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確是個好日子,晴空萬里。
城郊河畔,卿府。
鳳羽閣內室中,內室中置于一美人榻,榻上躺于一美人。
只見那美人披著一頭肆意流淌的烏發,嬌若三月桃花的面,不畫而彎的眉像是用丹青描繪出來的那般。不點而朱的唇似那奈何橋旁恣意生長的曼殊沙華。輕如蟬翼的睫羽與那一剪水眸都無一不在彰顯著那令人窒息的美。
卿虞輕喚一聲:“碧水。”
應聲而來的是一個身著一身碧色紗裙的丫頭,碧水微微屈膝向卿虞行了個禮,而后微微一笑道:“小姐。”
卿虞緩緩移下美人榻,隨后直起身來。
用瑩白的素手輕輕撣了撣衣裙上本不存在的灰塵,其實這一小動作她也不知為何,只是多年來的習慣罷了。
她款移兩步,身上的裙擺旋轉開來,竟如那牽引人的花兒那般,實是美的凄迷。
碧水:“小姐,您這可是要出門?”
卿虞輕應一聲:“嗯,去茶樓吧。”
碧水上前扶了一下自家小姐,:“小姐,奴婢替你更衣吧。”
“嗯。”
更完衣后,碧水又替她打理了那三千青絲。
卿虞伸手止住了碧水正在打理的動作:“還是先去謫仙樓吧。”
“是。”碧水并未多說什么,她真切的知道自家小姐的性子,小姐不喜歡別人多問有關于她的事情。索性便不再說話。
碧水看卿虞有臉色有些蒼白,便詢問道:“小姐,可是要施些脂粉?”
“不了,這張臉與我而言本就沒有什么重要的,只不過給人的第一印象罷了。”
碧水懂得自家小姐,便放下手中的胭脂。
一切準備妥當,馬車已在外面等候。
“碧水,將我的面紗取來。”卿虞似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補充道:“我們步行去。”
碧水一時竟有些懵:步行去,那就是不坐馬車嘍。那車夫還在外候著干嘛?真是多此一舉。
她立志成為小姐身邊最得力的助手,可如今竟沒有提前征得小姐的同意,便擅作主張。這實在是一大敗筆啊。
不久后,在謫仙樓的正門中出現了一位聘婷婉約,風采卓然的女子。
身著一身白衣,臉上輕遮一抹潔白的面紗。身周像是被仙氣籠罩一般,竟讓人在心頭升起一股神圣之感,讓人不可褻瀆。
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終于在樓梯拐角處不見了蹤影。
一樓的一位青衣公子顯然是初到此地,不解風情,便問他身邊的一位好友:“齊兄,方才那位白衣女子是何人啊?”
被喚作‘齊兄’的那人答道:“那是卿家的大小姐,卿虞。洵弟,你初來此地,不知道也是正常。”
“卿家?齊兄說的可是那名滿金城的卿家?”
“是啊。”
楊洵有些不可思議:“早就聽聞卿家大小姐生的清麗婉約,光彩奪人。如今一見,果真是名副其實啊。”
齊默拈起上好的瓷杯輕輕抿了一口,繼續道:“這位大小姐的確是生了一副天人之姿,可是性子卻冷得很呢。也不知是因為出生在卿家,還是真的冷心冷情。”
說到這里,齊默有些惋惜,不知是替那樣一個妙人卻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去生活而惋惜,還是在替那些她的瘋狂的追求者們為惋惜。
楊洵淡淡的點了點頭:“我也有聽聞,卿家之人不論男女將來都要入朝為官,他們的利益也就是皇家的利益,一字一句都牽扯甚多。自然婚事也是由不得自己做主。畢竟是生在那樣一個復雜的家庭中,每做一件事之前都要在權衡利弊之下,方可出手。”
但是說完之后,又在心中替這位卿家小姐默默惋惜,隨之目光卻又亮了起來:“但若是能娶到這卿家小姐,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心甘情愿吧。”
一室的喧鬧終在一時的默言中重歸靜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