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在暗示自己?
還是隻是簡單的隨便一句反問?
聶然隨後便微微一笑,既不承認也不拒絕,很快的就把話題轉移到了地上的那兩個被扒光的人身上。
“時間不多了,把他們弄醒吧。”聶然對站在吳暢和劉鴻文旁邊的兩名手下命令道。
那兩名手下鑑於剛纔聶然的怒火,他們立刻放下了手中把玩的東西,對地上那兩個人連扇了幾個巴掌,“喂,醒醒了,快醒醒!喂!”
那兩個人在扇了好幾個巴掌,扇得吳暢和劉鴻文兩個人只覺得皮膚一陣火辣辣的疼之後,才睡眼朦朧地清醒了過來。
他們兩個慢慢睜開眼睛。
然而卻在看到那羣海盜不懷好意的笑臉時,這兩個人“噌”的一下,眼睛瞪圓地指著他們那些人,結結巴巴道:“你……你們……”
顯然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海盜給偷襲了,並且還偷襲成功了。
蹲在他身邊的海盜看他用手指著自己,一副驚訝不已的樣子,冷笑著威嚇了一聲:“看什麼看,再看挖了你眼珠信不信。”
那恐嚇他的人作勢就要伸手。
一旁的劉鴻文立刻擋在了吳暢的前面,厲聲大呵道:“你們想要幹什麼,知不知道你們這麼做是違法的!”
“違法?”
那人先是一愣,隨即便哈哈大笑了起來,身後的人像是也被感染了一樣笑得格外的猖狂。
“居然,居然有人……哈哈哈……和我說違法……”
吳暢和劉鴻文兩個人看到那羣人笑成那樣,眉頭不禁擰了起來。
他們哪裡說錯了嗎?
坐在旁邊的聶然暗自嘆了一聲,爲什麼抓的會是這兩個人。
也不知道是他們倒黴,還是自己倒黴。
她不想再繼續浪費時間下去,隨即主動站了起來,走到了他們兩個人的身邊的,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兩個,“你們這次一共帶了多少人過來。”
這回輪到劉鴻文不屑地嗤笑起來,“你覺得我們會說麼。”
聶然目光冷冷地掃過他們。
還不等她有什麼反應,身邊的那名海盜已經作勢上前一腳踹在了劉鴻文的肩頭,將他踹翻在了地上。
“臭小子,你他媽找死是不是!”
隨後上前就對著他的臉上來了兩拳。
他們打人的力道極狠,就那兩拳,劉鴻文的嘴角就被打出了血。
聶然看著眼底,卻無動於衷。
她現在的身份根本不能說些什麼或做些什麼,只能他們自認倒黴。
不過,讓她沒想到的是,劉鴻文竟然趁著那人上前之際敏捷地勾手,勒住了對方的脖子,並且開始和那海盜開始扭到了起來。
聶然眉頭輕輕揚了揚。
呵,這小子倒是把自己教給他的那兩招發揮的淋漓盡致,不僅如此,甚至還自己揣摩衍生出了幾招,雖然效果不如自己教的,但好歹也纏住了那人。
吳暢趁亂也立刻作勢要來纏鬥一番,好抓個人質安全退離出那個地方。
繼而他伸手,眼明手快的就將身前那個居高臨下看著他們兩個人的聶然給抓住了。
他覺得男人的力氣比較大,打鬥起來太過浪費時間,而女孩子的話或許很容易就制止住,所以一開始他就將目標鎖定在了離他最近的女孩子身上。
可他不知道的是,這位女孩子不是別人,正是他們曾經崇拜的預備部隊學員——聶然!
這邊的吳暢還傻乎乎的覺得自己聰明,剛從地上一躍而起,用聶然當初教的那一招,上前就要扣住她的喉間。
聶然站在那裡,看著他那熟練的手法,不禁在想,這兩個人不會在2區就是靠她那些手法活下去的吧。
不然怎麼一出手都是她的招。
“小心!”
身後的九貓看聶然像是反應不過來的樣子,連忙出聲提醒。
對此,聶然牽動了下嘴角,等到他的手伸到自己的眼前,她才笑著出聲道:“太慢了。”
話音一落,只見她腳下一動,倏地身形就從吳暢的眼前消失了。
還不待他反應過來,一隻手已經扣在了喉間。
那力道讓吳暢的臉色不禁白了下來。
到這時候他才知道爲什麼她說自己太慢了。
妄圖想把聶然變成自己人質的吳暢就在那一瞬間悲慘的成了聶然的人質。
“你這算不算自投羅網?”
耳邊聶然輕諷地笑聲響起,吳暢想要掙扎著,卻被聶然死死扣住,根本不得動彈。
“打夠了沒有,再打下去難保你的戰友還能繼續活著。”聶然扣壓著吳暢,對著還在地上和那名海盜奮勇抗爭的劉鴻文說道。
劉鴻文好不容易剛摸到了那人的槍,剛想要拔出來,就聽到聶然的這一句話。
他猛地擡頭一看,原本在身邊的吳暢竟在他不知不覺中成了對方的人質。
“把你的手從槍上拿下來。”聶然嘴角輕輕勾起,言語中透著威脅,“不然我就要拔槍對準你戰友的腦袋了。”
她的話讓劉鴻文心頭一顫。
而身邊和他纏鬥的海盜聽了,立刻往自己的腰間看去,果然劉鴻文的手在不知不覺中搭在了他腰間的槍支上。
那海盜心頭一驚,一骨碌地就從地上爬了起來,又猛地踹了一腳,“媽的,敢陰我!”
還好葉小姐及時看到,不然讓這小子拿到了槍,那他不就徹底玩完了。
那人心裡頭後怕不已,頓時又想上前踹去。
聶然看劉鴻文咬牙躺在地上,因爲疼痛而冒著虛汗卻硬氣的不吭聲時,最後還是出聲制止了那一腳,“好了,不要再浪費時間了。就算他們不想說,我也有方法知道。”
她並不想爲難這兩個人。
因爲她很清楚,他們兩個是不會說的。
那些當兵的人,無論是普通兵還是預備部隊的尖子兵,如果想要讓他們出賣部隊,做危害戰友的事情,他們每一個都會咬緊牙關,寧死都不會泄露一個字。
這一點,也是在部隊裡她才知道的事。
以往她總覺得自己纔是最重要的,所以她一直無法理解那些爲了他人而犧牲的人。
可是後來進入了部隊,在經歷了一些事情之後,才知道了真的原來還有比自己更爲重要的東西。
李驍曾經告訴過她,信念。
何佳玉他們更是身體力行的告訴她,戰友。
儘管她到現在都不是特別能理解這兩個詞,但她知道這似乎是他們的底線,是一道永遠無法突破的底線。
她鬆開了吳暢,將他輕巧地推到了劉鴻文身邊。
“把他們兩個綁起來。”
她一句吩咐,站在身邊的兩名海盜速度很快的從他們兩個人的包裡拿出了兩截繩索將他們反手綁了起來。
劉鴻文和吳暢兩個人掙扎著,他們兩個看著聶然的眼神早已沒有了當時的崇拜,剩下的只有敵意,“你們要幹什麼,別想拿我們當人質,我警告你們……”
聶然不想聽,將他們的衣服隨意的揉成一團塞進了他們兩個人的嘴裡,冷冷地提醒,“再囉嗦,我直接把你丟去沼澤地裡當養料。”
那兩個人被她一句話給嚇得連喉間的咽唔聲音都消失了。
“葉小姐,我們就這樣把他們丟在這裡嗎?”傅老大走了過來,不禁問道。
“丟那裡面去吧,剛纔我聽到裡面有什麼動物的聲音。”
已經是一年不曾見過的舊相識,此時聶然竟不合時宜地故意嚇唬他們。
結果那兩個人真的臉色驟然一變,馬上就開始掙扎了起來。
唉,除了剛開始對付人的凌厲的招數,以及那寧死不屈的小眼神,其他的還是一切照舊。
正當聶然打算再逗弄逗弄他們兩個人時,卻聽到放在地上的無線電發出了滋啦啦的電流聲,緊接著就聽到一個聲音從裡面響了起來,“呼叫二三隊員,一隊有人員在西北方向陷入泥潭,請在附近的隊員迅速支援。”
這個聲音……好熟啊!
聶然盯著那臺無線電的眼眸虛瞇了一下。
聶誠勝!
竟然真的是聶誠勝!
沒想到這次是他們來圍堵自己。
真是緣分啊。
沒一會兒,無線電裡傳來了其他士兵的回答。
“二隊三號人員收到。”
“二隊一號人員收到。”
“二隊十號人員收到。”
“……”
陸陸續續的在西北方向範圍內的士兵們開始迴應了起來。
身邊的傅老大聽到後不禁皺眉小聲地嘀咕的地道:“西北方向的泥潭?那不就在我們正後方嗎?”
聶然對這裡的地形沒有他們熟,聽到傅老大這麼說,立刻問道:“正後方?距離我們遠嗎?”
傅老大指了指後面的方向,“不遠,那泥潭我記憶特別深刻,老三當初有掉下去過。那個地方只有一條必經路,大約十分鐘就能走到。”
“徒步十分鐘?那我們豈不是要被追上了。”
那羣海盜們聽到只有十分鐘的路程,頓時變得有些驚慌了起來。
各個後悔不已,剛纔怎麼就要留在這裡休息呢。
如果沒有停下來的話,現在他們肯定距離那些海警士兵們遠大一截。
那些人連忙站了起來,著急地道:“那還留在這裡幹什麼,我們快走吧!”
“是啊,等會兒他們就追上來了。”
而被綁在那裡的吳暢和劉鴻文兩個人在無線電裡聽到有戰友要朝這裡來,瞬間來了精神。
正當他們兩個看著那羣海盜一個個焦急地起身往外頭逃的時候,突然聽到了聶然冷聲地制止道:“等一下!”
還未跑出去的衆人們不禁停了下來。
只見聶然半蹲在了無線電旁仔細聆聽著無線電裡的回答。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
她在心裡默數著無線電裡每個人的回答。
發現一共有十二個人回答。
那也就是說會有十二個人會前往西北方向的泥潭。
十二個人。
聶誠勝組的隊。
這兩點讓聶然忽的心生一計,她對站在洞口的那羣人說道:“我改變主意了。”
傅老大一臉莫名地站在那裡,顯然不明白她要改變什麼主意。
“葉小姐,你什麼意思?”
“我們去西北方向把那羣海警給徹底解決了。”聶然這句話不是請求,而是命令。
嚇得那羣海盜都愣在了原地。
解……解決?
就憑他們這二十個人?
去幹那不知道人數的海警?
在他們怔愣之際,聶然已經上前先是把吳暢和劉鴻文兩個人親自動手丟進了那巖洞的通道里面,然後找了個比較結實的樹幹,以無尾熊枹樹的樣子綁在了上面。
在打結的時候聶然的手頓了頓,以往這種情況她肯定是打死結的,來確保他們無法逃脫。
可這裡有過大型動物出沒的腳印,她怕這兩個傻小子真的成了那些動物的食物,在打結的時候最終還是選了活結。
反正等到他們兩個人能掙脫出來,估計那邊也被自己處理的差不多了。
把人捆綁好了,她重新走了出來,看見那些海盜們正在竊竊私語著。
一看到她出現,瞬間所有人都噤了聲。
聶然把地上的無線對講機放入了口袋後,對著那羣人說了一句走吧,然後就朝著洞外走去。
猶豫著的傅老大還停留在原地,喊住了聶然,“那個,葉小姐……就我們這二十個人不太可能徹底解決掉那些海警的吧?”
他雖然沒聽清楚去的人有多少,但是聽無線對講機裡的冒出來的聲音來說,應該人不會少。
那羣海警士兵彈藥充沛,又人多,他們現在這種裝備,怎麼可能敵得過。
聶然回頭看向他們那一個個很是爲難的樣子,不禁笑了起來,“誰讓你和他們正大光明去和他們打了。”
“你想要偷襲?”站在那裡的九貓凝眉道。
一旁的傅老大聽了連連擺手,“不行不行,那邊很危險,一不留神就容易掉泥潭裡,想要偷襲不是那麼簡單的。”
“除了偷襲,就不能有別的了嗎?”聶然反問道。
別的?
聶然看九貓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只能解釋道:“既然那麼容易掉進泥潭,那我們就去坐收漁翁之利,豈不是更好。要是時間充沛,再做上幾個陷阱……”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九貓不可能還會不明白她心裡在想什麼。
不過就是對講機裡的幾句話罷了,她竟然能如此之大膽,推翻了原本的被動處境。
只是這二十個人啊,面對未知的人數,她怎麼……就敢呢?
即使是她,她都不能馬上做出這樣危險的決定。
九貓心裡紛亂的思緒聶然並不知道,她只知道這回要聶誠勝沒臉回去!
那時候在2區她動了手腳,卻最後不得已的失敗,這回她非要聶誠勝好看不可。
“傅老大,你們的人不是很瞭解這裡的每個島麼,那麼哪裡是沼澤泥潭哪裡是陸地你們應該很清楚吧?”聶然在心裡一邊盤算著,一邊問著傅老大。
傅老大一臉爲難地點了點頭,“清楚是清楚,但是你要怎麼在泥潭這種地方做陷阱啊?”
那地方特別危險,是整個島的自然屏障,輕易是不會有人進入的。
這也是爲什麼那時候他選擇前面那個島作爲主島。
“你是想在那條必經之路上動手腳,對不對。”九貓看著站在洞外的聶然。
儘管是問話,但九貓知道,她一定會這麼做。
此時已經基本大亮的天色在濃重霧氣裡依舊顯得格外的陰沉,她就站在那裡,整個人若隱若現在霧氣裡,看不清眉眼。
但九貓能感覺到,這時候的她神情透著一抹算計。
“走吧,既然西北方已經撒魚餌了,那我們就一批批的截胡抓魚。”聶然嘴角揚著笑,說話間都帶著輕快的語氣。
因爲她迫不及待的就想要看到聶誠勝那張吃癟的臉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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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哥要去抓魚了,大家快來圍觀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