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一名身材高大的白波軍部將首先擠出人羣,揮舞著手裡的長柄戰(zhàn)斧暴吼一聲。等他吼完,旁邊已經戰(zhàn)滿了白波軍的精華所在,隸屬於李樂的整整五十名部曲將。除此之外還有將近五十名找不到部下的屯將,各執(zhí)兵刃守在他們周圍。
公孫策屏息凝神,這一戰(zhàn)他小有損失,戰(zhàn)果雖然輝煌,但對不知道有多少的敵軍來說還說不上傷筋斷骨。他就是要撤,也要把他們打疼,讓他們記住自己!所以那夥鐵甲精銳必須要打殘,不只是自己需要他們的亡魂晉升符兵那麼簡單。
“小子,不要戀戰(zhàn),不要陷進他們的人海,不然誰都救不了你!”公孫策喜歡郭亮勇猛好戰(zhàn)的戰(zhàn)鬥風格,郭亮跟他兩三天,他一直想不明白這個十八歲,剛剛成年的少年爲什麼會不懼戰(zhàn)場殺伐,而且還表現(xiàn)的很英勇,很是活躍。
不像他和劉威,劉威以前就是模範部隊,閱兵御用的部隊,這樣的部隊不是那麼容易進入的。軍事素質過硬,還要忠誠,最後還要面目俊朗。上面的將軍們喜歡有殺氣的部隊,這樣的部隊自然都是挑選有實戰(zhàn)經驗的士兵。
什麼是軍事素質過硬?有實戰(zhàn)經驗,殺過人,且戰(zhàn)績不俗的精銳。所以劉威能這極快的適應戰(zhàn)場,因爲對劉威來說只是換個方式去戰(zhàn)鬥罷了。而他自己,則是開了金手指的,只是金手指,算不上金手,或者金大腿。
他和所有的傳承者最大的區(qū)別就是他覺醒了全部的魂魄,將自己的本性完整的釋放出來。已經將殺戮看的很淡,生死之事,除了那麼幾人,其他的對他來說只是一個符號。這個符號可能只是一個殘缺的名字,也僅僅只是一個統(tǒng)計數(shù)據(jù)中毫不起眼的一份子。
郭亮將內置在頭盔內的面甲拉下,罩在臉上,一對漆黑眸子閃爍著亮光,充滿希望的亮光。他也不敢再像小河村那一戰(zhàn)那麼衝殺了,那一戰(zhàn)他到馬場去找馬,其實還想去找人,可馬場裡的人都死絕,他沒找到李晶,以爲李晶遭遇了不幸。哀傷充斥在心頭,他只想在戰(zhàn)鬥中宣泄。
“公孫大哥,李晶還在等我回去。現(xiàn)在一閉眼,就能看到她在對我笑,還在爲我祝福。”郭亮感覺到了自己的心跳,很是急促,能感覺自己的血管裡,滾燙的血液在奔騰。血液在沸騰,渴望戰(zhàn)鬥,他語氣堅定地說道:“現(xiàn)在只想幹掉他們,然後回去,找她。”
“我的她也在等著我。”公孫策呼了一口氣,似乎只有戰(zhàn)鬥,不停地戰(zhàn)鬥,才能使自己將她暫時忘卻。望著天空,公孫策語氣堅決:“所以不僅爲了我們,也爲了她們,爲了大家想過安穩(wěn)的日子,就必須把這幫鬼東西送到他們該去的地方。他們的時代已經過去了,這個時代是我們的!”
“這個時代,是我們的!”公孫策大吼一聲,看見對面以鐵甲精銳爲箭頭,發(fā)動了衝鋒,黑壓壓的一片,人頭攢動,數(shù)之不盡。
整個大地都在顫抖,耳邊全是敵軍的喊殺呼嘯聲。杜遠征雖在後陣,依舊臉色被震撼地發(fā)白。他沒有想到近萬人發(fā)動的衝鋒,猶如山崩海嘯一樣,似乎無堅不摧。他手下杜氏天兵也都一個個隨著天地在顫抖,如果不是體內的戰(zhàn)魂,他們早就崩潰,一潰千里。
公孫策望著敵軍中軍大旗下的那名李姓將軍,對於那名武將沒有身先士卒,他有點惋惜。如果帶隊衝鋒,他有三層把握將對方陣斬。不過對方願意待在戰(zhàn)場之後,雖然安全,卻也限制了對部隊的指揮。
“風!風!大風!”二百符騎兵高聲齊喝,無視敵軍排山倒海的氣勢。公孫策更是率先一騎奔出,郭亮緊隨身後,再然後就是一百符騎策馬揚鞭。杜遠征佩服公孫策的勇氣,爲了達到戰(zhàn)術目的竟然親身冒險。
“公孫老大就在最前面,他都不怕死,我們還怕什麼!”杜遠征大聲給二百杜氏天兵打氣,激勵。大喝道:“五輪拋射!前方二百米,只許射遠,不許低於這個射程!”言罷張弓搭箭,鋼製箭頭斜指天空。
幾百米的路程在兩軍衝鋒時顯得是那麼的短,幾乎可以說是眨眼就到。公孫策一騎當先,見對方一名手持大斧高壯鐵甲士大步領先其他鐵甲士,大喝一聲,雙手掄斧,砍向公孫策座下符馬。
公孫策哪能讓他砍了自己坐騎,雙手持戟,藉著馬力挑向那名大斧鐵甲士。他就是仗著自己兵器長,只要一戟挑中,那名鐵甲士鐵定會被挑飛,就算他的斧頭掄的再圓,砍不到自己也是閒的。
公孫策的青龍戟瞬間就刺進那名大斧鐵甲士胸口,那大斧鐵甲士是李樂麾下部將,雖有上好鐵甲護身,可也擋不住藉著馬力猛刺過來的青龍戟。這名部將也是狠人,本想攻其必救的原則,斬向公孫策的戰(zhàn)馬。然後憑藉自己一身神力,一斧必能磕飛對方兵器,藉著餘力還能斬殺對方坐騎。
不想公孫策直接來一個釜底抽薪,一戟挑向自己,他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被一戟刺穿胸背。他也是狠人,手裡的戰(zhàn)斧剛好輪開,自己被公孫策一戟挑起之時突然鬆手,鋒利的斧刃在慣性下繼續(xù)瞄著公孫策座下符馬砍去!他被一戟挑飛,半空中看到自己大斧居然被郭亮一馬槊撥開,頓時就瞪大了雙眼。
險險就栽了,如果不是郭亮將斧頭撥開,座下符馬會被砍傷,自己在高速中被摔下去,就算安然無事也會被身後符騎兵踩成肉漿!雖然符兵聽他的,可也不能違揹物理定律不是!
現(xiàn)在的公孫策徹底陷入暴怒,他一直以爲自己的生命是安全的,剛纔就差一點點就被人家陰死。剛纔的危機很明顯的給了一記清醒的耳光,沒錯,他是獲得了呂布的傳承,還有神女黛姬的青睞。可他終究不是呂布,羅馬不是一日建成的,呂布也不是一天就能成長起來的!
符馬撞開兩個鐵甲士,他一戟挑出,將前面一個還沒有反應過來的鐵甲士猛地一戟刺穿。那鐵甲士更是壯烈,棄了兵器雙手握住戟桿,口裡吐著黑色的血塊,忍著劇痛,死死就是不鬆手。符馬還在向前奔騰,鐵甲士雙腿用力,想借著戟桿將公孫策從馬上頂下來!
公孫策雙手持戟一把將那名鐵甲士挑了起來,立在頭頂,半空中鐵甲士也是死死抱住戟桿不放,臨死也要拉公孫策墊背。公孫策哪裡不知道他的用意,他不想死,他想活著!公孫策面目猙獰,滿是殺氣。大喝一聲:“去死吧!”
雙手持戟順著慣性朝前方砸下,青龍戟帶著紮在戟頭的鐵甲士,狠狠將三四名擋在前面的百人將砸翻,竟有一名百人將當場陣亡,腐化成灰。就是這麼一下,那名鐵甲士身體機能還沒有完全破損,依舊保持著人形。不過雙手卻是無力鬆開,公孫策一把抽出了青龍戟,猛一拉馬繮。
符馬吃痛,前蹄高揚,人立而起。公孫策右手持戟,對著尚未死透徹的鐵甲士刺出一戟。這一戟直接刺破鐵甲士面門,公孫策瞬間就感覺到了青龍戟的喜悅。就在他刺死這名鐵甲士的時候,郭亮已經縱馬超過他,狠狠和前面一羣百人將撞在一起,隨後就是突破鐵甲士殺過來的符騎兵,無不帶傷,與郭亮聯(lián)手齊攻敵軍百人將。
後方成申看見公孫策殺透鐵甲精銳,雖然折損了二十來騎,可這不是他該管的。他的任務就是公孫策殺透鐵甲精銳,他再發(fā)動衝鋒,借衝鋒之力,將剩下的鐵甲精銳徹底衝散,再與公孫策前部騎兵聯(lián)手絞殺!
成申百騎發(fā)動衝鋒後,二百杜氏天兵緊隨其後,駐馬停在鐵甲精銳百米外,張弓就射,一根根箭矢飛向空中,劃出一道死亡拋物線,落在二百米以外。恰好將跟在百人將後面的軍魂射殺,將白波軍先鋒部隊孤立出來,又大大緩解了公孫策率領的前部騎兵的壓力。
敵軍鐵甲精銳被公孫策一戟挑飛那個大斧鐵甲士後,羣龍無首,無所適從,最後還是一致選擇返身去殺公孫策。他們自家將軍李樂的命令就是殺掉對方銀甲騎將,現(xiàn)在不殺更待何時?
公孫策好像陷入狂暴狀態(tài),三米略長一點的青龍戟出手狠辣,招招致命,連殺七八名百人將。杜氏天兵射出的箭羽稀稀落落的落在公孫策十米之前,衝向他的軍魂突然面臨箭雨的洗禮,想退後面全是自己人,退不能,原地消極作戰(zhàn)必死無疑,只有向前衝纔有一條生路。於是個個奮勇,殺了上來。
“頂住!這幫雜魚也就撐了一口氣,這口氣散了,連個農婦小孩兒都不如!”公孫策殺起這些衣衫襤褸,神智近乎混沌,只剩本能的軍魂更是無比犀利。他的戟法本就嫺熟精妙,一戟刺出,連挑帶勾又砍。
這些最低級的亂軍軍魂屍體在他馬下積累了一層又一層,死去的軍魂殘軀腐化速度居然跟上不公孫策製造屍體的速度!手下符騎更是大戈如鐮刀,一層層的收割敵軍首級,公孫策懷裡的虎符再次開始發(fā)燙。
比較麻煩的就是對方的鐵甲精銳,三三兩兩聯(lián)手不斷將符騎連人帶馬一起斬殺。見箭雨將後面的軍魂壓制,公孫策棄了這些亂軍軍魂,策馬轉身再次殺向這些鐵甲士。手裡的青龍戟鋒利難擋,加上公孫策招式猛烈如疾風,擋在面前的鐵甲士沒有能撐過他三招的!
成申的一百符騎狠狠的再次將鐵甲精銳耕了一遍後,殘存的鐵甲士寥寥無幾。符兵似乎知道這些鐵甲士都是大補,即使打不過,也會毫不猶豫撲上去戰(zhàn)鬥至死。
有道是雙拳難敵四手,須臾間鐵甲軍魂悉數(shù)陣亡。恰好杜氏天兵五輪箭雨落盡,公孫策整合殘存百餘騎對著白波軍折衝三次,雖有戰(zhàn)果,卻無法動搖敵對軍魂的戰(zhàn)鬥意志。
而殘存的符騎都是寶貝,公孫策捨不得拿去送死,遂護著傷員緩緩後退。白波軍先頭部隊追擊數(shù)次,都被公孫策以迅雷之勢,打了回去。
白波軍士氣低落,前鋒又缺少軍官,原地不前。任由李樂不斷催促,就是不見前進,李樂見公孫策後撤,他也知道自己步兵是追不上騎兵。於是率軍回撤,打算重新休整一番。
這一仗他虧大了,雖然幹掉公孫策近百騎,可他軍魂折了一千七八。手中中堅力量,也就是部曲將被全滅,這纔是他真正心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