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其名長流
看世間雲捲雲舒，談人生潮起潮落；
雖，長江後浪推前浪，世上新人趕舊人；
然，長江之水滔滔不息，黃河之水奔騰不止……
石林村，村北，北藥山。
來自天邊的北風吹得山上樹葉沙沙得響著，山中林間不時傳出一陣陣野獸的嘶鳴聲，以及百鳥鳴叫聲。
一簇簇低矮的草叢，在這些參天大樹的對比下，顯得那麼渺小與淒涼，而在樹木之間的那些花朵，卻又顯得格外壯麗與鮮豔，若是市井之人來到此地，必然會被這山間的景色，陶醉得無法自拔。
智者皆知：離人羣越近，虛浮之氣越盛；離山川越近，安寧之心越舒，越心廣神怡……
而月無恨，衛鴻，蕭瑯，葉信然，李老頭正在這壯觀的山脈中狩獵著他們的晚餐……
“噌！”
一道金屬破空聲，從林間不遠處急速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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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梆！”的一聲，
一隻羽箭就將一隻野雞釘在了某個大樹之上。
緊接著，一個人影從林間走出，轉了轉射在樹上羽箭，將釘在樹上的野雞拔了下來。
“啪！啪！啪！啪！啪！”
此人正在將野雞拴起來時，幾個人影從不遠處小跑了過來，其中一人一邊鼓掌一邊說道：
“李老伯，一把年紀還射得一手好箭法，真是讓我等小輩敬佩不已啊。”
“哪裡，哪裡，老頭子我打了一輩子的獵，若是再射不中個野雞，那才叫慚愧呢……”
李老頭轉過身衝著小跑過來的幾個人說道。
“李老伯，我有個事情，想問問你，不知道該不該說。”
蕭瑯一邊把手中的獵物拴在李老頭的桿上，一邊說道。
“嗐，有什麼事，還該不該說，你儘管問就行，老頭子我，知無不答。”
李老頭一邊忙活著一邊說道。
“嗐，也沒什麼事，我就是想問問這北藥山，這名字的由來，衛將軍他們也很想知道。”
蕭瑯忙活完直起腰說道。
“是啊，李老伯，是這麼回事，我們兄弟幾個人打獵的空閒，說著說著說到了北藥山，這個山名，而北藥山這裡我們也沒看見有種藥的田家，所以就有些納悶。”
葉信然也帶著有些好奇的神色說道。
“是啊，確實是這麼個事。”
衛鴻也應和道。
“嗐，就這事啊，老頭子我還以爲什麼事呢。這山啊，其實最開始叫黃山，後來不知道爲什麼，這山上的草藥啊，野獸啊，就多了起來，這採藥的人呢，也多了起來，當然畢竟是深山老林多也不會多到那裡去，但是，靠這藥吃飯的人多了，這黃山，自然而然，也就叫成了藥山，而這山又是在村子北面，所以名字也就成了北藥山。”
李老頭說完了，這手裡的活也忙完了。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我剛纔問了問無恨小兄弟，可是無恨小兄弟他不知道，我剛纔又怕老伯你不知道，所以才這麼說得。”
蕭瑯和李老頭，月無恨等衆人一邊走一邊說道。
“嗐，你們郡城裡的人就是太客氣，有啥問啥不就行了，不知道就說不知道，這有啥怕問的，是不是？”
李老頭嗐了一聲說道。
“李老頭，說得確實是這麼回事。親朋之間太過客氣了，不知不覺隔閡也就大了。”
月無恨接口說道。
“嗐，不說這些了，獵物還沒打夠呢，你們不是還說要打一隻狍子或者鹿嘛，咱們逮抓緊時間。”
李老頭看了看掛桿上幾隻野雞說道。
“對，確實該抓緊時間了，李老伯你對這裡熟悉，你覺得哪裡會有這些大獵活動？”
衛鴻顛了顛手中的幾隻兔子說道。
“嗯，野雞和兔子在北側多，野鹿和狍子在南側較多一些。”
李老頭想了想說道。
“好，那我們就去南邊。”
衛鴻說道。
“嗯，好。”
月無恨等人應道。
——
北藥山，南側，小溪裡。
小溪裡，其實是這山間裡一塊不大不小的地方，因爲山間平地較少，又因爲這塊平地地處山間小溪的旁邊，而且旁邊還有著一個不小的水灣或是叫小湖，所以，這塊平地被這裡的人們稱之爲小溪裡。
天上的陽光透過層層雲朵，照在這波紋細碎水面上,像給水面鋪上了一層閃閃發亮的七彩霞衣。若是，離近些去看，你就會這裡的湖水清澈見底，站在高一點的地方遠遠看去，這小湖般的水灣就像一面大鏡子。
微風吹過，湖水掀起陣陣波浪，好像在歡迎著動物們的到來。而小湖邊的山坡上，則有著不少顆高大的冷杉和塔鬆，高大而又扭曲的枝幹，翠綠而又露尖得樹葉，讓人不覺生畏。
山間的一些動物，類似野鹿，狍子，穿山甲，野兔，黃鼬，貓哩，野雞等大大小小的動物，幾乎都會來這裡飲水，或是洗澡。比如前段時間李老頭打到的那隻野豬，就是看到那隻野豬經常獨自在這裡洗澡，所以纔在這裡準備了好幾個陷阱打到了它。
“腳步一定要輕，這些傢伙耳朵尖的很，稍微有些異常的響動，它們就會一鬨而散。到時候，咱們連根毛都抓不著。”
月無恨小聲得衝著其他人說道。
“嘿，還別說，這小子還真有兩把刷子。”
蕭瑯的臉上帶著笑意小聲說道，可見他也知道，說話聲音大了，的確會嚇跑獵物。
“你們把弓箭都準備好，這次咱們必須抓波大的。”
葉信然看到這些獵物也興奮得說道。
顯然，狩獵時的技巧，對葉信然來說就像那靜等多日，只爲一擊的鱷魚一樣，在他心中十分重要。
“那我這些東西，還用得上不？”
月無恨，將自己手裡套兔子的繩索和套子，拿了出來說道。
“你這些東西，”李老頭看了一眼月無恨的工具，頓了頓說道：“還是留著抓兔子用吧。”
“啊，哦，好吧。”
月無恨有些無奈得收起了他那幾套小索子。
此時，小溪裡水灣邊，數十隻狍子成羣結隊得從不遠處衝著這水灣跑了過來。而本身，這時候並不是大多數動物們飲水的時間，所以這裡的動物也不算多，而這些零星的動物們，眼見數十個狍子直直得衝了過來，急忙四散開來。
不一會兒，這偌大的水灣邊，只剩下了那數十隻狍子和一些膽大的動物們，在這裡飲水和洗澡。
“快，別說了，看前面，機會來了。”
李老頭歪過頭衝著喋喋不休得月無恨幾個人喊道。
……
天色已是近黃昏，殘落的日光，照在這山間小路上，也亦是別有一番風景。
蕭瑯，衛鴻，葉信然，三人一人扛著一頭狍子，李老頭和月無恨就每人拎著兩桿野雞野兔。一行人或拎或抗，載著打到的獵物，興沖沖得，就衝到了老將軍和柳問道幾人面前。
“看，我們打到了什麼！”
月無恨高興得說道。
“厲害，厲害，不愧是老獵手和老兵油子，打到的獵物就是好。”
正在院裡習練刀法的泣飛石，走了過來，用手一邊結果獵物，一邊說道。
“嘿！我怎麼感覺你這不是在我們呢。”
蕭瑯笑著說道。
“哪裡，哪裡，是誇，是誇。”
泣飛石剛說到這裡，看了一眼旁邊眼神有些幽怨得月無恨，急忙接著說道：
“還有無恨小兄弟，不愧是常年下套的人，這套到的兔子就是毛多，就是好。”
“哼哼，這還差不多。”
剛剛聽到只有自己沒被誇獎得月無恨有些幽怨得眼神，在聽到泣飛石如此說之後，哼哼了兩聲，又變得高興起來。
“那個，將軍，把那天給我們藥的劉老伯也叫過來吧，畢竟人家幫了咱們這麼多忙。“
衛鴻看著將軍說道。
“嗯，你就算不說，老夫也定不會忘，那就讓青宏義去吧，他腳程快，剛纔沒讓他出去打獵，他還悶悶不樂呢。”
老將軍看了一眼旁邊自顧自練劍的青宏義說道。
“屬下明白。”
衛鴻說道。
“誒，別老屬下，屬下的了，這既然不在軍中還是換個說法比較好。”
老將軍說道。
“屬下明白。”
衛鴻說道。
“算了，還是就這樣吧，畢竟這麼多年了，改也不好改，改了也意義不大。”
老將軍一邊說著一邊示意衛鴻去安排。
……
月無恨這個往常根本沒有什麼人來的小院，此時也熱鬧了起來。
“飛魚服？你倆是錦衣衛？”
老劉頭一看青宏義和泣飛石的衣服，便驚訝得喊了出來。
老將軍他們也是略微驚訝，沒想到這窮鄉僻壤的地方，竟然還有人能識得飛魚服。
老劉頭又看了一看青宏義和泣飛石左，右兩手上的護腕，立刻明白了他們二人的身份。
“你二人是錦衣衛左刀衛，和錦衣衛右刀衛？沒想到老頭子我在這山野林間還能碰到如此身份之人，這麼說來，那老將軍你恐怕就是我們大宋朝赫赫有名的左丘良駿了。”
老劉頭一語就猜中了老將軍的身份，著實讓老將軍也驚訝了一番。
“劉老頭，莫非你就是三十年前被封爲邊塞醫將的玄醫聖手？”
老將軍顯然也從劉老頭的驚訝中明白了，他也猜到了劉老頭的身份。
……
“嗐，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老夫想跟你們說說，我這孫兒起名之事，畢竟名字也跟隨他的一生，你們也算是他的叔叔伯伯，現在給他起個好名字，等我這孫兒長大了，也好孝敬孝敬你們。”
老將軍看了一眼抱在懷裡的孩子，又看著坐在烤肉架周圍的衆人說道。
“哇哦，原來這小孩還沒有名字呢。”
月無恨驚呼了一聲說道。
在這鄉下，名字是最好起的一件事，也是最簡單的一件事，同樣也是第一件要做的事，月無恨從來沒聽過都好幾個月大的孩子還沒有起名字這種事情。所以，他才驚呼著說道。
“誒，別提了，前段時間，我們那一路那叫一個狼狽不堪，別說給孩子起名字了，就連給孩子找羊奶都費了半天勁了。”
葉信然想起往事，神色有些憂傷得衝著月無恨說道。
“孩子起名這種事情你們都能擱下，要是老頭子我，哪怕是刀架在脖子上，也逮先給孫兒起完名字再說。”
李老頭，聞言後，義正辭嚴得衝著老將軍說道。
“這件事，我也覺得老李頭說的對，給孫子起名字，怎麼拖得這麼晚。”
石林村老郎中，劉老頭說道。
“若是老夫早給孫兒起好了名字，那你們可就沾不到這孩子孝敬的光了。”
老將軍今天很高興，所以也說笑道。
“剛纔將軍說的是，咱們這一路跋山涉水，這孩子也跟著我們翻山越嶺，如此不凡的經歷，這孩子的名字一定要起個好的，有寓意的纔對得起我們這一番經歷啊。”
驍騎將軍衛鴻喝了一口酒，語重心長得說道。
“衛鴻將軍說的是，這孩子雖說不是什麼天子，皇子，但跟著我們遭受了那麼多的變故，也當起一個有寓意的名字，也算得上，對得起我們這方經歷。”
錦衣衛左刀衛，青宏義說道。
“對，必須要起一個好一點的名字。”
錦衣衛右刀衛，泣飛石說道。
“那就請將軍開個頭？”
布帽御醫，柳問道，說道。
“老夫，是想不出什麼好名字，還是大家一塊想吧。”
老將軍說道。
……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終於。
“好，長流這個名字好，長江之水滔滔不息，黃河之水奔流不止，取長流二字，寓一生傳奇流傳百世，好，這個名字好啊。”
老將軍一連三個好字，終於確定了長流這個名字成爲了他孫兒之名。
衆人相處時間不短了，老將軍也把事情和衆人解釋了一番。衆人也都相繼明白，也表示都很理解。
從此，老將軍的孫子便成了月無恨這個年僅十六歲少年的乾兒子，且隨他姓，而名則爲長流。
然而，這裡的衆人誰也不會想到，他們的一番起名，至這世間多了一位，名爲月長流的絕世強者，冰河劍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