燦爛的星空,迷濛的月色,配上衆人飛行時帶的光亮,絢麗夢幻的景色,卻來由於一場生死角逐。
“段師兄,爲何心事重重?”逍遙子問道。
“此時後有追兵,且不久後便有天劫降世,教我如何寬心。”段延昌漫不經心答道。
“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生死實屬天定,且爾等身爲正道,爲道生,爲道死,此乃己責。”
段延昌搖了搖頭,道:“師弟可知‘易經’?”
逍遙子神色驚慌,左察右看之後低聲道:“怎可不知,相傳紅葉林祖師喬山得‘無字天書’,從中學得五行,後借閱於我等三大家,各取所需。無字天書因人而異,不同之人所悟亦不同,非有緣人卻不能看到任何內容,如今三大家功法與‘五行’、‘易經’皆有千絲萬縷之關係。”
段延昌苦笑道:“雖同爲一家之說有欺師叛祖之嫌,可根源卻是如此。浩然正氣占卜之術想必師弟也有所聽聞了?”
逍遙子聽得段延昌胡言亂語東扯西扯,心中瞭然,‘莫非其中另有他意?’當下道:“段師兄有話便直說好了。”
“前些日子我卜了一卦,求解己命與蒼生,己命於二十日內壽終,蒼生卦象屬無相卦,未知。隨後我給全宗上下卜了一卦,卦意中生死象明確非常,後接到空藏寺書信,遂將卦中於往後劫日之內壽終之人盡數帶了出來。”
“啊,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卜卦之術,從古至今少有如此明確卦象,且我爲師弟你卜了一卦,與我的卦象雷同。”
逍遙子沉思不語。
“不過…我那劣徒與你的徒弟同樣是無相卦。”
“哈哈哈,段師兄,既然如此,不如就斬了身後這條尾巴吧!”
段延昌也放聲笑道:“逍遙師弟所言極是。”
兩位德高望重的老輩停住了身形,轉身,目光放在了追逐而來的陰鬼等人身上。不消一會,劉恩偉、文博等人及浩然正氣、明鏡止水長老弟子等隨之而來,紅葉林、空藏寺也跟來不少人,只留了一些實力稍低的弟子護送三生石與雲綰寶。
生與死總是那麼地不離不棄,此刻正邪再一次形成對峙,或是天上的仙人爲了螻蟻間的死鬥戲碼增添些許氣氛,此間颳起了微小的冷風,飄起了比髮絲還細的霧雨。
面對面總是讓人有些尷尬,幾番衡量之下,對白終歸是要由一方來開口。
“爲什麼?”逍遙子問,語句簡短早已成爲他的習慣。
“滅世。”對面的陰鬼冷冷答道。
“何苦來由?”逍遙子有點不明白,究竟是什麼原因讓這些妖如此瘋狂。
“世間給予我的是痛苦,所以我痛恨這世間,痛恨人心,痛恨爾等假仁假義的正道,恨之入骨。生前我母親得了不治之癥,得一和尚割脈取血所救,後來逆流來襲,我一家三口爲救和尚而死。我與父親依靠和尚留下的一顆佛珠得以保留心智完好的陰魂,每夜以佛珠爲輔修煉,日益強大,可母親卻成了毫無心智的遊魂,泥流夜間來襲時太過突然,太過可怕,方圓十里的城鎮除了那和尚無一生還,留下了數不清的驚魂。正是這些驚魂的氣息,引來了四個人,一位身穿紅袍的青年男子,一位書生,一位道士,包括幾十年前的那位和尚。他們道行高深,我父親讓和尚把我們超度,不料那和尚說需要我父親的修爲救世,禁錮了父親,當場以不知名法術收了,不得超生,期間父親痛苦異常,方佛厲鬼一般,直至與此,我都無法忘卻那一刻。”陰鬼朝雲綰寶方向看去“忘不了那匕首,那名紅袍男子。我恨,逃過一劫卻懷恨數千年,我恨爾等身上的服裝,我恨那把匕首,恨爾等自以爲是的口氣,恨爾等一副操控一切的神情,恨爾等大勢所趨強迫小類犧牲,恨爾等把無法掌控的事物歸爲邪類。”竭斯底裡地吶喊,數千年累積的怨氣,也許連這隻叫做陰鬼的鬼魂也無法無恙地承受下來。他想起了杜正一離去說的那句話,‘爾等心願,正有此機可了。’放縱,發泄,心間沒來由地一陣暢快,再也抑制不住,全身修爲齊齊發動,四周黑氣急速翻涌,無數魂體從他體內鑽出,這些都是當年鄉親的驚魂。
二月的天氣,凌晨間略顯微涼,空氣中漂浮著水汽,那是比髮絲還細小的雨滴。魅水溫柔地擦拭雲綰寶臉上的霜露,擡頭間看見了正看向這邊出神的芊芊,四目相對良久無語。‘這便是他日思夜想的師姐,果然是美豔不可方物’魅水心神觸動,是雲綰寶喜歡的,她沒辦法去恨,儘管對自己來說是傷害的人事物。魅水朝對方報以微笑,“他就算是離開了那個地方,可心還在那裡。”,魅水看著懷裡的那張臉,柔笑道。
芊芊開口正要說什麼,突然兩人同時朝身後望去。
“你照顧好他,我回去。”
芊芊先前一戰受了重傷,晨飛雲陽子都讓她留下,此刻有事發生,不由得又擔心起來。
“你留下,他總是會從噩夢中醒來,我不希望他醒來時看不見熟悉的人。放心吧,他視師爲父,我不會讓他師傅出事。他不要的,我會替他除去,反之他若是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也要想辦法給他弄來。”魅水說話時視線仍是沒離開雲綰寶。
芊芊點了點頭,看了昏睡的師弟,將他放到背上,神情中看不出心裡在想些什麼。
陰鬼冷眼正視著身前的死人,黑氣翻騰滾涌,也許是宿命,仍是那四套著裝,仍是那四個門派,仍是四張年輕的臉龐,晨飛、劉恩偉、文博、瞭然。
殭屍道長對上的是同門師弟逍遙子,“師弟,好久不見了,別來無恙?”
“師兄,你靈智聰慧,連師傅都自嘆不如,爲何要走上這條不歸路?”
“不歸路?什麼才叫不歸路?可知爲何爾等能知天劫一事?”
“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是紅葉林祖師喬山從無字天書中所窺。”
“這就叫天機,明鏡止水祖師從所得易經部分,自入門起我就喜研究,對功法並無太多興趣。師傅讓我參研祖師遺留的本門功法來源的易經,我不負師傅所望,得窺天機,我看到了,看到了人心的醜陋,看到了人的陋習,看到了這世間的罪惡,而神,真實存在的神,視爾等爲失敗品,旁觀放任爾等自取滅亡,我不能讓蒼生是受控於他等之手。”
“所以你選擇親自動手,做與他等無異之事?”
殭屍道長笑了,似自嘲般笑得悲涼、滄桑:“我的師弟呀,你可知道,天劫不止一個而已,而是延綿無期,是延綿無期,自遠古早就經歷了數次,救世成功纔是不歸路,我怎忍心讓蒼生一次又一次承受這等苦難,如今此世有我,我便盡己所能讓它畫句號。”
段延昌渾身籠罩在白氣之中,對面的血蝠也是渾身散發著血紅之氣。段延昌祭起白墨,周身空氣中原本漂浮的水汽像是被抽空了一般消失殆盡,凝成無數個冰錐漂浮空中,溫度驟然下降,血蝠毫不遜色地搖身一變,身體像分解一般竄出無數股細小的血紅氣息,凝成一個個血紅蝙蝠,與襲擊妙光山時不同,此時是血紅色的,個頭上卻是一樣大小,人形的血蝠已消失不見,原先所處位置上出現了了一直個頭比其他血紅蝙蝠大上不少的蝙蝠。段延昌手持白墨朝血蝠攻去,那數不清的冰錐此時也盡數飆射而去,血蝠所化的血紅蝙蝠一聲尖嘯,空中由血蝠分解身軀所化的紅色蝙蝠也拍打著翅膀急速朝對面攻去。
雲陽子這些年的情緒顯然影響了他的修爲,與蕭悍龍同時對付木魅,卻受了傷,將原本在空中的打鬥,被迫轉移到了地上,這是一片森林,對於本是樹精的木魅來說,實力無疑又增強上一分,兩人被困了。
“這裡木氣充盈,你們逃不掉了,我的心願,也正從你們的死亡開始,走向了卻。”
“哼,妖邪還有心願,快快現身與我鬥上一鬥。”
“心願,當然有了,陰鬼所講的故事,其實我也有個差不多的版本,而且那四個人,同樣出現在我的故事裡。”
不等蕭悍龍有所思量,木魅語音剛落,蕭悍龍便看見林中樹木暴長,無數枝葉朝他們捲來。雲陽子、蕭悍龍二人苦苦抵擋,不料感覺地下不對勁,雲陽子喊了一聲“起身閃開”兩人剛飛身離開原地,先前所處位置從地下賺刺出偌大的尖頭木樁,看似奇硬無比,樁上還刻滿了銘文。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之間木魅兩手食指中指各夾著一片樹葉,葉緣鋒利散發著寒光,想來是木魅的法寶。木魅祭兩片奇怪的葉子,朝二人打去,兩片奇怪葉子奔馳途中旋轉翻滾,將附近的樹葉也吸附近來,形成一條葉子長龍,被吸附過來的葉子在旋轉間快速發生了變化,柔軟的葉質驟然間變得如鐵般堅硬,兩條如橫行的龍捲風一般的葉流眨眼間便襲至二人身前。五行圖出現,各自擋住了葉流一頭,不料被抵擋住的流頭並沒有散開,而是換了方向超二人身後襲來。雲陽子收起五行圖,變換身位,與蕭悍龍背靠背(名牌耶),在其身後重新架起五行圖,此時前方蕭悍龍獨自抵擋兩股尚未來盡葉流,身後的雲陽子也是如此,兩股葉流合二爲一,形成一個葉流絞圈,將二人圈住,流轉時葉流絞割五行圖竟發出鋸子鋸在金屬上的刺耳聲,兩人體內氣機混亂,難受至極,嘴角流出了鮮血,腳底內陣五行圖與身前抵擋的五行圖黯淡無光,所持飛劍亦是如此。就在這時兩人覺得渾身一鬆,大感意外之際,發現兩片葉子脫離葉流朝二人防禦最爲薄弱地左右身側襲來,大驚之下飛劍亮光強上幾分,防禦空薄弱處原本的紅光亦是殷實幾分,可惜兩人已是強弩之末,兩片葉子如利刃切軟糕一般,勢頭並沒多減幾分,此時木魅臉上已充滿了笑意。
說時遲那時快,一株小草不知何時從地底鑽出,生在在他們旁邊,小草綠意濛濛,分出兩片草葉,快速生長,此間那兩片草葉不可思議地將兩片鋒利樹葉包卷裹實,不得再前進一寸。兩片樹葉綠芒大放,抖動著,似是在極力掙脫無果,草葉同樣是綠光外放,死命卷扯住樹葉。雲陽子二人周身的葉流無力停止轉勢,散落在周邊地上嗎,兩人快速離開原地,定睛一看,這纔看見了來救他們的是誰。
Ps:海南三亞四月份的陽光燦爛非常,水泥地板上冒騰著熱浪,若不是時常掃過涼風,想必能在水泥地上煮熟生雞蛋。一名落魄青年就站在這酷熱的地板上,頭頂烈日,站在一家小賣部前面。身穿白色背心,原本是緊身的背心穿在瘦弱的身上顯得是那麼滑稽,下身穿著一件褲衩,露出兩條黑幽細瘦的雙腿,腳踏八元人字拖,手裡緊握皺巴巴面值五元的人民幣一張,各方面的原因讓他手心處流了些許汗水。是買呢還是買呢還是買呢,好吧,爲了碼字,還是買吧。終於作了這個決定,輕呼一口氣,青年快步走了上前,那麼地果斷,那麼地飄逸瀟灑,“老闆,來一瓶力加啤酒,要冰的,瓶裝。” 那青年正是曖亦有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