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笑容是宗政夜軒這些天以來唯一一個放下全部心神,肆意酣暢的笑容。
黑亮的鳳眸,上揚的嘴角,猶如千里冰封之地陡然撕裂寒氣,徐徐初陽高升是那般絢麗奪目。
驟然的溫暖與璀璨,伴隨著如沐春風的點點笑意,片刻之間,將整個房間的冰寒驟然瓦解。令大地回春,青草吐露。
咔嚓!
完全hold不住宗政夜軒笑容的凌熙倩瞬間雙眼發(fā)光,錦被的小手下意識的抹著嘴角,卻不知因為她的動作,那貼著墻的鏡子恰好暴露在宗政夜軒眼內(nèi)。
眸光掃過鏡面反射出自己的神態(tài),宗政夜軒嘴角的弧度越發(fā)加深。這個聰明又糊涂的小女人,原來方才將自己所有的掙扎都看在眼里。
但也正是方才那出演戲,讓宗政夜軒發(fā)現(xiàn)自己的內(nèi)心,將凌熙倩看的比他想象中還要重要。
如此想著,宗政夜軒眸光越發(fā)深沉,嘴角的笑意卻越揚越大。
至于凌熙倩,早已沉醉在美男的笑容中不可自拔,那包裹著頭部的錦被是什么時候掉下來的都不知道。
一張巴掌大小的小臉暴漏在空氣中,吹彈可破的肌膚上鑲著猶如墨玉般的眼睛。
那雙烏黑黑的瞳仁,此刻正散發(fā)著花癡特有的星星眼,迷醉在某男笑容中無法自拔。
“夜軒,你真該多笑笑,真美。”
凌熙倩絲毫不知自己的真容已經(jīng)暴露,她一邊喃喃自語,一邊用纖細白皙的小手抹一把并未有絲毫口水的紅唇。
至于那紅唇之上,一絲暗紅的傷痕清晰可見,赫然正是在山坡上宗政夜軒被那女流氓偷襲時留下的罪證。
宗政夜軒的眸中陡然爆發(fā)出一陣亮光,他盯著凌熙倩半晌,斜長入鬢的眉忽而上挑,冷冽的聲音陡然尾音上揚,帶著絲絲縷縷的邪肆魅惑。
“我笑起來很美?”
幽幽的男音飄入凌熙倩的耳內(nèi),那特意低沉的磁性猶如絲絲電流在全身流蕩,凌熙倩只覺得渾身骨頭都要酥了。
“嗯嗯,美!美得天怒人怨美得蕩人心魄美得人見人愛美得花見花開……”
完全不知道肺活量為何物,凌熙倩張嘴便是長長一大串的贊美之詞,還是壓根不帶喘氣的。
“當真?”
宗政夜軒笑的越發(fā)妖孽,說出的話卻帶著莫名的咬牙切齒。而那雙鳳眸,更是直勾勾盯著凌熙倩的面容,眼底閃過絲絲驚艷。
這個女人,該死的,他早就該想到那個神秘的女人是她!
除了她,還有誰會直接叫自己夜軒?
除了她,還有誰擁有那樣一雙明亮狡黠卻又不失靈動的眼眸?
除了她,還有哪個女人能如此猥瑣卻又透著絲絲可愛而霸氣的強吻男人?
但不可否認,宗政夜軒很高興。
為這個女人高興,為這個被世人嘲笑她丑陋的女人高興!
那群愚昧無知的人,又怎么知曉他的熙倩真正的容貌是如此的讓人驚艷!
但同時,宗政夜軒的眸光又劃過一抹心疼。
到底是經(jīng)歷過怎樣的遭遇與不安,才會讓一個女人選擇影藏那天生的美麗容貌?
許是宗政夜軒眸光中的凝視太過深沉,又或者是他漸漸走進的容顏笑容不在,陷入美色的凌熙倩忽然清醒過來,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那暖洋洋的
溫度不在。
她陡然想到什么般神色一僵,嘴角微抽,面容僵硬的轉(zhuǎn)過頭……
我滴個老天,別告訴我,我那手感順滑、純棉吸汗、親膚透氣的錦被它不在……
“熙倩,你是不是該給我解釋些什么?”
宗政夜軒笑的人畜無害,一張俊臉就差湊到凌熙倩面前。
在他看來,此刻的女人左顧右盼,那猶如受驚的小兔子要確認周圍是否安全的摸樣真是該死的可愛,該死的讓她多了一份小女人的嬌態(tài)!
此時此刻,兄妹血緣關系什么的都被宗政夜軒拋到一邊。他只清醒的知道,自己的眼里,心里全是這個叫凌熙倩的女人。
不管美丑,她都牢牢的扎根在那里,揮之不去拔之不掉。
果然,在宗政夜軒笑瞇瞇卻陰測測的威脅下,凌熙倩汗毛一乍,隨即抬頭下意識露出諂媚的笑容。
“美男,你是誰啊?我們……”
“到了現(xiàn)在你還想說我們不認識?”宗政夜軒嘴角微勾的接過話,那漆黑的眼瞳閃爍著細碎的光圈,卻莫名讓凌熙倩渾身一顫。
“不認識?怎么可能!”
凌熙倩星眸瞪圓,黑亮的眸光滿是義憤填膺。
“你可是我男人夜軒,我凌熙倩就是誰都記不得,也不能不記得你。”
嗚嗚,夜軒傲嬌起來,渾身好冷……可是依然好有型!
凌熙倩一副我萌萌噠,很純很天真,你一定要相信我的眼神看著宗政夜軒,那水潤的波光蕩的宗政夜軒的心亦柔了幾分。
同時,聽著凌熙倩語氣中那理所當然的“我的男人”,宗政夜軒心頭微顫,卻緩慢而堅定的坐到凌熙倩床邊。
他張唇正欲說些什么,誰知門外再次傳來常樂刺耳的聲音。
“絕塵大師?您怎么也來了?”
“讓開。”絕塵老頭聲如洪鐘,隱隱帶著一絲怒火。
“那可不行,現(xiàn)在我家主子和夜軒主子正在里面……”
“正是因為他們在里面所以才更不放心!”
絕塵老頭似乎不愿多說,揮手便將常樂掃到一邊,同時憤憤不平的想。
小軒軒都進凌熙倩的房間如此之久,有什么話是還沒有說出的?他就怕小軒軒一時把持不住自己的內(nèi)心……
房間內(nèi),凌熙倩嘴角一抽,直接躲到宗政夜軒身后,將錦被裹住自己的頭。
“夜軒,那晚你直接將我送給你師傅,今天,我可全靠你了。”
我的媽啊,她可沒有忘記今日這變態(tài)老頭撞見自己真容時,那句驚悚的“丫頭”。誰知道這變態(tài)老頭打的是什么鬼主意,還是先躲起來為妙。
宗政夜軒好笑的感覺到背后的女人裹成一團緊緊貼在自己背部,那即使隔著被褥似乎都能感覺到的全身心依賴,讓他目光一柔。
雖然他明白凌熙倩話中的意思是并不想讓絕塵老頭知道她的真容,但不知為何,宗政夜軒心地卻另有打算,甚至是隱隱的期待著一種未知的可能。
師傅千方百計想找到他心中那位舊時的女兒,如果熙倩真的是他要找的人,那腳底的六星……有沒有可能僅是個意外?或者說是某種巧合?
有可能嗎?
“嘭”的一聲,絕塵老頭白色胡須飛揚,果斷一腳踹開大門,霸氣側(cè)漏的踏入房間。
“小軒軒,你可不能犯原則上的錯誤,你心里很清楚凌熙倩她……”
張揚的說著,待絕塵老頭定睛一看時,便瞧見宗政夜軒冷冷的坐在床上,那千年冰霜般的眸子寡淡掃了他一眼,似是提醒又似是警告,果斷讓絕塵老頭閉嘴。
可他家小軒軒身后那縮成一團的被褥是怎么回事?他如果是和凌熙倩說開一切,兩人不是應該痛哭一場,來紀念這段不應該存在的孽緣?
誰特么告訴他,他家小軒軒如霸氣帝王般坐在床中央,各種冷傲高大上的表情是神馬意思?他就沒點傷心失落?
還有那個凌熙倩,一幅見不得人的摸樣躲在被窩里是在暗示他什么嗎?
絕塵老頭雙眸微瞇,眼底頻頻劃過危險的流光,腳下卻是大步走向宗政夜軒。
眼見著絕塵老頭要掀起被子,宗政夜軒眸光一寒,忽然出聲道:“師傅,我找到那個絕色少女了。”
“真的?”
果然,絕塵面上一喜,蒼老的眸子都在閃爍亮光。可這表情只持續(xù)了一瞬間,那張頭發(fā)花白卻肌膚飽滿的老頭再次恢復猥瑣的警惕目光。
“差點著了小軒軒你的道。”
說著,他再次揚手準備掀起那錦被,誰知宗政夜軒卻是眼神睥睨,清冷的聲音中帶著不容人質(zhì)疑的霸氣。
“師傅何時見過我對你有隱瞞?”
“這……”絕塵老頭的手再次僵在半空,遲疑的掃了眼宗政夜軒那淡定的神色,心中陡然涌上無限驚喜。
“小軒軒你說的是真的?她人在哪兒?快帶我見見!”
“那就要先聽聽師傅找她到底所謂何事?”
宗政夜軒坐在床邊,一副你不開口,那就休想讓我開口的模樣。
“你……”絕塵正欲反駁,可眸光掃過床上那道隆起。忽然想到,若是讓凌熙倩知道世界上有這么一個完美的丫頭,她或許就自慚形穢的自動離開小軒軒身邊?
主意一旦打定,絕塵老頭臉上的神色立即轉(zhuǎn)為傲然,“好,既然小軒軒你對她如此好奇,那今日師傅就告訴你。”
錦被中的凌熙倩也被這話勾起好奇心,她倒還真沒想過這絕塵老頭居然專門找過自己。
若非自己長得太美,讓他難以忘懷……
“為師之所以讓你找那位絕色少女乃是因為她是為師在你小時,為你定下的未婚妻!”
這一句話當即在在場的某兩人心中引起軒然大波,但絕塵老頭并不知道,他滿帶笑容,眼眸內(nèi)閃過絲絲縷縷柔和的光線,不知道的還以為那絕色少女是他的心頭肉。
宗政夜軒鳳眉微蹙,似是對這話極為不滿,但內(nèi)心深處卻陡然激動不已。
他的猜測是真的!
凌熙倩果然就是師傅那位好友的女兒,那她腳下的六星真的也是巧合?
抑制住內(nèi)心的激動,宗政夜軒不愧也是影帝級人物,只寒聲道。
“此話怎講?”
“那丫頭和她母親長得有七八分像,我又怎么可能記錯!”絕塵老頭順嘴接過話,整張臉都充滿回憶之色。
“說起來,這些事還要從十八年前說起。”
凌熙倩和宗政夜軒兩人瞬間屏住呼吸、豎起耳朵,瞪大鈦合金狗眼,只因為他們都意識,絕塵老頭接下來的話很有可能與凌熙倩真正的身世有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