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啊。”蘇曉恬苦笑,再也說不出愛字,“那時在愛與恨之間,我像個瘋子一樣,想像根毒藤一樣纏繞著沐丞,除非樹枯除非藤死,否則我都不會松開他!”
酥禾有想揍人的沖動,拼命控制卻仍忍不住顫抖:“那你跟我說這些做什么?沐丞呢?為什么這三年沒有他任何消息?告訴我……你把他怎么了?”
是啊,她把他怎么了。
蘇曉恬表情木然低頭喝著口咖啡。
“你去了云南沒多久,我跟沐丞還有文阿姨一道出國。我以為出了國沒有了你沐丞會重新喜歡上我。可他除了給我足夠的物質生活,不跟我吵也不跟我好,他的意思是等孩子生出來他撫養,再給我補償然后后和平分手,這樣對我們都好,他說他不愛我。”
如果當時她能認知,不愛就是不愛了,即使挖空心思想要被愛,也無濟于事,就不會付出那么慘痛的代價。
“我不接受,鬧多了自然就被文阿姨知道。可她的決定跟沐丞一樣,還說什么兩個不相愛的人在一起會不幸。感覺自己被孤立了,沐丞又不愿意跟我多說話,在國外也沒有親朋,所以只好不停跟文阿姨鬧,有一次發生爭執,沐丞來勸阻的時候不小心把我弄倒了。文阿姨十分擔心我肚子里的小孩,讓沐丞抱我上車去醫院。文阿姨開的車,半路被酒后駕駛的車輛撞上……”蘇曉恬有些迫切端起咖啡,咖啡杯顫抖著,她狠狠喝了一口,“文阿姨傷勢過重,確診為植物人。”
酥禾覺得自己喉嚨格外干燥,說不出話,腦子嗡嗡的,感覺自己說了好幾個子,卻始終不能清晰吐出沐丞兩個字。酥禾用力咽了一口氣,胸口生生的疼痛著,牙齒不由自主磕碰在一塊。好一會兒才能擠出幾個字:
“沐丞呢?”
蘇曉恬手指顫抖,語氣卻依舊顯得平靜:“躺了兩個月的醫院能下床走動,之后我就不知道了……”
在發生車禍的那瞬間,沐丞用身體將她包住,所以傷得最輕的是她,可是她腹中的胎兒卻沒能保住。他雖不愛她,可卻愛護著她。她雖然愛他,卻傷害著他。他說得對,像
她或周巖完全不能跟他或南酥禾比較,她的生命太晦澀注定不配跟他在一起。
帶著悔恨與絕望她離開了沐丞。
那天在百貨大樓外看到楚白跟酥禾,她沒敢多做停留。可是,看到那么喜歡沐丞的酥禾那么快樂站在楚白身邊,她忽然覺得更對不起沐丞。
如果不是她,那么或許,南酥禾身邊會是楊沐丞,沐丞就可以變回原來那么燦爛的樣子。
思前想后,她決定為楊沐丞爭取一次,覺得似乎有必要把真相說出來,或許說是為了沐丞,其實是讓自己心里好過些。
讓愛著沐丞的人知道她的罪過,然后恨她,她也許能好過些。
就這么幾年,她毀掉了沐丞、文阿姨、寶寶還有她自己。
“把地址給我。”酥禾冷聲說。
“你還喜歡沐丞嗎?”
“把地址給我!”酥禾紅著雙眼吼叫,不要再跟她說話,因為她恨不得立刻撕毀她,為什么那么愛卻忍心這么傷害他們。即使這些結果不是她想要的結果,但是不可原諒,讓沐丞受了那么多苦的她不可原諒!
“立刻寫給我!”
酥禾的失控惹來了咖啡廳內很多人的側目。
蘇曉恬拿出紙筆,真好,被恨,真好。
“酥禾?”
楚白是來接酥禾的,從落地窗外看到她跟蘇曉恬在一塊,走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幾乎快要破碎掉的酥禾。
聽到楚白的聲音,酥禾抬頭看他一眼,淚水掉了下來。可她倔強轉回頭繼續盯著蘇曉恬寫地址,任由眼淚一直流啊流。
楚白在她身邊坐下,看桌下她顫抖的拳頭,他擔心第握住她的手。
“酥禾……”
楚白看蘇曉恬寫的地址,眉頭蹙得更深了些。
蘇曉恬寫完,看楚白與酥禾一眼輕聲問:“還要地址碼?”
酥禾起身搶一般抽走紙條。
蘇曉恬很想說對不起,可沒敢說出口,說對不起是想得到原諒,可她要不起原諒。拿起包包離開了。走到窗外,忍不住看窗內的兩個人。酥禾伏在桌
上哭泣,楚白安撫著輕拍酥禾背。
蘇曉恬瞇起眼,如果當時她沒為難沐丞跟酥禾,那么今天又是什么狀況呢?如果她能像酥禾一樣豁達,或許也會幸福一些的。酥禾現在幸福了,可是沐丞又會過得怎樣呢?
蘇曉恬再次自責。
她的無知與貪婪毀了很多人的幸福。
“酥禾,你冷靜下來再做決定。”
楚白一再說服,在收拾行李的酥禾卻似是沒聽見。楚白無奈,無論他說什么,她都聽不進去,一心只想見到楊沐丞。
“南酥禾你先冷靜下來行嗎,蘇曉恬兩年前就回到N市,那么她給的地址就是兩年前。你確信憑著這個能找到沐丞嗎?”
她不管,沐丞跟阿姨發生了那么大的事情,現在叫她如何能安心呆著不動!這三年,她以為沐丞會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幸福的生活著,從來不會去想他會不幸,即使沒有聯系她也覺得他安好著,可是發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他竟然一句都不跟她提。
他不跟她提,證明到現在事情還沒好,這么想著,酥禾收拾東西的速度更快更急。無奈之下,楚白只能拉住她的手制止。
“給我一些時間,我會找到沐丞的具體地址,然后我們再去找他,好嗎?”
“放手。”酥禾不肯聽,鬧著脾掙脫楚白的束縛。“你不要管我!”
“我能不管你嗎!”楚白也生氣了,“你看你現在像話嗎!”不顧他的感受就算了,還要任性不聽勸,她以為看她這樣,他就好受?
被他兇她不再說話,可眼淚一直在眼眶里打轉。
“你要盲目去找是吧?好,你去,然后等著所有人跟著盲目去找你。你想先讓誰跟去,阿姨還是叔叔,還是我?”
酥禾別開頭,眼淚掉了下來。
楚白再想責備也說不出口了,看著倔強的酥禾良久,很無奈地輕聲說:“你就一點也沒想過我的感受嗎?”
酥禾驚愕看向楚白,他轉身往走進書房,并把門關上。這么多年之后,楊沐丞依然能夠讓她方寸大亂,依然能讓她將他拋在腦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