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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抉擇

霦月站在城牆上,用靈力爲自己撐開了屏障,擋住了肆虐的狂風和紛飛的竹蕊。她把從她眼前飄落的竹蕊變成一隻只不同顏色的蝴蝶,然後看著它們飛向不同的遠方。

“霦月,你怎麼跑這裡來了?”看見她安然的站在這裡,我終於放心了:“以後別一個人跑出來,在風季,即使是本地人也很容易迷失方向的,你這樣跑出來萬一走失了,我去哪兒找你呢?”

霦月仍然繼續將一片片竹蕊變成各種蝴蝶,然後看著它們遠去。過了很久,她才慢慢轉頭看著我,託著手心的一隻藍***問我:“旭焰哥哥,你說它美嗎?”然後把它也放走了:“你知道嗎?這個幻術是我學會的第一個幻術。但是母后和父王都高興都誇獎我,稱讚我是學得最快的。這個就是當時母后給我的獎勵,是她最心愛的東西。”霦月從頭上取下了一隻綠色的蝴蝶簪子,輕輕地撫摸著,眼中滿是溫柔。

“霦月,我知道你很難做出決定。放棄了暮月靈力也就等於是徹底放棄了你暮月公主的身份,徹底放棄了你族人,也徹底放棄了生爲暮月族人的資格。所以,我不會強求你的,不管你最後的決定是什麼,我都會支持你的。不是一個亦焰族人對暮月族人的支持,而是一個丈夫對心愛妻子的支持。”

霦月將頭靠在我的肩上,良久無語,一切盡在不言中······

“你能帶我去看看我的國家嗎?只是站在很遠的地方,遠遠地望他一眼就好,可以嗎?”

我看著那些遠去的蝴蝶,點點頭答應了他的請求。霦月,我相信你這麼做肯定有你的理由,無論何時我都相信你不會背叛我,不會背叛我的國家與族人,因爲:你是我的妻!

離暮月邊界越來越近,霦月也越來越緊張。終於,在離邊界不願處的一片鴻竹林裡,霦月讓赤雲停了下來。

“好了,旭焰哥哥,你就送到這裡吧,剩下的路我想一個人去。”

“爲什麼?已經都走到這裡了,怎麼不讓我陪你過去。”

“對不起,我不想騙你。我剛剛在幻化的蝴蝶的蝴蝶裡面混入了一隻金色的蝶皇,是我們皇族中的通信蝶。我讓它幫我把我母后帶到邊界,我想去看一看她,所有讓我一個人去吧,我怕你去會有危險的。”

“我知道,我看到了那隻蝴蝶,也知道那是你們族專用的信蝶,但是我相信你不會做出傷害我的事情,所以我纔會答應帶你來這裡。我不會讓你隻身前往的,這樣是很危險的。”

“不會的,不管怎麼說,我始終都是他們的女兒,他們不會傷害我的。”

“你忘記了芐澤是怎麼消失的嗎?你的母后固然不會傷害你,但是對你的父王,你敢保證嗎?好吧,就算你父王也不會傷害你,但是他們還會讓你回到我的身邊嗎?我絕對不會再讓你離開我身邊的,所以我是不會答應你一個人去的。”

霦月看我這麼堅決,遲疑的點了點頭,於是赤雲帶著我們繼續前進,我也終於可以安心了······

暮月的邊境,一位美豔異常的婦人正在向我們這邊這個方向張望,當看到我們的出現時,臉上的焦慮瞬間轉爲了欣喜。我和赤雲站在不遠處,看著霦月含淚向她奔去,她也張開懷抱將霦月緊緊摟住,一臉的慈愛。

我環顧四周,顯得異常平靜,但我知道,在這平靜背後確實暗潮洶涌,危機四伏。過了沒多久,赤雲開始顯得焦躁不安,雙眼一直緊盯著遠方,我在同時也嗅到了危險的氣息。我拍拍赤雲,讓它去把霦月帶回來。然而就在赤雲快要接近霦月的時候,一陣冰箭直衝它而去,閃避不及的赤雲被射中了腳,但是它仍舊試圖著接近霦月。霦月一見赤雲受傷了,明白了事態嚴重,立刻向赤雲衝去,赤雲趁機將她帶了回來。

我用靈力給赤雲封住傷口,擡頭看見對面站著幾百個暮月戰騎,而霦月的母后站在以爲穿著黑甲的人後面,顯得十分惶恐不安,這個人應該就是暮月的族王了。

暮月族王緊緊盯著我,嚴重是說不出的冷漠雨憎恨,他冷笑著擡起了右手,我知道他這是在凝聚靈力,於是暗暗地握緊了焰影劍,與他對峙著。就在我準備拔劍的時候,霦月一下擋在了我的前面,向著暮月族王彎腰說道:“父王,請您放我們走吧。”

然而,暮月族王並不爲所動,只是冷冷地看著霦月:“我寧願在這裡殺了你,你不會讓你與敵人一起來反抗我的。”

“霦月,快讓開!”我一把推開了霦月,揮劍擊散了暮月族王突然襲來的靈力,冷冷地看著他:“你太狠心了,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能下得了手!”

“我已經說過了,我寧願她死也不會讓她與我爲敵。今天只有你們兩個人,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全身而退的!”

“是嗎?”我微微勾起嘴角,暗暗地摸出了信號焰火,然後使勁扔到空中,隨著焰火在空中綻放出耀眼的光芒,我看到了暮月族王一臉的驚訝,我挑釁著笑看著他:“我既然敢帶霦月來這裡,就一定會爲自己留下退路。這種焰火是我們專業的信號,即使是在風季,它的光芒依舊可以再很遠的地方看到。”

“哼,那我就在你們的援兵到來之前先殺了你們!”暮月族王周圍起了很強的殺氣,看來是下了決心一定不放過我們了。隨著他一聲令下,無數的冰箭向我們飛來,霦月趕緊用靈力撐起結界,擋掉了急速飛來的冰箭,但是與暮月族王的靈力相比,霦月顯然要略遜一籌,於是霦月的結界在暮月族王的手下化爲了碎片。

“霦月,你快騎上赤雲離開這裡,只要到達那片鴻竹林你就安全了。”我一邊擋掉飛來的冰箭,一邊拉著霦月後退。

“不!我不走!我在這裡至少還能幫你,我走了你就是孤軍奮戰了!”

暮月族王再次結印,在他的手中出現了一個藍色的光球,我知道如果被擊中,不死也是重傷。我不敢有一絲懈怠,然而儘管我用盡全力撐開結界,但我仍不知道我能不能擋住這次攻擊。就在暮月族王準備發動攻擊的時候,霦月的母后卻一下衝到他的面前,一邊死死地抱住他的雙手不放,一邊回頭向我們喊:“走啊!快走!快帶霦兒離開這裡!”霦月顯然被母后的舉動震驚了,直覺的就要衝過去救人,我趕緊拉住她,不能讓她母后的心血白費了。

“不要啊,母后!”霦月看著她的母后倒在了自己父王的腳下,口中不斷冒出綠色的血液,但是仍舊死死地抓住暮月族王的手不放。霦月哭喊著向自己的母后伸出了雙手,彷彿母后就在自己的眼前,她一伸手就可以挽救母后的生命一般。不知是因爲激動還是剛剛受了傷,霦月一下暈了過去,我同趕緊帶著她跨上了赤雲迅速後退。

昏迷的霦月仍然緊皺著眉頭,我回頭看見霦月的母后微笑著閉上了雙眼。我知道,她已經看見了在我前方不遠處向我們奔來的亦焰聖騎,知道我們已經安全了。

亦焰聖宮,冰月安靜地躺在牀上,依舊緊皺著眉頭,我靜靜地守在牀邊,緊緊地握著她的手,我期盼著他能快點醒來,卻有害怕她的醒來。姐姐拍拍我的肩,安慰我:“不用擔心,她是被對方擊碎結界的林靈力傷到了,好在只是一點輕傷,很快就會醒過來的。”

我握緊了拳頭:“暮月族王太狠心了,對自己的女兒也下這麼重的手。”

不知是不是我弄疼了她,霦月突然從昏迷中坐了過來:“母后!母后死了!都是我害死了他!旭焰哥哥,我害死了自己的母后,如果不是我去見她,她就不會死的,都是我!”

“霦月,你先冷靜下來!”我緊緊握著她的手,將她緊緊的摟在懷裡:“這不是你的錯,害死你母后的是你的父王,不是你,誰也不會想到他會如此狠心,對自己的妻子和女兒都能下得了手。”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如果我不去見母后,他就不會被父王殺死的,都是我,都是因爲我!”看著她越來越激動,我只好用寧神咒讓他睡過去,希望她可以再沉睡中慢慢平靜下來······

經過了漫長的一夜,霦月終於醒了過來。這次的霦月出奇的平靜,只是很堅決的看著我:“我決定了,我要放棄我的靈力。”

“你真的想好了嗎?真的決定了?”我被她突然的決定弄懵了。

“嗯!我已經想好了,也決定了!”霦月的表情是從未有過的堅定:“在去見母后前我就決定好了要放棄靈力,只是還有一些不捨,然而現在,對於暮月我已經毫無眷戀了。而且父王的野心太大了,遲早都會害了他的。如果我不放棄的話,他真的會滅掉亦焰的,姥姥也說過了一旦亦焰受損,暮月也會受到牽連的,到時候難保其他部族不會趁機滅掉暮月,這樣的話我們的族人就會陷入無休無止的戰爭中。不管是勝還是敗,最後受傷害的都是無辜的族人,所以我一定阻止他!”

我緊緊摟著霦月,此刻除了支持他,其他的語言都是多餘的:“謝謝你,霦月!我替亦焰的族人謝謝你!我相信你父王遲早有一天也會明白你的心意的。”

霦月伸手緊緊回抱著,默默的點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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