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齊曉華氣沖沖地回去,越想越不爽,平日里她就看不上柳氏這個弟媳婦,如今她女兒女婿在府城混得好,她也跟著有面子,平日里橫慣了,冷不丁被這么一嘲諷,整個人肝火上涌,腦中只有一個念頭,要狠狠地教訓齊斯農兩口子一頓。
喝了兩杯涼水,罵了丫鬟一頓,齊曉華就去找了女兒胡月華,胡月華那館子就開在一個巷子的深處,小路七拐八拐的,還容易轉暈了。
“我那好女婿呢,還沒回來?”齊曉華吐出幾顆葡萄籽,瞟了女兒一眼,眼底很是滿意。
“娘,明生忙著呢,哪有那么多時間待我這,您可是怎了,一臉氣沖沖的?”胡月華的年紀也才十幾歲,但是一臉白粉胭脂,滿頭金釵銀簪的,那身氣質,說是二十來歲風塵里打滾好久的也不為過。
見女兒問了,齊曉華竹筒倒豆子,將自己在柳氏家中的事給說了個清楚,還添油加醋不少,“你小舅那死性子,什么都聽媳婦孩子的,不像樣,不就是要個方子,還跟我扯東扯西的,那胡大石是個什么東西!”
“娘,在村子里的時候,胡大石好歹也是一霸,不過到了府城,他也翻不起什么風浪,您就別生氣了,這兩天,明生他們正好要對付他呢。”胡月華的十指涂得嬌艷欲滴,拈起一棵蜜餞,瞇了瞇眼睛,魅惑十足。
“不過是個外來的,獨食豈是那么好吃的?”這幾年,胡月華這種煙花賭場地里混著,那心早就黑得不成了。
“月華呀,你年紀也差不多了,可要準備要個孩子,還有你弟弟妹妹,可要給他們留意著對象啊!”齊曉華湊到胡月華面前去,笑嘻嘻地說道。
胡月華的臉一僵,“娘,急什么,我還年輕著呢。”而事實上,卻是早早地把身子給虧空了,怎么都賺不回來。
“你們兩口子打拼下這些,也要有人繼承啊,這孩子可得好好養,可別像你們那死鬼老爹,扶不上墻。”齊曉華揮揮手,眼珠子轉了轉,“我說月華啊,最近你這缺人不,要不娘給你牽牽線?”
齊曉華終日無所事事,到處晃悠,也認識了不少人,所謂臭味相投,談得來的,自然不會好到哪里去。
“這也不是不行,但是娘,你知道我這是什么地方,可是要看臉的。”胡月華瞅了齊曉華一眼,想著最近生意越來越好,的確是缺人了,尤其是年輕漂亮的。
“哎,這你放心,娘保管給你找幾個又漂亮又有味的來。”齊曉華拍著胸脯保證著,卻是想到之前跟個婆子搭上線,可不正好,能從女兒這賺點錢來。
而林明生那邊,在晚上的時候,領著不少人,氣勢洶洶地就往瓦肆那邊去,做這種事嘛,當然得天黑才好辦。一路上,那些做小生意的小攤販紛紛躲閃,有躲閃不及的,不是被踹了幾腳,要不就是攤子被掀翻,那叫個欲哭無淚。
但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這個幫派成立也許久的時間了,一直都是在一定的范圍內收收保護費而已,很少越過界,但最近一年來是越來越囂張,手段兇狠,打架斗毆的事沒少發生,大家平日里都是避之唯恐不及。
而很明顯的,今晚不同,就有幾個好熱鬧的小子,悄悄地跟在后頭去看熱鬧了。
但是到了胡大石常待的幾個地方,卻是沒見到人影,林明生等小混混心里都生氣,隨手抓住附近的各小攤販問情況,才知今天沒出來,難道說胡大石的消息這么靈通,還知道躲避了。
這個名叫虎頭幫的混混,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放棄,他們可都是很清楚,胡大石的利潤有多大,而上頭的又下了指示,要將方子拿到手。
既然人不來,那么他們就找上門去,反正一個外來的沒根基的,有什么好害怕的。
等虎頭幫的這些混混離開,之前那些避開的人才慢慢地圍攏過來,視線落在剛才被問話的那個小攤販身上。
小攤販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只怕那胡老板要吃虧了,也不知是哪里得罪了這些惡棍。”
人的想象力都是無窮的,對于胡大石有麻煩,有幸災樂禍的,有惋惜的,而惋惜的大多是胡大石平時在的位置附近,沾了光,生意也好了,當然念著了。
胡大石并不心疼那幾天沒出攤而損失的錢,反正以后一樣能賺回來,既然不出門了,也沒事做,干脆到隔壁齊斯農家聊天去。
沒想不久,就聽到隔壁一陣敲打叫喊聲,仔細一聽,那語氣頗不善。齊斯農正打算開門出去看看,卻被胡大石給拉住,“等等,我聽著聲音不對。”
悄悄地將耳朵附在門上,聽著隔壁的聲響,沒一會,就聽到一個聲音狠狠地說道:“不敢開門,那就給我砸開,就不信這老頭還能躲地下去了。”
話音剛落,就聽到一陣刀砍木頭的聲音,配合著那踹門聲,在安靜的梧桐街上,有些讓人膽戰心驚。
大門被砸開,林明生一行混混心里一喜,就要往里沖,人不在更好,將之前的東西搜刮走,可不都是入了他們的腰包。
才剛沖進門,黑乎乎的環境,還沒來得及點起火折子,就感覺一陣破風聲傳來,這些平日里橫的不行的混混們就被人三兩下給踢了出去,在街道上呻吟著。
這時候,一陣寒光閃過,幾個領頭的混混包括那林明生,只覺得頭上一涼,而胸前到下|身的衣服似乎被什么劃過,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動都不敢動。
黑暗中,一聲中氣十足的聲音說道:“滾,再惹事,小命留下!”
瞬間的安靜,有些小混混甚至膽小得濕|身,反應過來后,手腳并用地要跑出梧桐街。而這時候,那幾個帶頭的,只站起來走了沒兩步就跌了個狗吃屎,感覺下半身涼涼,而胸口的衣服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敞開了。一行人被嚇走后,跑到燈火通明的地方,一看,頓時都傻了,幾人都成了光頭,而衣服褲子并不惜系帶散開了,分明是從正中被什么利器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