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otoss的建筑,是充分糅合了傳統古典與現代科技的獨特產物,給人的感覺,就仿佛將渾厚凝重的神廟以摩天大樓的方式呈現于眼前,巍峨聳立、高不可攀。
在暗影圣堂的家園Shakuras,也有這樣的建筑群,但與神民的母星Aiur不同的是,這里還能看到另一種很古樸的純手工石制建筑,暗影圣堂們稱其為‘Minthar’,意思為:體現本性的物品。每個暗影圣堂都有自己的Minthar,其修建的過程,是由一人純手工獨立完成,以石為原料,沒有任何規格要求,完全靠心的指引來建造。
暗影圣堂相信‘性格決定命運’,而Minthar,就是性格的一個透視,即代表著一個暗影圣堂的命運。
當一個神民完成了所有學業,即將成為正式的暗影圣堂時,他的畢業作品就是Minthar,導師們借此判斷該暗影圣堂的心性修為和對空洞力量的掌握程度,以及他的行事風格、未來的成長方向。
Minthar也是暗影圣堂們最終埋骨的地方,暗影圣堂也用這種虔誠的儀式來表達自己對使用空洞能量或者稱幽能的覺悟,未言勝、先修墳,有那么點中國那句‘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味道。
石柱林立的環形廊道,柱渾圓而高,地平整但澀,廊道沒有出口,沒有入口,也可以說有很多出口和入口,這是他的Minthar,此時,他在廊道里緩慢的走著,一圈、又一圈,他在思考,每當思考時,他就會來這里,像現在這般獨自的走,不停歇。至于原因,也許是他前半生坐的時間過長,所以要盡力把站和走的樂趣補回來。哦,忘了說了,他是Artanis,神族執政派系的領袖,曾經是一名高速戰機飛行員。
在神族內部,一個開飛機在前線巡邏或玩命的能成為種族領袖,并不算稀罕,上一任執政統領Aidaris之前還是每天跟植物跟各類肥料為伍的植物學家呢。更何況,Artanis并不平凡,他是Tassadar最得意的弟子,也是Protoss第二個可以同時使用光明和黑暗兩種圣堂力量的執政官。
Tassadar是一名偉大的戰士,他尊重那些在Chau Sara上同Zerg浴血奮戰的Terran,所以他交下了在最后關頭都不離不棄的人類摯友Jim Raynor。他始終堅守自己的信念,為此不惜反抗議會,不惜頂著叛徒的罪名,不惜一死,所以原神族的執政統領Aidaris在一切誤解解開后,親口告訴他,他是最偉大的戰士,Protoss所有的希望都在他身上。他熱愛自己的種族,Zerg主宰降臨Aiur神廟,是他,把黑暗和光明的圣堂力量集中起來,充滿了受到重創的Gantrithor號,然后撞向主宰,引發了大爆炸,跟主宰同歸于盡,所以,Protoss致敬的口號‘En Taro Adun’改成了他的名字‘En Taro Tassadar’。
而Artanis,是Tassadar的追隨者,并且被公認為是完全繼承了Tassadar智慧與勇氣的偉大戰士,Protoss神民們崇敬Tassadar,信任Tassadar,愛屋及烏,也信任Artanis,認為他是帶領神民們走出黑暗的不二人選,而事實呢?不去討論飛行員和從政之間風馬牛不相及的懸殊問題,不去討論要想成長位一名合格的領袖需要多少磨煉,就說擺在Artanis面前的路,很實事求是的說,當好他這任執政首領之難度,絕不遜于當初創出‘升華之道’的Khas當時所面臨的嚴峻問題。
“力量之間,總是會相互影響的,你要注意那些細微的改變,因為它往往是一種征兆,一種方向,代表著未來。”這句話是導師Tassadar說的,作為弟子的Artanis始終沒有忘記。
Protoss目前的情況很艱難,仿佛是印證Tassadar的話,自從同Terran和Zerg深入接觸,Protoss種族受到了難以估量的影響。受影響的是神民們的思想,傳承了幾萬年的社會格局因此而發生了重大改變,不再只有光明和暗影兩個部分,現在,神民內部的派系,大致羅列,就有主和、主戰、回歸、定居、傾黑暗、保守、還有自由一黨,各派系之間,政見不一、各行其是,可以說,Protoss在受到來自蟲族的重創之后,現在又面臨著種族分裂的危機。
“征兆是什么?方向是什么?未來是什么?分裂嗎?又或者說,Tassadar的意思是,要順應這種改變,Protoss的社會體系,最終可能像人族那樣,多黨共存,競選執政?”這個問題已經在Artanis腦海里盤庚了多日,苦思冥想,不得要領。但有一點,他卻是知道的,收復失土、帶領神民重新回到故鄉Aiur,是改變目前神族內部窘困格局的最好辦法。
安享數萬年和平、一直以其他生命的監護者自居的神族,在三族戰爭中,受到最嚴重的傷害不是家園淪喪,不是痛失親人,而是意志受挫。只有巨大的勝利,才能撫慰他們悸動的心,才能讓神民重拾信念,才能讓Protoss族重新綻放昔日輝煌。
當然,這只是理論,腳踏實地才是處事根本。目前的種族形勢讓Artanis清楚地認識到,光是神族現在擁有的戰力,還不足以對抗Zerg,聯合人類已是一種必然。在三族大戰期間,神族犯了一個戰略上的錯誤,就是低估人族的作戰能力,這種錯誤必須被糾正,人族,是贏取最后勝利的重要力量。
然而,事情遠沒有想的那么簡單,神族議會很多議員都反對跟狡詐反復的人類合作,Artanis明白,這些反對者,有的是無法對人類產生信任感,有的則是抱著舊有的傳統思想,認為神民是至高無上的,同低等的種族平等合作,是對種族的褻瀆。當然,也有一部分是他的政敵,還有一部分在觀望,看他表演,看他怎么收拾這個爛攤子。總的來說,失敗的陰影不斷腐蝕著活著的神民們的信念,他們已不再上從前那些虔誠一心的群體,而是走上了黨派分化之路。要想遏制這種分化,還得從最根本的信念上,尋找解決之道。
神民需要勝利來重拾信心,他Artanis又何嘗不需要成績來奠定讓人信服的領袖威望?勝利,即是目標,也是課題,他需要勝利來擺脫困境,卻又因為身處困境而無法取得勝利,這,怎能不讓他惆悵?
困頓中掙扎,Artanis一直期待著一次機會,一次向議會證明他自己的價值,帶領神民走出低谷的機會。這個機會,他曾以為自己抓住了。
因為受到Tassadar的影響,對人類有著足夠尊重的Artanis,抽出寶貴時間、以認真的態度、去聽一個貪婪的人類講述匪夷所思的、關于位面冒險者的種種事情,發現了一系列大事件背后的關聯,找到了核心和關鍵,冒險者!他以為,這就是一次機會,為了尋找這些冒險者,Artanis遣盡人手,四下打探,足跡遍布三族轄區,甚至蟲族Char星域都派過偵察艦。
可是,自切爾特星事件之后,冒險者如石沉大海,音信杳無,一晃,時間已過去半年,投入的大量人力物力,沒有半分回報。就在Artanis快要絕望的時候,Silendas傳來了見到冒險者的信息,當時那種驚喜,其喜悅程度仿佛看到了老師Tassadar再度復活,Artanis有種明悟,Protoss的機會來了!他自己的機會來了!能不能給種族帶來轉機,也許就看這一次。
Artanis繼續走著,在想著他的心事,在用這種方式舒緩焦急。Silendas已經走了十四天,Artanis的迫不及待在與日俱增,他感覺度日如年。沒有人能真正體會他的壓力,沒有人能真正明白他對這次跟冒險者的接觸是多么的重視……
“閣下,我回來了!”
Artanis停下了腳步,是Silendas,她在用心靈感應交流,這說明Silendas已經進入了行星Shakuras所在的星域。
“怎么樣?”Artanis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在顫動。
“情況非常出人預料!”Silendas原原本本的將她這一行的所見所聞道出,沒有一點夸大,也沒有任何刪減。
Artanis聽完后,詢問道:“這么說,那位新的主宰要我去見她?”他問這句話時,已經準備親身涉險,雖然他已高為執政統領,但為了Protoss,值得冒險,他從未缺乏過勇氣,他像他的導師一樣,是名勇敢的戰士。
“不,主宰周已經來了,她說時間是非常寶貴的,沒有必要浪費在來回跑路上,也沒有必要擺出某種姿態來故作高貴。”
“哦?”Artanis聽了一怔,這明顯是個暗示,‘我親自來了,簡簡單單,你要不要擺譜,務實點!’就這意思!
“這么說,這位主宰的膽色倒是比Kerriga還要大幾分!”Artanis問。
“我到是感覺說她更坦誠親切一點才對。主宰周沒有像Kerriga那樣連思想也受到了污染,并且,她的性情也不像Kerriga那樣,從憤世嫉俗,被出賣而轉變成偏激。閣下,也許當面見了周,您的感覺會更深刻一些。”
確實,當Artanis見到周漪,才發現,這位主宰像Shakuras描述的一樣,并沒有蟲族那種兇厲殘酷的氣質。靈魂的模樣做不了假,周漪的精神狀態,Artanis還是能感覺得出來的,神民以此判斷一個智慧生物的大概品性,從未失誤過。
周漪不光是氣質給Artanis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還有勇氣,同樣令他欽佩,同周漪隨行的僅僅是NT軍一個小隊,不足20人,身為一族、一軍的最高首領,在情況不明下就敢如此跑到對方核心勢力區域拋頭露面,放眼整個三族星團,恐怕也找不到第二個。
因為這是一次秘密會見,所以地點并未在行星Shakuras,也沒有會見領袖級人物的迎接禮。在Silendas的引薦下,兩位首領只是很簡單的相互問候了一下,就進入Artanis所搭乘的母艦的會議室,通過心靈感應,開始了交流。
周漪的開場白坦誠而直接:“Artanis閣下,我很早以前就有見您的打算,是Silendas的出現,消除了種種障礙,讓這次會見變得簡單。”
Artanis同樣以坦誠回報,“我們也一直在尋找您和您的同伴,我不知道這樣稱呼是否恰當,半年前的克哈星蟲族叛亂事件,以及后來的切爾特外層空域事件,您們是直接的參與者吧?”
“是的,克哈的納耶拉什蟲族叛亂,最直接的起因就是我,這是我成為主宰級刀鋒女王的起因。”
“納耶拉什,原來這才是那只腦蟲的真名,讓三族聯軍無功而返,那支蟲族是我們見過最強悍的。Kerriga始終不肯告知它的真名。”
“刃離、銀火、里里德和納耶拉什,這是原主宰座前四大精銳軍團的首領,也是‘主宰永恒’計劃的執行者。納耶拉什蟲族是Zerg第一強軍,當初Zerg脫出它們的母星烙異斯,就是它率領戰斗部隊摧毀了薩爾那加人的研究船和觀察船。”
“果然,Zerg族也是神創造的物種!”Artanis感嘆。
當初Tassadar受命于最高議會,率艦隊前往行星Chau Sara調查Zerg孢子散布事件時,Artanis是高速戰機隊的隊長,他親眼看到那些奇異的有機體在凱達琳水晶的能量下發生反應,這表明它們可能也源自薩爾那加的手筆。當時他還感應到了那些有機體含糊不清的思維:“尋找人類……吸收……學習……進化!”這也是導致神族最高議會在得知了整個行星Chau Sara都被此類孢子感染后,向Tassadar所率艦隊下達了星球毀滅命令的最重要原因。
“神!我很想知道,在親眼目睹了切爾特星外層空間那場大戰后,神民們對創造者的態度。”周漪問。
“不知道閣下這么問,是什么意思?”Artanis有些警覺的反問,他不清楚周漪現在到底代表哪方勢力,是自成體系,還是他所推測的——神的代言人。
“我想說的是,Protoss的神,就是一個有數窩品種不同螞蟻的小孩。明白我的意思嗎?”
“意思我明白,可是……”
周漪接話道:“閣下不明白的是我為什么能從這樣的角度看待問題,并且如此肯定?”
“是……”
“因為我們本就不屬于這個宇宙,出于某種原因,我們早就知道Xel’Naga、知道Protoss、Zerg、Terran、知道所有的起因和根源、以及過往。當然,我們還無法預測未來。”
周漪這樣的說詞,遠遠超出了Artanis的想像,他在想,如果周漪所說的是事實,那豈不是代表著他們比薩爾那加人所處的生命等級還要高?他之前聽李克亮所言,只以為冒險者是來自另一個宇宙的智慧生命體,就像當初的蟲族一樣,冒險者不過是來自更遙遠的地方而已。但現在聽來,根本不是這么回事,論生命等級,這些冒險者不是同級,而是從上往下看的關系,至少也是斜上的位置!“這……”情況震驚的,讓Artanis都不曉得該說點什么才好。
周漪知道,要想讓Artanis信服,必須拿出一些曝料。這些并不難,不過是《星際爭霸》的歷時設定,陳燃早在克哈時就系統的對核心成員們說過,璐娜除了記錄,周漪在查閱她被俘期間,NT軍的過往事件時認真地聽過。
“Zerg源地形跟切爾特非常相似的熔巖星烙異斯、并且成功反抗薩爾那加人才脫離了那個星球,我想這些你們不知道吧?”周漪問。
Artanis點頭。
“Terran來自不屬于這個宇宙的一個遙遠文明,一個叫做太陽系的星域中的行星地球。我想這你們不知道吧?”周漪又問。
Artanis點頭。
“薩爾那加人的歷時,以及創造神民和蟲族的目的,你們也不知道吧?”
Artanis繼續點頭。
“那么,我就來簡單地說一下,包括你們神族的升華之道和它誕生的原因,以及發生在遠古時代的種族內部戰爭。這些都是你們的種族秘聞,我知道,有些內容,連你也是在成為執政統領后才知曉的。”周漪先從薩爾那加人創造神民開始,神族經歷了怎樣的變遷,才形成了后來的社會體系,又說到蟲族的誕生起因,以及為什么薩爾那加人會對完美生命的研究如此孜孜不倦,再說到人類的歷時,以及其獨有的特質。
歷時40多分鐘,讓Artanis聽的差點口水都流了出來,“哦,明白了,原來是這么回事!”他心中感嘆。周漪的敘述讓Artanis對各種族關系和當今形勢有了一個非常完整而全面的認識,以前一直搞不明白的一些環節也融會貫通,這對領導神民走向復興,助益簡直是不可估量的。
“我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方法來表達我對閣下的感激之情,但我還是要說,我個人,以及全體神民,都要對閣下今天的義舉表示感謝。閣下將是神民永遠的尊貴客人。”Artanis適時的表達了自己的態度。他此時心中,已完全確定了冒險者的價值和與其合作的決心。
周漪當然不會被這樣的場面話唬到飄飄然不知東南西北,什么神民永遠的尊客,現在她要是出現在Shakuras,保管能讓神民們炸了窩,神民們能不對她動刀子那已經是天大的意外了。要知道她可是新生的主宰,有一個Kerriga已經很讓神民們鬧心了,再蹦出一個,萬一兩個主宰不先二虎相爭,而是一致對外呢?那神族還怎么混?
周漪道:“坦白地說,對閣下說這些過往,就是為了表明我們的立場。我們,不屬于這個世界,并且會很快離開,不管表現出怎樣的強勢作風、甚至包括我變成新主宰,都是偶然的,都是受一些來這里的目的約束的,還有就是因不可測的突發事件而導致的。我們的到來,已經對各方勢力格局產生影響,并且在不久的將來會這種影響會更大。但從我們的本意講,希望這個影響是良性的,這也是我們最終同薩爾那加人合作的原因。”
Artanis點頭表示明白,他問道:“從納耶拉什蟲族叛亂開始的一系列大事件,我們都不太了解,我想除了當事人,三族中沒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不知道能不能告知,真相到底是怎樣的?”
“事情要從人類帝國雅德里亞地區KY—4基地秘密研發的能量發射器說起,那是我們被傳送到這個宇宙的初始位置……”周漪基本上沒有隱瞞,將事實真相大概的敘述了一遍。
周漪提及陳燃,雖然只是寥寥數言,Artanis還是對周漪口中所說的她的丈夫陳燃印像深刻,能在那樣的情況下組建軍隊、排除萬難,救出周漪,可以說,陳燃所做的事,沒有一件不是高難度,偏偏屢屢完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最后連薩爾那加人都被驚動,這人的強大已經達到恐怖存在的級別,也幸虧他不在,否則,恐怕今天的對話,將是在另外一種形勢背景下進行,甚至,是否需要這次對話都是個未知數!
另一個讓Artanis鬧心的就是深淵主宰,原來整個三族戰爭背后隱藏著這么匪夷所思的真相,蟲族主宰的死,可以說是它自己設的局,現在,它終于如愿以償,不但徹底脫離了薩爾那加人的控制,還變得更加強大完美。Artanis估摸著,如果周漪所說完全屬實的話,這個宇宙,除了薩爾那加人,恐怕已沒有什么力量可以再殺死原主宰,這意味著有朝一日主宰卷土重來,它將立于不敗之地!
還有一個讓Artanis驚異的情況,就是在林德星域阻截NT軍的神族。他們很可能是神族內部另一個極端派系自由一黨暗中組建的部隊。Artanis知道該黨派極端,一直認為薩爾那加人,是阻礙神族真正做到自由獨立的最大威脅。沒想到,為了擺脫他們口中所謂的‘薩爾那加人的靈魂束縛’,竟然不惜與Zerg為伍,幫助原主宰復活,其行為簡直完全違背了神民慣有信仰,近乎站在了與自己種族對立的立場,實在是可怕。
“那,您的丈夫有沒有查明林德星域出現的那支神族部隊的番號?”Artanis問。他知道,自己和民眾們必須對自由黨那幫瘋子有所警覺了。這樣的極端存在,很可能會把整個種族引上毀滅之路。事實上,他們已經這么干了。他們就不想想,以原主宰的品性,有可能跟神族攜手一起去對付薩爾那加人嗎?就算能,就算勝,事后呢?
“昆尼達。”周漪想了想,很快記了起來,雖然一些資料當時她只看了一眼。自從成為主宰后,她的記憶力大大加強,過目不忘,似乎在不知不覺間就達成了。
“果然是他們!”
“他們跟原主宰侍衛合作,看來是反薩爾那加的激進一派的?”
Artanis稱是,又道:“昆尼達,這支隊伍在三族戰爭時的一次星域戰役中遭到蟲族伏擊,被成建制的抹殺,現在看來,顯然是一個謊言,昆尼達兵團的直屬上級,是自由一黨的忠實擁護者。”
周漪點點頭,“這也是我這次要求秘密會面的原因。神族現在面臨的困境,我是能夠體會的。而我此次來的目的,是想跟貴方合作。我們NT軍的目標是殺死Kerriga,瓦解蟲族的中央集權式統治,這也是薩爾那加人希望看到的結果,蟲族太具侵略性,就算是薩爾那加人,也不愿意看到一個以星球毀滅為己任的種族在宇宙中四處肆虐。”
Artanis早就在等周漪的這句話,不管從哪個角度分析,將NT軍拉進對抗蟲族的陣營都是非常有利的,Silendas已經在報告中詳細的描述了她的所見所聞和個人分析,NT軍是一支新銳強軍,而且有著‘武神’級指揮官,并且有薩爾那加人做后盾,其力量絕不容小窺。“消滅蟲族,是每個熱愛生命、熱愛家園的神民的神圣使命,我們歡迎每一位有志加入到這場捍衛生命之戰中的勇士。不知道NT軍有怎樣的打算?”
“我們指定了一個計劃,計劃并不是特別復雜。”周漪解釋道:“實不相瞞,NT軍的部隊出現在Aiur,是為了架設隱藏的大型空間門。同樣的空間門在Omega星也有,當時機成熟,我會使用主宰的統御之力,以迅雷之勢,控制并收編Aiur星最大的幾個蟲族軍團。而貴方可以配合NT軍的戰斗節奏,采取‘襲首’行動,也就是以腦蟲、王蟲、皇后這三種蟲族指揮單位為主要攻擊目標,向該星球駐扎的那些一級以下蟲基地發動攻擊。”
“NT軍有KY—4的基地的秘密研究成果。”周漪說著從儲物腕輪里拿出一張數據光盤,交給Artanis,繼續道:“以神民的科技,短期內開發出適合自己的能量發射器,我想這并不困難,而且,光明圣堂和執政官強大的精神力應該可以讓該武器發揮更大的威能。只要不是遇到蟲族的尖峰悍將級腦蟲,完全可以做到干擾蟲族部隊行動,甚至收編的效果。這樣,我們就能以最快的速度,最小的代價,迅速解放Aiur。然后,我會在Omega星故伎重施,只要不是Kerriga直控區域,沒有哪個腦蟲可以違抗我的意志。當蟲族在星團中的兩個重要支點被終結,被逼入死角的Kerriga必定會趁NT還未完全發展成形,率主力軍與我軍決戰,那時,我希望神民能夠站在NT軍這一邊,消滅Kerriga,完成與薩爾那加人的協議,那時,也就是我們正式離開這個宇宙的時候。”
聽周漪說完計劃概要,Artanis好半天都沒未能從呆立中恢復,他是高興的,周漪的計劃簡直是太具有實施價值了。尤其是對神族來說,第一,光復的目標中有神族母星Aiur,第二,NT軍根本沒有占領的意思,大型的空間門,正是為了迅速集結收編的蟲族戰力,同Kerriga進行決戰用的。第三,神族部隊只需要對付二流蟲族,最強悍的NT軍的新主宰承包了。第四,有了能量發射器,戰爭損耗再一次大大下降,神族完全可以控制蟲子去殺蟲子。就沖這四條,Artanis就沒有拒絕的理由,這簡直就是白送神族一個巨大的勝利果實。
“閣下,我此刻的喜悅心情已經無法用語言表達,如果您能幫助神民收復Aiur,就是神民一族的恩人,您的恩情……”Artanis實在不是個會說恭維話的領袖,他的措詞明顯是老掉牙的。
周漪在微笑,她能清晰的感覺到這個外貌差異跟人類相當巨大的智慧生物此刻的心情,不得不說,心靈力量確實是一種奇妙的能力,心靈溝通可以略去所有繁文縟節、可以跨越種族文化之間的巨大鴻溝、可以避免任何誤會和表達上的困擾,直接體會對方的心意,真的是非常方便,溝通的雙方也很難作假。
“Artanis閣下,我希望我對您、以及您領導的執政派系的信任是正確的。”周漪道:“這個計劃的關鍵點就在于突然性,如果信息走漏,當我達到Aiur的時候,等待我的很可能是Kerriga親率的蟲族精英大軍。所以,我的存在以及今天我們的會談,在行動開始之前,我不希望有太多的人知道。”
“閣下放心,這里的部署,都是最忠誠的戰士,并且,專有的能量場已經屏蔽了他們登錄心靈網絡的可能,在計劃實施之前,他們不會和任何人接觸。”
“嗯,時間不會太久,至多二十天。計劃就會付諸實施。”
“冒昧的問,人族那邊已經談妥?”
周漪搖頭,“人族帝國方面,跟Kerriga有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交易,而聯邦方面,高層又過于腐敗,成份相當復雜,我對兩方都缺乏足夠的信心。所以,Omega星,我的打算是時限內盡量收編,殘余的戰斗力量,由人族事后自行處理,駐守的蟲族主力軍團覆滅后,剩余的蟲族戰力無力阻擋人族的進攻,光復之是時間的問題。”
Artanis點頭,周漪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為了自身利益,帝國或聯邦確實很有可能做出向Kerriga通風報信這樣的損公肥私、因小失大的蠢事。“那么,神民在光復Aiur之后,能幫NT軍做些什么呢?”他問。
聽Artanis這么說,周漪頗感欣慰,行星Aiur所在的星域及其周邊,盡數被蟲族占領,即使拿下Aiur,神族也有大量的清除掃蕩之仗要打,如果能夠趁其不備、一鼓作氣出擊,明顯對盡快光復全境大有助益,在這種情況下,Artanis能夠提出神族軍力先幫助NT軍,實屬不易。
“我擔心的局面是:人類聯邦消極怠工、態度曖昧,不肯使全力,帝國則站在Kerriga一邊。我粗粗計算過,即使收編順利,我新收編的蟲族部隊,在軍隊戰力上仍低于Kerriga的主力軍,帝國方雖然不是神族的對手,但神族內部有其他派系扯后腿,戰力如果不能全部發揮,一時也奈何不得帝國。這樣一來,會大致形成一個二對二的平局,時間拖的久,未必是利,那時恐怕聯邦會充分認識到自身戰力的價值,從而漫天要價,兩邊得利,我們的雷霆一擊,也就失去了意義。”
Artanis沉吟不語,周漪說的情況是有可能發生的,Omega星對于人類來說,遠非Aiur于神民心目中的地位可比,它更多的只是一顆有星域間航運中樞價值的大都市型行星,而現在,那里的人類城市也毀的差不多了。人類聯邦會不會為光復這樣的行星出死力、站在NT和神族聯軍這方,還未曾可知。令其搖擺不決的關鍵點很可能就在于,NT軍隨強悍,但相對于一族之力來,戰力還遠不是一個檔次,它并不能代表一方勢力。
“那么,閣下要怎么做呢?對計劃實施階段神族軍隊的戰略戰術,又有什么建議?”Artanis問。
“NT軍已經在Terran內部開始了一系列有針對性的行動。對帝國,我們利用能量發射器,加深他們與蟲族之間的矛盾。對聯邦,與其將Omega這個勝利果實送給當局,還不如尋找有實力、有野心的個體,光復Omega的功勛有助于這些人成就事業,而我們需要的是聯邦軍隊動起來,進而迫使其當局表明態度。但為了防止最壞的可能出現,貴方先期還是穩扎穩打比較好,乘勝追擊,掃蕩附近星域的蟲族殘余,盡量避免它們死灰復燃。如此,在穩定大后方的同時,也能收編更多的蟲族。分部于Aiur附近星域的蟲族力量雖然相對薄弱,但總數還是可觀的。”
“雖然最好是能雷霆奏效,但還是做好持續戰爭的準備,嗯,這樣確實最為穩妥。”Artanis感覺周漪與自己的思路不謀而合。
確定了計劃綱要,接下來就是擬定合作的細節,但這種問題已經不是一個人兩個人就能商量的出、就能拍板的事了。因為這不但涉及到具體的軍力部署和諸如補給、運輸等方方面面的細節,還要考慮計劃的時效性、變化性。計劃改不上變化,更何況這絕對算的上一次兵力盡出的大戰役、大動作,又豈是兩個人片片嘴就能搞定的?
周漪和Artanis都明白,領袖之間確定的只是主要方針,其余的是要靠軍隊的參謀部來搞定的。
Artanis也是個雷厲風行的人,當即就下命令,秘密調他的幾員心腹將領前來開會,而周漪也回歸NT軍本部,兩人約定好,不久,雙方的參謀團就在某地碰頭,具體商議制定NT、神族之間的龐大統戰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