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云在后院擺的這個陣法我在書中見過,也是略知一二的。
這個陣說起來也算是正一派的旁門左道,是墮胎用的,雖然不如醫(yī)院里人工流產(chǎn)痛苦,但是畢竟是損陰德的事情,而且每個胎兒都是有靈魂的,如果陣法運(yùn)用不得當(dāng),就會招致胎靈的怨恨,從而會隨時對施術(shù)之人進(jìn)行報(bào)復(fù)。
雪云確實(shí)已經(jīng)看出里了異常,他這么做,顯然是要將孕婦肚子里的孩子給打掉。
“姐姐,你能不能破了他這個陣,我有預(yù)感,陣勢一旦啟動,云師兄很有可能會出事、會受傷的。”
風(fēng)玲的話我不敢不信,因?yàn)樗?dú)特的預(yù)見能力確實(shí)能使一些事情逢兇化吉。
沒有辦法,既然風(fēng)玲都這么說了,我就想上前去阻止雪云,可是還沒到陣前,陣勢就已經(jīng)啟動了。
靈符圍成一個圈,中間顯示出一個八卦的樣子,在黑暗中泛著淡黃色的光,雪云那念咒的臉也在這光下忽明忽暗。
陣中逐漸升起一團(tuán)煙霧,緊跟著刮起一陣旋風(fēng),風(fēng)越刮越高,越刮越快。
突然,屋內(nèi)傳出陣陣叫喊聲、呻吟聲,很明顯,陣勢啟動,已經(jīng)危及到肚子到那個所謂的孩子了。
“你要?dú)⑽业暮⒆樱 ?
突然,雪云身邊出現(xiàn)一個人影。這個人影不同于一般的鬼魅,她無面無身,就只是一個影子,鋪在地上。
雪云沒有理會這個聲音,依舊專心地布陣。
那個影子一看雪云根本就不理她,竟然漸漸挪動,跟雪云的影子重疊在了一起。
她要干什么?
等我趕到的時候,它已經(jīng)完全隱藏在了雪云的影子下。雪云似乎毫無察覺,依舊閉目專心地念咒。但是隨著屋內(nèi)痛苦的叫喊聲越來越大,雪云也似乎變的越來越痛苦。
肯定是剛剛那個鬼影在搗亂。
“雪云,趕緊收陣!”我顧不上那么多了,趕緊喊道。
可是雪云不知道是沒聽見還是故意的,不但不收,反而注入了更多的靈力。
真是要命啊,雪云這是在跟誰較勁兒。
他正在列陣,我根本就不能碰他,也沒辦法幫他的忙,急地真恨不得把這個陣給毀了。
雪云的情況越來越不好,在他額頭上,斗大的汗珠冒出來,但是奇怪的是,我從他身上并沒有看出有什么東方附身的跡象。
那個影子是怎么傷的雪云。
只見這時,地上的影子開始蠕動。
動了!只要動了就好。
我念咒請出靈符,朝著多出來的影子就飛了過去,可是那影子一感覺到有危險(xiǎn),竟然又縮了回去,完完全全被雪云的影子覆蓋。又是找都找不到了。
“雪云,快停手,不然你真的會有事的!”
雪云的嘴角已經(jīng)有一絲血滲出,但是卻絲毫沒有收手的跡象。
我再沒有其他的辦法,縱身跳進(jìn)了陣中。
“你要干什么?快出來!”
雪云看到我跳了進(jìn)去,頓時緊張了起來,跳進(jìn)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破了陣法,這樣施陣之人就會被陣勢反彈
,第二種就是被陣所吞沒,也就是死在陣中。
顯然,我從進(jìn)到陣?yán)铮蜎]有催動過靈力,任周圍的風(fēng)將我的衣服刮破,將我皮膚刮出一道一道的血口。
雪云立刻就收了陣,看著衣衫襤褸、滿身傷痕的我,突然就吐了一口血。
我倆都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就看那個影子竟然順著墻向別墅的屋子里爬去。
“我的孩子,我要去看看我的孩子!”
她的速度真是快,一眨眼就順著窗戶遛了進(jìn)去。
我擔(dān)心雪云的傷勢,并沒有去追那個影子。剛剛那么強(qiáng)烈的陣法,換上一般的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就是不知道這個鬼娃娃有沒有那么命大。
前院現(xiàn)在真是熱鬧了,來了一輛救護(hù)車和幾個大夫。
吵雜的聲音掩蓋了我跟雪云的對話。
“你在跟誰嘔氣呢,身體是自己的,原本你可以不受傷的。”
我既著急又心疼地瞪著雪云,真不知道說他什么好,他比我還倔,更是一根腸子通到底。
“你不也一樣。”
雪云終于說話了,卻沒想到竟然說了這么一句氣死人不償命的話。
我看到遠(yuǎn)遠(yuǎn)拐角處,風(fēng)玲扶著墻站在那里,估計(jì)是想上前又不敢,只能這么望著。
還是先送雪云回去再說吧。
我剛把雪云扶起來,突然余光掃過的墻上,發(fā)現(xiàn)有黑影在浮動。
我趕緊將雪云推開,還好推的及時,黑影沒有鉆進(jìn)雪云的影子里,反倒進(jìn)了我的影子內(nèi)。
我只感覺有東西往我身上攀爬,就想好多只螞蟻一樣,由內(nèi)而外地啃噬著我。
剛剛也就是雪云在啟動陣法,不然怎么可能讓她有可趁之機(jī)。
我一邊用靈力跟她抗衡,一邊猛然轉(zhuǎn)身,露出黑影后,快速請出靈符照著黑影的腦袋就貼了上前。
只聽“啊”的一聲慘叫,黑影慢慢擴(kuò)大,最后化成了一個女人的樣子,摔倒在地上。
“你們殺了我的孩子,你們還我的孩子。”
那個女人并不肯善罷甘休,她從地上爬起,就向我撲過來,還沒近我的身,就被雪云一掌打向額頭,連個呻吟聲都沒有,就化成了煙,隨風(fēng)飄走了。
別墅里傳來一陣接著一陣的哭聲,但緊跟著就是一個男人辱罵的聲音。
我跟雪云都還沒有來得及挪動地方,就只聽“咚”的一聲,那名孕婦竟然跳樓自殺了。
“怎么回事?”
我心里一驚,就想過去看看,萬一有鬼呢?萬一警察解決不了呢?
“別去了。”雪云一把就拉住了我,說剩下的警察可以處理,讓我趕緊離開這里,以免到時候來人了解釋不清。
“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雪云拉出別墅才放開。雪云告訴我說這家的男主人原本一無所有,白手起家,她的妻子跟著他起早貪黑得勞動,但是生意上卻沒有什么氣色。
一次酒席上,這個男人意外地遇到一個女子,也就是他現(xiàn)在的妻子,她是一家跨國公司的董事長的千金。兩人見面沒多
久就墜入了愛河。那個男的為了娶這位千金,竟然偽造了一起車禍,將她的妻子連帶著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一起給害死了。
“據(jù)說那起車禍非常的慘,被大卡車從身上碾壓了過去,幾乎成了肉餅,那整個水泥路上,全部滲的都是血。”
“后來那個男的就娶了那個千金?”
雪云點(diǎn)頭,說那個黑影其實(shí)就是他的前妻,她將自己未出生的孩子注入了那個千金的肚子里,要借助她的肚子把孩子生出來。
“更有意思的是,那個男的從那次車禍后,就不能過正常夫妻生活了,偏趕上自己妻子懷孕。”雪云說著說著就笑了,那人還顧忌面子,在外人面前一副夫妻恩愛的樣子,其實(shí),私下請了他來幫忙調(diào)查的。
“請你調(diào)查?”原來不是保鏢是私人偵探啊。
“是啊,怎么?我不行嗎?難道我調(diào)查的還不夠清楚?”
清楚,真是清楚,果然是因果報(bào)應(yīng)。
只是雪云最后殺死那個魂魄的時候,下手真是夠快的,幾乎是毫不猶豫。
“你……”其實(shí)我想說,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因?yàn)槲胰绻豢禳c(diǎn)兒下手的話,她的怨氣就會把黑暗勢力的人給引過來,到時候直接把魂魄給收走了,更是郁悶。”
原來雪云自從離開我們之后,就一直在捉鬼除妖,剛開始的時候心里還存有同情之心,可是就在自己猶豫之際,不是事情發(fā)生了變故,就是魂魄先一步被人給收走了,總之,余下的就只有后悔,所以現(xiàn)在干事干凈利落,再不拖泥帶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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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這兩天好像天天看到你。”看到拐角處的風(fēng)玲,雪云打量了半天不知道是誰。
我跟雪云說,她是風(fēng)玲,雪云剛開始大吃一驚,知道實(shí)情后,扭頭就想走,被我強(qiáng)行給拉住了。
風(fēng)玲知道雪云心里仍然介意,就跟我打了聲招呼,自己先回去了。
“我都不介意了你還介意什么,你從小就疼風(fēng)玲,難道這些都是能裝出來的嗎?何必為了些小事鬧成這樣,風(fēng)玲也知道錯了,以后肯定不會了。”
我真是發(fā)現(xiàn),勸起別人的時候,詞都是一套一套的,真輪到自己,未必就能想得開。
“我那天受傷,醒來后才知道,是玲兒將我從大老遠(yuǎn)弄回了正一派,她因?yàn)榻o我吸毒,毒液留在體內(nèi),差點(diǎn)兒命都沒有了。當(dāng)時我真的特別都感動,因?yàn)閺膩頉]有人多我那么好,而且我也發(fā)誓,我會一直保護(hù)她。但是保護(hù)歸保護(hù),就像親妹妹一樣的照顧,我從沒想過,她竟然會干出那樣的事情。”
人都是有底線的,干什么事情都不能碰觸對方的底線,雪云說,他可以容忍風(fēng)玲的任性妄為,但是卻絕不允許她傷害自己在乎的人。
“她在外面一個人流浪了這么久,也夠了,更何況鬼鬼也消失了,如今,她就只剩下你一個親人了。”
無論怎樣,能在生命中遇到就是緣分,不該好好珍惜嗎?
“那你跟齊岷呢?”
雪云看到我暗淡下來的神情,突然笑了,原來真的是勸別人容易勸自己難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