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在《X戰警》的故事里，有一個和墨釋君能力類似的變種人，“冰人”鮑比。

這個此時還在X學校念書的少年，同樣擁有控制冰雪的能力。不過他天生是3級變種人，后來又不斷強化，可和墨釋君這樣的后天變異者不同，他完全不用接觸，就能在幾十米外操縱冰流，將冰氣象高壓水槍一樣噴射出去，也可以為自己披上一層堅固無比的冰甲，運用得隨心所欲。（如果按照漫畫版的描述，這個“冰人”鮑比的潛力幾乎可以趕上后來提升到7級的黑鳳凰，發展到極限甚至可以毀滅星系，當然，在這個任務世界里是不會出現的。）

而墨釋君此刻的能力，只能通過肢體接觸凍結目標，在能量總量，操縱方式，影響范圍等等方面，都遠不如冰人。然而他也有一項超過冰人的優勢，就是能夠在接觸點上制造出零下兩百多度的超低溫，這是冰人做不到的，至少在他晉升到4級變種人之前做不到。

擁有了超能力的墨釋君，自然開始想辦法逃生。

然而，萬磁王的監獄設計得極為缺德，兩面的門窗都在高達百米的垂直峭壁上，下面是澎湃的大海和嶙峋的礁石。此時墨釋君雖然能夠將鋼鐵凍碎，卻沒有半點把握跳下去以后還能活著，而且就算活著，他也沒有自信從這里游回紐約去，畢竟他來的時候可是開了兩個多小時的快艇，算來怎么也有幾十上百公里吧，自己在游泳池練出來的技術夠不夠用不說，單論方向問題，說不定就會讓自己一路往歐洲那邊游過去。在電影里，本該被改造的凱利議員之所以能夠逃生，一來是運氣太好，落水的時候沒有砸到近在咫尺的礁石上，二來是覺醒的超能力“水母變身”讓他身體柔軟，不怕摔砸，還附加游泳精通，可以橫渡大海。

正在他殫精竭慮的時候，偏偏萬磁王又過來了。

萬磁王依舊是氣勢宏大的總BOSS派頭，大步走來的時候，根本不在乎腳下是萬丈懸崖，直接往虛空中落腳，可是每一步跨出的時候，都有數塊一尺見方的金屬板從兩面山壁下飛出，在他腳下鑲嵌成橋梁，兩邊配合默契，視覺效果囂張無比。

看得牢房里的墨釋君忍不住撇嘴，“切，七老八十的老頭子了，玩什么派頭！”

墨釋君的怨念沒能影響到萬磁王的心情，這老頭走到監獄門口一擺手，封住大門的十幾根粗大的鋼柱就自動彎曲，讓出一條通路。

“你好啊，我年輕的中國朋友，你是否已經成為我們的……”萬磁王正說著，忽然看到室內的景象，話音一頓，繼而以更高興的聲音說道：“看來已經不必問了，歡迎你的加入，我們的新兄弟?！?

原來墨釋君實驗超能力的時候，用零下兩百多度的低溫凍碎了金屬窗欄，之后寒氣自動擴散，此時已經將半個牢房化成了冰域，而原本的窗欄更是碎得七零八落，所以萬磁王根本不用再問，就知道墨釋君變異成功了。

“你究竟打算干什么？”墨釋君瞪著萬磁王問道：“就算我偷了你的船，你難道打算一直將我囚禁在這里嗎？”

萬磁王搖搖手笑道：“不不，我的兄弟，我怎么會囚禁你呢？你代表了一個偉大的時代的到來?！?

“什么意思？”墨釋君雖然已經偷偷看了萬磁王的計劃，這時候依然要裝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問。

果然，高興的萬磁王滔滔不絕的講出了自己的計劃，甚至更多。從他少年時代受到的迫害，到后來變成變種人恐怖分子的經歷，一直到他設計這臺機器，并且策劃趁著幾天后世界首腦高峰會的機會，將兩百多個國家的領導人，連同整個紐約的上千萬市民一起變成變種人的計劃，全部說出來了。某些細節甚至比墨釋君從文件上看到的還要詳細。

“那么，蘭斯海爾先生（萬磁王的姓氏，全名是ErikMagnusLensherr），你打算讓我幫助你實行計劃嗎？”

“不，我希望你能幫我去說服一個老朋友?！比f磁王說著，眼光卻從破碎的窗口望出去，越過蒼茫的海洋，看向遠方的紐約。

“說服誰？”墨釋君隱隱猜到，卻依舊問道。

“查爾斯

澤維爾……一般人也叫他X博士?！?

當墨釋君敲開X學校的大門時，資深者們正嚴陣以待。

由于劇情變異而帶來的茫然，讓他們這兩天來食不知味。

雖然“金剛狼”已經蘇醒，而且按照劇情，在昨夜他也如預期般地在噩夢中，迷迷糊糊地把來叫醒他的“小淘氣”瑪麗，捅了一爪。而“小淘氣”也在瀕死關頭，發動了“基因力量榨取”能力，反過來吸收了“金剛狼”的恢復能力，治好了自己的傷勢，只是被大量抽取了力量的“金剛狼”，再次陷入了昏迷。

這起事故本來是一次關鍵的轉折，之后，潛入X學校的“魔形女”會變化成“小淘氣”的男朋友“冰人”，用謊言將他騙出X學校，然后方便“萬磁王”綁架?？墒牵绖∏榈馁Y深者們等了一天，等到“金剛狼”醒過來，也沒見“魔形女”出現，“小淘氣”依舊在校園里自憐自傷，沒有半點離開的打算。

而更出乎他們意料的是，“魔形女”沒等來，卻等來了一個之前拋棄的新人。

“你怎么找到這里來了？”圣騎士驚訝地問道。事實上所有資深者里，這個圣騎士對新人的態度最好，之前給墨釋君美金和基本補給的就是他。

“咳咳……這個……其實我是和萬磁王一起來的?！蹦尵悬c尷尬地側過身，讓出了后面的大BOSS————萬磁王。

一瞬間，所有的資深者全部失聲。

沒人想到，這個任務世界的反派總BOSS萬磁王，會這么堂而皇之地跑到X學校來。

他要干什么，正式開戰嗎？

資深者們有些忐忑。上次能成功攔截萬磁王，奪下凱利議員，一方面是他們和X戰警配合默契，另一面也是萬磁王沒有下死手，加上倉促應戰，手下又被X教授控制，才被迫撤退。即使如此，他們也沒能傷到萬磁王一根毫毛。

如果這次萬磁王做好了準備，或者下了殺心，結果可能就完全不同了。

“查爾斯，我的老朋友?！比f磁王沒有理會面前嚴陣以待的資深者和X戰警，大聲對著X學校中心開口道：“我希望和你談談，我想你也正希望了解我的一些事情。”

“請他們進來?！盭教授那耳語般的聲音在眾人心中想起。

X學校的會議室。

X教授和萬磁王相對而坐。

萬磁王毫不避諱地放任墨釋君開口，將自己的計劃告訴了X教授，然后他繼續說道：“只要我的計劃完成，變種人的數量就能從幾萬增加到一千多萬，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們將以家族的形式成為我們的兄弟。我們很早以前就討論過了，變種人之所以沒法爭取到自己的權益，一個是因為數量太少，無法形成響亮的聲音，另一個則是因為我們孤立出現，第一個排斥我們的普通人往往是我們的家庭，沒有家族血緣的支持，我們只能是孤獨流浪的野狗?？墒且坏┐罅砍霈F整個家庭的變種人，我們就能形成一個新的精英民族，成為領導世界的一群?！?

X教授沉思片刻，依舊搖頭道：“我不認同你的想法。變種人的權益應該由自己爭取，將無關的普通人強行拉進紛爭，并不是好主意。我想你首先得到的不是他們的支持，而是他們的仇恨?！?

萬磁王不屑地一笑道：“那有什么關系，這個世界對變種人是如此排斥，他們會快就會認清自己處境。無路可走的他們，只能選擇成為我們的一員，為我們，也為他們自己而斗爭。”

“這是殃及無辜。”X教授否定道：“而且你的機器并不完善，很可能造成大規模的死傷?！?

“呵呵，這種事情，是那些莫名其妙跑出來的家伙告訴你的嗎？”萬磁王嘲弄地笑道。

“沒錯，就是我們?！辟Y深者隊長司徒宇站出來說道：“你的機器會大規模殺傷人體的細胞，讓變異者很快死亡。你根本無法制造出新的民族，只能制造一場大屠殺?！?

“這也是你們從預言中得知的嗎？”萬磁王冷笑道：“可是很可惜，事實和你們的預言不同，我沒有用凱利議員做實驗，雖然很可惜，但我依然找到了另一個試驗者，并且，他不僅沒有死，還獲得了非常棒的能力，這證明，我成功了?！?

萬磁王伸手一指，眾人一起向墨釋君看去。

萬磁王不管資深者們驚訝和慌亂的表情，只是看著X教授說道：“查爾斯，你可以讓琴格蕾博士給他做個檢查，看他的身體有沒有損傷?！?

資深者們狠狠地瞪著墨釋君，墨釋君無辜地攤開手。他連電影都沒看過，自然不知道自己頂替了另一個倒霉蛋的位置，還將劇情再一次異化了。

X學校設備先進（事實上有很大一部分是萬磁王這個金屬操縱大師幫忙設計的），很快就有了結果，美艷的紅發女博士琴格蕾，打開顯示屏給眾人介紹檢查的結果：“他的基因確實已經完全變異了，新的染色體處在原本的基因架構空隙里，非常穩定，而且還有進一步進化的可能性。不過我認為這說明不了什么，因為普通人中本來就有很大一部分是隱性變種人，他們帶有可能變異的基因，卻一輩子也覺醒不了，如果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那他的存在并不能證明你的機器不會傷害所有普通人?！?

“那么，你建議我做大規模的活人實驗嗎？”萬磁王微笑著問道，然后不管琴格蕾的臉色，繼續說道：“事實上你不需要如此緊張，我在取得了這位中國朋友的進化數據之后，就從新檢測、修改了我的機器，現在它雖然不能百分之百產生變種人，卻可以保證輻射量不會超過人體的承受極限，如果需要，我還可以進一步調整。你們應該知道，所謂科學，本來就是建立在不斷試驗，不斷失敗和不斷進步的基礎上的?！?

“即使如此，我依然不贊同你的計劃。強制變異本身就是一種暴行，而且它畢竟引發整個世界的恐慌，進而帶來更多的暴行?！盭教授避開了技術層面的討論，因為他知道，自己的這個老朋友就是世界上最強的機械大師，和他辯論機械設計沒有意義。

“但是變種人作為人類的進化方向，是任何人也改變不了的?！比f磁王堅定地說道，話語之間，臉上露出的光彩，頗讓旁觀的X戰警們有些目馳神迷：“即使我們什么都不做，總有一天，這個世界上的變種人數量也會超過千萬，到時候戰爭依舊會爆發，與其等到積累那么多的對立和痛苦在爆發，不如提前引爆這個矛盾，反而可以減少傷害。”

“不，我不認同。我們可以通過長時間的努力，一步一步化解人類對變種人的恐懼，等到變種人真的有一千萬的時候，就能順理成章地讓普通人類自然接納我們。”

“哼，你一直在努力，可是這個國家對我們的態度卻越來越敵視，今天是凱利議員，明天可能就是整個國會，查爾斯，你放棄了戰斗，就等著他們將所有變種人關進監獄，再在臉上烙上號碼吧。”

“那樣的情況不會發生，只要我們理智地處理各種關系。”

“錯，只有戰爭才能讓人類妥協，難道漫長的歷史還不能證明人類的劣根性？任何時代，人類的社會都是被貪婪和yu望所推動。查爾斯，你太天真了?！?

兩個老人激烈的爭吵持續了十幾分鐘，看得X戰警們目瞪口呆，而資深者和墨釋君卻對萬磁王有了更深的了解。和劇情設定的反面BOSS不太相稱，這老頭一半是理想主義者，一半是殉道者，基本上沒什么私心雜念，一心完全為了變種人同胞的自由和權益而奮斗，出身中國的冒險者們，甚至有一種看見了紅色革命烈士的感覺。他雖然執拗，但目標卻光明正大，堅持武裝起義的思想雖然不合美國社會的需求，但在中國成員看來卻沒什么錯，成功了就是紅朝太祖，失敗了就是恐怖大亨，其實本質上沒什么區別。

一瞬間，墨釋君和幾個資深者，甚至產生了“如果任務是讓我們幫萬磁王多好”的想法。

吵了一會，兩個老者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

“好吧，這個話題到此為止。我們已經爭論了幾十年了，想來誰也不會說服對方?！盭教授嘆息著說道：“但是這一次我依舊要努力阻止你，除了倫理道義上的理由，以及不相信你的機器之外，還因為大量產生的變種人，必定帶來極大的混亂。你應該知道，每個變種人被家庭社會排斥，除了種族歧視和對能力者的恐懼之外，他們剛覺醒時無法自控力量帶來的破壞，也是主要原因?！?

X教授的目光轉向X戰警們：“超能力者里，象你我一樣，一開始就可以自控的人不多，半數以上的變種人長時間被自己的能力困擾。就以我的學生們來說，‘風暴女’的能力還算可以安全覺醒的，但斯考特的射線眼，卻讓他幾年不敢隨便睜眼，直到我們為他找到合適的眼鏡。而‘小淘氣’更是因為傷害了朋友，而不得不離家出走。至于琴……我想不用我說了，你比我更了解當時的情況。設想一下，如果在紐約覺醒的千萬變種人里，只要有一千個類似斯考特‘鐳射眼’一樣不能自控的大殺傷型能力者，就足以制造出數萬人的死傷，而驚恐和混亂將可能導致幾十萬甚至上百萬人遭殃，趁機搶劫、兇殺、破壞、焚燒的事件無法估量，這樣的局面，絕對不是我們愿意見到的?！?

萬磁王搖頭笑道：“混亂嗎？老朋友，我想以你的能力，加上那臺‘腦波增幅器’，鎮壓整個紐約一千萬市民的情緒，并不困難吧？”

“我說過，我不會支持你的。”X教授反駁道。

萬磁王笑容不減的繼續進逼道：“可是如果我成功了，無論是否愿意，你都會幫我的?！?

X教授陷入了沉默，他知道，萬磁王說的沒錯，如果萬磁王真的干了，那自己也只能幫他收尾善后，兩人幾十年的交情，彼此甚至比本人都知根知底。

“哼，你口口聲聲說為了變種人，卻根本打算犧牲‘小淘氣’瑪麗來運轉那臺機器不是嗎？難道你以為X教授會眼看你殺死他的學生？”看出形勢不對的女精靈射手紫月，趕緊插話駁斥。

“呵呵，本來我確實有這種打算，因為單單一個紐約還不足以徹底改變變種人的地位，我需要留下自己的能力，威懾人類可能的報復……你們知道，普通人一旦瘋起來，幾乎不可預測，誰知道他們會不會發動核武器，將整個紐約的變種人全部抹殺呢，至少，我相信那個凱利議員會這么干的?！比f磁王冷靜地反擊道。

隊長司徒宇搖頭道：“即使如此，也沒有犧牲‘小淘氣’的理由。”

“年輕人，誰說我要犧牲‘小淘氣’了？”萬磁王忽然問道。

“你……難道你那臺機器不會吸干使用者的全部生命嗎？”司徒宇沒想到萬磁王會在這個問題上耍賴，憤怒的斥責道。

萬磁王笑道：“的確，我那臺機器全力遠轉，必定會吸干操縱著的生命……至少不到五級的變種人都是如此，但是，別忘了，那個女孩的能力非常寶貴，她不僅可以吸收我的力量，還可以同時吸收其他人的力量，一起運用出來。”

萬磁王說著，目光卻指向了一邊的“金剛狼”，大家才忽然想到，如果這個不老不死的變種人能將自己的生命力灌輸給小淘氣的話，確實可以挽救女孩的生命，在原本的電影里，也正是他的犧牲，才救下了力量衰竭的“小淘氣”瑪麗，但是他本人……如果不是萬磁王的計劃被中途阻止，“小淘氣”再多吸取一點力量，都可能徹底殺死這不老不死的鐵骨戰士。

“哼，讓金剛狼代替小淘氣去死，難道有什么差別嗎？”女精靈紫月質問道。

“如果只有一個金剛狼，的確會死，但是，如果有兩個金剛狼輪流補充生命力呢？”萬磁王微笑著問道：“別忘了，我手下的劍齒虎，也有和金剛狼一樣的康復因子啊。只要他們兩個同時將生命力傳送給小淘氣，每人分出一半生命力，足以支持那臺機器的消耗，最后誰也不會死亡?！?

萬磁王兩句話，就將局面完全扭轉過來了。

的確，在電影里，他被導演刻意變得腦殘，不得不使用那種會害死“小淘氣”的計劃，全面激怒了X戰警，而且坐視手下的“蛙人”和“魔形女”慘敗之后才出手制服X戰警，弄得最后不僅功敗垂成，還身陷囹圄。但是當如今劇情變了之后，這位反派總BOSS，卻終于顯露出了無愧于自己身份地位的睿智，稍稍修改計劃，就斷絕了X戰警和自己死戰的可能性，可以說，就算最后X教授不同意萬磁王的計劃，X戰警們也不會拼命去和萬磁王戰斗了。

一瞬間，所有資深者都臉色大變，因為他們知道，事情要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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