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倏地看向了坐在身邊的人,眼底充斥著震驚和錯愕,就連說話都有些結巴了起來,“你……你居然錄……錄音了?”
葉珍怎麼也想不到嚴季廣會這麼做?!
她以爲自己的戲做得夠好了,結果一個錄音居然就把她全部打回了原形。
在葉珍滿是驚訝和詫異中,嚴季廣只是淡淡地轉過頭,很是平靜地道:“是你見死不救,難道我不該爲自己留一手嗎?聶夫人。”
當初他向葉珍求救,希望她能讓聶誠勝保自己一命。
可結果呢?
她毫不猶豫地掛斷了自己的電話。
如此見死不救,那他又何必還替她遮掩?!
都到這種生死關頭了,他怎麼可能還會替她當替罪羊。
“你……你……”葉珍不可思議地指著他,卻怎麼也說不出話。
此時,坐在那裡的李宗勇將錄音給關了,適時地插了一句,“這段對話我們檢測過,是你的聲音,所以你還有什麼想要說嗎?”
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有嗎?
她還能說什麼?
證據都在這裡了,她再說下去,也不過是可笑的表演而已。
該死!
她以爲騙過了聶誠勝,讓聶誠勝來爲自己當擋箭牌就會過去。
可誰知道,竟然會有這盤錄音。
那麼聶誠勝後來離開,是不是就意味著……他也聽過這盤錄音了?
葉珍握緊了拳頭,握緊、再握緊,以至於手背的青筋都凸起來了。
“我要見老聶。”她坐在那裡,握緊了拳頭地冷冷地吐出了這句話。
她需要靠山,現在、馬上!
即使那座靠山已經變得可能不可靠了,但是她相信只要聶誠勝見自己,她就有辦法再扳回一局。
“讓我見見老聶!”她看到那羣人絲毫沒有反應,頓時情緒開始漸漸地激動了起來,“你們爲什麼不讓我見老聶!我要見老聶!讓我見他,我要見他!你們爲什麼不讓我見他!”
說著就要站起來。
完全不顧自己的身體是否能夠承受的住她現在的激動情緒。
身後的兩名士兵上前一把將她按回了椅子上。
然而葉珍還是不停地掙扎和反抗。
“我要見他,你們讓我見見他!”
她的聲音在空蕩的房間裡迴響著。
“如果你想要讓聶誠勝來幫你,那我勸你還是不要再癡心妄想了。”李宗勇停頓了一下,繼續道:“因爲他早就在半個月前被收監關押了,現在已經排日子等著上庭宣判了。”
最後那一句話就如同一個開關,“啪嗒”一聲,讓葉珍的叫嚷全部卡在了嗓子眼裡,就連身體也僵住了。
“什麼?你說什麼?”
李宗勇看到她那不可置信的眼神,繼續道:“他有嚴重的違規行爲,而且證據確鑿,現在已經被關押了。”
葉珍原本還要試圖站起來的身子在這句話中,頓時跌回了位子上,她瞪圓了眼睛,不停地搖頭,“不……不可能的,這怎麼可能呢!你們在騙我!你們肯定在騙我!”
說到這裡,她的情緒又開始激動了起來。
可被後面兩個眼明手快的士兵一下子給壓制了下去。
而她的叫嚷聲卻依舊不斷。
吵得李宗勇頭痛不已,他大呵了一聲道:“我沒有理由來騙你。”
“不可能的,這不可能的!他好端端的怎麼可能會違規?!”
這太奇怪了,一點預兆都沒有。
根本就是在騙人。
“他是被人舉報的,舉報人就是劉德。”李宗勇回答道。
“劉……劉德……”葉珍聽到這個名字,如同泄了氣的皮球。
如果是劉德,那麼接下來已經不言而喻了。
劉德,作爲聶誠勝的親信,他一旦舉報,那肯定都是事實。
原來那幾天他在那間小屋子裡臉色那麼的難看,不是因爲她,而是因爲他自己。
而他也不是不想救自己,只是根本就是自身難保。
他,已經栽進去了。
但她想不明白,爲什麼劉德會在這個時候突然舉報聶誠勝。
事實上,別說葉珍不明白,就連已經被關押的聶誠勝也不明白。
在被一起帶過來的時候,他以爲只是單純的爲了葉珍而已,可誰知道這一走進,就把自己也給摺進來了。
一切都像是一個早就已經等待多時的圈套,就只等著他一腳踏入,然後將他全部吞噬。
那天他請過去聊天的時候,剛坐下,還沒來得及爲葉珍辯駁,就聽到眼前那幾個人對自己各種質問,而圍繞的主題根本不是關於葉珍的,反而是關於他的。
所有違規的物證,口供全部都堆積在了桌子上。
幾乎堆滿了半邊的桌面。
那天,聶誠勝一句話都沒有,但是臉色卻難看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