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時,身邊就傳來了嚴懷宇的聲響,“天!汪司銘,你這身迷彩真夠帥的啊。瞧瞧這槍,真拉風!”
汪司銘今年春節之前就已經訓練期滿了,然后等春節一結束,他就去了海軍陸戰隊報道了。
現如今在海軍陸戰隊又和方亮成了戰友。
汪司銘坐在那里,不過短短的三四個月的時間,他眉眼中已經漸漸展露出來一種剛毅的厲色。
“對了,聶然那丫頭呢!”方亮看李驍坐在自己身邊,卻遲遲不見聶然,禁不住有些好奇地問道。
自從離開部隊,他就再也沒有和聶然見過面了。
仔細算算他們之間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面了。
那群人原本還笑瞇瞇的,一談到聶然,幾個人的臉色就變了。
汪司銘看到他們的臉色就知道,“她還沒有回去?”
當時他接到通知的時候聶然還沒有回來。
他以為聶然最遲春節總該回來了。
結果,春節也沒有。
直到他離開了預備部隊,他始終沒有等到聶然。
“嗯,還沒回來。”何佳玉耷拉著嘴角,點了點頭。
站在旁邊的方亮很是費解地問:“沒回來?那是什么意思?”
坐在中間的何佳玉嘆了一口氣,回答道:“別提了,小然子去年出去辦點事,結果后來聽教官說她路上出了點事故,現在正在醫院療養。”
“事故?嚴重不嚴重?哪家醫院?”方亮聽到聶然出事,急得連饅頭都不吃了。
何佳玉搖了搖頭,面帶愁容地道:“這個我們也不知道,教官死活不肯告訴我們。”
“那到現在都沒有歸隊嗎?”方亮又問。
何佳玉點頭道:“是啊,到現在還沒有歸隊,都住院住了有三四個月了。”
方亮聽了,不禁眉頭擰了起來。
三四個月、教官死活還不肯透露。
這到底是到了什么嚴峻的地步,以至于教官們如此的保密。
方亮眼底滿是擔心。
聶然對他來說,比李驍更為親近一些。
怎么說,他們也曾經經歷過一場合作。
更何況聶然也從來不把他當做教官,所以他的教官身份也漸漸模糊掉了。
相比起他曾經是她的教官,他們兩個之間其實更像是戰友。
“那丫頭向來復原能力強,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的。”方
話雖那么說,可方亮的眼中還是帶著滿滿的擔憂。
也不知道這話是安慰他們,還是在安慰自己。
一時間,所有人都有些沉默了下來。
因為在他們這群人里面,聶然是不容忽視的存在。
就像是他們的核心。
突然,哨聲吹響,劉隊響亮的對著甲板上士兵們喊了一聲,“集合!”
眾人下意識地站了起來,快速的整隊了起來。
而這時候,正當船上的那群人在緊鑼密鼓的集合排隊時,島上那位副參謀放下了手中的動作,對著遠處正坐在那里休息的幾個海盜呼呵了起來。
“不數了不數了!去!把你家老大叫過來!”
他的聲音很響,立刻就引來遠處那幾個正在聊天的海盜們。
其中一名海盜連站都沒站起來,遠遠地對著他隨意地說一句,“葉小姐說了,如果你不數,就請直接離開。”
這擺明了就是打發他。
餓了一天有渴了一天的那名副參謀被這樣如此的對待,立刻沉著臉色,怒聲地道:“你和你們葉小姐說,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就算你們有籌碼在身上,但是要這樣耗下去,到時候你們就真的只有是死路一條了!”
那海盜看他這么惡狠狠的眼神,好像的確是發火了的樣子,一下子也沒了主意,便趕忙進去和聶然通報了一聲。
聶然坐在那里一直閉目養神著,聽到那人的匯報后,才睜開了眼睛,嘴角含著一縷笑,“他真是這么說的?”
那海盜點了點頭,“是。”
聶然心里微嘆,到底還是拖不了那么久。
“去把聶誠勝帶過來吧。”她對身邊同樣坐在那里的傅老大吩咐了一句。
然后起身往外走了出去。
海島上霧氣依舊濃重。
聶然從里面走了出來,看到那名副參謀站在那里,臉色鐵青,不由得笑著道:“副參謀大晚上的火氣那么大干什么?我們要是死路一條,那你們的人豈不是死透了。”
這言語中的威脅讓那名副參謀更為火大了起來。
還沒張嘴怒罵起來,就聽到聶然徑直轉移了話題,對著站在旁邊的海盜問道:“他數完了?”
那海盜搖了搖頭,“沒有,才驗了十袋而已。”
聶然看了一下被驗好放在旁邊的那十袋子錢,又看了看還有幾十袋子原封不動的錢,笑著道:“天色是不早了,要是驗不完的話,那就明天再驗好了,我不急著用錢。”
副參謀長這回倒是干凈利落,直接開口,“可是我急著看人!葉小姐,你遲遲不肯給我看人,那我只能認為我們的人已經遇害了!”
“副參謀長難道沒聽說過,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句話嗎?”聶然站在那里問道。
可副參謀長沉著的臉色,很是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只知道看到人質一切都好商量。”
“看來副參謀長是鐵了心今天一定要看到人了。”聶然問道。
“是!”
那副參謀長沒有半分的猶豫,完全就和剛才的神情截然不同。
面對這樣的態度,聶然對此不由得揚了揚眉,對身后的人說道:“去看看,讓傅老大盡早把人帶過來吧,免得副參謀總以為咱們偷偷把人殺了。到時候鬧得我都不能睡覺。”
“是!”那名海盜點了點頭,隨后就往外頭走去。
過了二十分鐘后,就聽到遠處傳來了傅老大的聲音,“快點!磨磨蹭蹭的是不是找打!”
“我讓你快點,你聽不懂嗎!”
“趕緊的!”
那聲音由遠漸近,終于副參謀長遠遠的透過微弱的光看到傅老大手里提著的一個人。
只見那人整個人狼狽不堪,渾身臟兮兮的反手被綁著,就連眼睛都被蒙著,腳下沒有鞋子,以至于被地上的小石子都割傷了皮膚,滿腳的血污。
那名副參謀眼底滿是震驚,才不過短短幾天,原本還威嚴無比的聶師長竟然被弄成了這個樣子。
這群海盜……這群海盜也太過分了!
他還未質問,就看到傅老大一腳直接踹在了聶誠勝的腿上,當下他就怒不可遏地道:“喂!你在干什么!”
傅老大絲毫沒有搭理他,腳下的力道依舊不減的踹在了聶誠勝的腿上。
一腳又一腳。
那名副參謀長立刻怒目而瞪地看著聶然,說道:“你們當時可是保證他不會有一絲問題的!”
“難道有問題?”聶然看了看已經走到自己身邊的聶誠勝,上下仔細地打量了一番。
等到她一番打量完畢后,她才很不解地問:“是啊,他有什么問題嗎?不是很好地站在這里么?”
“怎么沒有!你看看,他渾身是傷,腳上連雙鞋子都沒有!”副參謀長指著聶誠勝那雙還在流血的腳,十分的憤怒。
聶然不屑地輕笑出了聲,“沒有鞋子而已,又不是死了。對于我來說,死了才是問題,沒死就不存在任何問題。是你自己理解錯誤。”
那名副參謀聽了,氣得恨不能拔槍對著聶然的腦袋直接開上幾個透明窟窿。
聶然看他不說話,也不再浪費時間,“怎么樣,看夠了吧,那明天繼續來數錢吧。”
說著就要揮手示意那名手下將聶誠勝給帶走。
那副參謀長一看聶誠勝要走,連忙喊了一聲,“等一下!”
“還有什么問題嗎?”聶然略有些不耐地皺眉。
那名參謀長說道:“我要和聶師長說幾句話。”
“那就這么說吧。”
“這也太遠了吧!”參謀長指了指他們之間的距離,抗議地道。
“太遠了是吧,那就別說啦。”說著聶然就要示意那幾個人把聶誠勝給帶走。
那參謀長在聶然這里可謂是一點好處都沒有吃到,無奈只能退讓道:“好好好,就這樣說,就這樣說。”
聶然這才勉強將手放了下來。
參謀長抓緊時間地問道:“聶師長,你還好嗎?”
可聶誠勝幾天沒有喝水吃東西,這么多年他身居在這個位置,怎么可能受得了,再加上腳上沒有鞋穿,著了涼受了寒,整個人現在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聶然看他沒反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當下抱肩,一腳直接踹在了他的腹部,“喂,人家在問你話呢,有點禮貌行不行!”
聶誠勝那里承受得住這一腳,當場跪地。
副參謀看了,心急地質問:“你在干什么!”
聶然一副我很是好心的樣子回答:“幫你叫醒他啊,他好像睡著了。”
“什么睡著了,他根本就是餓昏過去了。”參謀長氣得身體都有些發抖。
可偏偏聶然還是那一幅渾不在意的樣子,“是嗎?”
接著命人將他抓了起來。
聶誠勝又渴又餓,人也發著燒,嘴里本能地呢喃著:“救……救我……”
站在旁邊的聶然聽到了他的話,唇畔勾起了個笑,然后對遠處的人傳遞道:“他在向你求救。”
那副參謀雙手握拳,聲音里透著無比的寒意,“我知道,我聽、得、見!”
最后那幾個字幾乎是咬著后槽牙說的。
足以可見他有多恨聶然。
聶然聳了聳肩,“那你明天早點來驗鈔,爭取早日把他領走吧。”
她一個眼神,傅老大立刻了然地點頭,抓著聶誠勝就要往里走去。
“慢著!”那名副參謀馬上叫停他們,“就不能給他吃個饅頭嗎!”
聶然想了想,又看了一下聶誠勝那快死的樣子,很敷衍地道:“知道了,到時候我會讓手下給他一個饅頭。”
“不行,我要看著他吃!”副參謀長站在那里,重復地又強調了一遍,“我一定要看著他吃才行!”
聶然眉頭輕蹙了一下,最后還是對身邊的人說道:“拿個饅頭過來,喂他吃。”
身后那人馬上從干糧袋里拿了一個饅頭過去。
聶誠勝一聽到有食物,什么都顧不了了。
因為雙手被反綁著,他只能用嘴不停地去夠,那窮兇極惡的樣子哪里還有一星半點的儀態和威風。
短短幾分鐘,饅頭就已經吃完了。
聶然冷聲地提問:“怎么樣,現在沒問題了吧?”
“再給他喝杯水。”參謀長順勢而為的替聶誠勝爭取了一口水的利益。
“倒杯水。”
聶然冷冷地望著副參謀的臉,徑直吩咐著。
耳邊是聶誠勝喝水的“咕咚——咕咚——”的聲響。
聶然百無聊賴地站在那里等待著。
海島上濃霧被海風吹散了一些,遠處的樹林里的樹葉隨著風在輕輕的晃動。
忽然間,她眼角輕輕一跳。
“葉小姐,水喝完了。”身邊的手下回答道。
聶然隨即將目光再次看向了副參謀長,竟難得好說話地道:“要不要再讓你看著他上個廁所?”
話音剛落,那副參謀就看到自己眼前一花,對面的聶然已經拔槍對準了他。
這讓參謀長心頭一緊。
隨即還不等他躲閃,“砰——”的一聲槍聲就此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