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常說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但在這個北方小城,立春早已過了,卻還是一副肅殺的寒冬景象,連春的影子都沒瞧見一星半點。
又是星期一,仲孫瑜真是怕極了這個日子,但每次卻又情不自禁的早起,希望能早點到學校發現點什麼。死者留下的BlackMonday應該是和星期一有關,難道是星期一有什麼與其他時間不同的地方嗎?
仲孫瑜今天起得更早了些,但學校門口卻已經是一副繁華的景象,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小販們正在忙碌著準備今天早晨要販賣的東西,希望能多賺一點,好讓家裡寬裕一些。
高三教學樓一片黑暗,唯獨只有一間房間的燈是亮著的,仲孫瑜的心莫得一鎮,不祥的預感席捲而來,他快速的向著樓上跑去。
當仲孫瑜氣喘吁吁的跑到教室門口時,眼前的景象再一次讓他的心發顫。上個星期剛剛整理過的教室似乎有變成了原樣,暗紅色的血液聚成血泊,血泊邊緣鎮躺著一個穿著毛茸茸睡衣的女孩,她的雙手上都沾滿了乾涸的血,那張熟悉的小臉,讓他的心一點一點的懸在了高空之中,眼中再也看不到別的什麼。
疾步走到鄭悅兒身邊,小心翼翼的伸出手靠近了她的鼻端。柔軟的氣息吹得他的手指癢癢的,讓他的心真實的落了地。
“鄭悅兒,你醒醒,你怎麼了,哪裡受傷了?”仲孫瑜雙手扶著鄭悅兒,使勁的搖晃這她。
鄭悅兒緩緩的睜開眼睛,滿眼盡是迷茫之色,她習慣性的將手伸起,想揉一揉眼睛好讓自己清醒一下,卻在看到那滿手的已經乾涸了的血時,嚇得驚叫了起來。
“沒事的,沒事的,鄭悅兒,你冷靜一點。”仲孫瑜一邊安慰鄭悅兒,一邊將藏起來的手機拿出來,快速的打給了仲孫銘啓。
“爸,快到學校來,又出事了。”
“嗚嗚嗚~爲什麼會這樣,我爲什麼會在這裡,爲什麼啊,爲什麼?……”鄭悅兒抑制不住的搖晃著仲孫瑜,急切的問道。然後聲音便戛然而止,她的兩眼滾圓,驚得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仲孫瑜順著她的視線向後看去,一個一身校服的女孩雙目緊閉不是很長的馬尾剛剛好遮住了她的口鼻。她就那樣靜靜的躺在那,垂著的手早已快要將身體內的血流光了。
“不要再看了。”仲孫瑜伸手將鄭悅兒瞪大的眼睛遮了起來。
警方的效率似乎有了明顯的提高,仲孫瑜安慰鄭悅兒這一會兒時間,仲孫銘啓便帶著刑警們趕到了現場,黃黑相間的警戒線再一次的出現在了高三一班的門口。
緊鑼密鼓的現場偵查再次展開,一名女警走到鄭悅兒的身邊。輕聲說:“跟我來吧,我有一些問題想要問你。”
“我不是殺人犯,我沒有殺人,我不要跟你走,我不要,我不要……”在仲孫瑜安撫之下情緒稍有緩和的鄭悅兒再次激動起來,“小瑜,你要相信我,我沒有殺人,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在這裡,我明明記得昨天是睡在家裡的。”情急之下,鄭悅兒叫出了小時候兩人一起玩耍時的親切稱呼。
“鄭悅兒,你冷靜一點,沒有人說你殺人了,他們只是想和你瞭解一下情況而已,不要激動,不要害怕。這邊先交給我吧,你先去忙別的吧。”仲孫瑜一邊安慰鄭悅兒一邊向著女警說到。
被比自己小的小子命令,女警也沒有顯示出什麼不高興的神色,只是湊到仲孫瑜耳邊說:“這次與上次不同,她很有可能會被帶回警局,你好好安撫一下,希望一會兒不會有什麼過激的舉動。”
“我不要去警察局,我沒有犯法,我沒有殺人,這一切都和我無關……”女警刻意壓低的聲音還是被鄭悅兒靈敏的耳朵捕捉到了,再一次引起了她激烈的反應。
“好好,不去警局,我們不去警局,我相信你沒有殺人,我相信你。”仲孫瑜低低的嘆了一聲,剛剛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還得重新來過。
仲孫瑜和鄭悅兒就呆在原地不動,在輕聲安慰之中,調查已接近尾聲。依舊是相似的案發現場,連死亡的推斷時間都幾乎一致,仲孫瑜在一旁聽著不由的心驚。
“仲孫瑜、鄭悅兒,你們跟我回警局去做筆錄。”仲孫銘啓忙完手頭的工作,便走了過來。
仲孫瑜將鄭悅兒扶起,就要跟著仲孫銘啓走出現場。鄭悅兒卻忽然掙脫了仲孫瑜的雙手,向著外面衝去,嘴裡還不斷的喊著:“我不要去警局,我不要去警局……”
仲孫瑜趕緊跑過去將她抓住,“鄭悅兒,我們只是去做個筆錄,並不是被抓啊,你看,我不是是也要去嗎?沒事的,就是去問幾個學校裡不方便問的問題而已。”
“悅兒,走吧,就問幾個問題,有伯伯和瑜兒在,沒事的啊!”仲孫銘啓也走到了鄭悅兒身旁安慰到。
看著和自己一起長大的玩伴,和一直喜愛自己的鄰居伯伯,鄭悅兒漸漸平靜下來。在仲孫瑜和仲孫銘啓的合力安撫誘導之下,她總算答應去警局,但卻不肯和他們二人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