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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孤單與電臺推廣1

南都大學,324寢室。

“感覺最近稻穀的推薦音樂質量越來越差了,哎。”

憂鬱的嘆了口氣,還趴在牀上的趙燁理了理頭髮,向隔壁的室友抱怨道。

“就現在歌壇這嚴重的同質化,有個一兩首能聽的就不錯了,你哪來那麼高的要求。”室友不耐的擺了擺手,比起聽歌,他還是更專注於自己的平板。

雖然窗外陽光明媚,趙燁和他的室友依然還被束縛在牀榻上,想要起來也不是件易事。

這時候,距離九月也就兩週時間,不少南都大學的學子都提前返校了,324寢室也已經來了一半人。

“我自己倒是無所謂,就是希望能夠把校音樂臺好好辦下去,接了這個攤子,要是沒幾天就砸了,真是愧對大四的前輩們。”趙燁神情鬱悶。

在某一個黃昏聽到校園林蔭dao旁的喇叭傳來的音樂後,趙燁瞬間就覺得自己找到了奮鬥的方向,加入校音樂臺後的他成爲了一名光榮的幕後工作者,兢兢業業的態度,以及對音樂的熱愛,讓他在上學期末成功的接任前輩的職責,成爲一名“苦逼”的播音主持人。

不過到目前爲止,校音樂臺都反響平平,留言板上孤零零的詞句甚至還不如旁邊的英語廣播多。

“砸就砸吧,這年頭聽廣播的人本來就快要絕跡了,有這閒工夫在傍晚晃悠的,那都是去小樹林子裡的情侶。”無所謂的笑了笑,室友目不轉睛的盯著平板屏幕,時不時戳兩下。

“哎,世風日下啊。”趙燁以臉貼枕,哀嚎道。

“嘁,我好像聽到了單身狗的咆哮。”

“可惡啊,我祝你成爲非洲陰陽師!”趙燁咬牙切齒的說道。

“真是可悲啊,少年,昨天你不在的時候我抽到茨木童子了。”室友不屑的撇了撇嘴。

“……,我想殺了你!”

“謀殺室友啦。”

“唉,算了,你玩你的吧,我再去稻穀的電臺看看有什麼好歌沒。”嘆息一句,趙燁就興致缺缺的結束了這毫無意義的互嘲。

在稻穀app上選擇音樂電臺,趙燁進入了實時排行第三的「在青空下徜徉」頻道。

上午十點,如約而至。

“親愛的聽衆朋友們,大家上午好,很高興能和大家在週末的青空下相會,我是主持人陌陌。”略帶沙啞的低沉男聲從手機裡流淌而出。

「在青空下徜徉」是一個頗爲文藝的電臺,經常會推薦一些小清新、文藝向的歌曲,在年輕人中很受追捧。

熟悉的介紹,悠揚而又帶著點傷感的純音樂打底,陌陌開始唸叨著他慣常的引申式開場白。

“昨天晚上錄完節目的時候,我一個人走在西郊地鐵站的通道里,漫無目的的刷著剛過審的原創歌曲,牆壁上燈光明亮,沒有風,也沒有雨,我以爲這會像過去三年一樣,只是一個平淡的生活間隙,只是將工作延伸到生活去的日常回憶。但是當這首歌的前奏在耳邊響起的時候,我才意識到這一天也許不會那麼平靜。”

“想起十年前的自己,在臨進入大學時,志得意滿,以爲等在前面的會是自由自在的廣闊天空。現在才知道,時光荏苒,黃了的不僅僅是樹葉,還有一顆焦躁不安的心。越往前走,站在自己身邊的人也越少。越執著,越會想自己的堅持到底是否有意義。”

“這首歌,也許給了我答案,這首歌叫做《越長大越孤單》,希望大家能夠喜歡。”

“說了這麼多,我倒要看看這首歌怎麼樣。”趙燁小聲嘀咕著。

他沒注意到正在奮戰的室友,這時候也停下了動作。

“多年以後,你回到我身邊。”

“不安全,充滿了你的雙眼。”

……

“你曾對我說,每顆心都寂寞。”

“每顆心都脆弱都可望被觸摸。”

“看著我,也告訴我。”

“你的心依舊燃燒著。”

細軟而溫和的聲音如同潺潺流水,歌聲響起的時候,趙燁沉默的靜聽著。

當歌聲落下的時候,宛如水杯中的最後一滴水也流逝,口渴的人就只能望著水杯默默無言。

這種欲吐不能的狀況讓趙燁覺得自己的鼻翼被什麼東西掐住,吸氣的時候發出嗚嗚的聲音,像是被突然用《新·彈丸論破V3》裡回憶手電筒照了一下,那些被藏在記憶櫥櫃最下角的記憶就這麼緩緩浮現。

6月25號。

高考放榜後的第二天。

天空淅淅瀝瀝的下著小雨,前一天晚上得知自己終於考上了華東名校南都大學,興奮的一夜睡不著,一起牀趙燁就打電話給女朋友。

隔著冰冷的聽筒,趙燁至今只記得那句冰冷的“我們分手吧”。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死纏爛打的人,甚至都沒有去詢問原因,只是平靜的回道:“好的,祝大家都幸福。”

掛斷電話,撐著雨傘出門,在路過超市的時候買了一大堆零食,不自禁的就又走到了和她一起走過的公園,青蔥依舊,行人卻很稀少。

回去的時候,遇見了躲在房屋中間過道里的流浪貓,也不知怎麼的就走了過去,蹲在它的身邊,流浪貓並沒有逃走。

然後趙燁撕開一袋薯片,一邊吃,一邊說著些毫無意義的廢話,又倒了些牛奶,流浪貓沒有喝。

還拆了一袋魚乾,但是流浪貓只是舔了舔。

之後那一整天,就在雨聲陪伴中,看著無厘頭的喜劇片渡過。

寧靜安閒的不像夏日。

現在想來,就像那隻對魚乾也興致缺缺的流浪貓,只是口味不同,在此之前,性格一直很沉悶的自己,也從來不會給人帶來安全感。

分手,大概是必然。

那時候能夠無憂無慮的商量上同一所大學,最次也要去一個城市。

而現實裡,他們在天南海北再不見面。

那一天,或許是直到現在爲止自己最孤單的一天。

“果然是這首歌啊,我昨天也聽過,不過是在E站聽的。”

這時候,室友的聲音把趙燁從回憶中喚醒,他驚訝的轉過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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