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子過得平淡無奇,但也井然有序的很。
不過唯一有所改變的就是,易崇昭變得越來越忙了,作為9區(qū)的營長,別看他每天都在辦公室里不出來,但實際上非常的忙。
特別是兩國的交流合作訓練事關兩個國家的大事兒,易崇昭為了聶然的身體一拖再拖地和對方輾轉周旋著,到現在聶然已經歸隊,沒有了理由,自然就提上日程了。
其實聶然對于去合作訓練真的沒什么特別感覺,反正在哪里訓練不是訓練呢?
無非就是換個地方罷了。
可易崇昭不是這樣想的,聶然一旦去了F國,所有的通訊設備就要上交,完全就是封閉式訓練,她在里面好不好,出什么問題,他不會第一時間知道。
因為那里不是他所管轄的地方。
盡管他也知道,士兵訓練受傷很正常,不流血當什么兵!
但問題是,聶然現在不僅是他的兵,還要命的是他媳婦兒!
這關系擺在那里,他就算在觀念再怎么分明,那也不可能做不到充耳不聞啊!
所以,為這件事他和聶然談了很多次,明里暗里提醒她是有家室的,不能丟下老公不管等等一系列的話,可人家就一句話:“你可是營長,要公私分明。”
分明個鬼啊!
自家媳婦兒去那種混亂地方受苦受難,做老公的還能分明?
那他到底還配不配得上這老公兩個字了?
“而且你還說不強求我,尊重我的意見。”
聶然隨后又故意軟軟的補了這么一句話,瞬間澆滅了易崇昭心里那點子的著急上火,最終化為了一陣陣的憋屈。
哎……誰讓自己嘴賤呢,當初說那話!
本來想著以服從命令四個字逼得她做出離開的選擇,結果沒成想,這妮子自從結婚之后無論床上還是訓練場乖巧的不像話,什么幺蛾子都沒有,就跟個普通訓練士兵一樣。
有幾次,易崇昭特意讓于承征和李望那幾個老兵給她挑挑刺,結果沒想到這妮子就是不上鉤,安安靜靜本本分分的挨罰受訓。
驚得李望最后越說自己都越心虛了,特別是旁邊自家媳婦兒還盯著,當即撂挑子,直接把所有的事兒都讓于承征一個孤家寡人給做了。
“隊長,你行行好吧,你孤家寡人沒人愛,我可是有家室的人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那口子和聶然什么關系,我挑刺?晚上必定跪鍵盤啊!”李望哭著喊著對于承征說道。
“人家還沒嫁給你。”于承征看他嘴里那口子那口子的叫,真是受不了他。
“不嫁給我,她還能嫁給誰,我老丈人可是同意我了的。”
李望一提起那老丈人的時候臉上那得意勁兒,真是連于承征都沒有法子,所以只對他吐出了兩個字:“滾吧。”
如蒙大赦的李望馬上響亮的哎了一聲,腳下像是生了車輪子似的,刺溜一次就跑了,只剩下于承征一個人他執(zhí)行貫徹著上級的話。
可事實上他心里也跟明鏡似的,所以訓了幾次,看聶然態(tài)度良好,也就過去了。
反正明面上過得去就行,要真弄過頭了,倒霉的還是他自己。
于是,這挑刺兒的事就這么停擺了下來。
但易崇昭不死心啊,既然聶然這邊說不通,手下那群家伙又忌憚聶然發(fā)瘋,為此自己想了招,就見天兒的給聶然放假,美名曰:復查。
聶然的身體當初在那場任務中受傷不小,雖說硬傷都已經修復了,可到底那場傷下來,聶然差點死在急診室里,所以易崇昭有的是理由讓她喝藥各種調理。
再加上聶然一個女孩子,天天火里闖,冷水里泡的,也需要好好調理一下才行。
為此越是臨近要去的那半個月,易崇昭連工作都全部暫時放下了,不是什么急件和工作全部放下,親自帶著聶然往醫(yī)院里跑,然后各種中藥帶回家讓楊奶奶幫著熬,給聶然灌下去。
聶然一開始就以為易崇昭是不放心自己帶傷上陣,加上那些個老中醫(yī)也的確說得挺有道理的,這些年她受的傷多少虧了些身子,也就安分乖巧地把那些中藥給喝了。
再加上,因為這次兩國交流的訓練要訓練上半年之久,所以也就是說他們之間要長達半年時間不見面。
為此,易崇昭天天晚上牛皮糖似地黏著她。
這些聶然都忍了,誰讓這是自家老公呢,他們新婚沒幾個月之后就要分離半年之久,她也覺得有些虧待他,所以每次都很配合的很。
但,時間一長她就覺得哪兒有些不太對勁了。
為了防止有詐,她偷偷地趁著楊奶奶熬藥的空隙,將那份老中醫(yī)開的藥單子給偷了出來,找了個普通醫(yī)院的醫(yī)生看了一眼,的確是調理身體的藥,里面沒有其他可疑的東西。
這下,聶然才放下心來了。
然而正準備走呢,結果就聽到那老醫(yī)生說:“你放心,這些藥都是針對女孩子的,你年輕,吃不了多久就能懷上。”
“哐當——”一下,就看到那把椅子因為聶然站得太猛,給直接翻在了地上。
那中醫(yī)被這么一下,頓時眉頭擰了一下,不過看到聶然怔愣的神情,以為是高興的傻了,也就沒有在意,反而繼續(xù)道:“不過要想懷上,還是要好好吃藥才行,認真聽醫(yī)生的,這樣希望才大。”
聶然聽到她的,原本那些不對勁的地方如同樹葉的脈絡隨著這一句話全都理順了,她緩過神來,壓下心里那些想法,對那名醫(yī)生道了謝,接著就回去了。
當天晚上,那些藥她還是乖乖地喝了,到底是補身體的藥,她沒道理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可回了房間洗了澡,易崇昭抱著她在床上的時候,她卻鬼使神差地把一東西遞給了他。
易崇昭起先沒注意,等到順著床頭燈的亮度仔細一看,這是……避孕套?!
“我馬上要訓練了,現在有的話不太好,所以還是用這個吧。”聶然不動聲色地丟出去了這么一句話。
抱著她的人一聽她那淡淡的語氣,當下沉默了幾秒,松開了她,說:“你知道了?”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聶然看他這是坦白的意思,也就不再繼續(xù)試探了,坐直了身子冷冷地道:“我不懂,當初明明說不強求我,為什么現在要反悔了?居然妄想用孩子套住我?易崇昭,你這算盤打得夠精的。”
“我不是用孩子套住你,我是用孩子拽著你。”易崇昭坐在旁邊,握緊了手里的東西,嘆了一聲。
聶然聽了,無語。
“這兩者有什么差別?”
易崇昭坐在那里,又是一聲嘆,“你那拼命勁兒是出了名的,我怕你在訓練的時候光想著為國爭光了,沒惦記我,到時候出了事我也不知道,所以就想著……要是有孩子了,你也多少為它著想一下。”
“……距離訓練就只有半個月了,我要有孩子根本就去不了,什么叫在訓練的時候為它著想?我是妖怪啊還是神仙,分分鐘就生下一個?”
聶然簡直被他的神回答給打敗了!
但易崇昭卻眉頭擰緊,神情微斂,“上個星期剛剛發(fā)消息下來,兩國達成長期的戰(zhàn)略合作,以后可能每三年都會有一次合作訓練。”
這話讓聶然頓時愣住了。
如果是這樣,那她就理解了。
那邊點名道姓要自己去一次,這次是她自己愿意去,但如果不愿意去,易崇昭想辦法擋過去,但下次、下下次,只要自己在9區(qū)一天,他不可能永遠擋得過去。
“所以你才發(fā)了瘋的給我調理身體造人?”
易崇昭像做錯事的孩子,乖乖地坐在旁邊嗯了一聲。
“我知道你肯定是要去的,除非你離開,可這一點你不愿意,我沒辦法強迫你。但你留在9區(qū),總有一次要去那邊,不是這次就是下一次,甚至很有可能每三年都輪的上你一次,所以……”
他未完,聶然就替他補了上來,“所以你怕我拼得連命都不要?”
易崇昭沉默了。
但他有這個想法,也沒錯。
自己做事方式聶然自己也明白,這些年讓他心驚膽戰(zhàn)得早就有了陰影了,再加上這一次差點死在搶救室里……
仔細想想,得!反而還都成自己錯了。
聶然無可奈何,卻又無計可施,誰讓他真的被自己嚇到了呢。
李驍說過,易崇昭真是愛她,才會讓她還繼續(xù)留在9區(qū)。
要是別的人,真不一定還有這種思想境界。
畢竟沒有哪個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女人為了任務差點死過一次,然后還繼續(xù)留下來的。
要知道聶然可沒升職,這就意味著等有任務,她還是會沖在大前方。
同樣,也意味著她還有可能會受傷、會死。
“我還有你,怎么可能會連命都不要。”聶然半跪著伸手,摟住了他的肩,頭靠在他的肩頭。
易崇昭沒動,還是坐在那里,低著頭,“可我還是怕,我怕我分量不夠重。所以就想著,要是我一個人的分量不夠,那加個孩子,總該有分量了。”他說到這里又停了一下,“不過這事兒我自己也知道,做得不夠光明磊落,有點強求人的意思,其實也后悔的,所以……”
說到這里,就看到他從睡褲兜里也掏出了一個東西。
聶然一看,也是個避孕套。
“既然當初答應說尊重你,我就不能反悔。”聽著他那振振有詞的自我檢討,聶然不禁笑了一聲,正打算說他思想覺悟挺高,結果隨后就聽到他說:“但等這次回來,我一定讓你懷上。”
“……”聶然真是不想再說什么了,當即躺平,被子一蓋,關燈睡覺!
接下來的那小半個月,易崇昭到底還是恢復神智了,不過還是會隔三差五地帶聶然去醫(yī)院調理身體,但晚上減少了鬧她的次數,畢竟她馬上要去訓練,需要好好休息,因此兩個人就抱著純睡覺。
新婚夫妻能純潔得像他們這樣的,簡直就是少見。
不過聶然睡得好,調養(yǎng)的也到位,的確訓練的時候體能成績也不斷地開始慢慢爬上去了。
雖說到不了李驍那個高度,但是也的確在上升。
“你最近狀態(tài)挺好。”趁著休息的片刻,李驍坐在她旁邊,遞了瓶水給她。
聶然嗯了一聲,安靜地接過水并不多言。
剛才跑步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沒做好熱身好,跑步的時候小腹像是抽筋了,有點隱隱不舒服。
“你怎么臉色那么白?”旁邊的李驍感覺聶然一聲不響地,正想轉過頭問,結果就看到她有些蒼白的臉色。
聶然擺了擺手,“沒事,可能有些小小抽筋。”
李驍點了點頭,也就沒有再問下去了,抽筋這種事他們當兵的誰沒遇到過,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根本連醫(yī)務室都不用去。
更何況就算需要去,以聶然的性子也不可能會去。
此時,哨聲一響。
所有人都準備列隊。
李驍和聶然兩個人連忙起身。
可才起來……聶然就覺得眼前一陣眩暈,連忍都沒有辦法忍,直接就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好在李驍就在旁邊,當即眼明手快地將她一把托住了。
“聶然!”
眾人一看這架勢,也嚇了一跳,連忙把人帶去了醫(yī)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