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shù)個眨眼后劍光消逝,南宮軒璘周身十余米的范圍內躺滿了巨狼千瘡百孔的尸體,濃郁的血腥之氣令得遠處的群狼雙目血紅,呼吸急促。可他們看著南宮軒璘,一時竟不敢上前,甚至還微微向后退去。
在它們的眼里,現(xiàn)在的南宮軒璘無異于一頭絕世兇獸,他的身上散發(fā)著驚天的兇煞之氣,那股兇煞之氣里隱約有著睥睨天下的君王之威流露。
“劍技,狂獅之舞。”
南宮軒璘釋放出那股兇煞之氣,就是為了施展這個極之霸道和兇狠的劍技。他越是兇戾,越是霸絕,越是君臨天下,那個劍技就越是威力強大。
他高高舉劍,焚琴劍銀色的劍身下金色火紋蔓延生長,金光閃耀。一層灼熱的赤色火焰沿著他的雙臂流淌出來,爬上焚琴劍。驚天的兇煞之氣和君王之威同時在劍鋒凝聚,焚琴劍興奮的震顫,發(fā)出悠長的清越劍鳴。
南宮軒璘笑笑,收劍立于胸前,瞳眸里寒光閃動。
“去,狂獅之舞,獅嘯。”
他輕描淡寫的揮劍,一道巨大的赤金色劍光射出,在半空里凝聚出栩栩如生的狂獅虛影,帶著恐怖的威勢朝著狼王撲擊。
狼王嘶聲咆哮,龐大的身體上騰起一層赤色火焰,骨子里銘刻著的兇戾在猩紅的眼睛里涌動,巨大的兇煞之氣轟然擴散。
它終于是要拼命了,之前就是那個小小的人類逼它動用了一次天賦技能。依舊還處于半靈獸級別的它,越級使用天賦技能本就是十分冒險的事,上一次使用之后它就陷入了極度虛弱的狀態(tài),現(xiàn)在要是再使用就真的得有生命危險了。可面對著那個小小的人類,極度危險的感覺就一直縈繞在心頭驅之不散,不拼命的話它就真的只能等死了。
“吼。”狼王仰天咆哮,赤色火焰升騰而起,在它背上凝化出一對火焰雙翼。那對火焰雙翼極度張開,火羽鋪天蓋地的激射,仿佛一條火焰的星河流淌。
狂獅虛影轟然撞上火羽星河,恐怖的熾熱火光沖天而起,沖擊波瞬間席卷開來,南宮軒璘毫不猶豫的飛身后退,周遭的群狼來不及離開,嚎叫著被沖擊波轟飛,一股燒焦的氣味飄進南宮軒璘的鼻子。
遠處的南宮玉飛身落到南宮軒璘身后,目光看向正前方的巨大光團,等待這一次交手的結果出現(xiàn)。
幾個呼吸后火光緩緩消散,狼王昂首挺立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在南宮軒璘和南宮玉眼中。南宮軒璘嘴角抽抽,目光移向了別處。狼王此刻的模樣太凄慘了,以至于他不想多看。
那個昂首挺立的身姿現(xiàn)在只能用血肉模糊來形容,它的嘴唇消失不見了,露出了猙獰的利齒,整個的眼珠暴露在空氣里,漆黑一片。狼王的面部似乎被熾熱的刀劍削掉了一層,森然的白骨依稀可見。赤紅色的皮毛像是被生生撕裂成無數(shù)片一樣掛在它的身上,鮮血順著那些皮毛流下,強有力的肌肉不住的顫抖,腹部甚至能夠看到臟器蠕動。
“哇,這他媽死的也太慘了吧。”南宮洪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他邁著夸張的步子走到南宮軒璘旁邊,“軒璘啊,你這個殺就殺嘛,這么殘忍以后心里會留下陰影的,畢竟你也還小。”
他拍了拍南宮軒璘的肩膀,說話的時候是那種關心的語氣,卻有些老氣橫秋。
南宮軒璘翻了個白眼,心說我倆倒底誰更像個孩子啊。
“好了,我以后會注意。”他擺擺手,“盡量保證下一次動手,元獸的死相不會嚇到你。”
“嗯,這才是好孩子。”南宮洪笑著點點頭,“咦,我怎么覺得,好像哪里不對。”
南宮軒璘白了他一眼。遠處的狼王張了張嘴,卻沒有發(fā)出聲音,它轟然倒地,抽搐了一會兒就不動了。
狼王一死,周遭的群狼瞬間潰散,朝著四面八方逃去。
“哈哈哈,我去收元晶了,半靈獸的元晶來狩獵場這么久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呢。”南宮洪一溜小跑的去到狼王尸體旁,擼起袖子就掄著板斧砍下去。
“軒璘,這大半年的時間,你進步很大啊。”南宮卓笑著說。
“隊長不是也一樣,半步王境可是許多人仰望的境界。”
“你就別取笑我了,我這個半步王境還不是你的對手呢。”南宮卓雖然這么說著,可臉上的笑意卻絲毫不減,可見能這么快突破至半步王境,他心里還是十分開心的。
南宮軒璘笑笑,不再說話。他看向遠處的天空,臉上的表情有些滄桑的意味。南宮玉站在他的身后,一如既往的沉默不語。
“玉姐姐,轉眼間我們來這里已經(jīng)一年了啊。”他呼了口氣,問,“你想家嗎?”
“家?”南宮玉一愣,說,“我早就沒有家了。”
她的聲音低不可聞。
龍帝城外的原野,南宮卓和南宮軒璘等人朝著山谷里飛掠而來,很快便出現(xiàn)在那龐然巨城的黑石城墻下。
數(shù)十米巨大的門洞里人來人往,傭兵和流浪者跟他們擦肩而過,去往狩獵場的方向。
穿過十幾米的門洞后,五人步入一派繁華景象的街道,喧囂的人聲撲面而來。
南宮洪站在大街中央張開雙手,像是要擁抱那些喧囂。
“呼,還是這里舒服,看什么都順眼。”他笑容燦爛的說。
“隊長,洪大哥這樣沒問題么?感覺他好像每一次回來,智商和心智就會退化一些。”南宮軒璘看著南宮洪的背影,和南宮卓低聲說。
“不用擔心他,他就這樣。”南宮卓也和南宮軒璘低聲說,“這一年相處下來,你也該知道他是個什么人了吧,就跟個老頑童似的。”
“也是,我就是擔心他又像上次一樣。”
“額。”聽到南宮軒璘的話,南宮卓嘴角抽抽,“這個,不太可能吧。我上次回去的時候好好跟他交流過了,他應該不至于又犯二吧。”
雖然這么說著,可南宮卓看著南宮洪的背影,目光似乎沒那么有信心的樣子。
“咦,老板你又出來賣糖葫蘆啊。”南宮洪忽然看到遠處的一個小販,立刻追了上去。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南宮軒璘看著南宮洪遠去的背影,臉色嚴肅的說。
“我也是。”南宮卓說著和南宮軒璘對視了一眼。
“要不,我們先撤。”
“同意。”
兩人密謀完畢,南宮卓回頭看著南宮天和南宮玉故作嚴肅的說。
“好了,大家先回去吧,我到任務大殿去交任務。”說著便快步離開了。
南宮卓走后,南宮軒璘當先朝一邊有些偏僻的老街走去。
“玉姐姐我們快走。”
南宮玉看著他的背影,暗暗發(fā)笑。她跟著南宮軒璘走出一段后,回過頭來本想去叫南宮天,卻發(fā)現(xiàn)身后已經(jīng)看不到那個總是沉默不語的青年了。在眾人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南宮天一個人消失在了人潮里,不知道去向了何方。
“這小子,還真是有些神秘啊。”南宮玉笑笑,無所謂的轉過身跟在南宮軒璘的身后步入老街。
“咦,他們人呢?”南宮洪在人潮里回頭,卻猛然間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是孤身一人了。
他一手抓著一串糖葫蘆,旁若無人的吃著。臉上流露出享受的表情,讓人看來仿佛一個孩童。
難怪南宮軒璘和南宮卓不想跟他走在一起,堂堂的七尺男兒,吃糖葫蘆也就算了,竟然還像個孩子一樣露出那般享受的表情,這簡直就是......喪心病狂啊。
老街上,南宮軒璘和南宮玉一前一后的走著。他停下來回頭看南宮玉,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南宮玉好像就喜歡那樣一直走在他的身后,仿佛一個你永遠看不到影子。
“怎么啦,這樣看著我?”南宮玉笑了笑,南宮軒璘那莫名的目光看得她有些心虛。
南宮軒璘眉頭緊皺,沉默了一會兒,他開口問。
“玉姐姐,你為什么總是喜歡走在我的身后?”他說,“從進入狩獵場的第一天開始,你就總是走在我的身后,似乎除了戰(zhàn)斗的時候你會出現(xiàn)在我身前以外,其他任何的時候,你都在我的身后。”
南宮玉看著他,好看的嘴角扯出一絲淺笑。某一刻,南宮軒璘忽然覺得南宮玉和自己對視的眼神變得很溫柔,那眼神就像是戀人間的對望。可南宮軒璘讀不懂那個眼神的含義,只是覺得心里微微有些溫暖和安心。
“因為,如果我走在你的前面,就會遮住照向你的陽光啊。”南宮玉輕聲說著,抬手摸了摸南宮軒璘的腦袋,一股淡淡的暖意從她的手心滲進南宮軒璘的額頭。
南宮軒璘看著她笑笑,眼神深處的淡漠又融化了一些。從很久以前開始,他就很喜歡南宮玉這樣摸他的頭,這樣會讓他覺得自己走在反抗命運的路上時,不是孤單一人。
就在兩人站在大街上四目相對的時候,一個穿著粗布衣的小孩子跑到南宮軒璘身邊,抬手扯了扯他的衣角。
“大哥哥,有人讓我把這個交給你。”大概五六歲的孩子抬手把一張紙條塞到南宮軒璘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