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霦月交給姥姥,默默地退出到宮門外。宮門一點點的閉合著,隔開了我與霦月,我隔離了霦月與暮月······從此以後,我將是不要唯一的親人,唯一的依靠了!
在宮門關上的剎那間,我看見了霦月眼角滾落的淚珠。
我坐在臺階上,任憑狂風肆意的嘲笑我,侵襲我。母后說過,風可以使人平靜,然而此時的風卻讓我的心更加焦躁不安,那風聲似乎在嘲笑著我的自私與無能,讓我覺得自己在霦月面前是那麼渺小。
經過了漫長的等待,宮門終於打開了。霦月站在門口,一臉憂傷地看著我,然後默默地轉身回屋。我踏入房間的瞬間,唄眼前看到的一切震驚了,怎麼回事?姥姥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姥姥,您的頭髮······”看著姥姥饅頭的白髮,和迷界那些垂暮的老人幾乎無異,我說不喝醋的心疼與內疚,好不容易纔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我把我所有的靈力都給了霦月,所以頭髮當然會變成這樣了?!崩牙哑届o的笑看著鏡中的自己,用梳子仔細的梳理著自己那白如銀絲的長髮。
“您只說讓霦月放棄他的暮月靈力,轉而接受亦焰靈力,但是並沒有說您要把自己的全部靈力給她啊?!?
“如果我說了,你們還會同意嗎?只有這個辦法纔可以讓霦月在這麼短的時間的內擁有強大的亦焰靈力。以前,霦月的靈力沒有恢復的時候,我不敢把靈力給她,怕她的靈力恢復時會反噬傷及她的身體。不過現在好了,我廢了她的全部靈力之後才把我靈力渡給了她,這樣她就不會有事了。”
我站在鏡銅前,霦月接過姥姥手中的梳子,一縷一縷慢慢的爲姥姥梳頭。我用靈力撐開結界,擋住了所有竄進房裡額狂風,風季的狂風對於現在毫無靈力的姥姥的來說,與刀劍無異,會將她的身體割得生疼······
站在城牆上,舉目遙望,眼前一片灰色。所能見到的也只是赤柳在揮舞著紙條拼命的掙扎,虞菊唄折磨得花凋葉散,只剩下一根根枯枝在狂風中茍延殘喘,說不出的頹敗與肅殺!
“弟弟,還在爲姥姥的事情自責嗎?”不止什麼時候姐姐站到了我的身後。
我轉頭看了姐姐一眼,有回過頭繼續望著遠方,儘管······那裡什麼也沒有。
“父皇已經將姥姥送去鴻竹林了。”
“是和母后一起挨嗎?”
“沒有,姥姥說她習慣了一個人,不想改變。在雅心居的不遠處有一間竹屋,十分清雅寧靜,父皇把姥姥送去了那裡。那片鴻竹林是母后休養的地方,一直都被保護的很好,姥姥在那裡你應該可以放心了。”
“已經走了嗎?”
“嗯,已經走了。姥姥臨行前讓我轉告你,以後不管密室有了什麼新的進展,都要立刻通知她,在她沒有出現前,密室的任何東西都不準觸碰,。姥姥說的時候很是嚴肅與堅決,你千萬要記好了?!?
“姥姥肯定還知道一些什麼,但是她爲什麼不告訴我們呢?我從未停止過對密室的探究,可是直到現在依舊一無所獲。”
“那個圖案會不會也是要用什麼拼湊才能組成呢?”
“我已經試過了。我的項墜、霦月的鑰匙、芐澤和漣漪的吊墜。這些我都仔細的看過了,根本拼湊不出那個圖案。”
“沒有一個地方是相似的嗎?”
“這到不是。我總覺得我的項墜與它的一部分有點相似:上面都有門上的那個圖騰,雖然輪盤上的只是一小部分而已,但我可以肯定就是那個圖騰。至於其他的部分,我實在是看不出倒是是什麼?!?
“我們再去看看,說不定會有新的發現呢?!?
密室裡,姐姐圍著輪盤已經看了很久了,看她一直緊皺著眉頭,就知道她也是毫無頭緒。姐姐沮喪地坐在臺階上,雙手托腮盯著輪盤,自言自語道:“難道就一點辦法都沒了嗎?”
“看來,只能這樣了!”姐姐突然站起來拉著我就走。
“姐姐,你要做什麼?難道你有了新發現?”
“沒有啊,現在我們只能去找姥姥,她一定知道些什麼!與其在這裡猜啞謎,還不如直接去問個清楚呢。走吧,我們去竹屋?!?
姥姥看到我和姐姐顯得很開心,但是當我們說明來意後姥姥卻沉默了,只是一言不發的坐到窗前看著飄落的竹蕊發呆。
“姥姥,”姐姐蹲在姥姥的身邊,拉著姥姥的手:“我們真的是窮途末路了,要不也不會來打擾您的。您一定是知道些什麼的,就告訴我們吧?!?
姥姥依舊盯著窗外,只是有一瞬間眼中飛快的閃過了一絲遲疑······
姐姐繼續說:“姥姥,您連自己的靈力都捨得給霦月了,您爲什麼就是不肯告訴我們到底您還知道什麼呢?現在,我們真的是束手無策了。我一直想不通那個圖案到底是什麼,只要是我們認爲可能的東西都已經試過了,可惜卻都不行。姥姥,把您所知道都告訴我們,行嗎?”
姥姥回過頭看看我,又低頭看看身邊的姐姐,然後依舊盯著窗外那漫天飛舞的竹蕊。我和姐姐只能默默地等待著,除了等待,我們不知道現在我們還能做什麼。
“其實,我所知道的也不是很多?!边^了好久,姥姥仍然盯著窗外,但終於肯開口了:“我只是知道要重組晶石,就必須恢復你和霦月的前世本性,也就是說你們必須做回前世的自己······貯存你們前世記憶和靈力的盒子就放在密室中,至於要怎麼樣纔可以找到盒子,這個我就不知道了。那間密室一直都只有亦焰的族王才知道,而這個秘密必須是上一代族王在即將逝去的時候才能告訴下一代的族王,所以我一直都沒有說。我所知道的也就這麼多了。”
從姥姥這裡找線索的路算是被堵死了,我和姐姐再次陷入了困境。看著窗外的竹蕊無聲的飄落,我和姐姐相顧無言······
一個人獨自默默走在鴻竹林裡,任那竹蕊飄落髮間,停留肩上。這些竹蕊真好啊,永遠都是這樣的平和、寧靜,永遠不會知道煩惱是什麼,時間這個東西對於他們而言是可有可無的吧。而我所剩的時間卻是已經不多了,現在又毫無頭緒,我從未感到如此的絕望沮喪過,彷彿只能看著一切都走到盡頭,而自己卻無能爲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