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得不承認,淺倉拓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
今天是融商會,亞洲所有龍頭公司都會應邀參加,駱氏自然不會例外。
這是商場盛宴,是身份與地位的象征,許多公司只能望塵莫及,托駱氏的福,淺倉拓會代表瑾出席此次宴會,瑾也是唯一一家中型公司。這是相當大的榮耀,因為在淺倉集團不曾被融商會列入到邀請名單。
亞洲各界商業(yè)巨頭對此次宴會都嚴肅以待,淺倉拓更是不敢怠慢,萬分重視。
一早起來就窩在衣柜里找衣服,試了一套又一套總覺得不合適,駱以濡第一次看到這男人將除了他以外的事看的這么重要。笑咪咪的靠在穿衣鏡邊看著男人的時裝秀,其實他想說你穿哪套都好看,后來想想駱以濡還是親歷親為從衣柜里拿了套黑色的西裝和一件銀灰色的襯衫,他一直覺得這男人只適合黑色。
可當淺倉拓將他選的衣服穿在身上時,駱以濡臉上的笑容卻漸漸消失了……
黑色將淺倉拓的桀驁不馴烘托的淋漓盡致,他每一個無心的動作看起來都是那般優(yōu)雅,充滿邪惡的誘惑,棱角分明的臉上微微蹙起的濃眉讓男人變的更加冷漠與高傲,讓人不敢靠近又忍不住被吸引……
無論對女人還是男人,這都是致命的誘惑。
“果然,還是斐兒有眼光。”顯然淺倉拓很滿意他選的這身行頭,摟著他的腰在他臉上狠狠啃了一口,把駱以濡那句‘換下來’愣是憋了回去。
融商會是下午三點開始,磨磨蹭蹭現(xiàn)在已經11點多了,淺倉拓看了看墻上的鐘這才想起來駱以濡還穿著睡衣,再不快些時間怕是來不及了,“該換衣服了,你準備穿什么?”
“該穿什么穿什么被。”不知道為什么生氣,反正就是不想讓他穿成這樣展示在別人面前,可衣服是自己選的,淺倉拓又那么滿意,駱以濡懊惱的抓了抓長發(fā)決定和自己生悶氣。
從衣柜里拿出一套暗紅色的唐裝套在身上,也沒多做什么只是將頭發(fā)整齊的綁好,而后干脆的說了聲:“走吧。”
“就這樣?”淺倉拓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駱以濡,他的隨便和他的精心準備成了明顯的對比,看那和平時沒什么兩樣的裝扮淺倉拓不確定的再問一次,“穿這樣會不會讓人覺得你對融商會不太重視?”
“我已經很重視了,”擺弄著袖口,駱以濡說了一句讓人咋舌的話:“你沒看到我把頭發(fā)梳的那么整齊嗎?”
……
會場突然燈光一暗,耀眼的聚光燈打在由門口延伸到會場的紅毯上,眾人的目光理所當然的轉向那里,包括那個先行入場的淺倉拓。
壓軸入場的只有五間公司,待代表通用銀行的安陽走過后,就是在亞洲具有很深的影響力的駱氏。
駱以濡走在駱繹右側,以駱家人的身份踏在那眾人只能觀望的紅毯……
所有的光輝都在那人身上,淺倉拓與眾人一樣隱藏在黑暗里,欣賞著他的高傲與不凡,無法想象,這完美到無法形容的男人最后愿意接納他,愿意與他攜手一生,這,曾經只是他的夢境而已……
想到這,淺倉拓的胸口漲漲的,他多想跑過去把他緊抱在懷里,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他的。
再一次被駱以濡奪去了呼吸,淺倉拓不得不承認,他又一次愛上了這個男人……
駱氏入場后,融商會正式開始。
繁瑣的流程后就是自助宴席,諸位商人自然不會放過這么好的機會,交流中,筆筆生意接踵談成,這也是融商會被重視的另外一個原因。
駱以濡帶著禮貌的笑陪在駱繹身邊與商家交談,那樣的他看起來很陌生卻又更引人注目,端著酒杯,在暗處的淺倉拓一直觀察著他,棕色的眸子里滿是愛與欣賞。
瑾作為融商會中唯一一個受邀參加的中型公司,自然少不了被人關注,他與駱以濡的過往在這些身份顯赫的商人中自是公開的秘密,而結果,當然是不言而喻,不然僅憑才上市不久的瑾怎么有資格參與到融商會,這是駱氏的暗示,也是駱以濡對這人的肯定。
雖然瑾與駱氏并無實質上的關聯(lián),充其量算是一個偏的不能再偏的子公司。
有人帶著嘲諷與蔑視,也有人帶著觀望與試探,更有人帶著討好與巴結,不管怎樣,淺倉拓都能從容以對,讓眾人了解他真正的實力,同樣也將駱以濡的愿望表現(xiàn)出來,他淺倉拓不是靠著駱氏而是自己的努力。
他讓輕蔑他的人咋舌,也讓猶豫的人下了決定,更善加利用了那些想通過他巴結駱氏的人,這里每一個公司都是有頭有臉,都比他的瑾要高出許多倍,既然他們愿意放低身價與他合作,作為商人的淺倉拓何樂而不為呢?當然他們不會知道,不管他們再怎么努力,再怎么優(yōu)待瑾,也不會得到駱氏任何好處……
駱以濡已經走到他看不到的地方,沒有他的地方只剩無聊,淺倉拓毫不猶豫的轉向那邊的露天陽臺,等待融商會的結束。
不過這里早被其他人先占據了,看來不需要利用融商會的人大有人在,安陽就是其中之一。
“表現(xiàn)不錯。”懶懶的靠在陽臺扶手上,安陽隔著空氣向淺倉拓舉起酒杯,他來之所以來這里,只是無法拒絕而已,雖然融商會對他來說沒有用處,但他不想鶴立雞群的遭到眾商家的敵視,他也是商人,也懂得為自己權衡利弊。
禮貌的回敬,又向筆直的站在一旁的寧朝歌點點頭,淺倉拓走向陽臺的另一邊,其實他是羨慕安陽的,無論什么場合都可以把戀人帶在身邊,他們是不可分割的,不像自己與駱以濡。
“駱繹知道你之前做的事,想必今日突然參加融商會目的不會太單純。”調整了一下角度,安陽看著無人的花園對淺倉拓說。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遲早都有這么一天。”駱以濡事前已經告訴他駱繹會出席,他也做好了去見他的準備,他與駱以濡不能這么防備的過一輩子,他們都喜歡高枕無憂的生活。
“祝你們成功。”蹙著眉,安陽淡淡的祝福著。駱家只有兩個兒子,卻都選擇了男人,他相信駱繹不會那么輕易放過他們,駱以沫他勸不了,駱以濡他該會竭盡全力,一想到當初他對殷若澈的所作所為,安陽就覺得不寒而栗。
“咦?”凝重的氣氛被寧朝歌不算大的聲音打散,看著他突然睜大的眼睛,兩個男人自然的順著他的視線望去……
漆黑的花園里,兩個男人撕扯著,那樣子就像鬧別扭的情侶,讓寧朝歌驚呼的原因是,其中一個好象是c&c的總裁唐傲天。
淺倉拓顯然也注意到了,他看到唐傲天出席,融商會開始不久卻不見了他的蹤影,怎么這家伙跑到花園和男人鬼混去了?這不像那家伙的風格啊……
狐疑間,似乎對方不想再與唐傲天撕扯,只見背對著他們的人一把扯住唐傲天還在擺動的手,狠狠的吻了上去,突如其來的吻讓后者忘記掙扎,也讓那人的手穿過他的身體,在他身后摸索著什么……
經管距離有些遠,但他們都能感受到那個吻的火辣,待吻結束,黑暗中隱約能看到唐傲天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以及面頰上的潮紅……
手握空拳送到唇邊干咳起聲,安陽道,“還真是激烈,這唐傲天果然……嗯……與眾不同。”
唐傲天是同性戀的事所有人都知道,從未與他有過正面接觸的安陽得出了這樣的結論,唐總裁是個‘大方’的,‘不拘小節(jié)’的人……
轉頭看了寧朝歌一眼,環(huán)住他筆直的腰,火熱的唇貼在男人胸口雪白的襯衫上,低低的說了句,“什么時候才會結束啊,朝歌,我好想……回家。”
安陽低啞的聲音與腰間狠狠的手臂都讓寧朝歌輕易的知道那男人動情了,依然筆直的站著,寧朝歌看著花園里不再撕扯的兩人,心里也是躁動著。
這時,唐傲天也與對方糾纏完了,兩人的身體微微分開,可才一離開,唐傲天就險些跌倒,對方見狀便扶住他的腰,唐傲天似乎還想掙扎,不知對方在他耳邊說了些什么,只見他一低頭便放棄了所有抵抗。
勝利的男人環(huán)住他的腰,轉頭的一瞬間淺倉拓看清了他的長相,那是一張十分年輕的臉……
驚詫的回頭,正對上駱以濡飄過來的視線,看著淺倉拓一臉震驚的表情,駱以濡跟著鎖起了眉頭,不知剛才發(fā)生過什么的他,盤算著如何將他介紹給父親……
……
宴會結束后,駱家專門的休息間。
駱繹靠在沙發(fā)上慢慢的將口中煙霧吐出,對于兒子帶到眼前的男人看也不看。
半晌,駱繹手中的煙燃盡,眼睛從兩人身上掃過最后停在兒子臉上。
“你的事,我聽說了,”駱繹指了指對面的沙發(fā)示意他們坐下,“開始我想介入的,后來想看看你和以沫的能力就選擇袖手旁觀。最后的結果我很滿意,只是拖的有些久,拖泥帶水不是駱家人的作風。另外,與唐傲天那么荒唐的事,我不想再聽到第二次。”
“以濡知道錯了。”駱以濡的心涼了半截,父親既然知道了,那么,這定是場苦戰(zhàn),勝算微乎其微。
“以濡,從小你就比以沫懂事,看事情也比他看的遠,我真不理解為什么你也會走這路,這小子配與你站在一起,配讓你把他帶到我面前嗎?憑他做的那些事能讓他活到今天算是恩賜了,可你成心放過他,那爸什么都不說,就按你的意思辦。至于……”駱繹頓了頓,厭惡的眼睛看向淺倉拓,冷哼一聲說:“少異想天開了,你們,不可能。”
“爸?!你說過不再管我和以沫的事,你說過讓我們自己選喜歡的對象,爸你答應過我的!”聽到如此肯定的拒絕駱以濡激動的從沙發(fā)上一下子竄了起來,手拄在茶幾上一臉焦躁的對著眼前的父親。
“他值得你這樣嗎?”駱繹指著淺倉拓問激動的兒子,“你不是最討厭日本人嗎?”
“我不在乎了。”駱以濡一愣,重新坐回去,看著父親的眼睛中帶著無法摧毀的堅定,微涼的手握住淺倉拓的,一字一句不卑不亢的說:“我知道您關心我,但我相信我選的沒錯,而我也不會后悔。以濡希望您能成全我們,也希望能得到你由衷的祝福。”
“駱以濡,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他不配做駱家人,我也永遠不會點頭。”
“道不同不相為謀,我該聽以沫的話,怎么會癡心妄想會得到你的同意,算了,我們走。”說完,駱以濡拉起沙發(fā)上不曾開口的男人就要離開。
“走?走的了嗎?”駱繹突然笑了出來,看著被保鏢圍起來的兩人,冷酷的說:“兒子,我教過你什么叫以絕后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