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妹子,勞煩沈夫人照顧了。”
三步走到沈夫人的面前,葉繼云只說了這么一句話給沈夫人,這句話大概是葉繼云對她說說的最長的一句話了,讓沈府人趕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難堪。
他沒有咬牙切齊,也沒有非常冷硬,而是介于兩者之間,就好像初瑤那不咸不淡一樣,但是卻讓沈夫人覺得整張臉都掛不住了一樣,想要回他點什么,卻沒有什么幾乎,人已經走到那身后黝黑的駿馬邊上,翻身便上了馬,讓沈夫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到最后也沒能說出來一句話。
“我先回院子了母親。”
初瑤彎著身子。手放在腰前,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說了這樣一句話,和葉繼云一樣,沒有給沈夫人說話的機會,便就這樣朝著院子走了過去。而沈夫人也待在原地沒有跟上初瑤。
嫁入沈府半載,初瑤又回來了。
這里的空氣都很壓抑,讓她站在門口就有點喘不上來氣,進入了就有一種好像窒息的感覺,她不知道還能撐多久,不過這次小年假,讓初瑤又有種活過來了的感覺。
回到房間里面美美的睡了一覺,初瑤讓夏柳和夏眉把自己之前的繡花都好好收拾收拾,她走的時候也只帶來的幾個陪嫁的丫鬟,并沒有帶走院子里面的人,看到她回來,有些人是從心底里頭激動,但也有幾個不老實安分的,初瑤也是看破不說破,只是把翠生叫到身邊。
“大奶奶您可回來了。奴才可想您了。”
翠生一見初瑤回來了,那叫一個激動啊,她本來年紀就不大,性格也活潑開朗,初瑤平時和她說話也不是很避諱,這個丫頭心眼少,跟外頭的丫鬟也處的不錯,自然也知道的消息比較多,初瑤也不會太限制她的規矩。
“最近可是發生什么事兒了?”
看翠生雖然難掩激動,但是眼角的疲憊還是一覽無余,只怕最近也不太平。
“這……”
從來說話都沒有這樣猶豫不決的翠生,今兒居然好似猶豫了,她的樣子看起來還有些害怕。
“你且說。”
初瑤看她那樣子,便立馬讓她說,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您……您走了之后,少爺去接您,后回來便受了傷。夫人……夫人覺得不開心便……”
她這么說,初瑤心中也就多少明白了,不開心,就拿她的人撒氣了唄,這也是常有的事情,不過也是,翠生這樣的小丫鬟,肯定是沒有見過這等事情的,本來她是才被送進府,其實左右不過就是剛哈伺候了初瑤半年罷了,倒是她的走,讓低下的奴才受罪了。
“以后不會了。”
初瑤說著,讓王嬤嬤去把翠生扶起來,然后賽了些碎銀子給她。剩下的便讓夏眉都發了下去,并不是很多,但是也是有起到彌補的作用的。
不過不難看出來,這次沈夫人對初瑤是真心起了隔閡,今兒那話都說出了口。只怕日后不會再向從前那般對初瑤了。
而初瑤,自從那次的祠堂之后,對沈夫人的敬畏也少了大半。
若她真有錯,她跪,絕無二話。
但是以那樣的方法被迫受罰。這是初瑤絕對忍受不了的事情的。
一夜無夢,這是初瑤在沈府睡的最好的一夜,第二天一早便被外面鬧哄哄的聲音吵醒,初瑤睡得好,倒也沒覺得有不高興,起來便問夏柳道:“外面怎么了?都在說什么呢?”
院子里面的聲音并不大,但是也不小,能聽出來都是丫鬟們在討論什么呢。
“表小姐在鬧自縊,聽說已經是第三次了,這次表小姐掛了三尺白綾。也不知道是為何,只是說死都不肯嫁人,還好沈夫人早就派了人盯著,及時救了下來,表少爺剛趕過去。也不知道那邊怎么回事呢。”
這一早上夏柳早就把事情弄了清楚,也沒有特意喝止大家不許亂傳,夏柳也算是上了道兒,這和她們沒什么關系的事情,便隨便底下人說去吧。
“嗯。我們收拾收拾去請安吧。”
初瑤說著便讓夏柳收拾起來,沈夫人如今可不是那么善心的免了初瑤的伺候。
“夫人說了,今兒不用過去了,她要過去看看表小姐。”
夏柳倒是一早上就聽了信兒,說是這邊不用過去了,沈夫人已經到了顏洛傾那里。
“也是。”
初瑤點點頭,這么大的事兒,可見顏洛傾是真的看不開了,如今沈夫人既然已經敲定了這門婚事,就絕對不允許這門婚事有什么閃失。從而也會對顏洛傾多重視一些,若是她真的嫁給了探花,那么日后若是平步青云,對沈府也是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只怕她正想著怎么勸說顏洛傾呢。
“讓翠生盯著點,夫人走了,我們過去看看。”
顏洛傾不想嫁人是因為什么大家都心里有數,所以初瑤還是準備去幫顏洛傾解決解決的,順便也解決了沈夫人的燃眉之急,那不是更好嗎?
“嗯。”
夏柳立馬下去打點了。
沈夫人到底還是在顏洛傾那里只留了一個時辰,大概也是說服不了。按照翠生的話就是:夫人走的時候臉色鐵青,看樣子是氣得不輕。
看來顏洛傾現在和沈夫人也是快要撕破臉皮了啊。
這孩子,到底還是年紀小不懂事。
過了正午,初瑤便在小廚房忙活了半個多時辰,做了一盒子小點心。然后提著朝著顏洛傾的院子去了,不過一柱香的時間,她便站在了顏洛傾院子的門口。
讓門口的人去通報,里面過了半響卻傳出來了顏洛傾不見。
這脾氣耍的還挺大的。
不過初瑤也并不介意,她絲毫沒有理會攔在門口的人,直接提這食盒就沖了進去,不過幾步就走進了屋子里面,顏洛傾正坐在主位上面兩眼無神的望著門口,就看見初瑤提了個食盒進來,后面還跟著兩個丫鬟。
“你來做什么?”
她的臉色看起來相當的不好。怕是幾天沒有水果了,看到初瑤甚至連裝的那份心思都沒有了,看著還真的像不行了似的。
“我來看看你還活著沒。”
初瑤也沒有給顏洛傾面子,直接就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然后看著顏洛傾這里面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怕是都讓她趕了出去了,何必這么鉆牛角尖呢。
“你們也出去吧。”
對著跟來的夏柳和夏眉說道,初瑤擺了擺手,兩人便也退了出去,不過一會,這兒就剩下了初瑤和顏洛傾兩個人。
“你是來看笑話的嗎?”
顏洛傾冷眼看著初瑤,她已經知道了初瑤昨日就回來了,否則她也不會對這個世界一點留戀都沒有,這個女人,都是她,是她打破了她的夢。
“你如今這番境地,可不是我害的。”
初瑤搖了搖頭,把食盒打開,漂亮的糕點一個一個整齊的排著擺在里面,讓人看了便覺得很有食欲。
“餓了么?”
也不管顏洛傾是不是回她的話。初瑤依舊自顧自的問。
轉過臉去,顏洛傾根本不看初瑤,想不通她怎么還留在這里,這是什么意思。
“你應該是幾天沒吃過東西了吧。”
初瑤拿出來一個糕點自己吃了起來,然后看著顏洛傾根本還是不看她的樣子。搖了搖頭道:“你現在被母親禁足在院子里了吧?想死是死不了的,你也不用太過掙扎了。”
說完這句話,顏洛傾的視線才真的看向了初瑤,她不明白初瑤怎么會那么無所謂的就說出這句話,讓她內心還有點不知所措,初瑤這樣說的時候,好像一點都不為她的自縊而感到驚訝。
“過幾日就是夫君的生辰了,難道你想在他的生辰之日還被關在這里嗎?”
初瑤這么問她,看起來初瑤好像沒有一點什么別的情緒,就只是簡簡單單的問上她一句罷了。
“我……”
顏洛傾這才總算是和初瑤說了一句話,初瑤見她有些動容便道:“你以為如果沒有我,你就能坐上我現在的位置了嗎?沒有我葉初瑤,也會有許多個各種各樣的官家女子,只不過我的出身比她們好,所以比她們更有面子罷了。所以。打從一開始,你想嫁給夫君,那就是不可能的。夫君是要繼承家業的,你能夠幫他什么呢?你的身份給他帶不來任何好處,也許他心中對你有情,但是那又怎樣?”
初瑤這話說的非常的緩慢,就是怕顏洛傾一時半會接受不了,但是她說的又非常的有道理。
就算沒有她,沈雅楓就會娶一個干干凈凈什么都沒有的顏洛傾嗎?
那是不可能的,沈老爺也不會認同這門親事。
“你不如不要掙扎了,好好珍惜在沈府的時光,你就算掙扎又如何?最后的結果都不會改變,你想被綁著上花轎嗎?既然結果不會改變,你又何必那么執著呢?”
初瑤在結果兩字上面忍不住多強調了幾遍,讓顏洛傾看著的要的眼神又深邃了幾分,直到最后,她才開口說道:“我不明白你這樣到底對你有什么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