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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回 風起云涌

鐵夢秋沉吟了一陣,道:“好吧!如若他們真敢傷害到了徐督帥,師妹調動官兵,全面發動,小兄和藍姑娘,也要憑仗一套陰陽合壁的歹毒劍法,血懲元兇。小兄相信,只要我和藍姑娘舍命一戰,群的必將付出無與倫比的代價,就算我和藍姑娘難逃兇危,但小兄可斷言,他們的傷亡,必將超于我和藍姑娘。”

劉婉蓉道:“師兄,別忘了,你是繼承師父大統的鏢旗傳人,不可輕易言死。”

鐵夢秋笑一笑,道:“我死的機會不大。”

劉婉蓉轉過話題,說道:“現在,咱們應該如何?”

鐵夢秋道:“現在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是咱們要冷靜下來,師妹本是足智多謀的人,但因你太過擔心徐督帥的安危,所以,變的有些心意不定。”

劉婉蓉沉吟子一陣,道:“師兄說的是。”

鐵夢秋微微一笑,道:“葛玉即已然假冒紫天君最寵愛的弟子,混入了群魔之中,小兄的看法,他心中充滿著恨意,對緊天君的報復,必然是極盡惡毒……”

鐵夢秋接道:“如若你再能看到葛玉郎,要勸他冷靜一些,紫天君不是簡單人物,葛玉郎如報復心太切,很可能會露破綻。”

鐵夢秋道:“說的也是。”

劉婉蓉輕輕咳了一聲,道:“咱們這次大挫敗,不但被他們搶走了牧羊圖,而且,也被他們擄去了徐督帥,但目下的情勢轉變,似乎是已對咱們有利了。”

語聲微微一頓,接造:“如若紫天君前幾日內,傾盡全力,攻入督帥府中,必能一舉使咱們無力還擊。”

劉婉蓉道:“他們已經來了兩位天王和十余高手。”

鐵夢秋道:“如若他們在姐姐受傷后再來一次呢?”

劉婉蓉征了一怔,道:“那就不堪設想了。”

鐵夢秋道:“他們應該來,但卻沒有來,這決非全慈之故,紫天君被稱黑道第一高人,除了他的武功高強之外,陰沉惡毒,亦為重要原因,他如何會放棄了這個機會。”

劉婉蓉一皺眉頭,道:“難道會有人在暗中幫助咱們嗎?”

鐵夢秋道:“是否有人在暗中幫助咱們,小妹不敢斷言,但紫天君這幾日未來相犯,必為一種力量所阻。”

鐵夢秋道:“目下敵勢眾大,我們如是坐以待敵,必然會吃大虧。”

劉婉蓉道:“師兄的意思呢?”

鐵夢秋道:“以攻代守。”

劉婉蓉道:“只憑我們三個人嗎。”

鐵夢秋道:“咱們可以想法子故布疑陣,以各種不同的身份出現,以擾亂敵人的耳目。”

劉婉蓉道:“這辦法不錯。”

鐵夢秋道:“咱們還得仔細研商一下細節,立時動手。”

鐵夢秋道:“不行,等兩天再說。”

鐵夢秋微微一怔,道:“為什么事?”

鐵夢秋道:“先讓姐姐休息兩天,咱們再開始行動。”

鐵夢秋道:“好!師妹請休息一下,放心調息,我和藍姑娘負責守護督帥府。”

劉婉蓉毒傷痊愈之后,也確然感覺有不管,當下說道:“也好,我休息半目一夜,大概就可以復原了。”

鐵夢秋道:“師妹放心休息吧,小兄告退。”

鐵夢秋道:“你到外面瞧瞧,怎么布置一下,萬一有人來襲,咱們也好有個準備,我還要和姐姐談談。”

鐵夢秋微微一笑,緩緩向后退了出去。

鐵夢秋笑一笑,道:“姐姐,你開始坐息吧!小妹守在這里替你護法。”

劉婉蓉道:“我會息醒來之后,咱們好好的談談。”

說完話,閉上雙目。

鐵夢秋開始了忙碌的布置,調集四名八卦教中弟子,分布在室內、室外,又調十二名匣弩手,分藏四周。

經過這番大變之后,徐夫人已悄然和徐公子遷出了帥府,劉婉蓉派府中二名會武的女婢,隨行保護,另外找一位老媽子,偽代徐夫人,深居內院,并且安排了嚴密的保護。

這行動十分機密,除了劉婉蓉、鐵夢秋,連鐵夢秋都不知道。

帥府中雖然沒有了關中岳等豪俠,但卻暗自軍營中調來三百名匣弩、校刀手,這些人雖然非一流身手,但他們都是久經戰陣的老兵,自有一套配合克敵的戰法。

藍小月找到了鐵夢秋,急急說道:“鐵兄,咱們人手太單薄,我看你得出去和丐幫聯絡一下。”

鐵夢秋沉吟了一陣,道:“據我看丐幫也不會撒手,他們盡管不顧丐幫在江湖上的威名,卻也不愿放棄那大筆的財富。”

藍小月道:“但如丐幫、少林,各自為政,實力大打折扣,難免被緊天君各個擊破。”

鐵夢秋道:“你的意思是……”

藍小月道:“辛苦你跑一趟,前去見見丐幫中人。”

鐵夢秋道:“我到哪里去找他們。”

藍小月道:“有一個古廟中,住一位病諸葛宇文散,極受那丐幫黃幫主的敬,但我卻從未聽說這么一個人……”

當下仔細地說明了和丐幫黃幫主會晤那宇文敬經過。

鐵夢秋緩緩說道:“一個人,鬼鬼祟祟的住在一座古廟中,故作神秘之狀,這個人,本身就大有問題!”

藍小月道:“不要那么快就下論斷,去看看再說不遲,”

柔能克剛,藍小月綿綿柔情,使得一向冷傲的鐵夢秋變得溫和起來,微微一笑,道:

“好!我就去,盡快回來。”

藍小月道:“小心些,最好別和人沖突,但也不能不暗作戒備,免得受了人家的暗算。”

鐵夢秋道:“我會小心盡快回來,我去之后,萬一有人進了帥儲,你們最好別和他們當面沖突,等著我回來。”

藍小月點點頭,道:“我知道敵勢太銳,我會盡量避著他們。”

鐵夢秋笑一笑,道:“我去了。”

轉身快步而去。

遵照那藍小月的指示,趕往古廟之中。

果然,在一認廂房這內找到了病諸葛宇文敬。

鐵夢秋還未來及開口,宇文敬已搶先揮手,道:“在下宇文敬,朋友是……”

鐵夢秋道:“鐵夢秋。”

宇文敬道:“鐵兄何見教?”

鐵夢秋道:“在下想見見丐幫的黃幫主。”

宇文敬道:“黃幫主即刻便來,但不知鐵兄找他有什么?”

鐵夢秋道:“在下和黃幫主是舊相識。”

宇文敬自從鐵夢秋進入廂房之后,兩道目光,就一直在鐵夢秋身舊打量,一面緩緩說道:“那很好,在下希望兩位能談的很愉快。”

鐵夢秋在打量病諸葛于文敬,只覺他表面上雖是一臉病容,其實雙目不時漢現出神光,分明是一位內家高手,那一勝病容,定然和他練的武功有關。

心中念轉,人卻舉手一拱,道:“只怕還要宇兄人中調和。”

宇文敬笑一笑,道:“在下還未聽兩位說些什么,不便妄作允諾。”

鐵夢秋道:“宇文兄真人不露相啊!”

宇文敬淡淡一笑道:“鐵兄,夸獎兄弟了。”

鐵夢秋道:“聽說丐幫黃幫主和少林派的掌門人,對閣下都十分敬重,而且向以聽從閣下之命行事。”

宇文敬微微一笑,道:“好說,好說,黃幫主就要到了,兩位先談談重要的事,定于鐵兄想對兄弟多一份了解,咱們不妨以的再談。”

鐵夢秋凝神聽去,果然聽到了一陣輕微的步履之聲。

轉頭看去,只見身著打滿補釘青色長衫的黃一飛,正停在門口之處。

鐵夢秋舉手一禮,道:“黃幫主,咱們很多天不見了。”

黃一飛抱拳一禮道:“鐵兄也找到了此地,很叫在下意外。”

鐵夢秋道:“兄弟找到此地,是想和閣下談談。”

黃一飛笑一笑,道:“鐵兄有何見教,只管請說!”

鐵夢秋道:“幫主怎么對付紫天君……”

黃一飛道:“這個么?敝幫還未作決定……”

長吁一口氣接:“其實此事重大,敝幫也無法獨自做主。”

鐵夢秋道:“幫主的意思是……”

黃一飛接道:“丐幫之力,也不是那紫天君的敵手。”

鐵夢秋冷冷說道:“貴幫一向受江湖同道敬重,自號以忠義相傳……”

黃一飛接道:“鐵大俠說的不錯,敞幫就算要和紫天君抗拒,也不和八卦教中人物合作。”

鐵夢秋道:“這么說來,貴幫對藍姑娘是深痛惡絕了。”

黃一飛道:“也許藍小月并非是太壞的人,但八卦教的聲名太壞了。”

鐵夢秋道:“資幫如若決心獨行其是,正應了你黃幫主之言,你們決非那紫天君的敵手。”

黃一飛道:“支持此一決定的,并非我丐幫一幫。”

鐵夢秋道:“還有少林寺,是嗎?”

黃一飛道:“除了少林之外,或者武當派,都覺著無法忍受八卦教的惡名。”

鐵夢秋冷笑一聲,道:“江湖上傳誦少林、武當,都是維護正義的門派,但在我鐵某人看來,只不過沾名釣譽之輩,只重虛名,不重人。”

黃一飛笑一笑,道:“鐵大俠,在下為一幫之主,不愿甘冒不諱,壞了本幫聲譽,如若鐵在俠,劉姑娘,能夠不和八卦教合作,在下可以人中調和少林、武當……”

鐵夢秋淡淡一笑,接道:“諸位口口聲,說那八卦教如何如何壞,但事實上,藍小月卻是一位很好的人,至少,這一段時間,和我們合作抗拒紫天君時,表現的很好。”

黃一飛吟了一陣,道:“就在下個人而言,對藍姑娘并無惡感,但少林,武當兩派中人,對八卦教卻是深痛惡絕,這是數十年深植內心的事,恐非一兩句話,能夠解說的清楚。”

鐵夢秋道:“照你黃幫主的說法,這個結永遠無法解了。”

黃一飛道:“至少目前無法解說清楚。”

鐵夢秋略一沉吟,道:“看來,咱們很難說出一個具體的結果,在下告辭了。”

宇文敬突然接口說道:“鐵大俠慢走一些。”

鐵夢秋停下腳步,回頭說道:“宇文兄,有何見教。”

宇文敬道:“不管少林、武當,會不會和你合作,但他們已決心合力對付紫天君。”

鐵夢秋道:“各行其得對彼此都害多利少。”

宇文敬沉吟了一陣,道:“今夜之中,在下也許要會少林掌門,順便提出此事,也許能說服那位固執的老和尚,只要少林寺中僧侶答允,武當派,就不會再行堅持。”

鐵夢秋一抱拳,道:“借重了。”

宇文敬微微一笑,道:“在下正要與丐幫黃幫主談談敵勢,鐵大俠愿否留下,提供一二高見。”

鐵夢秋道:“愿聞高論。”

宇文敬道:“室中狹少,兩位請隨便坐!”

黃一飛四顧一眼,席對而坐。

鐵夢秋也只好在地上坐下。

宇文敬也只好在地上坐下。

宇文敬道:“黃幫主可是知曉那紫天君的動靜?”

黃一飛道:“在下派遣了幫中最善刺探敵情的一十八上子,監視著紫天君的舉動。”

宇文敬道:“紫天君有些什么舉動?”

黃一飛道:“很奇怪,他們除了遣人到督帥府中去了一趟之外,并無其他的舉動。”

宇文敬道:“徐督帥的安危如何?”

黃一飛搖搖頭,嘆息一聲,道:“敝幫雖然嚴密的監視了紫天君的舉動,但卻沒有辦法混入他們之中。”

宇文敬道:“紫天君防備的很森嚴?”

黃一飛道:“非常的森嚴,他們有一定的聯絡暗號,而且時常變換,據本和弟子所報,他們格數名企圖混入之人。”

宇文敬啊了一聲,道:“都是些什么人?”

黃一飛回顧了鐵夢秋一眼,道:“不太明白,如不是少林,武當的眼線,就是督帥府中派去的人了。”

鐵夢秋靜靜地聽著,未插一言。

宇文敬臉色轉變十分嚴肅,緩緩說道:“紫天君是否已發覺他已被暗中監視。”

黃一飛道:“不太明白。”

宇文敬道:“照在下的看法,他已經完全知道了,問題是,他裝作不知的用心何在?”

黃一飛道:“果真如此,他可能故布疑陣,引我們上當。”

宇文敬道:“還有一個可能是,他們正在默查你們實力,突然行動,使你們措手木及。”

黃一飛道:“敝幫已有了應變的準備,就算紫天君突然施襲,敝幫也不致吃虧太大。”

宇文敬道:“金刀紫天君已經占了絕對的優勢,照他的為人而言,決不會在此刻放手,勢必要乘追擊,斬草除根。但他竟然住手不動,這情形不外兩個原因,但最可能的是他們已經利用暗道離開了那地方,說不定,現在已經在那藏寶之處,尋覓寶藏了。”

黃一飛征了一怔,道:“這事大有可能,我們得立刻行動。”

宇文敬搖了搖頭,說道:“黃幫主,急也不在一時……”

鐵夢秋突然開口說道:“還有一個原因,宇文先生作何解釋?”

宇文敬道:“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很可能他們正在研究這件事的內情。”

鐵夢秋道:“宇文先生,既然有些推想,想必早已經胸有成竹了。”

宇文敬道:“目下情勢,主動在敵,我們只有看情勢發展隨機應變……”

目光轉到黃一飛的臉上,接道:“黃幫主請把在下之意,轉告少林寺掌門方丈,多派人手,四下追查。”

黃一飛沉吟了一陣,道:“在下幾時再和宇文先生會晤。”

宇文敬道:“今晚三鼓,咱們在鐘鼓樓下見面好了。”

黃一飛道:“好!在下先行告別。”

宇文敬一揮手,道:“不送了。”

目往黃一飛離去之后,鐵夢秋也站起了身子,道:“在下也告辭了。”

宇文敬笑道:“慢著。”

鐵夢秋微微一聳劍眉道:“宇文兄,還有見教。”

宇文敬道:“有一個最間便的法子,立時可以證明那紫天君是否在開封。”

鐵夢秋道:“除了咱們沖進去瞧瞧之外,只怕是很難有別的辦法。”

宇文敬道:“對!就是這個辦法,不知鐵兄的意下如何?”

鐵夢秋呆了一呆,道:“宇文兄的意思……”

宇文敬道:“咱們兩個人一起去,看看那紫天君是否還在?”

鐵夢秋道:“宇文兄如若有此豪氣,兄弟一定奉陪。”

宇文敬道:“豪氣倒有,但在下想的可能和鐵兄有些不同。”

鐵夢秋道:“有何不同?”

宇文敬道:“在下主張,非到了除動手別無選擇時,再行動手,能不動手,最好不動手,所以,兄弟主張,咱們闖入虎穴時,最好改裝一下。”

鐵夢秋道:“這樣簡單嗎?難道改裝一下之后,那紫天君認不出來了?”

宇文敬緩緩道:“一個人如是只會易容改裝,不論易容術如何的高妙,都算不得什么。

除了改易之外,還要能知敵虛實,隨機應變,裝龍像龍,投鳳像風。”

鐵夢秋道:“區區很希望能見識一下宇文敬先生的能耐,但在下又必須先回帥府一趟。”

宇文敬笑一笑,道:“我約黃幫主在鐘鼓樓下相見,希望你鐵大屆時能抽暇一敘。”

鐵夢秋道:“宇文先生決心獨自入虎穴了。”

宇文敬笑一笑,道:“這些事,在下早已習慣了,談不上什么刺激驚險。”

鐵夢秋心中暗道:“此人似是極具俠氣,但卻似被一層濃霧隔著,叫人瞧不明白他真天面目。”

心中念轉,口中說道:“宇文先生既已決定了,在下恭敬不如從命,區區先行告辭了。”

宇文敬淡然一笑,道:“鐵大俠心中對在下還有什么懷疑嗎?”

鐵夢秋道:“懷疑倒是沒有,不過,對宇文先生這樣一個奇人,江湖上竟然甚少聞知,倒叫在下覺著有些奇怪罷了。”

宇文敬笑道:“世人多為名利所困,如若區區在江湖上很有名氣,只怕行事也難有這樣方便。”

鐵夢秋怔了一怔,道:“閣下之言,也許有理,因為像閣下不為名利所困的清高之人,世間實在是太少了。”

宇文敬淡淡一笑,道:“其實武林中并不少像區區這樣的人,但也正因為他們不為名利所動,江湖上知道他們的人,不多罷了,十幾年前江湖中,就有這么一位人物。”

鐵夢秋道:“什么人?”

宇文敬道:“鏢旗的主人,一面盤龍旗威震天下,但江湖上確極少見過他的人,也無人說出他的真正面目,百年以來,他應該是一位除惡最為徹底的人,他享譽江湖之上數十年,綠林盜匪,聞名喪膽,但卻沒有人能知曉他的姓名,也許他們在談論那鏢旗主人的姓名時,那鏢旗主人就在他們的身側。”

鐵夢秋道:“閣下這樣做法,那是效法鏢旗主人了。”

宇文敬微微一笑,道:“這是很難相提并論的事,在下如何能和那一代奇人相比。”

鐵夢秋忽然間,對那宇文敬生出敬意,揮手一笑,道:“今夜在下按時赴約,希望再見到你閣下。”

宇文敬道:“我一生經歷了不少的兇險,相信這一次,也能夠履險如夷。”

鐵夢秋道:“但愿如此。”

一抱拳,轉身而去。

鐵夢秋重回帥府,劉婉蓉第一次坐息醒來。

藍小月似乎是已對劉婉蓉說明了經過,所以,劉婉蓉劈頭一句話,便道:“師兄,見過那位病諸葛了嗎?”

鐵夢秋道:“見過了。”

劉婉蓉道:“怎么樣一個人?”

鐵夢秋道:“很健談,也很有智謀,只不過有些難測高深,”

當下把見面經過,很仔細地說了一遍。

劉婉蓉說道:“今晚上我也去,會會那位病諸葛。”

鐵夢秋道:“師妹的體能……”

劉婉蓉接道:“我已經復原大半,再坐息一次就差不多了。”

鐵夢秋道:“目下第一件重要的事,就是師妹的體力恢復。”

藍小月揮揮手道:“好啦!你退出了,姐姐要休息。”

劉婉蓉望望鐵夢秋,鐵夢秋地悄然退了出去。

再看看藍小月,藍小月卻不自覺的紅了臉兒,道:“姐姐,哪里不對了。”

劉婉蓉道:“妹妹,你可真行啊!”

鐵夢秋道:“怎么回事?”

劉婉蓉笑道:“柔能克剛,古人誠不欺我,他本是很孤傲一個人,想不到,幾天的時間,竟然被你改變了。”

藍小月道:“姐姐,那是在你面前的關系,他不能不忍耐一些。”

劉婉蓉心中明白,再讓她說下去,定然是很難聽的話,微微一笑,閉上雙目。

藍小月果然不敢再多打擾,悄然退了出去,順手帶上房門。

劉婉蓉臥室四周,設下了很嚴密的埋伏,除了鐵夢秋和藍小月之外,都不能接近閨房。

半日匆匆,初更時分,劉婉蓉二度坐息醒來。

她修習的正宗內功,經過了兩度坐息,體能盡復,容光煥發。

劉婉蓉著窗外夜色沉沉,不禁吃了一驚,一躍而起,道:“小月,什么時刻了。”

藍小月應聲而入,燃起了火道折子,道:“二更左右。”

劉婉蓉長長吁一口氣,道:“那還好。”

鐵夢秋道:“他在廳中等你,時間還早,不用急。”

藍小月淡淡一笑,“聽說那位字文敬,是一位易容改裝的能手,姐姐見到他時,留心瞧瞧看,能否瞧出破綻。”

劉婉蓉道:“你也一起去?”

藍小月搖搖頭,道:“小妹不想去了。”

劉婉蓉道:“為什么?”

藍小月道:“很可能會碰上丐幫和少林寺中人,小妹去了,只怕又要浪費一番口舌。”

劉婉蓉道:“正要見他們,聽說宇文敬對少林、丐幫有著很大的影響力,更應該去見見他了。”

鐵夢秋道:“小妹見過其人,如是他堅持公平之論,黃幫主也不會對小妹,有著那樣一副怪模怪狀了。”

劉婉蓉正容道:“正因為這樣,你才是要非去不可。”

藍小月道:“為什么?一定要我當面承受他們的譏諷。”

劉婉蓉笑一笑,道:“要他們慚愧,今晚上如若真能夠見到少林和丐幫中的掌門人,我相信定可使他們觀念改變。”

藍小月道:“咱們去了,這督帥府中豈不是無人防守了。”

劉婉蓉道:“不用防守了,因為咱們已經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們不敢放火。”

藍小月道:“姐姐一定要讓小妹,那我就恭敬不如人命了,我去換套衣服。”

劉婉蓉笑一笑,道:“好!我也得換套衣服,咱們客廳見。”

片刻之后,兩人趕赴客廳。

鐵夢秋早已在廳中等侯。

劉婉蓉和藍小月似乎是早已約好了,兩人都穿著一身深藍的勁裝。

鐵夢秋望了兩人一眼,說道:“咱們三人都去嗎?”

劉婉蓉微微一笑,道:“三個人不算多。”

鐵夢秋道:“在鐘鼓樓下見面。”站起身子,向外行去。

三個人離開帥府,直奔鐘鼓樓下。

劉婉蓉低聲說道:“咱們分成兩撥走!師兄請走前面,我和小月走后面。”

鐵夢秋心中暗道:“女孩子家,當真是細心的很。”

加快腳步,奔行到鐘樓下。

夜色籠罩下,鐘鼓樓一片靜寂。

鐵夢秋輕輕咳了一聲,沉聲叫道:“宇文先生。”

暗影中閃出一個灰衣老者,道:“區區在此,鐵兄帶的兩個人,是何許人物?”

鐵夢秋微微一怔,暗道:“夜色幽深,他竟然瞧的這樣清楚,這人的目力,果非小可。”

心中念轉,口里應道:“一位劉姑娘,一位藍姑娘!”

宇文敬撤去臉上的偽裝白髯,笑道:“那位藍姑娘是……”

鐵夢秋道:“八卦教中的教主,但她已棄暗投明,改牙歸正,而且向善心堅。”

宇文敬點點頭,道:“我相信她的真誠,但和林、丐幫,亦有苦衷,就算他們明白藍姑娘已經變成了好人,但在世人還未諒解之前,兩位掌門人不敢擅自做主,但這也不妨害咱們的合作,分頭進行,殊途同歸,丐幫、少林、武當合手,區區和三位協力。”

說話之間,劉婉蓉,藍小月已聯袂而至。

鐵夢秋甚感意外,一揚劍眉,道:“宇文兄,要和我們合手?”

宇文敬笑一笑,道:“我躲了大半輩子,最后還是躲不過這場劫難,大約這一次火并之后,武林中要有十年八年的平靜,不論死活,至少可以放心了。”

鐵夢秋突然又覺著這人,有些高不可測,似乎是每句話中,都含有玄機。

劉婉蓉突然插口說道:“小女劉婉蓉,給宇文兄見禮。”

她表面溫柔,內心高傲,不肯稱呼宇文敬為老前輩。

宇文敬一拱手,道:“群魔傳誦劉姑娘的大名,今宵有幸一會。”

劉婉蓉微微一笑,道:“末學后進,多承他們夸獎了。”

宇文敬笑一笑,道:“如若主夸獎二字,姑娘是當之無愧!”

劉婉蓉道:“愿聞高論!”

宇文敬笑道:“好厲害的姑娘,幸好是老朽言有所本,如若是隨口說來,這可真要被你姑娘問住了。”

語聲一頓,接口道:“金刀紫天君,親口說你姑娘是位勁敵,四天王中的兩天合力并攻,仍然敗在你姑娘手下,放眼天下,有此身手的人,絕我僅有。”

劉婉蓉道:“宇文兄知道的這般詳心,有如親自所睹一般。”

宇文敬道:“不是親自所睹,而是親耳聽聞,區區剛由紫天君那里回來不久。”

劉婉蓉道:“賤妾推想,那里的戒備,定然是十分森嚴。”

宇文敬道:“表面上并不森嚴,骨子里確叫人寸步難行。”

劉婉蓉道:“但宇文兄卻能來去自如,似入無人之境。”

宇文敬笑一笑,道:“紫天君的手下,有區區幾位故友,承受他們多方幫忙。”

劉婉蓉道:“宇文兄當真是相識滿天下啊!”

宇文敬笑道:“可惜的是,知我之人不多。”

劉婉蓉心中暗道:“這人口風緊的很,非重直言相詞不可了。”

心念一轉,說道:“宇文兄,識得那位紫天君嗎?”

宇文敬道:“紫天君號稱魔道第一高手,在下自然識得,不過,可惜的很……”

劉婉蓉道:“可惜什么?”

宇文敬道:“他不識在下。”

劉婉蓉嗯了一聲,道:“那個是叫人難信了。”

宇文敬道:“姑娘夠聰明,唯一缺憾是,太過多疑了。”

劉婉蓉輕嘆道:“人心難測,小女子不得不謹慎一些。”

宇文敬笑一美,道:“現在,你還有些什么地方懷疑?”

劉婉蓉道:“沒有完全證明的事,我都覺著應該懷疑。”

宇文敬啊了一聲,道:“劉姑娘,懷疑之心應該有,但不能太過強烈,需知,過猶不及,為害相同。”

劉婉蓉笑一笑,突然改顏相向,道:“老前輩說的是,此刻,咱們應該如何?”

宇文敬怔了一怔,道:“姑娘,你變的好快!”

劉婉蓉道:“賤妾突然覺著,應該信任老前輩了。”

宇文敬啊了一聲,道:“區區不勝榮幸。”

劉婉蓉回頭過去,望望藍小月,道:“老前輩見識博廣,任何奸詐,鬼計,都無法在老有輩的面前施展,賤妾希望……”

宇文敬笑道:“姑娘這樣捧花,定有難處找我了。”

劉婉蓉道:“是由衷的請教!”

宇文敬道:“區區盡力而為,姑娘清說吧!”

劉婉蓉道:“你瞧瞧我這小月妹妹怎么樣?”

宇文敬道:“我已經瞧過了,是一位靈秀的人。”

劉婉蓉道:“少林、丐幫為什么一定要把一個改過向善的人,逼得無路可走!”

宇文敬敬笑一笑,道:“我不贊同少林、丐幫的做法,但也無法勉強他們。少林、丐幫門戶太廣大了,身為掌門人,也有他很多的困難,這一點要諒解。”

劉婉蓉道:“老前輩覺著咱們四人的聯手,能強過少林、丐幫?”

宇文敬皺皺眉頭,道:“這是沒法比的事,不過,區區相信,咱們的合作,比他們有效的多,加給那紫天君的困擾,應該是更大一些。”

劉婉蓉嫣然一笑,道:“老前輩說的是。”

宇文敬話題一轉,緩緩說道:“少林、丐幫,實際上已經有所行動,不過,現在還未到全力一搏的時間……”

劉婉蓉道:“小女不敢斷言少林、丐幫別有用心,但他們不肯和我們聯手,定有顧忌,藍小月只不過被他們作為借口罷了。”

宇文敬臉上閃掠過一抹驚異之色,笑一笑,道:“姑娘的意思呢?”

劉婉蓉道:“我們眼下最大的苦衷是徐大人被他們擄去,因此應該先設法救他出來。”

宇文敬說道:“姑娘,你有什么高見?能夠救人?”

劉婉蓉道:“老前輩如肯幫忙,此事就大有成功之望。”

宇文敬道:“姑娘要老配如何效勞,先清說來聽聽,區區也好量力而為。”

劉婉蓉道:“小女想老前輩帶我混入紫天君的住宿之處。”

宇文敬道:“干什么?”

劉婉蓉道:“先救出徐督帥,我們才能放手對付紫天君。”

宇文敬輕輕啊了一聲,說道:“帶你們三個人去嗎?”

劉婉蓉道:“不,帶晚輩一個人去,他們兩位在途中埋伏接應咱們。”

宇文敬道:“紫天君宿住之地,防守極是森嚴,就算區區能夠把你帶去,也未必能夠救得出徐督帥。”

劉婉蓉道:“天下完善之策、救人的事,我少總帶些危險。”

宇文敬道:“不錯,但先要算算咱們有幾成把握,十之八九,自可行動,至少,也該有六成才成。”

劉婉蓉道:“老前輩不用費心,晚輩已經算過了。”

宇文敬道:“姑娘似早有成竹而來了。”

劉婉蓉接道:“這本來就是隨機應變的事,沒有一定的可行之法。”

宇文敬道:“姑娘的意思,咱們走一步看一步了。”

劉婉蓉道:“也不是這樣悲觀,晚輩之意,咱們觸景生情,隨機應變,只要紫天君不是親身攔阻,咱們合力施襲,我相信都不難一齊沖過,鐵大俠,藍姑娘,設伏接應,咱們成功的機會,就很大了。”

宇文敬沉吟了一陣,道:“姑娘,不論處們人手多寡,但你計議末妥,成功的機會不大,在下覺著太過冒險了。”

劉婉蓉道:“少林,丐幫和云集在開封附近的武林同道,不肯和我們合作的事,只怕那紫天君已經早知道了。”

宇文敬道:“這等大事,那紫天君自然是早已知道了。”

劉婉蓉道:“所以,那紫天君也認為咱們不可能救人,何況,他們認為我中了毒刀,至少應該在休養之中,老前輩,這就叫攻其不備啊!”

宇文敬道:“就算咱們救出了徐督帥,又如何保護于他呢?”

劉婉蓉道:“一萬鐵騎精兵,已集駐城郊,兩千名弩箭手,設下了兩三里縱深的箭陣,紫天君雖然號稱黑道中第一高手,也不敢硬闖軍營的。”

宇文敬道:“你準備把督帥大人送入軍營。”

劉婉蓉道:“除此之外,晚輩實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

語聲微微一頓,接口又道:“虎威鏢局的關總鏢頭,傷勢大好,也約請了幾位幫手,暫住在軍營之中。”

鐵夢秋輕輕嘆息一聲,道:“他們的傷勢怎么樣了?”

劉婉蓉道:“林大立傷重死亡,沈百濤斷去一臂,其他的都還好,在善為照顧之下,都已經在慢慢復原之中。”

宇文敬長長吁一口氣,道:“徐督帥一代名臣,倒是應該救他……”

劉婉蓉一拜伏地,道:“多謝老前輩。”

宇文敬扶起了劉婉蓉,道:“你起來,不用想法謝我,我如是不愿答應你,你就算我也是白搭,我答應了助你,你也不用謝我……”

沉吟了一陣,道:“我帶你去,但是否動手救人,咱們必需到那里之后,再作決定。”

劉婉蓉道:“審度敵勢,決定如何,悉由老前輩在場中決定,晚輩決不妄作主張。”

宇文敬道:“好!咱們走吧!”

劉婉蓉回眸一笑,道:“師兄,你和小月要記著那埋伏的地方。”

鐵夢秋道:“師妹見時回來?”

劉婉蓉道:“今天五更不能回來,大約要明天晚上二更之后了。”

鐵夢秋道:“天亮之前,我們撤走,明晚二更之后,我們再行布置妥當,等侯師妹歸來。”

宇文敬低聲說道:“咱們走吧。”

劉婉蓉點點頭,兩人聯袂而去。

鐵夢秋望著兩人遠去的背影,輕輕咳了一聲,道:“小月,我師妹的才慧,膽識,老實說,我很佩服她,不過,咱們不能太佩服她,就大意起來,你先把人手分布在她預定咱們的接應之處,然后,咱們兩個易容改裝,盡量想法子接近紫天君的宿住之處,如是有了動靜,咱們就沖進去接應他們。”

鐵夢秋道:“好!我們練成的陰了合壁劍法,還未用過,有機會就施展一下。”

鐵夢秋道:“咱們說動就動,你立時調派人手去。”

鐵夢秋應了一聲,飛奔而去。

安排好埋伏暗樁,兩人立時改扮,鐵夢秋扮成一個面貌平庸的中年人。

藍小月的身材矯小,改扮成一個估瘦老人。

眼下的開封府,正是龍蛇雜處的局面,兩人這等紛像,極為普遍。

藍小月輕車熟路,直逼到紫天君宿住的附近。

不遠處,一株滴大的白楊樹,頗有獨出群表的氣勢。

藍小月望著那高大的白楊樹,沉吟不語。

鐵夢秋低聲說道:“你在想什么?”

藍小月道:“我在想那大白楊樹上,定然有很多人藏在上面。

鐵夢秋道:“很多人?”

藍小月道:“不錯,有很多人,紫天君不會放過,丐幫,少林,只也派有人在上面。”

鐵夢秋道:“對!這顆樹夠高,白天可以望見數百丈內景物,晚上,也可以監視到很遠地方的動靜。”

藍小月道:“最重要的是,它可以監視到紫天君那邊的情形,所以,咱們也得設法子爬上那株樹上去,。”

鐵夢秋道:“去湊熱鬧。”

藍小月道:“那大樹雖然有不少的人,但未必都到相能見,最先藏在樹上的人,可能藏的很好,使后上的無法見到,也許已經過了互相的火并,只留下一處的人手。”

鐵夢秋道:“如若咱們此刻上去,會不會觸發一次火拼呢?”

藍小月接道:“不會,八卦教中有很多障眼法,只要樹上隱的不是第一流人物,我自信能夠對付得來。”

也不待鐵夢秋答話,縱身而起,撲向那棵高大的白楊樹。

鐵夢秋隱伏在屋面上,運足了自力,裹住著那株大樹。

夜色中,大樹巍峨,看不出任何變化。

鐵夢秋耐心的等待著,足足等了有一個時辰之久。

天色已快近四更。

劉婉蓉沒有消息,藍小月也不見動靜。

鐵夢秋望望天色,暗道:“到大樹上瞧瞧去,天色不早了。”

就在他心念初動之時,瞥見一條人影,疾快地從大樹上飛落而下。

那人在屋面上一接力,直向鐵夢秋停身之處撲來。

鐵夢秋凝目望去,只來人正是藍小月。

藍小月似有火急的事情,幾個飛躍,人已到鐵夢秋的身側,喘口氣,道:“紫天君的宿營之處,似是發生了事情,燃起了數十個火把,在四下搜索。”

鐵夢秋急急問道:“是不是他們和劉姑娘沖突起來。”

藍小月道:“我看情形不太像,倒像是蓉姐姐已經得手,我居高臨下,看的十分清楚,那里面雖然很亂,但還未見到動手的跡象。”

鐵夢秋說道:“那是說他們得手了。”

藍小月道:“看樣子大概不錯,不過,現在紫天君發覺了。”

鐵夢秋道:“咱們得接應他們。”

藍小月道:“現在,不可亂撞,也許咱們會幫上倒忙。”

鐵夢秋還未來及答話,遙見一點火光,直撲過來。

火光漸近,瞧清楚那是一支火把。

那高舉火把的是一個四旬左右的大漢,一手執火,一手握刀。

緊隨在那大漢身后,正是紫天君最寵愛的三弟子。

對紫天君的弟子,鐵夢秋并不熟識,對這人卻是有著很深刻的記憶,那是葛玉郎。

鐵夢秋隱伏在暗處,只見葛玉郎帶人行到那一株高大的白楊樹下,突然舉手一抬,高聲說道:“有人嗎?”

夜色中,不聞有回應之聲。

鐵夢秋低聲說道:“小月,那樹上有人么?”

藍小月點點頭,也用極低微的聲音,道:“有,不過都死了。”

鐵夢秋道:“你殺的!”

藍小月搖搖頭,道:“不是,我上去時都已經氣絕多時了。”

鐵夢秋一皺眉頭,道:“有幾個?”

藍小月道:“一共四個。”

鐵夢秋道:“都是那方面的人。’”

藍小月道:“四人的服色,都不相同,至少可以證明他們不是一方成的人,但也無法分辨出他們來自何方,他們似乎是傷在一種細小的暗器之下。”

鐵夢秋還待問話,那假冒紫天君三弟子的葛玉郎,已經發動。縱身而起,直向樹上爬去。

葛玉郎疾快地爬上樹去,但很快地又爬了下來,低聲向那執火把的大漢說道:“咱們再向左面搜去。”

轉過一個街口,葛玉郎突然一揮手中單刀,那手執火把的大漢,不及呼叫,已然人頭滾落。

葛玉郎一伸手,接過火把,高高舉起,搖動了三次。

鐵夢秋本想現身相,但見他搖動火把的情形,似乎是一種早約好的信號,立時又停了下來。

果然,片刻之后,遙遠的暗影外,奔過來兩個人。

鐵夢秋擬中暗想道:“如若這位葛玉郎又和別我勾結,那當真是世間第一等可惡的人了。”

心中念轉,低聲對藍小月,道:“小月,你在這里等我,我去聽聽他們談些什么?”

藍小月點點頭,道:“小心一些。”

鐵夢秋一點頭,悄然行去。

他輕功卓絕,行動間又小心翼翼,當真是全地半點聲息。

來的兩個人,都穿著黑色的夜行勁裝,黑布包臉,瞧不出是什么人物。

但聞葛玉郎道:“兩位帶來了嗎?”

兩個黑衣人點點頭道:“帶來了,閣下呢?”

葛玉郎道:“自然是也帶來了。”

熄去火把,從懷中摸出一物,道:“在下也要先瞧諸位帶的貨色。”

左手黑衣人取出一個錦盒,道:“在這里,閣下請看。”

那假冒紫天君三弟子的葛玉郎,似是極為小心,接過錦盒搖了兩搖,才打開盒蓋,瞧了一陣,收入懷中,把手中一個黑布袋子遞了過去。

兩個黑衣人似是很相信葛玉郎似的,瞧也不瞧一眼,轉身而去。

葛玉郎目睹兩人消失于夜色之中,才突然轉身而去。

轉到一個街口,瞥見一個人當路而立,攔住了去路。

葛玉郎單刀橫胸,低聲喝道:“什么人?”

鐵夢秋道:“我!葛兄收了一份禮呢?還是又作了一票買賣?”

葛玉郎道:“是鐵兄。”

鐵夢秋道:“不錯,是我,我想看看葛兄收的錦盒。”

葛玉郎道:“看來,鐵兄對兄弟還是些懷疑……”

長長吁一口氣,接道:“這也難怪,兄弟過去的為人太壞了。”

葛玉郎取出錦盒,遞了過去。

鐵夢秋取過錦盒,并未立時打開,卻低聲問道:“剛才兩位是什么人?”

葛玉郎道:“說來令人難信,他們是少林派中人。”

鐵夢秋一怔,道:“少林俗家弟子。”

葛玉郎搖搖頭,道:“是和尚,所以,他們要用黑布包起頭臉。”

鐵夢秋奇道:“他們干什么?”

葛玉郎道:“鐵兄猜對了,他們是買賣。”

鐵夢秋道:“這么說來,少林寺中,早已和紫天君有了勾結,那就勿怪他們不肯和我們合作對付紫天君了。”

葛玉郎搖搖頭,道:“不能算少林派和紫天君有所結,只能說是少林派有人和紫天君有所勾結,但那些人不能代表少林派,他們也不是少林派中主要當權的人。”

鐵夢秋道:“在下明白了,他們不是少林派掌門人的代表。”

葛玉郎輕吁一聲,道:“目下的情勢,在下還未能夠完全了解,好像是那少林派中,有兩個集團,一個是掌門人所率領,一個似乎是和掌門人對立的一派,目下我所能了解的就是這些,但兄弟不能夠問,一問就可能露出馬腳,在為,紫天君很寵信他的三弟子,所以,這些事,一向都向他三弟子經手辦理。”

鐵夢秋道:“葛兄,能夠應付的這樣好,那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葛玉郎道:“因為,我如是一步走錯了,就可能會招致殺身之禍,所以,我不得不步步小心。”

鐵夢秋道:“這錦盒中是什么?”

葛玉郎道:“少林寺中的絕技之一。”

鐵夢秋一怔,道:“干什么?”

葛玉郎道:“他們常常把少林派中絕技,拿出來,向紫天君交換一種藥物。”

鐵夢秋道:“毒藥。”

葛玉郎道:“算是毒藥的一種,據說,它有控制人神經之能。”

鐵夢秋道:“葛兄,你也不知曉那藥物的內情嗎?”

葛玉郎道:“不太知道,我不能問。”

鐵夢秋點點頭,道:“葛兄的處境,實是險惡的很,還望多多小心。”

葛玉郎道:“我是小心,我雖然平常就留心他的言行舉動,但他太受紫天君的寵愛,知曉隱秘太多,一時之間,我也無法了然全部內情,有很多事,只能人分吩咐的口氣中去揣摸執行,一步有錯,就可能露出馬腳。”

鐵夢秋道:“實叫人想不到啊!堂堂正正的少林派,竟然會有內奸,而且膽敢偷竊本門中的絕技暗送于人。”

葛玉郎道:“少林絕技藏放之處,必為寺中隱秘所在,能偷的人,身份自非小可。”

鐵夢秋道:“我要面見少林掌門,說明內情,先要他們清理門戶。”

葛玉郎搖搖頭,道:“此事暫不可張揚出去,鬧穿了雙方都大為不利,兄弟的時間不多,我得趕回去了,明天,兄弟將設法進入帥府,找鐵兄及劉姑娘,詳作研商。”

轉身大上而去。

藍小月由暗影中行了出來,道:“是不是葛玉郎?”

鐵夢秋道:“是他,可惜沒時間和他多談。”

藍小月道:“咱們還要繼續監視下去嗎?”

鐵夢秋道:“用不看了,咱們回帥府去,師妹他們已經救出了人。”

兩人極快地趕回帥府,用約定的信號,直闖入內宅之中。

劉婉蓉還未歸來,后宅內院中一片寧靜。

藍小月長長吁一口氣,道:“你說那劉姑娘會不會遇上危險。”

鐵夢秋道:“只要紫天君不是親身追趕,他們就沒有什么危險。”

藍小月道:“咱們還未發動,也未見有信號傳來,那說明了劉姑娘還處在險惡之境中。”

鐵夢秋道:“那位宇文敬修改了他們離開的路線,我想定有原因,那條路線,任何人都看得出,是走的繞彎路子。”

藍小月接道:“兵不厭詐,這安排,也許是故意的引人誤入歧途。”

鐵夢秋道:“宇文敬老謀深算,劉師妹蘭心慧質,兩人這番安排,只怕是作用很大,我的看法可能和少林、丐幫有關。”

藍小月微微一笑,道:“對兩派人手調遣,宇文敬了如指掌,如是宇文敬誠心給我們幫忙,必會設法引起兩派的沖突。”

突然間響起兩聲爆竹,靜夜中聽得十分清晰。

鐵夢秋霍然站起,道:“快些走,劉姐姐已經到了咱們的伏兵之處。”

口中說話,人已躍飛而起,閃電般向前奔去。

藍小月急急追趕,如影隨形。

趕到設狀之處,場中正展開一場激烈的搏斗。

鐵夢秋目光一轉,看已方然傷亡過半。十二個八卦教中高手,已然躺下了六個,還有六個人聯手苦戰。

不見劉婉蓉,也未見宇文敬。

雙方都是一流的高手,雖然傷亡很大,但卻不聞呼叫之聲。

鐵夢秋暗中計數,對方也躺下了五個,不過,對方人手較多,四面八方迫攻,已使六個八卦教中人,險象環生。

藍小月強忍著心中傷忿,低聲道:“咱們要不要試試陰陽合壁劍法?”

鐵夢秋道:“這幾個小猢猻,用不著合劍出手,但也不妨試試合劍的威力,也可以熟綆練一下合劍的手法。”

藍小月點點頭,人已飛撲而上。

八卦教大部散去,留在開封的人,都是教中精銳,藍小月眼看他們受傷流血,心中難過至極,這些人,如若也被遣散了,那就不至于死于戰地。

含忿出手,劍起阻路,閃起一道寒芒。

閃動的劍勢,給人一種極為強烈的壓迫感。使人有著大禍頭的感覺。

突然間,那飛動的劍氣,由人群中過,慘叫聲中,鮮血濺飛。

七八個人,倒了下去。

這是驚心動魂的屠殺,凜冽的寒風,吹起點點血滴。

余下的人,愣住了。

手中的兵刃,自動的停了下來。

八卦教中的人,減去了四面八方壓力,但他們也愣住了,這些人,雖然都是久走江湖的人,經歷過無數的兇險,但他們也沒有見過這樣的屠殺,一下子,殺死了八個人。

當前的景象,給人一種血的感受,勇氣消失了,性命變得那么脆弱。

鐵夢秋、藍小月也呆呆地站著,陰陽合壁劍法的凌厲,兩人也有著太過慘酷的感覺。

沒有人喝叫,但紫天君手下人,自動丟下了兵刃。

那是屈服的表示,沒的人逞強,沒有逃走,完完全全的屈服。

因為,所有的人,都有著同一的感覺,那就是下次,一定是自已,而且是非死不可,絕無點滴的僥幸機會。

鐵夢秋長劍輕揮,冷冷說道:“你們自已留下一個記號,然后逃命去吧!下一次,再叫我碰到時,那就非死不可了。”

其中一個大漢突然優身撿起了地上的單刀,輕輕一揮,斬下了一只耳朵。

余下的人,紛紛放猶,撿起兵刃,自已割了一個耳朵。

鐵夢秋一揮手,道:“你們去吧!”

七八條人影,急急轉身而奔,片刻間,消失于夜色之中。

六個八卦教中的人,齊齊對藍小月拜了下去,道:“教主!”

藍小月冷冷接道:“教主早死了,江湖上再沒有八卦教,我是藍小月。”

六個人急忙改口,道:“見過藍姑娘。”

藍小月黯然說道:“我們的名聲太壞了,壞得人聽到我們都頭疼,現在,我們要爭口氣,做一些有益于人間的事,就算我們非死不可,也可死的心安理得。”

六個人齊齊應道:“我們遵從姑娘之命,死而無憾。”

藍小月道:“那很好,把死的伙伴們埋起來,然后,退守督府外面,作為暗樁。”

六個人應了一聲,找起死去的伙伴尸體而去。

鐵夢秋目睹六個人遠去的背影,輕輕嘆息一聲,道:“咱們先回帥府看看,我師妹回去沒有。”

兩人展開身法,直奔帥府。

帥府中布置依舊,劉婉蓉還未歸來。

藍小月對劉婉蓉的安危,似乎是極為掛念,說道:“咱們再去接應劉姑娘吧!也許他們還在紫天君人手的圍困之中。”

鐵夢秋道:“到哪里去迎他們呢?”

藍小月道:“現在去找啊!開封府只有這樣大,咱們多走幾步路,一定可以找得到。”

鐵夢秋沉吟了一陣,道:“在下的看法,他們已經脫出了紫天君的圍困,只不過,本回帥府,趕往駐扎在城外的軍營而去。”

藍小月道:“咱們也找去吧!找不到劉姐姐我很放不下心。”

只聽得一陣衣袂飄風之聲,劉婉蓉疾躍入室,笑道:“多謝妹妹的關心,也多謝師兄對我的一份堅強的信心。”

藍小月霍然站起來,道:“姐姐你無恙?”

劉婉蓉伸出手吉,握住藍小月的柔美,笑道:“我不是好好的嗎?”

藍小月道:“姐姐,我們擔心了個晚上……”

白了鐵夢秋一眼,接道:“別瞧他表面上沉得住氣,其實,他心里比我還急得多。”

劉婉蓉一笑,道:“知道你關心我。”拉著鐵夢秋并肩兒坐了下來。

鐵夢秋微微一笑,道:“師妹!宇文老兒哪里去了。”

劉婉蓉雖未糾正他的話,但神色間,卻流露出十分敬重之色,道:“宇文先生嗎?留在營中,替他們療治傷勢。”

鐵夢秋道:“督帥大人受了傷?”

劉婉蓉道:“督帥大人很安好,他雖然經歷了很多的危難、兇險,但他的精神一直很好,他還問起你們,宇文先生留在中,是替虎威鏢局中人療傷。”

鐵夢秋道:“大人未受傷,那就好辦事……”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你們救出督帥大人,未引起緊天君的進襲嗎?”

劉婉蓉一笑道:“你還記得宇文先生要我們走的路線嗎?”

鐵夢秋道:“自然是記得。”

劉婉蓉道:“他早已在那里安排了人,紫天君手下兩大天王,本合力追趕我們,但每過一個轉角,我們就多一組人,他們無法分辨真假,只好分兵而追。就這樣,把他們追趕我們的人手,分散成了很多小股。”

鐵夢秋道:“金刀紫天君沒有現身嗎?”

劉婉蓉道:“一直沒有,見過他。”

鐵夢秋道:“這是不是有些可疑呢?”

劉婉蓉微微一怔,道:“嗯!不是師兄提起,我還想不起來,這事的確有些可疑。”

鐵夢秋道:“少林派已和紫天君有勾結……”

但聞弓弦聲動,箭嘯破空,傳入耳際。

劉婉蓉道:“什么人?”

室外人應道:“老病夫宇文敬,這里的布置很周密。”

劉婉蓉一面喝令停箭,一面快步迎了出去。

宇文敬雙手各抓著三支雕翎箭,行入室中,緩緩放在木桌上,目光卻轉到了鐵夢秋的臉上,道:“老弟,這等事,一定要有真憑實據才行。”

鐵夢秋道:“晚輩說明經過,請宇文兄自已判斷。”

宇文敬道:“請教。”

鐵夢秋道:“小月,你再巡視一下,此事關系很大,不能泄漏出去。”

藍小月應聲飛躍出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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