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河劍仙 刀客九千◎著
第一卷 武者九段
第四十八章 寸步難行(五)
人生一世,如同那天邊的煙火,只有那短暫的燦爛和剎那般的輝煌。
可每一朵煙花卻都是那麼得獨一無二,無可替代。
茫茫人海,誰可名揚天下?
茫茫人海,誰又默默無聞?
時過境遷,歲月蹉跎,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啊。
洛陽城,魚龍巷。
這裡與往常一樣,人來人往,魚龍混雜,不定哪個人就是身居高官的大職,不定哪個人就是江湖門派的門主,也不定哪個人就是隱居世間的絕世高手……
魚龍巷的一條衚衕內,一個衣衫襤褸的半老漢子,亦或是稱他爲老叟,手裡拿著一個裝酒的葫蘆,嘴裡一邊喝著酒,還一邊小聲地嘀咕著什麼,這個老叟就那麼搖搖晃晃地走在這條衚衕內,由南向北蹣跚而行。
這魚龍巷,向來人來人往,什麼人沒有?這種衣衫襤褸的人在這魚龍巷是最多的,這個老叟當然也沒有什麼人去留意。
當然,事無絕對,總有那麼一兩個人會謹慎得留意自己周圍的一切事情,畢竟這是江湖,稍有不慎,可能不知怎麼就栽了。
就在老叟快要走到衚衕頭時,這個看著瘋瘋癲癲的老叟,不知爲何嘴裡嘀咕的聲音大了很多。這也讓很多有心之人聽了個一清二楚。
“鼉鼓三聲急,西山日又斜。黃泉無客舍,今夜宿誰家?”
“鼉鼓三聲急,西山日又斜。黃泉無客舍,今夜宿誰家啊?”
兩句言罷,便已消失在了這條衚衕內,至於身處這衚衕的一些人,也唯有輕嘆一口氣??磥碛质且粋€因爲站錯了隊而被罷免的仕途人啊!
“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啊。”
不知哪裡,不知是誰,說了一句千古真言……
洛陽城,魚龍巷,另一條衚衕內。
莫不癲在與大漢聊了兩個時辰後,
看了看右邊玉龍書生的公孫九千,又看了看眼前的大漢。嘆了一口氣說道: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啊。”
茶攤大漢聞言亦是感慨道:
“悲不自勝;楚老相逢,泣將何及。昔日戲言身後事,今朝都到眼前來。”
正當兩人交談之時,忽聞耳邊傳來陣陣高吟詩句的聲音。
雖然,這是魚龍巷,見怪不怪,但是,誰又不愛熱鬧呢?哪怕是喜歡清靜的人,同樣也不會討厭熱鬧。更何況是愛湊熱鬧的人們呢?而周邊的人,顯然也是與莫不癲兩人一樣聽到了有人吟詩,大家都望向聲音的源頭。
“呵!這玉龍書生,今兒又吃錯了哪門子藥,平日裡不聲不響,就知道寫詩,怎麼今兒,還唱上戲了?啊,哈哈。”
周圍,一些經常在此的人們,顯然認識公孫九千,一邊說,一邊笑道。
“就是,就是。這小子不定又是吃錯了哪門子藥呢!”
說話之人的旁邊,另一人接道。
玉龍書生,公孫九千,絲毫沒有被周圍的人們影響到自己,或許是因爲他今天的確是有些悲嘆吧!
公孫九千自顧自得抄起字臺上,他那終於寫完了的詩詞,朗朗讀道:
“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
曉鏡但愁雲鬢改,夜吟應覺月光寒。
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爲探看。
歸路,歸路,何時有家歸路?”
吟罷,公孫九千竟然將寫著此詩的畫布,硬生生一掌拍進了他那鐵玄木打造的字臺之中,而畫布竟然絲毫未損!
“泰??!”
莫不癲驚訝一喝“噌!”得一聲站了起來。
未想,這個書生,竟然回頭看了一眼莫不癲後,直接消失了,貌似,他從來都沒有存在過。
唯一能證明的就是那個被一掌打進畫布的鐵玄木字臺能夠證明,方纔那個人是真的存在……
而同樣在這個茶攤歇腳喝茶的一個人站起身走到玉龍書生的字臺前,看了看這首詩說道:
此詩似邂逅有力者,望其援引入朝,故不便明言,而屬之無題也。起句言繾綣多情,次句言流光易去,三四言心情難已於仕進,五六言顏狀亦覺其可憐,七八望其爲王母青禽,庶得入蓬山之路也。
而旁邊的另一個人也說道:
泛讀首句,疑是未別時語,及玩通首,皆是作別後追思語,乃知此句是倒文……嗚呼!言情至此,真可以驚天地而泣鬼神,《玉臺》、《香奩》,其猶糞土哉!鏤心刻骨之言(“春蠶到死”二句下)。
正當莫不癲左手叉腰,右手摸著自己的下巴思考時:
一個不知從哪裡來的老叟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一邊喝酒一邊說道:
“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
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
白頭搔更短,渾欲不勝簪?!?
“這個魚龍巷,還真不簡單啊?!?
莫不癲聞言自顧自得說了一句話之後,然後雙腳蹬地,飛躍而起。
而這個茶攤,只剩下了那個賣茶的大漢,看著衆人離去的方向,默默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