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晦澀艱難的問道:“什麼情況?”
看著王工的目光帶著絲哀求。
王工原本不想說,可看著劉工這樣,他得知那事後心裡一直憋著股氣呢,有些不吐不快了。
“大概兩個月前,有天我去找所長有事,所長當時正在接電話,我聽到什麼死亡,什麼工資,我以爲是所裡有人出事了,多嘴問了句。”
所以當時也正頭疼著,便將事情跟王工說了。
劉工的老婆在十幾年前已經(jīng)改嫁了。
劉工的老婆跟廠裡宣傳科的副主任好上,跟劉工的家人說劉工去逝了,那時劉工參與了楊老的研究,是機&/密,所以他聯(lián)繫不到外面,外面也聯(lián)繫不到他,他家人根本沒地兒去證實這件事的真假。
劉工寄回去的工資,劉工的老婆也沒有告訴劉工的家裡人,所以在劉工的家裡人看來,劉工是二十幾年前秘&/密離開後便‘失蹤’了。
劉工的老家在一個鎮(zhèn)子上,他父親給地主少爺當過書童,母親是地主家小姐的貼身丫環(huán),兩人有點見識,但又都不多。
被劉工老婆用話術(shù)給騙著,真以爲劉工去逝了,而且是已經(jīng)去逝了很久。
劉工每個月工資有兩百多塊,還有不少票據(jù)和特供品,他自己在這裡不需要花錢,每月都是託了警衛(wèi)將錢票全部寄了回去。
劉工老婆,哦,不對,應(yīng)該叫前妻,呃,似乎也不對。
算了,叫名字吧,牛翠紅。
牛翠紅每月都會給劉工的父母十塊錢,說是代已逝的劉工盡孝。
不知情的劉工父母和其它人,都對牛翠紅一誇再誇,丈夫死了都改嫁了,竟然還每月都給前夫的父母十塊錢盡孝,吾輩楷模啊!
劉工的一子一女同樣也以爲劉工已經(jīng)過逝,對現(xiàn)在的這個後爸比對親爸還親。
直到大約半年前,劉工的女兒劉苗苗一次無意間,聽到牛翠紅和後來的丈夫說悄悄話,兩人提到了九全,提到了兩百多塊的工資。
劉苗苗一開始沒多想,然後去看望奶奶的時候不知道怎的想起了這事,便問劉工母親,他們家有沒有親戚在九全,又問九全是哪?
老太太沒啥見識,但老太太還真知道九全,因爲當年來接劉工走的人中,領(lǐng)頭的那位給老太太看過證件,在上邊她看到了九全兩個字。
所以劉苗苗一說九全,老太太立刻想到了自己那‘已逝’的大兒子。
再什麼兩百多塊的工資?
老太太越想越不對勁,便讓小兒子來西北找九全,看看她大兒子是不是真的死了。
老太太他們知道九全在西北,但不知道在西北的哪裡,於是劉工的弟弟一頭蠻來西北後,就把自己給蠻迷路了。
好在他不傻,沒到處問人家九全在哪,而是悄悄的打聽。
可你一個普通人,哪能真正做到悄悄啊?
找了一個月左右,就被逮了,差點被當成五十萬。
劉老弟是個普通得再普通的尋常百姓,心理素質(zhì)只一般般,被逮了後一審問便竹桶倒豆腐的坦白從寬,啥都說了。
“這不,事情就傳到了所長那。”
看劉工急得眼睛都開始發(fā)紅,王工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你放心,所長出面把你弟弟保出來了,他本來就沒問題,只是是個地方就鑽,差點沒將他自己炸個稀碎。”
劉老弟你不得不說他是個有本事的人,沒靠任何人,他就憑著自己的一腔孤膽,到處打聽了之後竟然真給找了九全的所在地。
只是他沒法從正門進來,也知道該去找誰打聽劉工的事,可能是受電影的影響,他想到了混進來這一招。
準備從左側(cè)遠處那邊翻密林進來。
那傢伙哪知道,左側(cè)那邊因爲密林佔地面積太廣短時間內(nèi)不好處理,但它的存在於九全來說是安全隱患,所以密林裡各處都埋著‘好傢伙’呢。
要不是他運氣好,準備翻密林時真巧的碰到巡邏隊,被轟成渣渣後背不住還得坐實個五十萬的身份。
這回換成越工一臉便秘的表情,手肘懟了懟王工,他自以爲小聲,其實周圍都能聽到的說:“老劉頭應(yīng)該不只是擔心弟弟,更多是氣的吧?”
林月曦等人皆在心裡默默贊同,可不,誰聽到這種事心氣兒都順不起來。
要不是當事人在,這會兒大家已經(jīng)嘀咕開了。
那牛翠紅也太不是東西了。
你等不住你改嫁這沒話說,在場的每一個都有一個心理,在他們的腳邁入九全後,就沒有希望過家裡的老婆或是老公會一直等他們。
是人都有私心,沒希望並不意味著心裡沒有過期望,所以,只要家還在的,他們都是口袋分文不剩的往家裡寄,期望著他們的日子能過得好一些。
你不願意再等著,可以,他們一個個心中都有準備,你只要說一聲,他們立刻打離婚報告,絕不拖沓,因爲他們的精力很寶貴,時間也很寶貴。
可你這樣一邊收著錢票,一邊又改嫁了,欺騙劉工的家人說他已逝了不說,更過分的是,從劉工每個月二百多塊錢中拿出十塊到他父母面前去做好人。
娘咧,這是什麼絕世極品能做得出來的事?
衆(zhòng)人不約而同致以劉工最誠摯的同情。
太慘了!
所長默默收回剛踩進去一邊的腳,準備開溜。
趙工眼神賊好,“所長來啦,快,快,快進來和老劉頭說說他家的事,我感覺老劉頭都快哭了。”
“你才哭。”
劉工沒好氣白了他一眼,他怎麼可能那麼脆弱?
所長同樣不滿的瞪了他一眼,就你眼神好!
一嗓子惹來兩道瞪眼的趙工:“……”
所長來了,大家沒好意思再繼續(xù)跟著吃瓜,趕緊離開。
不到五分鐘,食堂裡就剩下了他們這一桌人,連舀菜的食堂大叔都溜了。
劉工長長嘆了口氣,重重抹了下臉,問所長:“老趙頭說的,都是真的嗎?”
都這份上了,再瞞也沒啥意義。
“大差不差,據(jù)我們調(diào)查到的,牛翠紅當年在來這邊前,就已經(jīng)和現(xiàn)在的丈夫有往來,不過那時他們間是否有不正當?shù)年P(guān)係,這點因爲時間太久了,沒法證實。”
“牛翠紅在服裝廠上班,這工作是你要來九全時國家補償?shù)摹!?
“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她在來西北前已經(jīng)將工作給賣了。”
劉工被一連竄的消息震得有些緩不過神來,怔怔的搖頭,“當年原本就不是說來這邊生活,她說家裡只有兩個老人在家不放心,只準備住幾個月就回去,工作是找的孃家表妹代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