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言,你還要瘋到什么,他哪生病了,明明是睡著了,周姐趕緊把她關(guān)起來,又在這里犯病了。”
簡家的客廳里,簡言跪在地上,抱著沐青的腿,求她給自己的孩子叫醫(yī)生。
可是沐青又讓人把她關(guān)起來了。
自打她生完孩子以后,就被當(dāng)成瘋子關(guān)在簡家。
她明明看見自己的寶寶生病了,她怎么叫都叫不醒,可她們硬是說她瘋了,說些瘋言瘋語,不肯為她叫醫(yī)生來看寶寶。
她還看見,簡單每次都用針扎她的寶寶,還捂著寶寶的嘴,不讓她哭。
她被關(guān)在自己的房間內(nèi),想去救寶寶,可是哭得嘶心裂肺,也沒有人搭理她。
不論她怎么呼叫簡席,讓他來救救孩子,可是他卻像沒聽見一樣,眼睜睜從她的身邊走過。
仿佛她不存在,孩子也不存在!
她在房里,看著冰冰涼涼躺在床上的寶寶,她摸著他的額頭,將他輕輕抱起,想把他捂熱,卻發(fā)現(xiàn)就連自己也涼了起來。
她嘶心裂肺喊著寶寶,讓他睜開眼睛,可他臉色蒼白,一動不動。
“言言!言言!是不是做噩夢了,不怕!不怕!”一旁,簡席被簡言痛徹心扉的哭聲驚醒了。
他緊緊抱著她,一邊呼喚她,一邊替她擦著臉上的眼淚。
看著夢中都在哭泣的簡言,簡席心疼了。
他猜不透她究竟夢到了什么,為何會哭得如此傷心,只能將她緊緊抱住。
片刻之后,簡言被叫醒了,她睜開眼睛,借著床頭小燈的微光看著眼前男人的時候,突然之間,瘋了。
她抬起雙手,拼命打在簡席的臉上,胸膛上。
一邊大哭,一邊埋怨:“為什么?為什么你要走?為什么你不救我們?”
簡席聽著女孩的抱怨,莫名其妙,被她巴掌拍到的地方,好疼。
但是,他也沒有生氣,而是將她抱得更緊,安慰:“我不走,我不走!我哪都不去,言言在哪,我就在哪!不論你有什么危險,我都救你,別怕!”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要走?”簡言被簡席抱進懷里以后,仍然還在哭泣。
剛才的夢,太真實!比以往每一次都要真實,她從來沒有這種無助。
她甚至想和寶寶一起死去,可是夢里的她死不了,她只能眼睜睜看著寶寶死掉。
“言言不怕,做夢沒什么好怕的。”簡席拍著她的肩膀,安慰。
簡言聽著男人的安慰,這才漸漸平復(fù)情緒。
當(dāng)她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的時候,連忙將簡席推開,腦袋卻是一陣一陣脹得痛,頭暈?zāi)快牛秒y受。
她緩緩克制自己的情緒,停止抽泣。
之后,便從床上爬起來,走到臥室書房,從柜子里面拿出一只裝著藥丸的玻璃瓶,倒出兩顆藥丸,干吞了下去。
跟在她身后的簡席,看著女孩的動作,一把抓住她的手問:“簡言,你吃的是什么?”
簡言聽著男人的質(zhì)問,連忙甩開他的手,解釋:“有點頭疼,止痛藥。”
接著,她又問:“下雨了吧!”
因為頭疼的毛病只有下雨天才會犯,而且還會伴隨噩夢而來。
簡席聽著女孩說下雨,立即走到書房的落地窗前觀看。果不其然真下雨了,而且還下的挺大。
他不由自主感慨:“晚上的時候,月亮還挺亮。”
簡言聽著男人的話,不緊不慢走進臥室,說:“沒有星星!”
星星?簡席好久沒見過星星了,他還記得,最后一次看見星星是小學(xué)夏令營的時候,那次,他還看見螢火蟲了。
他跟在簡言身后,看著簡言爬上大床,也跟著爬上去了,把她緊緊抱在懷里問。
“言言,你剛才夢見什么了,哭得那么傷心?”
“記得不大清楚了。”簡言敷衍的回答。
其實,這樣的夢,她做過無數(shù)遍,就連每句臺詞都能背會。
但她不愿意告訴簡席,不愿意讓他知道,她一直在為沒有留住的寶寶心疼。
有時候,她會想,寶寶沒有好命來到人世間,或許也是件好事。
如果他真的來了,如果簡席沒有給他名分,他是不會幸福的,或許被會比她更慘。
她小時候,媽媽是自由的,簡勒至少是愛他的。
可是她卻不同,她和簡席在一起,只是在互相折磨。
如果簡席不管他們,或者他生氣的時候,把他們?nèi)踊睾喖摇?
那個夢,就是她生活的真實寫照。媽媽下葬的事情可以讓簡言被簡家人掐的死死,她又怎么可能不受孩子的威脅?
如果當(dāng)年孩子有幸留住,她被困在簡家,沒有回到舅舅身邊,往后日子,她不敢想象。
窩在簡席懷里,她回憶著他在夢里的冰冷,心口揪得好疼。
每次做完這個夢之后,她對簡席的恨意就會加深一分。
于是,她緊緊抓著簡席的胳膊,狠狠咬在他肩膀上。
簡席被咬住的時候,疼的倒吸一口氣,卻也沒有把她推開,而是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她的情緒。
在簡席的安撫下,簡言的情緒慢慢恢復(fù)了,她深吸一口氣,問。
“3年前,收到我的流產(chǎn)報告時,你是什么心情?”
簡席聽著女孩的提問,有點懵!
她的問題來的太突然!
他愣了片刻之后,咽了一口口水,喉嚨酸酸的,不禁想起了當(dāng)日的情形。
那種感覺,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所以,他說:“殺你的心都有。”
簡言聽著男人的回答,深吸一口氣,卻沒有與他頂嘴。
接著,她又問:“如果我當(dāng)年把孩子生下來,你打算怎么處理?”
簡言的問話,讓簡席很為難,他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剛才親熱的時候,他或許會坦承的告訴她,他想過娶她。
然而此時,想起流產(chǎn)報告,想起她私自拿掉他們的孩子,他心里是不痛快的,對她也是有恨的。
因此,他躲避了這個問題,拍著她的背說:“不早了,快睡覺!”
盡管此時,他很想找她討要一個說法,問問她,是誰給她的權(quán)利讓她那么做。
但是,什么都沒有問,只是靜靜地抱著她,靜靜地選擇不發(fā)怒,包容她。
可是這個孩子,她必需還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