會議定下了基調!眾人或有意,或無意,都目視折彥沖,看他怎么反應。
折彥沖道:“天大地大,為何一定要去侵擾大宋?”
宗翰笑道:“天大地大,但缺了大宋,四周的邊邊角角便聯不起來。沒有中原,東邊的高麗、西邊的西夏便都顯得偏遠狹長。但如有了中原,我大金的領土便能成塊地勾連貫通!”
折彥沖道:“當初我們反遼,是因為大伙兒被逼得活不下去!如今有幸取遼而代之,實是上天庇佑!眼下各地物產日益豐盛,百貨無缺,三百里遼河的糧產足供我大金軍民享用。大家以前出生入死,為的也不過是富貴二字。如今我大金之盛,尊于大宋,境內之財,供各部有余,何必再起禍端?戰事一起,不但大宋不好過,我們大金的勇士只怕也會損折不少。
宗望冷笑道:“大丈夫生當天地之間,只有越戰方能越勇!大金的勇士若不習戰事,過個十幾二十年就會像遼人那樣都變成懦夫了一一那還不如直接戰死給他的兒子、兄弟、朋友做個榜樣!自起事以來,我大金每戰均有損折,但兵越戰越多,將越打越強——怕什么損折!”
撻懶也道:“說到貴,咱們不在乎!都勃極烈和皇帝,勃極烈和王侯都只是一個名號罷了。但說到富,哼!大金雖然有錢,但這錢可都被駙馬爺你揣在手里!我們這些諳班、國論什么的,說是大富大貴,但站在駙馬爺你面前一比,哈哈,全成了鄉下土財主了!”
折彥沖不悅道:“叔叔你這是什么話!我哪有你說的那般有錢!”
撻懶道:“你沒錢?哈哈,在座所有人的錢財加起來,只怕比不上你的一個小指頭!別說你,就是你手下那些生意人,比我有錢的沒有一百個也有五十個!”
折彥沖道:“津門的商人確實有錢,但那是他們的錢,不是我的!”
撻懶道:“他們在你的地頭做生意,他們的錢怎么不是你的?那些人的身家性命,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情!”
折彥沖皺了皺眉頭,一時不知怎么解釋,宗翰道:“彥沖,事實擺在眼前,如果沒有大金,漢部能有今天?如今你們了大財,卻只是在手指縫中流些汁水出來灑給我們——別說讓人解渴,就是味道也沒嘗出多少來!你這般刻薄,可怪不得大家生怨!”
各部酋長族長聽到這些話無不點頭稱是,折彥沖道:“原來大家要的是這個,那也容易!”
宗望、宗翰等一起哦了一聲,各部酋長族長也都臉現喜色,心想折駙馬如果被其他勃極烈敲出一筆大財來,就算自己占不到大頭,分上一點總有指望的!誰知道折彥沖卻道:“如今大金的問題,不在于沒有財貨,而在于許多人不知道怎么生出財貨!要解決這個問題,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
斜也問道:“什么辦法?”
折彥沖道:“我建議,將賦稅、商貿、農工等事統合起來,設立一個宰相來處理!這個宰相,就讓應麒來做!我保證五年之內,在座各位的身家至少都能翻上一番!”
各部酋長部長聞言面面相覷,宗翰嗤的一聲笑道:“說到頭,還是一句空話!”
折彥沖道:“怎么是空話!應麒的本事,粘罕你又不是不知道!”
宗望淡淡道:“五年!何必五年!這里的人只要回去齊兵馬,向南一沖,一年之內,就能得到十倍、百倍的身家!”
折彥沖道:“那樣的錢,只能賺一回!再說,侵擾無罪盟國,豈是勇者當為!”
宗望笑道:“什么盟國!大宋那軟腳病牛,也配做我們的盟國?再說,不向大宋的話,也還有另外一個去處!”
折彥沖變色道:“老四,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宗望道:“你不愿意我們去大宋財,那我們便到津門去。反正都一樣。”
折彥沖怒道:“你敢!”
宗望道:“不是我敢不敢,是你擋了大家的財路,逼得大家不得如此!”指著眾族長道:“你們說是不是?”
眾族長都道:“駙馬爺莫要遷腐了,那個大宋,有什么好回護的。”
折彥沖哼道:“大金的問題,不在于財貨太少,而在于上下不均,生財無路!劫掠這種事情,打仗建國時不得己這么做也就算了,立國之后難道也能這樣嗎?遼南和汁梁的財富,可不是搶來的!與其去搶一回汁梁,不如把北國三千里都變成汁梁!眼前明明有一條善路在,為何還要去干搶掠這等事情?別忘了我們己經是大國將相,不是強盜流賊!”
族長中有人問道:“駙馬,我們真的都能變得和遼南、汴梁那樣富嗎?”( 雪在墜/手/打)
折彥沖道:“當然!在我漢部南下前,津門還不是一片灘涂?現在那里己經不比汴梁差多少了。津門能這樣,別的地方為什么不可以?”
折彥沖這話倒也說得一些人心動,宗翰卻笑著問道:“卻不知要把北國三千里都變成和津門一樣,需要多少年?”
折彥沖默然片刻,說道:“一步步來,總能做到的!”
對他這句避重就輕的話宗翰并不上當,繼續追問道:“十年可以么?”
折彥沖道:“哪有那么快!”
宗翰又問:“二十年可以么?”
折彥沖皺眉不答,宗翰冷笑道:“難道要三十年、囚十年?還是五十年、一百年?哼!就算真有那么一天,這里大部分人也早入土了!彥沖,你別太執迷不悟了!這次只要你點一點頭,作為伐宋先鋒,將來的好處,少不了你一份!”
折彥沖斷然道:“要我做伐宋先懂,辦不到!”
宗翰臉上微現怒色,斜也喝道:“彥沖,你真要做大金的絆腳石么?你再這么執迷不悟,不但各族各部不服你,只怕就連你漢部內部也受不了你干這種蠢事!”
折彥沖道:“我今日若能帶兵去打大宋,明日便可能帶兵反噬大金!五叔你希望我是這樣的人么?”
宗望道:“彥沖,你再這么一意孤行,阿虎會很難做的。”
折彥沖沉吟道:“大宋與我有故,大金與我有親——如果你們一定要打大宋,我最多兩不相助!但要我做這前鋒,恕我不能奉命!”
斜也森然道:“伐宋之事,皇帝陛下已有令旨!折彥沖,難道你要抗命么?”
宗望又大聲道:“這里有誰支持折彥沖的?”他盛威之下,誰敢開口?
宗翰道:“彥沖,你看,這次你不不止是違抗都勃極烈之命,而且還違了大金上下、各部各族的眾議!”
折彥沖冷笑道:“眾議?這種誰也不敢開口的沉默就叫眾議?你們真要加我罪名,直接加上來就是!何必抬出什么眾議?”推席而起道:“大宋是我折彥沖父母之邦,此事天下無人不知。現在我們侵宋有利無義,我是金國大將,也是一方族長,逼大將族長殺親叛族,恐怕對我大金不祥!”
宗望冷笑道:“為我大金萬年基業,便是不祥也要做一遭!”
折彥沖沉吟片刻道:“你要侵宋,為的也不過是財物!這樣吧,我愿傾全部之財力,幫你攻略原不屬于大宋的燕京,幫粘罕經營河套,再替大金撫略漠北,以安大金,如何?”
宗翰淡淡道:“若不是為了兼并宋土、中外一統而安撫西夏,河套早己入我囊中,何必你來多事?”
宗望道:“伐宋之戰,打到哪里便是哪里,何必劃地自限!”
撻懶也道:“漠北那種不毛之地,只要乖乖向我大金朝貢稱臣便好,便要撫略,也不需你駙馬爺來操心。”
折彥沖道:“如果你們這也不滿意,那我也沒辦法了!但伐宋之令恕我難從!國主若真要因此事罰我,便讓他罰我好了!彥沖不敢背叛大金,但也絕不敢屈從一時亂命去干這等毀盟殺親的不義之事!我若干出這等事情,將來沒面目去見仁慈寬厚的烏雅束岳父大人,沒面目去見重義守信的先皇阿骨打皇帝!” wWW ●ttκan ●c o
斜也背后的宗磐聽見這句話怒道:“折彥沖,你是在暗示父皇不仁不慈、無信無義么?”
折彥沖不接他話,但看那神色分明是默認!
宗磐大怒,喝道:“折彥沖你聽好!我們來前父皇己有令旨:折彥沖若不肯作伐宋先鋒,就地解除所有職務,押會寧候審!”
“好!”折彥沖道:“國主之命,彥沖不敢違抗!待我回津門召集部眾,辭去大將軍之任,便來會寧聽候國主責罰!”對蒲魯虎安塔海道:“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