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琮擡眼瞅了瞅邵千峰身後的像個小跟班似的愁眉苦臉的李旭然,笑了笑,“怎麼回事兒?”
剛纔在對面別墅裡發生的事兒,他自然是聽到了的。可是大多數人對於邵千峰都不認識,關注點旨在邵建國神秘的大兒子身上,而對於剛纔邵千峰到底幹了什麼,並沒有過多討論。
更何況,邵千峰和邵建國那明朝暗諷的對話,在這種場合下說出來,也不太好。
邵千峰拿了杯酒一口飲盡,若無其事的回,“你懂的。”
許琮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站在角落看著衆星拱月的李茹雲,對邵千峰說,“你家老頭最近精神頭不太好。”
“是麼。”依舊是聽不出情緒淡淡的回答,邵千峰順著他的目光也朝人羣中看了過去。
“畢竟是老了。”許琮瞅了眼身邊的邵千峰,“有什麼打算?”
“我能有什麼打算。”
“是麼。”許琮意味深藏的勾起嘴角,沒有說話。
站在一旁的李旭然有些汗涔涔的,剛纔他的身邊已經走上來不少認識的美女跟他打招呼,甚至打聽邵千峰,還讓他約邵千峰一起聊聊了,但是他哪裡敢應和。
要換做平時,他也許還會臭不要臉的往上蹭,但現在,他纔不敢去惹這個自己從來就沒有看透過的名義上的大表哥。
大概是他的眼神太過於哀怨,許琮竟然又朝他看了過來。
作爲ap娛樂的前總裁,李旭然的上司,許琮對於他這個親戚戶飄忽的上班時間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在處理業務上,他卻是不會放過他半分的。
曾經因爲一個錯誤,李旭然被許琮半夜三更電話從牀上叫起來當即趕到他家受訓,絲毫不把李茹雲的面子放在眼裡。
不過嘛,作爲集團舊部,又曾經是前董事長夫人的得力干將之一,許琮是有這個氣量和能力的。
所以,要說除了邵千峰和李茹雲,李旭然最怕的人還有誰,那就是許琮了。
光榮升任了集團副總的許琮此時看過來,李旭然就算是再想當做自己是空氣,也只能硬著頭皮問他,“許總,有什麼吩咐?”
“今天的美女,沒有你看得上的?”許琮挑了挑眉。
他這話一出,李旭然激起了一身的雞皮。他完全可以肯定,對方是刻意這麼說的。
果然,他話音落下沒多久,就聽見邵千峰的冷嗤,“他家的雞棚太小了,剛剛纔跑出來一隻拔了毛的野雞,我想他現在可能不太有這個心情。”
“哦?”許琮放下酒杯,“所以那隻被迷惑的雞是跳到了你的腿上?”
扯了扯嘴角,邵千峰難得的沒有回答。不過從他泛著冷意的眸子裡,許琮和李旭然還是略略感到絲絲的怒意。
許琮在李旭然幾乎快要哭出來的表情中粲然一笑,揮了揮手,“玩兒去吧,我和你表哥有事兒要說。”
這句話,對於李旭然來說,就跟個聖旨一樣,徹底的將他從剛纔到現在就沒落下的心放回了原處。
趁著邵千峰沒說話的檔口,他雙腳抹油,匆匆應了聲就迅速轉身離開,並且很快的消失在了人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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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那副挫樣,邵千峰嫌棄的掀了掀眼皮,“邵御城沒把這傢伙給開了,也虧得他忍得住。”
低頭笑了笑,許琮替李旭然挽回點臉面,“他的業務能力還是可以的,就是生活方面比較糜爛。”
輕笑一聲,邵千峰不置可否。他再次拿過一杯酒,稍稍跟許琮解釋,“這次會過來,純屬意外,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知道。”邵千峰和邵建國鬧得有多僵,整個集團裡知道的人並不多。除了邵建國的家人,只有極少數的高層知道罷了。
而對於這個,他們都是諱莫如深嫌少提及,更別提打聽了。
但是許琮不同,作爲邵千峰的母親曾經的得力干將,兩人亦師亦友的關係,讓他對於邵千峰,總是多了幾分關心。而且,邵千峰的母親死前幾年所經歷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裡。
他比起其他高層,更瞭解邵建國的家庭關係,也更清楚邵千峰心中的結。甚至,在對待邵建國和李茹雲上,他和邵千峰是處在同一陣線的,只是戰術不同。
“在集團上班,老頭子沒可勁兒壓榨你?”邵千峰挑著眉漫不經心的問。
眉頭跳了跳,許琮答,“還行,撐得住。”
“是麼,我看你眼圈都快趕上熊貓了!”邵千峰很不客氣的將了他一軍,“嫂子還記得住你的臉嗎?”
“你這麼關心我老婆的私生活,是想幹什麼?”許琮做出一副略有些生氣的模樣。
“不想幹什麼。”邪肆的笑著,邵千峰給他遞了杯酒。
許琮掀了掀眼皮,看著他低聲咒罵了一句,“薛辭那老東西,留下了不少爛帳。”
“蛀了那麼幾年,不奇怪。”邵千峰並不驚訝。
“你家老爺子,看樣子是在爲你開路。我估摸著沒多久,他就得逼你回來了。”
之前集團的人事調動,普通員工是看不出什麼門道的。但是集團的高層,董事會之類的人,卻是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調任這幾年一直被壓在子公司的前董事長夫人的舊部許琮做集團副總裁,接替掉前副總裁薛辭的工作。這是董事長邵建國對於薛辭等以李茹云爲首的派系的警告。
薛辭是李茹雲嫁入邵家不久後走馬上任的副總,他的能力很強,但行事風格老派,喜歡擺譜擺架子。李茹雲這個新董事長夫人爲了鞏固自己的權勢,爲兒子邵御城能夠接任ap擠掉邵千峰沒少跟他搭關係。
兩人在公司裡,利用內外關係,安插了不少的自己人,而其中出現的貪污等,更是因爲這樣的風氣而起來。就在幾個月前,還不爆出了一次集團醜聞。
索性當時發現及時,把新聞壓了下去,否則股價一定會受到大幅度影響。
“我發覺,現在挺好的。”沉默了半晌,邵千峰說道,“自在,輕鬆,無拘無束。”
“千峰。”許琮轉頭看向他,非常認真的同他講,“你從一出生,就註定要擔負這些,沒有選擇的餘地。除非,你覺得把許姐一手創立的帝國交到別人手裡也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