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想哭就哭出來吧!”
楚凮神出鬼沒,一身飄逸的便服出現在韻息身后,他本躲在房頂上偷看,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你是在勾引我?”韻息被迫趴在他的胸膛,學著他的語氣,“都嫁給王姐了,還不安分點?”
楚凮這個樣子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每次下早朝,他總會借故“偶遇”。可是韻息的力氣比不上他,只得就范。
“正因為是你姐夫,安慰妹妹有什么不妥?”他理直氣壯。
“得了吧。本王不是男人,姐夫少拿我消遣!”韻息離開他的胸膛,卻在他的心里最深的地方留下了印記。
楚凮停頓在原地,腦海里依舊殘余著她嘴里剛剛喊的“姐夫”。
“該死!”他別過臉去,為什么最喜歡男子,而不是女子呢?
三個男人一個女人,看似咫尺的錯覺,其實是天涯!
突然,瑾瑜注意到門背后的君澗月,楚凮也發現他們二人,三人六目相對,君澗月慌忙逃離。
毫不知情的韻息途經涼亭看見瑾瑜,尷尬的笑笑,心想,他應該看到剛才楚凮的舉動。
“那個,叔叔,王后......我......”
她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越描越黑。
“我什么也沒看到。”瑾瑜拿起書卷,瞟了一眼韻息,“作為交換,叔叔暫時不想嫁人。”
“好!”韻息笑道,“丫頭養你一輩子,不過,叔叔,你的書拿反了!”
花園中央楚凮聽到兩人對白頓時笑了起來。
一道劍風使來,楚凮連退幾步,那人不依不饒,殺氣凌人。
“不要過來!”楚凮是喊給韻息聽的,她不會武功,過來也是徒增麻煩。
來人韻息感覺很熟悉,可是一時之間就是想不起是誰。
“今日你逃不掉了!”
那人帶著黑色面罩,每經過一個地方,劍風卷起片片花瓣,手持寶劍,劍尖正抵著楚凮的脖子。
“真夠厲害的,追到悟國來了!”楚凮雙手插腰,一臉淡然。
“你更厲害,成了女王的王后!”他挑了挑眉,“丟盡了男子漢大丈夫的臉!”
韻息猛地想起那個人,是之前追捕楚凮的神捕!一花園的植物都死在他的腳下,心里極度不舒服,加上之前抑郁,她將怨氣灑在神捕身上。
“說什么呢?什么叫做丟臉了,嫁給女人就丟臉啦?”韻息不樂意了,她不能容忍。
“曲家小姐!”神捕大吃一驚,手中的劍差點沒拿穩。
“曲什么曲,老娘是王爺!你,就你!不就一破神捕?”她指著神捕大聲吼道,瑾瑜拉著她,不讓她上前,她只好扯開嗓子,“花園都被你毀了,賠錢!”
神捕腦子攪了起來,他完全不能把眼前女子與曲小姐文文弱弱的氣質聯系在一起,心想,難不成只是長得像?
“謝了,改日以身相許!”楚凮乘機開溜。
神捕憤怒了,立馬追了上去。
“不許走!”韻息拽著瑾瑜一起攔在他跟前,抓住他的手,一副潑婦罵街的樣子,“怎么?毀了我家花園就想跑,沒門!來人啊!給老娘來人!都死光光了嗎?”
伴隨著韻息的吼叫聲,侍衛們迅速圍了過來,速度之快。
神捕一臉無奈,身上也沒帶夠銀兩,尷尬的看著韻息。
“沒錢?”她問道。
“忘記帶了。”他曾幾何時這般難堪,心里暗自思量。
“這樣吧!本王爺宅心仁厚,你就留在府中給我當保鏢。”
韻息一句話決定了神捕的命運,公文很快傳回去釋國,神捕原本帶著最后一點點的希望,得之上司將他“賣”給韻息后,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原來你叫習陌琰。”
韻息看到公文上的名字,仰天長笑,那一刻她暫時忘記了心里的疼痛。
遺忘是我們不可更改的宿命,所有的一切都象是沒有對齊的圖紙,從前的一切回不到過去,就這樣慢慢延伸一點一點的錯開來,也許錯開了的東西,我們真的應該遺忘了。(席慕容)
紅焰失蹤來的太突然,她自有留書一封給女王,悟國的宿命是注定了。
女王沒有丟下國家逃命,即便是一個月后幾國大軍齊聚悟國邊境。她穿戴整齊,站在城樓之上,注視著遠方,敵軍壓境,氣勢逼人。
“王姐。”韻息抱著女王的肩膀,想安慰她。
話還沒說出口,女王先開口了:“韻兒,姐姐不能照顧你了,逃命去吧!”
“我們一起走,好不好?”韻息的聲音開始哽咽,“一年前,我有暗地里做生意,現在的經濟實力能夠養活咱們姐妹倆,我們到其他國家去,隱姓埋名......”
“韻兒!”女王站了起來,全身上下散發著一股王者之氣,她的眼神看向城墻下的國都,“讓我有尊嚴的死去!”
“都怪我!”韻息自責起來,“若不是我招惹了東上太子,也不會......”
“與你無關!”女王淡淡道,“本王絕不會犧牲你的幸福換取悟國平安,憑什么叫你去和親?我悟國是有尊嚴的,你是悟國二王爺,怎么可能與一群女子侍奉一位丈夫,姐姐又豈會將你交到那群不知所謂的男人手里,東上的口氣未免太大了!一切不過是挑起戰爭的借口罷了。”
秋風卷起硝煙,兵荒馬亂的年代,繁華落盡的剎那,女王從城樓一躍而下。
自此,悟國亡。
冥王站在女王的尸首旁,收取獨孤羽的靈魂,讓他轉世成為一個女子,真是苦了他了。他的七彩祥云還沒回歸,心中不安起來,當初要不是獨孤羽借用他的寶貝,也不會把它也牽連進去。
習陌琰駕著馬車朝西域駛去,韻息躺在瑾瑜懷中,睡的很安穩。方才要不是君澗月伺機將她打暈,根本帶不走。另一旁,君澗月握著韻息的手,他記得她警告過自己,他們今生無緣,僅僅這般陪著她看著她足矣。
想到這里,他拿出蕭,奏出低沉的旋律,旋律越過高山,直到遠方......
那些曾經,恍然如夢。
信都畫水墨畫的少年反反復復出現在韻息的夢境,往事一幕幕,不斷在她腦海浮現,她傻傻的堅信著,傻傻的期待著,那個如春日暖陽般的男子有朝一日會回到她身邊。
她早已習慣田瀲晨的氣息,習慣寂靜的夜,看向燭臺,燭火中有他的身影。習慣了擁他入睡,習慣一個人抱著他穿過的衣衫,獨眠。習慣在自己的座位旁為他留下一副碗筷,習慣傷口隱隱作痛,在她心口一點點蔓延到心房。習慣獨自作畫,習慣一個人坐在書房里,念著關于他的詩篇。
此時此刻,悟國二王爺已經不復存在。
終有一天韻息會明白,一直相信著的,其實什么都沒有,什么都不是……
楚凮已經在西域打點好了一切,只是他不能留守在韻息身邊,他的性命是幻空救下的,很多事情不能自已。
瑾瑜有些乏了,君澗月接了過去,看著懷里的人兒,一瞬的難過,一瞬的心痛,一瞬的憂傷,他撫平韻息的蹙眉,揚起一抹微笑,即便她心里沒有他了,能陪著她的感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