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愿,和我留在這里,我們不回去了好不好?又或者……我回去跟你姐姐取消婚約?”東方瑾夜懷里還抱著許愿,那個姿勢一直沒有變過,他聽著她低低的抽泣聲靜默了好久,終于下定決心說出這番話。
報仇的方式有很多種,雖然和許諾結婚能最快最有效的達到目的,但卻不是唯一的方式。又或者,懷里這個被自己愛慘了的小女人,如果她愿意一直留在他身邊,他甚至可以為了她放棄報仇的念頭,他可以不要許強龍的命。可無論哪種方式,最終的選擇權都在她的手里。
“不,不要,”許愿聽東方瑾夜這么說,趕忙從他懷里抬起了頭,她抹了一把臉上的淚,兩只小手晃了晃東方瑾夜的胳膊,看著他祈求道,“我求你,求你回去跟我姐姐結婚吧。”
東方瑾夜閉了閉眼沒有說話,他覺得很心痛也很受傷,即便是知道他們彼此相愛,她還是要把他推給別人嗎?
“小愿,你知道我有多嫉妒嗎,”東方瑾夜將頭埋在許愿的頸窩,有幾分受傷的喃喃低語,“我嫉妒你對你姐姐的愛,嫉妒你對你爸爸的愛,跟他們比起來,為什么我只能得到那么可憐的一點點?哪怕是現在,明明說著愛我,卻還要我回去跟你姐姐結婚嗎?你真的,要你愛的男人跟別的女人結婚嗎?小愿……”
許愿的眼淚委屈的嘩嘩流著,不,她不想,一點都不想。她對他的愛,才不是只有可憐的一點點,他憑什么這么說?
“那個人,不是別的女人,她是我姐姐,”許愿抽泣著,“她現在得了白血病,只有接受我的骨髓移植才能活下去。可是,她那么愛你,如果失去你,她一定不會再想活下去了。只有你和她結婚,才能燃起她對生活的希望……”
“白血病?”東方瑾夜突然眸色一凜,看著許愿聲音清冷的問她,“你確定她不是在騙你嗎?”不是他冷血,只是那個女人的手段他太了解了,誰知道她會不會因為一些目的而編造出這樣的謊言。
“東方瑾夜!”東方瑾夜的質疑著實讓許愿惱了,她小拳頭雨點般重重落在他胸前,她氣得沖他大叫,“你怎么這么冷血?我姐姐都快要死了,你怎么還能說出這種話?!”
“看看小愿,這就是我跟她不同的待遇,”東方瑾夜嘴角勾起一絲苦澀,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哪怕你現在說著愛我,可在你心里,我跟她比,一點重要性都沒有是不是?如果不是今天我把你逼急了,你或許永遠都不會告訴我你愛我是不是?”
許愿被東方瑾夜噎的說不出話來,她有些心虛的垂下眼睛。是的,在她心里,姐姐最重要,其次是爸爸,而東方瑾夜,只能委屈他屈居于第三了。她是個親情觀念很強的人,她愛爸爸,愛姐姐,她從一懂事就知道要愛他們,而東方瑾夜,他不過是在后來才猝然出現在她的世界里,她把他排到第三難道不對么?
“可是,你知不知道你那個姐姐,那個你犧牲掉一切去愛的姐姐,她又對你做過什么?!你知不知道……”東方瑾夜又氣又惱的吼出來,所有的聲音卻在碰觸她澄澈的眼神時戛然而止。
東方瑾夜垂下眼睛沒有再說下去,氣氛一時變得凝重而壓抑。他握了握拳頭,將剛才那些想要沖口而出的話強制的吞回肚子里。那些事情又怎么能告訴她呢?她一直是個天真單純的小女孩,她的世界純凈的不染纖塵,她用沒有防備的目光看待出現在她身邊的每個人,她從不知道,并不是所有人的內心都和她的一樣善良美好。
對于她,他已經說不上是憐惜還是心疼,他只知道那種感情很強烈,形成一股巨大的漩渦在他的心頭肆意翻攪。東方瑾夜將許愿緊緊抱在懷里,他仰起頭,良久無語。
“我不知道她對我做過什么,我也不想知道,”到最后還是許愿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或許她敏感的心總能感覺到些什么吧,只是她根本不想去正視去面對,“我只知道她是我姐姐,她現在快要死了,只有你可以救她,只要你跟她結婚她就能活下去。”
許愿說到這又抬頭看著東方瑾夜,祈求道:“所以懇求你,回去跟我姐姐結婚吧。”
東方瑾夜微不可查的深吸一口氣,終于敗下了陣,他指端插進她漆黑的發絲里輕輕揉著,緩緩開口道:“小愿,我給了你選擇的機會,沒想到你到最后還是選了這個。如果這是你要的,我會回去跟她結婚,我們明天就回去。只是希望……你以后不要恨我。”
許愿不明白東方瑾夜最后一句話的意思,什么叫以后不要恨我?這話似乎有些莫名其妙,可為什么會讓她隱約感覺有些不安?她將疑惑的目光投向東方瑾夜尋求答案,東方瑾夜卻只是沖她笑了下:“你中午都沒吃飯,小肚子一定餓了吧?我幫你洗個澡,再帶你去吃飯好不好?”
許愿的小臉微紅,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推了東方瑾夜一下,垂下眼睛小聲的說:“我要先吃藥,你去拿藥給我吃。”
東方瑾夜都要回去跟姐姐結婚了,到那時他便是自己真正意義上的姐夫了,她雖然心酸難過,卻也清楚的知道,她是絕對不能懷上東方瑾夜的孩子的。不然,她和自己的姐夫有了茍且之事,而且還懷上了他的孩子,她一定會成為全天下的笑柄。
東方瑾夜寵溺的揉了揉許愿的頭發,嘴角含笑的說:“這幾天,我不是每天都有給你吃那種藥嗎?你今天的量也已經吃過了,乖,聽話,那種藥一天只能吃一粒,吃多了對身體不好。”
“我不管!不管!”許愿如同小孩子般耍起賴來,“我要吃藥!我就要吃藥!”
東方瑾夜拗不過許愿,只得從抽屜里拿出那個白色小藥瓶,又去倒了杯水,將許愿重又扶進懷里,讓她就著水把一粒藥片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