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nèi),簡席接完這通電話,像打了一場戰(zhàn)似的,他從來沒有這么累,累到他渾身顫抖,就連心臟都在顫抖。
11月份的s市,還是挺冷的,他不知道簡言會不會已經(jīng)感冒了,她是不是在哭,是不是嚇到犯病了?
簡席只要想起簡言,身體就抖得越來越厲害。
后來,他干脆把車子停靠在馬路邊,讓自己休息片刻。
簡言還沒救出來,他不能有事,也不敢有事。
與此同時,漆黑的倉庫里,簡言從昏迷中醒過來了。
讓她難過的是,她昏睡醒了之后,汽油、柴油混合在一起讓她惡心、難聞的味道還是沒有消失,她的嘴巴再次被膠布封了起來,身體被綁在椅子上一動不能動。
“嗯…嗯…”簡言用鼻子發(fā)出了兩聲叫喚,想把江堇叫出來,讓他把燈開一開。
她害怕了,害怕被關在若大、漆黑的倉庫里,而且她好冷,冷到身體在顫抖,腦袋昏昏沉沉,疼得她很難受。
簡言知道,她發(fā)燒了,身體已經(jīng)在向她匯報,它不習慣這么糟糕的環(huán)境,它快撐不住了。
簡言連續(xù)叫喚幾聲之后,倉庫里仍然沒有一點反應,只有她自己的回聲。
“嗚嗚嗚………”突然,簡言哭了起來,她好害怕,她好想簡席,她想快點出去,不想再被綁著了。
然而,她的哭聲也沒有把江堇引出來,直到天漸漸亮起的時候,她才皺著眉頭,半瞇著眼睛,透過倉庫屋頂上的空架天窗看向外面。
她看見了灰色的云,看見天空還不夠亮,她從來沒有觀察過清晨的天空,這會兒卻覺得它無限美好,讓他很想靠近。
但是,微亮的光,又讓她覺得十分刺眼,不適。
她仰頭看了外面一會,覺得自己好難受,喉嚨很不舒服,腦袋也越來越沉,讓她很疲憊。
所以她還沒等到太陽升起來的時候,再次昏了過去。
夢里,她夢見她和簡席在一起嬉鬧,夢見他們在綠色的草坪上野炊,夢見她睡在帳篷里面的時候,一陣風吹過,讓她很涼,不由自主往簡席懷里鉆了鉆。
后來,她夢見了狂風暴雨,大風把帳篷吹走了,暴雨不客氣落在她和簡席身上,仿佛就像有人在用盆子往她身上倒水。
盡管簡席把她緊緊的護在懷里,她還是被雨淋濕了,渾身濕透了,讓她冷得直發(fā)抖。
“簡言,快給我醒醒。”隨后,她便聽到江堇的聲音,他朝自己怒吼的聲音。
她吃力的睜開眼睛,看見江堇正拿著一盆涼水潑她,讓她骨頭都涼颼颼的,冷極了。
簡言費力的抬起頭,撐起眼皮,目不斜視盯著江堇,似乎在告訴他,她已經(jīng)醒了,別再潑她涼水了。
江堇見簡言醒了,便把手中的盆子扔在一旁,繼而將綁在柱子上面的繩子解開,隨后又把綁在椅子上的繩子解開。
這時,簡言才發(fā)現(xiàn),原來她昨天昏過去之后,又被綁到了柱子上面。
他被江堇從椅子上拎起來的時候,雙腿麻到站都站不穩(wěn),“砰”一下跪倒在地上。
江堇見狀,立即扯住簡言的頭發(fā),將她從地上拎起來,怒斥:“你別浪費我的時間,不然就讓你死在這里。”
簡言從江堇的言語中聽得出來,他要把自己帶走,至于帶到哪里去,簡言基本也猜出來了。
昨天簡席收到那段視頻之后,肯定去見舅舅了,兩人肯定給江堇設了圈套,讓他去機場換人,所以江堇這個時候是帶她去機場的。
簡言無法想象,昨晚對于簡席而言會是什么樣的噩夢,他看見自己那段求救視頻之后,會有什么樣的反映,是不是發(fā)狂了?
她深吸一口氣,被江堇拖拽的時候,一個踉蹌沒站穩(wěn),又摔倒在地上。
這會兒,簡言渾身酸痛、疲軟,一點勁都使不上,即使只是走路,她被綁了一晚上的雙腿已經(jīng)沒有知覺了,腦袋重到讓她難受,眼睛也花了。
男人見她又跌倒了,以為簡言是在故意和他唱反調(diào),抬起右腿,氣極敗壞的踢在她的腿上。
雖然他答應過韓慕不會再打簡言,可是幾乎發(fā)瘋子他,又怎么可能信守承諾,他答應韓慕的話,不過是在敷衍他而已。
男人穿的皮鞋很重、很結實,踢在簡言身上的時候,簡言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被踢裂了,疼到她眼淚‘噼里啪啦’從眼眶奪出,縮卷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腿,一動不動。
江堇見她不走,立馬蹲在下來,快速揪著她的頭發(fā)警告:“簡言,你還以為你是韓家大小姐嗎?還指望我現(xiàn)在聽你的嗎?你走不走,不走信不信踢斷你的腿?”
簡言聽著男人的警告,雙手馬上撐在地上,緩緩的爬了起來,她想告訴他,不是她不愿意走,而是身體撐不住了,她想讓他給自己一點點時間,讓她恢復一下。
奈何她的嘴巴被膠布封住,發(fā)不出一點點聲音,她只好強忍著身體的不適,邁著步子,一跛一拐跟在他的身后。
簡言每走一步的時候,覺得自己就像踩在棉花上面,隨時隨地會摔倒。
但是,她怕自己摔倒之后,男人又會對她動粗,所以打起200%的精神,一步一個腳印,耗盡了全部力氣走出了倉庫。
她相信,如果簡席看到他此時的狼狽的模樣,一定會活活掐死江堇。
簡言隨著江堇走出倉庫的時候,江堇把她綁在了倉庫外面的柱子上時,不知從哪里開來了一輛黑色的越野車。
簡言盯著越野車看時,江堇下了車,將她從柱子上松了綁,拽著她的頭發(fā),把她拉到后備箱處,塞到了后排座椅后面,用置物板擋住她。
他關上車子之前,還警告她,不準亂動,不然就把她殺了拋在效外。
簡言用力的點了點,示意自己不會亂動。
車門被鎖上不久之后,簡言便感覺到車輛起動了,她擠在狹小的后備箱內(nèi),縮卷著身體,難受至極了。
而且倉庫外面的路坑坑洼洼非常不好走,簡言卷在里面,一會腦袋被撞,一會背部被撞,這種顛簸,不僅讓她身體疼痛,還讓他想吐,可是膠布封住嘴巴,讓她連大口喘氣的機會都沒有。